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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剧院迷情》（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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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天边透出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光穿过透明雕花玻璃窗泼洒在血红色的地毯上。
琼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了。洗漱完后，最喜欢的就是坐在自己最喜欢的白色椅子上，看着窗外的第一缕阳光。
琼的房间在剧院七楼，这里是剧院最高的楼层，住的都是剧院里有名的演员们。剧院每层很高，大约五六米。每个演员的房间里都有扇窗户，琼的房间地理位置不错，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广场上的神像。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没人记得这神像到底是哪位神明。也曾有人提议过推翻神像，改修别的建筑，但后来，提议的人包括赞同的人都失踪了。
于是神像依旧在这。
琼喜欢神像，喜爱到，就连自己最喜爱的小裙子都无法与其并肩。可以说，琼是最了解神像的人了。
‘咚咚’
一阵敲门响起，琼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发现敲门的是玦。
“你又缺席了，琼，先生一直在等你。”玦面色平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似乎对琼很不满。
“抱歉。”琼微微低头，表达自己的歉意，接着说道：“我这就去。”
玦比琼高出一个个头，他看着看到了琼放在窗边的白色椅子，也看到了窗外广场上的神像，面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大家都等着你，这个角色可不是只有你才能胜任，比你出类拔萃的人多了去了……”
琼静静地听着玦带着恶意的抱怨，面色平静，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当然，我也不是对你有什么偏见，只不过先生很看重这场演出，我可不想让先生平白为你们担忧……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琼！”
琼低眉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回答道：“有你为先生分忧，先生一定很欣慰。”
玦听到了喜欢听的话后，心情愉悦，嘴角上扬，眉毛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那当然……”玦瞥了一眼琼，说道：“行了，别整天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赶紧换身漂亮衣服，今天投资人要来，主演都要去露个脸，你可别给先生丢了面子。”
“这就去换。”琼说着，转身关门换衣服。
一个没注意被门砸了脸的玦面色阴沉，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打理。
“孤儿院出身的就是没教养，要不是先生点名关照你，你也配……”玦收起镜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
周日上午十点三十七分。
昼晏看着眼前的巨大建筑。
剧院占地规模庞大，但因为曾经落寞过一段时间，即使重新翻修过，也难以抵挡建筑本身的腐败感。
白皙的手轻叩已经褪色的大门。
‘吱——’
剧院大门发出刺耳的声响，开门的人只露出了一颗脑袋。是一个小女孩，扎着两条麻花辫，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金色的头发暗沉沉的没有丝毫光泽。
“您，您好，请问找谁？”小女孩怯怯地问道。
昼晏将门票递过去。
在看清门票后，小女孩吓了个激灵，面上是藏不住的畏惧。
“请，请您稍等。”
随后，小女孩的脑袋缩了回去，剧院大门闭上。
在等待期间，昼晏听到自己身后大约十几米处传来争吵声。不过因为答应了小女孩，所以他也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一探究竟。
片刻后争吵声突然消失了，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到植物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吱——’
大门再次打开，这次开门的不是先前的小女孩了，而是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
青年一身西装，站得挺拔。戴着一副金框眼镜，看起来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
“真抱歉让您久等了，我是这座剧院的院长，叫我A就好了，大家都这么称呼我。”
昼晏跟A走进剧院，出乎意料的是，外表看上去破旧不堪的剧院，内部却是华丽典雅，金碧辉煌。
A看出了昼晏的疑惑，解释道：“这座建筑在几个世纪前就建立了，只不过后来剧院的第一任老板将这里买下来，一番改装后才成了如今的晨曦剧院。”
“但由于资金问题，个别地方还没能顾及到。”
接下来A又说了些零零散散的话，带着点幽默风趣，将昼晏的注意力吸引了大半。
“到了，这里是排练一室。”谈笑间，A将昼晏带到了一个宽大的大厅里，大厅中间站着二十来个人，都身着复古衣饰，眉头紧锁面带忧愁。
