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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悉尼雪山 ...

  •   不知何时雪下的那么大了,深夜也是白茫茫的一片。窗外寒风呼啸,似咆哮似嘶哑,想要把世间一切吞噬殆尽,归于静谧。雪趁风势,锋如刀割,呼啸着狂放着想要把一切都全部抛弃,不管是寒冷病痛饥饿,还是幸福充盈温暖。

      风张着利嘴爪牙,肆虐放纵,悉尼雪山上的木屋被它吹得摇摇欲坠。屋内似乎不受其侵扰,温吞湿润气息萦绕笼罩。巨大落地窗耸立,摆放着软塌塌的沙发,旁边随意摆放着陷进去的扶手椅,全都聚在一起围着壁炉里窜直的火焰,火舌跳动升腾氤氲出醇厚的气息,模模糊糊映射出壁炉上斜着摇摇欲坠的唱片机,唱头悠扬出阿黛尔低沉高昂交织的英调。

      没开灯但壁炉照得明亮洁净,沙发上大概三四个人影,一女子独自坐在扶手躺椅上,将身体蜷缩在毯子里包裹拥抱,手捧着书细细思索。脸庞只能见得个大概,能见着她的细眉,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隐隐透出的轮廓足以见到这是一个干净的人,见着她只有一个字,雅。无论从哪种意义上哪一种角度来说。我想,像颦颦黛玉又像洛神,像秋菊又像春松。

      另一女子随意盘坐在她椅前的毛绒地毯,与面前的男子博弈。国际象棋的棋盘格歪歪扭扭摆在面前,不好观察亦不好摆放,无人在意。她低眉咬唇,手里摩挲着士兵手里的剑,无疑是美的,是一种神秘想让人忍不住探索的美,是腐烂的英伦玫瑰,是张扬的肆意的。对面的男子也没有不耐烦,耸肩含着笑意对她眨了眨眼,水汪汪的大眼溢出澄澈皎洁,侧下身趴着毯子上,端起瓷盘拿起叉子将盘中的可颂抹上黄油。

      独占了大沙发的男子靠着膝盖在写信,握着笔力透纸背。细细看他的面庞,与看书的女生极其相似亦有所不同,他的眉似峨眉山月半轮秋,眸子里透出沉静的意味却意外的有力量。他的手侧是冒着水泡的黄油啤酒,还是温热的。

      “Zugzwang”女生放下士兵,谢栀直勾勾的盯着林桑的脸观,摩挲着双唇笑意溢出,缓缓像是要挠他心似的说出,极其蛊惑。

      迫移局面,国际象棋里边指棋手面临着做出任何选择都会导致局面更糟的情况,但是又不能不走棋,所以被迫走出对自己不利的棋。

      林桑当即瞪大了眼,趴着的身子一下坐起来,撅起嘴嚷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悔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妈的狗东西学什么不好学沈凛”谢栀肆意大笑起来笑到倚着魏枝的靠椅,视线转向魏枝对面靠椅上的男人。

      沈凛懒懒散散似没有骨头躺在靠椅里,修长笔直的双腿大喇喇地敞开在地,手上握着一杯氤氲着雾气的热可可,盯着翻涌的火舌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被火燎得有些红。

      “沈凛,给他悔吗”谢栀戏谑出声

      他听到自己名字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凛冽的嗓音吐出两个字,放下杯子起身向厨房走去。

      “傻逼”

      “靠咱俩真是贱听不到这声就不舒服了一天。”谢栀笑着和林桑击拳。他俩致力于让克己复礼的贵公子卸下他的防备,沈凛也乐意在漂亮的瓷器上敲个裂口,这是和他们在一起的才能有的特权,属于他的不完美人生。沈凛似乎也有收放自如的能力,该在什么情况下说的话绝不含糊,他们这些个父母都被沈凛哄的服服帖帖的。

      悔棋,沈凛小时候学滑雪比他们几个晚学半年棋,被他们虐得哭天喊地的,沈凛就嚷嚷着悔棋,被他爸给听到了,把这臭小子拿棍子狠狠打了一顿,沈凛他们家在乎的是自身内心的品德和外在的行为上,讲究的是孔子的礼义道德。

      魏枝看着这番也发笑眯着眸子笑,沈凛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这番景象,也忍不住笑意。径直走到魏枝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将装着芝士乳酪的盘子递给她,俯下身凑近她,用气声说:“枝枝来天台好吗”

      魏枝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也是直愣愣地盯着他的眼睛,她无法描述他眼睛里的东西,澄澈一眼见到底又深邃像是无底洞。刚要张嘴说点什么,就见沈凛被篝火烟呛了一下,极具的咳嗽起来,林桑像是弹射一样冲到沈凛旁边轻轻抚着他的背,熟练的引导他呼吸。

      众人都停下手中事眼神焦灼担忧,待沈凛气息平缓下来,林桑才长舒一口气,随手和魏枝哥哥魏隼坐在一张沙发上,半认真半玩笑开口:“凛宝,咱是不是下次得在医院停尸间才能见到你了”

      沈凛安抚他:“别担心,哥得等到你咽下最后一口气给你守个头七才死”

      林桑也没那么紧张了被他安抚得放松下来笑了:“嘻嘻够厚道啊哥们,那我明天就找一地跳河去”

      这里的人都知道,沈凛出生起就身子骨虚,幼时大病小病不断,搞得沈凛家里边大大小小,从他八十不理世事的奶奶,下到第一次万不得已带他看病时只有四岁的表弟都熟透了医院挂号缴费照料的流程,个个把他当瓷器娃娃一样轻拿轻放,他的小阿拉斯加懒羊羊都知道跑两条巷子拽着住那的兽医裤腿不放拉去他们家,他们这些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都帮他注意着分寸。

      沈家对这很上心,寻访了很多名医。医生说了,打娘胎里就带着的贫血慢性炎症,得慢慢养,也没个确切时间,到七老八十也说不准。他自己也没放在心上,觉着死不了就行,大不了死了捐些器官给人民做点贡献这一生也没白活。

      为了给人留些有用器官,还有沈凛丢弃不掉的长辈的耳提面命,他这些年倒也养出了些养生习惯,随身带着包中药茶,每天泡泡当着水喝,每天雷打不动喝他妈妈熬的补养汤,鸡汤羊胎汤鸵鸟蛋汤,流传着的各种闻言有温补功效的奇形怪状汤都喝过,定期去吃药膳。但他不是乖乖的人,该熬的夜没少熬该打的游戏没少打,属于是两手抓,他称为朋克养生。

      “但你真不能这样了凛宝,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自己糟蹋自己,跟你讲了很多次就是不听坏宝宝。”林桑抓着沈凛不放在他耳边叨叨老生常谈,沈凛不耐烦了,瞎指着谢栀说:“桑宝我知道啦一定按你说的做,快看33姐移你炮了。”

      谢栀闻声看过来,挑了挑眉,咬了咬下唇,点头认命,行行行。

      “我操你妈的,我的亲亲宝贝炮”林桑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走了,咋咋呼呼继续和谢栀血战。

      沈凛得以回到自己的靠椅,窝着,喝了一口热可可,身体充盈着暖气。抬头望向对面,不知何时魏枝放下了书,把毯子裹住整个身体剩下秀丽的脸庞,直勾勾地看着他。沈凛也不回避,对视,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炽热地盘旋。

      真她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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