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光明中学 ...
-
“建议再加个人吗？”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就如同第一次见到陈时怡时那样，像是花蜜渗进心脏，一种狂热的情感在心中升起。
太早了。陈时怡攥紧锁链，向一旁看去。
这种奇妙的感受只是持续了一会，便又回归平静。琳珑不禁向上望去，一名少女正落在二楼教学楼的窗台外沿上。她似乎并不觉得危险，一只手扶在墙面，观察着自己，棕红色卷发垂下，隐约看见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倒十字架挂在她胸前，在灰黑色的修女服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锁链缠绕着白玫瑰别在侧腰，似是对某人的纪念。
她忽的从外沿一跃而下，脚尖只是轻轻点地，没有击起一丝声响。
看见熟悉的倒十字架，陈时怡不住瞪了她一眼。
你……又乱删我记忆了是吧。我倒十字架怎么在你那。
钟羽一脸坦荡，好像事实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
…怎么会呢，明明是你自己给我的。
=_=可疑。你来这做什么。哦～我懂了，难道是教父阴奉阳违，打算毁约，所以派你来监视。
怎么能叫监视呢，只是看护而已。……我只是一个人呆得无聊了而已。
‘别走好吗……留下来陪我玩。我不想再一个人呆着了..’
…………你很清楚，这些碎片不足以支撑这幅身躯太久。快回去吧…你只要好好呆在那儿就行了，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就当是散步，好吗。
她沉默了一会，便闷闷地躺回轮椅里了。
看两人眉来眼去半天的琳珑：？？？
“那我们走吧？”少女拨弄着锁链，自顾自地说道。
该说是自来熟呢……还是。琳珑向下撇去，陈时怡少见的沉默了，这两人应该认识吧，不过看上去….
琳珑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少女，她示意自己跟着她走，便转过头去，向教学楼走去。
“请问怎么称呼？”
“钟羽……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王欣..”
“她叫琳珑。”一直不说话的家伙似乎又回到往日悠闲的状态，“怎么样？这名字挺可爱的吧？”
钟羽意味深长地看了琳珑一眼，又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琳珑压下心中的惊讶，越发对两人的关系好奇起来。
整所学校寂静的可怕，从建筑物里感受不到一丝生物的气息，琳珑将手掌撑开贴在墙面上，一点震动都没有。地面和墙壁散发出寒气，像是把手放在冰块上一样。正对着小门的墙上挂着一支时钟，现在是九点十七分。第一次‘下课’应该是八点五十，但初中的课程表还是有细微差距的，如果被“老师”目击到就会规则杀的话，就给搜查的时间顶多也只有二十多分钟，时间可以说是很紧迫了。
琳珑回想起那只黑色怪物，心里直发毛，虽然那些学生也很怪异，但至少他们没有对玩家产生直接伤害。……如果被那只东西抓住的话，会怎么样..
“现在应该没问题。”钟羽说着，再次和楼上的贝斯手确认了一下。他懒懒地趴在扶手上，比了个ok便又消失不见了。
“看来心情还是不太好啊……”轮椅缓缓浮起，向三楼飘去。
尽管还是有很多疑问，但时间紧迫，琳珑只好收起疑惑赶忙跟上。
警戒线封锁住了教室的窗门，刺眼的黄黑胶带贴满了窗户，教室内昏暗一片，看起来十分诡异。琳珑扯开警戒线，教室里所有人的随身物品都放在原位，只有一个靠窗的座位上被贴上标识，桌面一片空荡，一张泛黄的学生名贴贴在桌边。
“‘郭青焕’。”钟羽向后看去，一句老旧的木质橱柜几乎占据了教室后侧，可能是常年阴湿的气候，木质橱柜已经发霉，上面的标签大多模糊不清，只有仔细看才见得到一点字迹。只有一个柜子用胶带标识，刺眼的警示色被半撕下。
“应该是死者的吧……如果已经找到凶手了，也就不必把教室层层封住了。所以说，警察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班上的某个人杀了郭青焕？”琳珑拎开悬在空中的胶带，强烈的工业胶水味冲了出来，隐约还有一丝血迹藏在皱起的胶带中。
琳珑用力拉开柜门，显然橱柜的质量已经不太行了，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不出所料，柜子里很干净，或者说干净的过头了。一股奇特的香味，混杂着腐木的味道从柜子里传出。
“…重要的东西早就被警察带走了吧。”
“总会有一些漏网之鱼的，有些重要的证据，一旦被销毁，就可能直接导致坏道。”
吱呀……
一些副课书，小说和杂志。
不知何时，钟羽已经站在柜子前，无需多言，陈时怡便转头开始挨个翻找桌肚。
见她向自己看了一眼，琳珑立马会意，抓起一旁桌子上的水笔的练习本。
“1号，董瑾，副课书五本，小说两本，杂志四本，书页无夹带。”
“2号，陈青凌，副课书七本，折纸…大概十几只，书本夹带三张纸条。”
……不是吧，难道真的全要搜一遍。(o_o)
“这样二十多分钟搜不完吧..？”虽然嘴上抱怨着，琳珑手上却不停，“我们一会要和那边的人交易信息吧？不调查清楚，他们会不会不同意。”
“性价比的问题，这里的信息三分之一不到就够换的了，警察已经把大多信息都整理好了，他们只不过是把信息偷出来而已。”陈时怡半蹲下身，几乎每一个桌肚都塞得满满当当，要一本本检查确实不是件容易事。
周围安静的可怕，只有钟羽说话的声音和拉动橱柜的响声回荡在教室里，地面冻得厉害像是寒水渗进了鞋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变得可怕起来，声音逐渐消散开，变得朦胧起来。
“3号，王宇，副课书三…………”
“4号，曹….”
