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理想的爱》李艟壤

5、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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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罗江就被裴天椒打来的电话闹醒。
　　“我说大小姐，你不让人多睡会儿觉啊！”罗江说，“我好不容易睡个踏实觉！”
　　“嘿嘿，有事找你商量！”裴天椒说。
　　“什么事？录用通知下来了？”
　　“不是，不是那个，上海有家制作动画影视剧方面的配音公司，到我们社团发了通知，要招聘不少人，一个姐姐让我去试试，你说我去不？我爸妈的意思是非常想让我去！”
　　“去！去！干嘛不去！万一有个万一呢！别把路堵死啊……得有后路……”
　　“嗯……不过我就是不想离开北京……我舍不得这边的人……”
　　“上海的工作也很好啊！那工作很不错吧？”
　　“工作是不错，但也不知道能不能聘上！”
　　“你去试一试才知道嘛，好机会啊！去试着玩玩，以防万一！”
　　“嗯，我是觉得，要不去上海的话，就没必要去试！你说呢？”
　　“去试试吧，你说实话，你喜不喜欢那个工作……”
　　“哦，说心里话，还是挺喜欢的，我从小就想着哪天能给动画片配音，呵呵！”
　　“嗯，那就去啊！传说中的声优，声音很优秀……嘿嘿，配音演员很好的！”
　　“哦……”
　　“你要不去，你的嗓子就白费了，你的表演也白费了，你说呢，我还是觉得去吧！”
　　“你的意思是，这工作对我很重要？还是尽可能去？”
　　“我是觉得，你当然得去，目的是留个后路，这工作不错嘛，然后就是，你如果能留在北京，就是咱们那个工作，或者有更好的机会，你就留，但如果留不在北京，我是说万一，万一留不在北京，也没什么好机会了，那你还不如去上海那儿，真的！你喜欢的工作！”
　　“好吧，那我去试试，反正将来万一找不到工作，有个后路不后悔就是……”
　　“是啊，就是这个意思，我这几天也打算再去找几个地方试试看看！”
　　“好的，那咱们就一起试试！多谢你啦！帮我出这么多主意！”
　　“客气什么！”
　　“我觉得你，你那个，跟你商量事还是挺踏实的，谢谢啦，嘻嘻！”
　　“哎，这个，你就别夸我了，应该的……”
　　“嘿嘿，你认真分析问题的时候，那感觉特像我爸……”
　　“是嘛？我这都是跟我妈学的，哈哈哈！”
　　“哦，好吧，那就这样了，嘻嘻，我去试着玩，你也快起床吧！”
　　“嗯，我也睡不了了，我一给别人出主意，就巨兴奋，从小就是……”
　　“嗯，那挂了！”
　　“哦，拜拜！”
　　罗江下了床，跑到卫生间洗漱完毕，换上衣服，打算继续去贴条。头天晚上，条虽然贴了不少，但还剩下一些，罗江觉得有些可惜，打算把它们都贴干净。
　　路过一家小笼包子铺，罗江实在忍不住香味，就坐下，要了一笼，吃起来。
　　4-2

　　罗江刚把一笼消灭干净，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
　　“您好，您哪位？”罗江说。
　　“哦，您是昨天在门口贴条的吧？”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对对，是是，您有房子是么？”
　　“对，我们家有一套两居的房子，家电齐全的，您要不要来看看？”
　　“哦，好啊，您家自己的房子吧？”
　　“对，我不是中介，回头给您看看我的房产证您就知道了。”
　　“哦，那您几点有空？”
　　之后，罗江跟老太太约了时间，地点，打算等裴天椒忙完了再去。

　　放下手机，罗江觉得吃得不过瘾，就又要了一笼包子，结果包子刚上桌，手机又响。
　　“喂，您好，您哪位？”罗江说。
　　“晕，什么您哪位，我，裴天椒啊！”裴天椒说。
　　“啊？你啊，我忘了看手机来电显示了，你那边忙完了？”
　　“嗯，我去早了，就在咱们寝室旁边不远的地方面试，嘿嘿！他们听了几句朗诵，看了看我照片，就让我过了！”
　　“是啊？？你太强了！那你赶快来吧，别人找咱们看房呢！”
　　“哦哦哦？？这就有信儿了？我去找你，你在哪儿啊？”
　　“东门旁边的包子铺！嘿嘿！”
　　“晕，你怎么跑那儿去了！”
　　“嗯，这家包子好吃呗！”
　　“啊？是嘛？我还没吃过呢，那你和包子一起等我吧！嘿嘿……”
　　“哦，我们成群结队一块儿等你，汗……”