人群中为首的青年看到A，立马露出一副看到救星的样子，急切又不失风度地疾步走来，说道：“早上好A先生。”
“你好。”比起对方的热情，A显得格外冷漠，“怎么都站在一块，还不开始排练！”
“很抱歉A先生，但是琼还没到场，我们没法开始排练。”青年低头答道，声音带着几分怨怼。
“真是的！琼怎么回事！”A明显有些生气了，正当他向前走几分想干些什么的时候，又突然转身对昼晏说道：“真是抱歉，剧院尊贵的客人，我们的主演最近有些小情绪，不过这都是在可控制范围之内的。”
“剧院为您准备了房间，先行休息下吧，今晚准备了最美味的晚餐招待您。”不等昼晏回应，他便喊道：“鹊！来给这位先生带路。”
一个少女从人群的缝隙中挤进来。与周围一群衣着各有特色的演员们不同，名为鹊的少女在外面披了个宽大的黑袍，全身上下只露出下半张脸。
“您好，先生。”鹊怯怯地说道，声音略显沙哑。
周围的人看起来都很不喜欢鹊。
鹊现身后，原本都想往A这边挤的人群立马四散开来，往角落里边挤，即使面上带着机械化的笑容也掩盖不住眼底的嫌恶。
昼晏点点头，跟鹊离开了大厅。
途中，昼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鹊的身上，但鹊像是什么都没感知到一般，目不斜视地领着昼晏上楼。
终于，昼晏开口问道：“你和他们的关系很不好吗？”
鹊叹了口气，在台阶上停下，转身俯视昼晏，说道：“先生，知道太多对您没有好处。”
“你怎么就知道这对我而言是一件坏事呢？还是说，这不仅仅是普通的交际问题，和A有关？”昼晏乱说道。
“啧……”
似乎是刺激到了鹊，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露出了一双全黑的眼眸，没有眼白。
“这就是原因，您满意了吗？先生。”
昼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在鹊以为对方终于安分下来的时候，昼晏再度开口：“怎么可以因为外表就排斥别人呢！我去帮你揍他们一顿。”
说着，昼晏转身，似乎真的如他自己所说那般，要去为鹊讨公道。
“不！”鹊连忙制止昼晏，“劳您费心了，只是我不习惯人群。”
鹊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上传来撞击声，以及木头碎裂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打架。”昼晏说道，语气很平静。
黑瞳再次被遮住，鹊抬头聆听，随后一跃跃上栏杆，片刻不停地从栏杆上爬上去。
……
等到昼晏慢悠悠地走上来时，闹剧已经被制止了。
定睛一看，只见楼梯间的墙壁上东扭西歪倒了一群人，鹊单脚踩着一个藻绿色的脑袋，一只手掐住了一个人的脖子，将对方拎得双脚离地喘不过气来。
眼见被掐脖子的人快要两脚一蹬了，一道女声从台阶上传来：“够了！你要闹出人命吗，鹊！”
循声而去，一个身着华丽公主裙的金发少女站在离鹊几步之外的台阶上。
见到昼晏，少女皱了皱眉，提起自己缀满宝石的裙摆，像贵族那般行礼，说道：“您好，尊贵的客人。”
随后少女话锋一转，继续对鹊斥责道：“鹊！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招待客人，这些仆人自有人会处理！”
鹊的面容被掩盖在黑袍之下，看不出喜怒，只见她轻轻一动，将手上的人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是，人正好飞到了少女的脚边，将少女吓了一跳。
“鹊！”
“诶呀！手滑了，真是抱歉啊，女主演。”鹊嘴上说着抱歉，语气却是十分地幸灾乐祸，似乎是故意的。
就在此时鹊脚下的脑袋说话了：“我说……各位姐姐……能，不，能……让我，起来……”
脑袋的主人双手撑着地板，说得十分吃力。
鹊干脆利落地收回了腿，这让刚刚被吓了一跳的少女更加不满了。
绿色脑袋的主人终于站了起来，揉了揉凌乱的藻绿色长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在看到昼晏的时候，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诶哟～姐姐你可真狠心，差点就憋死我了。”男人撩了一把自己的长发，夹着嗓子，用恶心的声音说道。
鹊‘啧’了一声，二话不说，一个抬腿将男人踹飞到墙上。
藻绿色长发男人摸了摸自己身后墙壁上的裂缝，不记打地还想说什么，但才刚张嘴，就被身旁的人打断了。
“律言轩我求求你闭嘴吧！”男人的同伴大概一米九的个子，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原本潇洒英俊的脸庞在此刻充满了恳求。
名为律言轩的藻绿色长发男子看着自己队友和前任队友那如狼似虎的目光，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
金发少女见状，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说道：“谁招你们进来的？真没教养！”
不等几人回答，少女继续说道：“算了，你们也接触不到什么大人物，就在这个偏僻的角落里呆着吧。”
随后她又看了眼鹊，若有所指地说道：“一群老鼠。”
少女踩着她的高跟鞋走了，鞋子踩在木制楼梯上发出的声响回荡在站满人的楼梯间里，一时半会没有一人开口。
“怎么全都聚在这了？”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安静。
律言轩看见从昼晏身后走来的人，眼睛一亮，喊道：“哈哈哈！顾西江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
声音的主人没有作出回应，只留律言轩一人在对另一波人宣战挑衅。
昼晏转身，只见晨光微曦，那人绑着干净利落的高马尾，白色毛衣上衣衬得他格外清俊，棱角分明，眉目间却又不失柔和。
“顾西江。”昼晏念着对方的名字，“我还想着去找你，没想到你先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