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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沉默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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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面色发白,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蜷缩在一侧,抱住了自己的双膝,显得十分无助。
看到这幅场景,饶是春晓,也心软了下来。她忍不住心想,也许另有隐情?
她低声开口问道:“你为何要杀宰相?”
这是最令她生疑的。无缘无故的,除非她和苏木有私仇,不然为何要杀他。
女鬼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想杀他。
春晓更奇怪了,但也安下心来,她蹲下与她平视,问道,“那你想干嘛?”
“伸冤,伸冤”
她嘴里嘟嘟囔囔的,蹦出来的都是两个词。
春晓问她别的,她也只会回:“报仇,报仇。”
她头疼的知道自己遇到了个麻烦。
连说话都不会,那里还记得要向谁报仇?仇家也不知道,又怎么报仇?
几滴鲜血从那女鬼腿边滑落,掉在地上,又极快的化作一缕烟,刺啦刺啦的消失在天际。
春晓注意到了,脱下来自己的外衣,披到了她的身上。
“上来吧!‘
女鬼歪歪头,但这会聪明了,一下子扑到她的背上。春晓差点一个腿没稳住。她低估了她的重量,也高估了自己的力气。
她一深一浅的在半软的泥土里前行,月光照着,颇有种逃难姐妹的感觉。
她喘着气自言自语:
“你这个伤,一看就是法术伤的“
“你该不会,就是被丁员外家驱散的鬼吧?“
女鬼又是一个歪头,
“不是,不是“
春晓更奇怪了,但累的只能把疑问吞进肚子里。
等站在宰相府的一个后院处,她才开了口。
“你呢,暂时和我住这里“
春晓指着一个院子说道。丞相府家大业大,有个空院子简直不足为奇。这儿破落偏远,连打扫的小厮都很少进来,作为根据地,再合适不过了。
“等下,这个不可以摔!”
啪的一下,一个瓶子碎了。
“这个肯定很贵!”
乒乒乓乓,屏风也倒了。
春晓看着被她无意间弄坏的东西,再看看那满地狼藉。已经生无可恋。
忍不住走过去握住她还在不听使唤召唤风的右手,她才一脸无辜的歪了歪头。春晓叹气。
但也许是声响太大了,附近的小厮闻声而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吓得赶紧先去通报。
无忧,春晓撇到附近摊开的一本书,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春晓一跃,她俩就到房梁上了。
小厮们急急忙忙进来打扫。
一个小厮弄得满头大汗,“奇了怪了,好好的也没贼进来,不会是闹鬼了吧!”
春晓和无忧同时打了个喷嚏。
她不好意思的拉着无忧,上街去了。
又到了晚上,夜市灯火通明,仍像白天一样热闹闹的。无忧没有记忆,任何东西对她来说都无比新鲜。她左看看,右悄悄。只能看着春晓吃着人类的食物,看的流口水。
“想吃吗?” 春晓问。
无忧点点头。
“别想了,谁叫你今天闯了那么多祸”
春晓人身粉袍,一手拿着糖葫芦,对着空气讲到,“要是苏木那个家伙找人来赶我们,那我们可惨了!”
她用一副很严重的语气,像家长教训小孩子一样,“你想回去睡坟头吗?”
无忧摇摇头。
暗黄的灯光下,无忧的脸色显得越发柔和。明明看起来比自己大,却一副幼稚小儿的模样,忘了执念,又在寻找执念。
春晓想到了自己。
哎,不知是好还是坏。
她低着头想事情,又一抬头,哪里还见的无忧的身影!
春晓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这么多人,她去哪里了?
她急急忙忙穿过人群,左右张望。还是没找到无忧的身影。
该不会给道士抓过去了吧!