不知为什么，我不住地向后望去。
一双冰冷的手，正拖过我的脸缓缓转过身去。
伴随着节肢动物身体摩擦的声音，那些触足蠕动着，似是因为见到了阳光，它们慌乱的涌出来，向外逃窜。吵杂的嗡嗡声从柜底翻出，橱柜内一片暗红，蟑螂们赶忙放下大餐，四散而逃——那是一套干瘪的老鼠皮，从皮骨中还隐约能瞥见肉沫。老鼠尾巴垂在身侧，直到那个冰凉的重物落地，你才发现那并非老鼠尸体。
那是一只几近腐烂的手。
尾巴散落一地。
“陈时怡……陈时怡！！陈时怡？”周遭传来朦胧的喊声。
自己正死死攥着一只手，只是一瞬间，视角就已经来到了橱柜面前。琳珑似乎不是很在意，只是询问自己怎么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猛地抽开手，像是荆棘勒过手腕，暗红色的痕迹好像在窃窃私语，就像是不断在提醒自己的罪孽一般。
陈时怡越发心虚起来，默不作声地转过头去：“抱歉……”
锁链晃动的声响，那个人只是冷冷的问着：“你‘看’到什么了。”
“刚刚有什么掰过我的头，从手骨的感觉上来看，体型偏瘦小，大概是女生。柜子里…总之有很多虫子，血迹和一具老鼠尸体。尸体的状况，需要我描述一下吗？就像烤过头的老……”
“停停停！认真描述…”
“咳咳，呃，尸体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手上原来荡着一条老鼠尾巴，然后又变成手链了，粉红色..有点像火山岩那个颜色。”
“就这个柜子？”钟羽懒懒地坐在桌子上，顺手撸了撸某人的头，晶片摘下名贴。
‘曹嫣’上面的字细长又端正。
字极细，尾端拖长，仔细看的话字与字之间其实是连着的，比起中文，更像是法语的写法。也许这个曹嫣是归国华裔？
琳珑拉开柜子，曹嫣的柜子里很干净，除了两本副课书以外再无别物。
一张纸片从书本里掉了出来。
凌乱的油墨翻倒出来，碎片散乱一地。
纸张皱巴巴的，字迹凌乱。
“郭青焕那个婊子！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凭什么我要遇到这种事，他们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
“我要杀了她，看她天天得瑟那样，不就仗着自己脸皮厚，舔着脸攀关系吗！”
“不就是和安思梁那些破事吗，关我什么事！都一群恶心玩意..”
“C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活该。”
“根本不关我事…………我还..我还没有动手，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C？郭青焕和安思梁都用的全名，这个C却只是用代称？”
…..‘死了活该’
“也就是说，在这次命案前，学校还有一次命案？”经历了两轮游戏，琳珑也逐渐习惯了这样的气氛，“为什么会说‘死了活该’？难道C和她有过节吗？”
刚刚诱导陈时怡走来的人，难道是郭青焕吗？或者说….是C本人呢？副本不会给出无意义的证据，即便是伪装的错误信息，也有一定价值。
无论怎样，看来想要解决这次命案，还要了解先前那场命案的真相。曹嫣对C的态度很奇怪，比起厌恶，更像是恐惧。更重要的是日记的最后部分，‘还没动手’，‘不是我干的’，难道是指要杀了郭青焕这件事吗…
琳珑抬头，三人默契对视，无需多言，陈时怡走到橱柜前蹲下检查。
“先从名字开始排？”晶片咬住先前搜集的纸条，扔到陈时怡手上，“当然也有可能是教职人员或者别班学生。”
1号………董瑾..dj，时间紧迫，琳珑只能按照学号排，学生私下里聊天很少用全名，大多使用名字缩写，谐音或者绰号，如果是小纸条上写字，用名字缩写一般最常见。
还要预留给下楼躲藏的时间，剩下的时间直接得砍半，琳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没多少时间了…..”
“没事……”见钟羽不怀好意的扬起嘴角，陈时怡的脸色古怪起来，“啧…………不用预留下楼时间，一会让、她、把你带上屋顶。”
=_=……上班时间请不要打情骂俏。
虽然很想吐槽，但能去屋顶绝对比躲厕所要来的明智。再加上……琳珑看向手心里藏着的胶带，干净到离奇的柜子，被二次粘贴过的胶带。
………………
“好吧。”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没来得及擦干净的黑板，教室熟悉的陈腐味，窗帘飘动着，琳珑看向手心上模糊的字迹，不禁有些出神。
‘老杨？你接电话啊…………’
（嘟……嘟……嘟…）
‘老杨？…快过来杨哥！……杨哥？你说话啊？’
‘………………’
那个倔强的少年只是抱紧书包，蜷缩在椅子上。脸上的纱布没有贴好，或许是因为太用力，血迹从脸颊滑落下来。
天已经沉了。细雨划过窗户，班主任幽怨地盯着自己，像是一种无声的责怪。
‘ ….. ’
‘老杨？那是什么声音？你快点过来！俞郑惹上事了啊！’
‘喂？杨哥你说句话啊！’
‘………………………. ’
（嘟……嘟……嘟……嘟……）
‘…….’
“……”
汗水淌下手腕，落在蓝白相间的校服上，看起来那般显眼。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光明中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