　　裴天椒跑到罗江那儿，跟罗江一起吃起包子，没多久第二笼跟第三笼都没了。
　　“哎呀，吃太撑了！”裴天椒说。
　　“你……可……真能吃！”罗江说。
　　“嗯，光吃不胖有啥用……”
　　“这话够气人的……”
　　“嘻嘻，咱们去吧，看房子！”
　　“嗯，好的，那我打电话问问，现在去行不行！”

　　罗江打了电话，老太太房东说可以，他们俩就迅速前往。到了房东家，房东特别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给他们介绍了一番后，开始谈价钱。经过裴天椒的一砍再砍，价钱总算合适了，三个人就当场修改了合同，然后拿去打印。中午，罗江跟裴天椒没顾吃饭，就跑银行取了钱，之后把合同签了，把款付了，总算把房子租了下来。
　　4-3

　　下午，把房子的卫生打扫完，罗江和裴天椒坐在屋子里，吹着空调享受冷风。
　　“夏天，还是有空调舒服啊！嘿嘿！”裴天椒说。
　　“那自然了，呵呵，对了，咱们可以搬行李了，你收拾了么？”罗江说。
　　“哦，没多少东西了，我把百分之九十都寄回去了，以后都用新的，毕业了么，就要告别一段过去，嘿嘿！”
　　“嗯，我也是，就那么几样，稍微一装，自己就拿过来了！”
　　“对，搬家公司都不用找！”
　　俩人说罢，又休息了一会儿，就赶回寝室去，把剩余的东西都拿到新家，把寝室退掉。

　　“晚上去干什么？”裴天椒坐在新家客厅沙发上问罗江，“咱们卧室也都弄好了！”
　　“天已经快黑了！要不去宜家逛逛！”罗江说。
　　“嗯，我也喜欢那儿的家具，嗯，要不先买点新家具布置客厅和你的房间吧，反正你不管怎么样都要在北京是吧？嘿嘿！”
　　“哦，好吧，我爸妈刚才说，又给我打了一笔钱，让我买家电用！”
　　“嗯，你爸妈对你真好！那走吧！”
　　“好吧，哎，你要不在北京的话……你那半边的房租我还你……”
　　“哦，好的，嘿嘿，但愿不要那样！”

　　到宜家，四处游逛，裴天椒跟罗江都看花了眼。
　　“哎，每次来都想把东西全搬回家！”裴天椒说。
　　“嗯，要不咱们躺在那边儿那大床上别走了好吧！”罗江说。
　　“好啊，嘿嘿，我陪你！”
　　“晕，还是算了，呵呵！”
　　挑来拣去，买了一大堆各种餐具、厨具、家具、小电器，有些大件家具出租车拿不回去，只好去办了送货。

　　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两个人在屋子里看了会儿电视，特别幸福地喝起香槟表示庆祝。
　　“希望我们能永远都在这个家里开心下去！”裴天椒说。
　　“哦，对，结婚之前，呵呵！”罗江说。
　　“嗯，对，结婚之前！”裴天椒说。
　　“为了咱们结婚之前的幸福合租生活干杯！”
　　“好，干杯！”
　　“我去加点冰块！”
　　“嗯，我也弄点，啊！还有烤鸭，你吃不吃……”
　　罗江和裴天椒兴奋到半夜两点，才道了晚安回屋休息，结果一倒在床上就昏过去。
　　4-4