而这头,无忧却看到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夫人。她年轻貌美,即使怀孕,依旧掩饰不了她的风采。此刻,她正垂眉含笑,摸了摸小摊上的拨浪鼓。
摊贩机灵,凑到跟前来,“夫人买一个吧,小孩子都喜欢这个”
拨浪鼓串着红线,敲打出了轻快的节奏。
但她似乎想起什么,叹了口气,又摆了摆手,柔柔的说了一句,“还是算了吧。‘
说完,便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
无忧紧跟上去。
只见她先是回到家,连饭都没吃,就着急的嘱咐下人烧水。
然后,扶着腰,颤颤巍巍的来到了卧房。
无忧跟进去,里面正坐着个男人。她下意识的皱眉。潜意识里,她讨厌这个男人。
下人关了门出去了。
不出所料,女人兑了凉水,弯着身子,艰难的蹲了下来,要给男人洗脚。
直到这,男人的脸色还是阴晴不定。
女人刚把他的双脚放了进去,他就一脚踢翻了盆子,水花四溅,不仅打湿了女人的衣服,还让她一个重心不稳,瘫坐在了地上。
她痛苦的捂住了肚子。无忧恨不得上前感觉扶她。
“水这么烫,是想烫死我是吧!“
“一天天的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择日起,再出去就打断你的腿!“
女人泪珠如串串珍珠般掉落,低头啜泣,好不可怜。男人看她这个样子,脸色却更为不善,侧着身子,愤愤踹了她大腿一脚。才恢复一脸平静,出了门。
无忧看他这个样子就来气,奈何也做不了什么。她只能站在女人身后,跺着脚干着急。
看她一个人艰难的起身,收拾好残局之后,才如游荡般,失神的坐在了床上。
丫鬟闪着泪花,端了碗米粥上来。
“夫人,吃点东西吧“
“放下吧,我没胃口“
“夫人!“
她只摆了摆手,便闭上了眼睛。显然一副极累的状态。
丫鬟抹了抹眼泪,放下米粥便退下了。
夜里,卧房里仅留下几盏蜡烛,火苗微晃,房间笼罩在一片月色和烛光中。忽地一阵狂风,帷幕飞舞,一股凉意逐渐逼近。恍惚间,女人坐了起来。
一片朦胧中,她只见墙角那片月光下,从脚到头,一个女子的身影越发清晰。
在惊叫之前,她捂住了自己的嘴。
无忧很开心,但也疑惑,“你不怕我?”
女人苦涩的摇了摇头,又是一阵低头啜泣。
无忧想着,她难道是眼泪做成的吗?
她飘了过去,坐在了她的床头。
“无忧,无忧”
她笨拙的说着自己的名字,费力的好像认真又结巴的小孩。
女人破涕为笑。不知是笑她叫无忧,还是叫她无忧。
“闺名晓梦”
虽然无忧不会说话,但女孩子间总能明白彼此的小心思。无忧从柜子里找到了药膏。细心的给晓梦擦上。
她自言自语,“打他,打他!”
晓梦苦涩的笑了。
“多谢你,无忧”
她攥紧了手帕,低下了头,似乎只有在一个毫无身份的鬼面前,才敢诉说自己的痛处。
“他在大家面前,与我一副恩爱做派‘
晓梦哽咽了,“一到只剩下我和我的丫鬟,便对我拳打脚踢,把对他人的不满都发泄在我身上“
无忧认真又严肃的看着她,“和离,和离!“
晓梦又擦拭了下眼泪,摇了摇头,“旁人只道我嫁了个好人家,我想离,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语罢,两人都沉默了。
无忧给她擦完了药,披上衣服,沉默的抱住了她。
晓梦一惊,随后一只手附在了无忧的手臂上。
“和你说了后,我便好多了”
后半夜,无风也温柔。
春晓急得团团转,那知早上这个“浪子“才回来。还拿着祭奠后的糕点。
“你去打牙祭了?”
她以为无忧因为馋的受不了了,去找些活人上供的祭品去了。
无忧摇摇头,便比划,边和她断断续续的说了晓梦的事情。
春晓简直感觉自己血脉都要倒流,气的脑子发热。
真是岂有此理!
接着,她脑子灵光一现,何不让晓梦找苏木伸冤,即能看看他的实力,又能帮晓梦摆脱渣男。简直两全其美。
虽说,丞相的能力,早已闻名京城。
好吧,她就是想借这个大官,帮帮这个可怜的夫人。
“欸,无忧你还带了花给我,呜呜呜,我好感动!”
“不是,不是”
春晓刚泛滥的感动就这么销声匿迹了。
而这边,丁夫人刚一起床,眼角就瞥到了窗边不寻常的东西。她一转头,就看到那摆着一大束白色的雏菊,花枝散开来,好像放在窗边的一道景。她吃力的起身,拿起了花束。
在阳光的照耀下,雏菊上的露珠晶莹剔透,闪烁着愉快的芬芳,一看就是刚摘下的。
丁夫人站在窗边伫立,雏菊的香味淡淡的,钻入鼻孔。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去野外,专爱采这些路边的野花。
那时的她,天真烂漫,蜷缩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似乎永远不会有烦恼。
她微微一笑,伸手将它插在了花瓶里。
这味道,不刺鼻,但也芬芳。
春晓还在滔滔不绝的出着主意。但无忧似乎心不在焉的,双眼空空,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样子。
她叹气,“你去找她吧,记得别做傻事”
无忧像得了解放一样,一头从窗户钻出去,身影消失在了天际。
“大白天的,她也不怕晒”
春晓嘟嘟囔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