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沉浸式恋爱游戏》银山墨池

30、熊群

　　黄老太探出一点头：“把戒指拿出来我看看。”
　　冷牧将手伸了过去，剑如虹的手往边上挪了挪，露出一半的戒指。
　　黄老太皱眉：“把手拿开，这样搭着我怎么看？”
　　剑如虹犹豫一瞬，把手放开——冷牧用另一只手啪的打下，将剑如虹的手重新按下。
　　冷牧：“不是你说纸片人不碰这戒指会死吗？”
　　黄老太：“对啊，但是从活蹦乱跳到吹灯拔蜡又非一瞬间的事，我查看得快，只要在他完全死去之前让他碰触戒指就没事啦。”
　　“噫你这老太太怎么没一点人情味儿！”冷牧头发都快炸起来了，“死亡不痛吗？濒死的体验不难受吗？你没死过你怎么能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万一戒指出意外救不了人呢？”
　　黄老太一脸无奈：“小妹啊，别感情用事，做事哪有不冒险的？我就问你们，‘一时的痛苦’和‘永远得不到真相与出路’，你们选哪个？”
　　冷牧还在考虑，剑如虹就坚决地抽出了手，给出了他的答案。
　　只这抽离的一瞬间，剑如虹身上就有了改变，身体边缘慢慢纸片化，脸上露出忍耐的表情。
　　冷牧目怔口呆，黄老太同样没多淡定，但是她好歹见多识广，当即拉过冷牧的手仔细观察两枚戒指。
　　“别发呆了！早点看完早点完事儿！”
　　被黄老太碰到手的时候，冷牧忍不住嫌弃地缩了缩：“老黄，你这手刚抓过烤肉，全是油……”
　　黄老太“啧”了一声：“干净重要还是命重要？”
　　那她要这么说的话，冷牧就只好忍着恶心把手塞了过去。
　　“你……快点啊！看不出什么也别勉强，咱‘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千万别瞎逞强！如果暂时没有办法，让剑如虹少吃点苦也好哇……”
　　“你话太多碍着我眼睛了！”
　　黄老太低着头眯着眼仔细端详冷牧手上的戒指，来回翻看数次，约莫十数秒，才松开手，示意冷牧可以去救剑如虹了。
　　冷牧如释重负，连忙去拉剑如虹。后者碰到冷牧手上的戒指后，身上的异化终于停止，并且逐渐恢复正常。
　　冷牧扭头看黄老太：“那么你看出什么了？”
　　黄老太道：“一枚真品，一枚仿品的复制品——真品能救人，复制品就是个无用摆设。”
　　冷牧：“……这还用看？”
　　黄老太似乎知道自己这句算是废话，咳了两声掩饰尴尬，继续说道：“但是仔细感受了一下真品内魔力的流动，我知道这枚戒指是如何发挥作用的了！”
　　剑如虹调整了一下呼吸，急忙问：“那么是否能复制出同样效果的戒指？”
　　“不能。”黄老太答得果断，脸色不悦，“你刚刚没把我的话归心是吧？世上就没有完全一样的东西，你复制那戒指干嘛啊！”
　　冷牧说：“欸，老黄，好歹咱们认识一场，你能帮就帮他一把呗！你都看出戒指是如何运作的了，那么复制一枚同样的戒指应当不太困难吧？”
　　黄老太气极反笑：“我有说不帮吗？只是一样的戒指做不出来！”
　　冷牧：“那你就帮忙说一下怎么复制嘛！再难再苦，他都会自己解决，不用你操心具体实践问题！”
　　冷牧指指剑如虹。
　　黄老太忍不住去揪头发，把自己的脑袋扯得乱糟糟的。
　　“怎么沟通起来这么费劲儿！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戒指肯定做不出一模一样的！死了这条心吧！”
　　剑如虹突然明白了什么，张口欲言，冷牧就拍拍他：“我明白了，老黄的意思可能是戒指没法复制，但是里面的魔力还是有办法模仿的。”
　　“你们终于听明白了！”
　　差点被气出心梗的黄老太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向她们解释。