　　等罗江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第二天十一点了。他穿穿衣服，睁着朦胧的睡眼，歪歪扭扭走到大厅，看到裴天椒正穿得整整齐齐站在那儿。
　　“晕，你起得好早！呵呵！”罗江说，“看来不用我叫你起床……”
　　“嗯……是你起得好晚……”裴天椒冷淡地说。
　　“哦，是，你那么严肃站在那儿干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裴天椒把脸扭过来，一脸苦笑着说，“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
　　“啊？？什么？”
　　“你被公司录用了！”
　　“汗，吓死我了，别大喘气行么，这哪门子不行啊……”
　　“但是，我……没被录……”
　　“啊？？？为什么啊？？？”罗江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公司取消了一个指标，好像是被什么人顶了，但是没直说，就一直跟我道歉，说明年或许还有机会的……”
　　“明年？或许？这什么公司！我不去了！不守信用！”
　　“傻瓜！你还是要去的，你不是一直想留在北京，跟秦浩洋、程淼在一起……”
　　“那你呢！？”
　　“我决定了，去上海！”裴天椒说着，扬起脑袋，伸了伸双臂。
　　“哎，你慢慢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都晕了！”
　　“嘿嘿，我刚听的时候也晕呢！就你一大早睡觉那会儿，我被电话吵醒的！说是要不就是你被顶替，要不就是我被顶替！反正得走一个……让咱们两个商量，我说不用商量了，就我了，之后直接跟他们拜拜了……”
　　“啊？我给他们打电话，我不去了，真是的，什么破地儿！你去吧！多不容易啊！”
　　“……算了算了，我不去了，我去上海！我决定了！人家可能也是有什么麻烦吧，要不一直跟我道歉呢！你去吧！我还有后路！你什么都没……”
　　“……为什么啊？你别这样！我会难受的！”罗江攥着拳头握紧牙刷说。
　　“我还是喜欢配音！我想过了！跟你没什么关系，为了我的将来，我的事业考虑，我还是去上海发展吧！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的！我不留北京跟你没关系……”
　　“你真这么决定了？跟你爸妈商量过了？”
　　“嗯，他们也挺气愤的，就同意了！让我换个环境……”裴天椒说。
　　“……哎，这什么事啊……哎……”
　　“你也别太难过了！准备相机去吧！”
　　“干什么？”
　　“走之前，帮我多拍些照片吧，都要纪念照那样的！我想把学校和北京的很多地方拍拍！”
　　“晕，又不是以后来不了了！”
　　“没那么多时间了呀！嘿嘿……工作之后，你知道的……最后拜托了，罗江同学……”
　　“哦……那好吧……”罗江眼睛不知不觉模糊了，他赶紧洗了洗脸。
　　4-5

　　秦浩洋跟程淼也听说了，赶紧请裴天椒吃饭，给她饯行，罗江当然也去了。
　　“真的要走啊！”秦浩洋说，“我还说你们俩留北京的事解决了呢！”
　　“嗯……是啊……天有不测风云啊！”程淼说。
　　“哎，就是，不测风云……不过去上海也挺好，那边那工作适合我！”裴天椒说。
　　“嗯，就是，工作好也行！哎，不过，也算占着一头吧……”程淼说。
　　“哎，罗江，你得好好感谢人裴天椒，不管怎么说，人家还是为了你！”秦浩洋说。
　　“别别这样，真的跟罗江没关系，你们别这样！他心里也挺难受的！”裴天椒说。
　　“来，天椒，喝了这一杯吧，什么都不说了！你到那边照顾好自己！”罗江说完，跟裴天椒碰了一下杯。
　　“嗯，就算为我庆祝吧，找了一个还算理想的工作！”裴天椒笑着说。
　　“嗯，好，咱们也来碰！”秦浩洋说完，跟程淼也喝了酒。
　　“房子怎么办？你们不是合租的？”程淼说。
　　“哦，没事，罗江把钱给我了，他自己住！”裴天椒说。
　　“嗯嗯，这还不错，那你就可以放心走了！”秦浩洋说。
　　“哎，昨天晚上还一起布置客厅呢，今天就要送行了，哎……”罗江说。
　　“我布置的东西都不许变哦！我走了也要那样子放！还有我喜欢的窗帘！还有我喜欢的沙发套！都不许换！”裴天椒说。
　　“嗯，放心吧，你整的东西都给你留着，你有空回来多看看我和它们！”罗江说。
　　“还有我和秦浩洋！我们在北京随时欢迎你来玩！”程淼说。
　　“我一有机会就回来看你们，认识你们三个人开心！真的，真的是缘分！”裴天椒说。
　　“缘分啊！为缘分再来碰一下！”秦浩洋说。
　　“到那边一个人，照顾好自己！”罗江说。
　　“放心，我生存能力还是很强的！会赶紧认识些新朋友！”裴天椒说。
　　“呵呵，我觉得天椒早晚能成为配音届的大腕！”秦浩洋说，“我有这种预感！”
　　“嗯，我觉得也是！”程淼说，“没准还是好事呢！”
　　“对对，天椒，你绝对有潜力！”罗江说。
　　“谢谢你们！我会努力的，我总觉得自己还会回来的！”裴天椒说。
　　“嗯，我相信你早晚能回来！”秦浩洋说。
　　“对，去那边先多积累些经验嘛！”程淼说。
　　“什么时候的飞机？”秦浩洋问，“我们去送你！”
　　“明天早晨的！”裴天椒说，“所以这是最后的晚餐！嘿嘿……”
　　“别这么说，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呢！”程淼说，“你再说我真哭了！”
　　“你们以后要好好照顾罗江哦！”裴天椒说，“我就怕他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嘿嘿……”
　　“放心吧，我会看好这家伙的！他就是爱睡懒觉！”秦浩洋拍着罗江的肩膀说。
　　“不是吧，你这天天离不开程淼叫起床的人，还叫我……”罗江说。
　　“她先叫我，我再打电话叫你……”秦浩洋说完，四个人都笑了……
　　4-6

　　四个人说了早睡早起，但还是睡晚起晚了。翌日上午，裴天椒在罗江、秦浩洋、程淼的护送下，紧赶慢赶到了机场，看看表，还剩将近一个小时，总算放下心来。换了登机牌，四个人就找地方坐下，喝着饮料聊起来。
　　“路上没怎么堵车！真够幸运的！”秦浩洋说。
　　“是啊……老天保佑好人的！”程淼说。
　　“嗯，多谢你们了！专门送我！”裴天椒说。
　　“你再说谢谢，我就把你喝掉！”罗江看着裴天椒，笑着说。
　　“嘿嘿，罗江，我走之后，你要牢记我一句话！”裴天椒说，“不然我走了就再不回来！”
　　“什么？你说吧，我肯定记住！”罗江说。
　　“我去上海的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一定要记得，你不欠我任何东西！”裴天椒说，“你记住了么！不许忘了这句话！”
　　“嗯，我记住了！”罗江看着裴天椒，不停点头，说，“放心吧！”
　　“对，他要是忘了，我负责提醒他，还有程淼！”秦浩洋说。
　　“嗯嗯，放心吧！”程淼说。
　　“嘿嘿……那就谢谢你们啦！换个环境，我可能也会很开心呢！你们就在北京替我祈祷吧！哈哈！”裴天椒说。
　　“嗯，放心，我会经常去替你烧烧香！”程淼说。
　　“哦？那回头我也去！”罗江说。
　　“嘿嘿……这我就放心了！时间快到了，我得走了！你们都保重吧！”裴天椒说完，站起身，往登机口去，罗江他们在后面跟着。
　　临别前，裴天椒跑回来，跟他们一个一个拥抱了一下，在拥抱罗江的时候，她轻轻地吻了一下罗江的耳根，然后小声说：“其实我想让你拦着我别去！我会想你的！”
　　罗江听后有点儿不知该说什么，完全愣在那儿，等回过神的时候，裴天椒已经飞走了。

　　裴天椒坐在机舱里，看着熟悉的北京离自己一点点变远，看着自己生活过的每个地方都在脚下逐渐变小，眼睛立刻就湿了。
　　她努力想忘记自己跟罗江一起布置新家的情景，努力想让自己删除跟罗江发生的一件件事，但是努力无效，她满脑子都是。一股汹涌的眼泪从心底涌出来，止不住地顺着脸颊裸奔——裴天椒终于大哭起来，伤心极了。
　　飞机越过崇山峻岭，平稳地飞行，裴天椒的情绪也慢慢平稳下来。在喝了一杯可乐后，她下意识把手机拿了出来，虽然手机是关的，但是她马上想到些什么，眼睛里回复了希望。
　　她打开包，翻出一本同学录，罗江临走时送给她的，上面写着他们三个对她无限的祝福和思念，但是她的眼睛却落在了电话号码，手机号，ＱＱ号，ＭＳＮ，电子信箱，等等所有的通讯方式上——还是这些东西好——裴天椒一边想，一边在心里庆幸自己生在了好时候。
　　总会有办法的呀，这并不是结束，嘿嘿，我们一定还能在一起的，嗯嗯——裴天椒鼓励着自己，望着罩在浮云上的蓝色天空，觉得到处都是曝过的光，能把每堵叹息之墙都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