　　“戒指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力量。虽然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但是力量是无形之物，稍微努力一下还是有可能复制的。力量是内容，戒指只是载体，载体可以改变，并非一定要是那枚戒指。”
　　冷牧摩挲着下巴：“你早这么说不就省事了？何必说得不清不楚让我们产生误会。”
　　“……”黄老太心里满是吐槽之言，但觉得麻烦没说出口，“你再插嘴我就不告诉你们制造相似力量的方法了。”
　　“您说您说！”冷牧摆摆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曾在精灵族的藏书中读到过，要复制魔王尾戒的力量，必须搜集十二块珍稀玉石，它们是魔王千年前征服世界时，从天而降的神玉，具有非凡的力量。这枚戒指的力量就是魔王从这十二块玉石中得来炼出的，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根据记载，这十二块神玉被不同强大的种族分别带到了世界各处，天外之界天翅族得一，深海之底巨渊族得一，高山之巅猿猱族得一，荒漠中心沙虫族得一，人类有三国各得一，余下五块都被魔王收藏了。要取全这十二块玉石，只有大智大勇之辈才有可能在百年内集齐。
　　而且，就算收集了齐了，也只是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的炼化更加困难。要炼化十二块玉石的力量，必须先用凤凰栖息过的梧桐木生凡火烧七七四十九天，再引三昧真火烧八八六十四天，最后用六丁神火和天山之巅的无根之水蒸九九八十一天——听着难吗？就算你们得到了所有材料，但这炼化的本事只有精灵一族的人才有，而精灵一族与世隔绝只热衷于学识，绝对不可能为了外人费这么大的劲儿。
　　如果这些艰难的步骤都度过了，那么最后的几步就简单多了。只要将最后炼化得到的一颗五色玉投入一钵异兽之血内，再依次放入生而复死、死而复生过的纸片一副，正在世的纸片人血液两滴，储存魔力的载体若干。待五色玉耗尽，异兽之血尽数融入载体，那便成了。”
　　“……嚯，你不是逗我们玩吧？这听着就没实现的可能性啊！”冷牧光想想这一串任务就觉得脑袋胀。
　　这……没可能完成的吧？
　　“确实难，”黄老太点点头，承认了难度，“天外之物的使用本就违反常理，难些正常。所以你们放弃了吗？”
　　剑如虹瞧了一眼冷牧，看向黄老太，坚定道：“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强。只要有方向，我就会努力将不可能变成可能。——请前辈告知晚辈需要注意的事项，不厌其详！”
　　说着，剑如虹就强撑着身子给黄老太磕头。
　　黄老太受宠若惊，连忙在身上摸摸索索并让他不必如此。
　　冷牧皱着脸扶起他，一脸不解：“你这是干什么？不就一枚戒指，回头我把这送你不就得了，何必吃这个苦？听着要做成这些事不是一天两天的，魔王那边你不用待了？魔王知道你要离开，会同意？”
　　剑如虹嗫嚅道：“我会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魔王又不是讲道理的人！”
　　一声熊吼压住了冷牧提高的声音，剑如虹一个激灵站起来。
　　“有熊逼近！——老前辈，你赶紧逃，这里有我顶着！”
　　冷牧腾出一把手扶黄老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老黄，谢了！赶紧回家吧，我们会帮你挡住的。”
　　说着，她从燃着的火堆里抽出一根冒着火的木头，似乎是打算和剑如虹一起对抗野熊。
　　剑如虹看着心惊：“小姐，太危险了，你不用……”
　　“你当我不想逃吗？”冷牧举起两人相握的手阻在两人视线中央，“喏，要不是你不愿意戴这枚保你命的戒指，我早就可以和老黄一起跑了！”
　　剑如虹语塞：“……”
　　不是他不愿意戴，而是需要戒指保命的不止他一人，她也是。
　　——可他不能说。
　　骤不及防，冷牧的另一手被人握住了，吓得她忍不住一哆嗦。
　　她一回头就看到黄老太目光炯炯地握着自己的手，就和她握着剑如虹一样。
　　“……”冷牧道，“老黄，这个时候你就不要顺着气氛抓我的手了，咱仨又不是什么奇怪的命运共同体。”
　　黄老太摇摇头，往她手里塞了一颗圆圆的小球。
　　“这个，是精灵族已经炼化好了的五色玉，接下来你们只要找异兽之血制造载体就行了。”
　　冷牧一怔：“这……”
　　黄老太一笑：“当初看到典籍上这么记载，出于好奇就拜托精灵族的朋友帮忙做着玩，没想到做了一半就离开了，横竖我也用不着，送你们了。——我走了！”
　　冷牧看着手里苹果大小的五色玉，心潮澎湃。
　　武侠小说中那种坠个崖就遇到高人传授绝世武功就是这种心情吧！
　　冷牧抬头去追逐黄老太的背影——黄老太步子迈得不大，但是两条小短腿捣成了无影腿。
　　喔……就是这个高人略接地气。
　　“呜啊！”
　　感叹间冷牧就被剑如虹一把往后扯，视线中的景物都成了一道道色块。
　　待她站定，才发现自己原先的位置被一只龇牙咧嘴的大黑熊扑了。
　　冷牧高举火把，躲在剑如虹身后露出一个头：“区区一只黑熊，我们才不怕呢！你以为你能伤到我们嘛！？——剑如虹，上！我们二打一，数量占优！”
　　剑如虹无奈：“我来就好。”
　　剑如虹提剑上前，忽见黑熊后方的灌木丛一动，“嗷”的一声蹿出十几头比眼前的黑熊还高几个头的大黑熊，个顶个的凶相。
　　剑如虹二人不得不退却。
　　冷牧：“完了，捅了黑熊窝了……剑如虹，我觉得我们顶不住啊……”
　　剑如虹点点头。
　　如果是普通的野熊，十几头的数目虽然有些吃力，但不是不能一搏。可问题是，这品种的黑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仅一头就抵得上十几头普通熊的战斗力了。
　　现在的状况……不妙啊……
　　“欸！小妹！忘了说了！异兽的定义很宽泛，只要区别于普通便能称为‘异’！异兽之血你们自己想辙啊！别想不开去找什么麒麟貔貅的大兽啊！”
　　冷牧她们正与熊群对峙，忽然传来黄老太遥远的喊声。
　　冷牧闻声望去，却见两三百米开外处，拇指大小的黄老太在树缝间拢着嘴朝她们喊话。
　　呀跑这么远了？小老太太挺能跑啊！
　　然而熊群听到黄老太的声音，立马调转方向，呲着牙冲黄老太的方向疾冲。剑如虹暗叫不好，连忙捡起几块石头猛地砸向熊群，同时拉着冷牧拔腿就跑。
　　熊群的注意力又被剑如虹扔的石头吸引回来，看见近处的这两人跑了，顾不上远处的黄老太，嗷呜一声直接手脚并用追着他们去。
　　剑如虹：“我们要先吸引黑熊它们的注意，等老前辈跑远了安全了我们再甩开它们！”
　　冷牧应声：“好！你只管跑，我负责拉仇恨！”
　　分工完，冷牧一边被剑如虹拉着跑，一边回头发出怪声嘲讽黑熊吸引注意，有好几次熊群跑得有点丧气，冷牧一顿猛输出，熊群又呲着牙追着她们跑。冷牧都奇怪，这些熊是不是成精了，是不是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啊？
　　剑如虹体力再好也有极限，所以快速跑了一段后，就会停下来找个地方躲起来歇歇。这时冷牧便要提前停止嘲讽，让她们和熊群稍微拉开点距离。
　　剑如虹恢复得很快，每次恢复完了，冷牧就在附近捡一堆石头，对着寻觅的黑熊扔，再次吸引它们。
　　如此反复四五次，剑如虹估摸着这些熊威胁不到黄老太了，就让冷牧收敛，打算甩掉黑熊它们。
　　冷牧得到指示立马闭嘴。
　　黑熊们少了冷牧这个显眼的目标，再加上剑如虹轻捷的动作与速度，很快就慢下了脚步，迷失了方向。
　　——看着黑熊们假威风的笨样子，和剑如虹躲在树上的冷牧忍不住脸上的笑。
　　黑熊们找不到猎物，没多久就慢慢散开。
　　感知到安全后，冷牧巧笑着对剑如虹比胜利的手势。
　　“没想到我们配合得还挺默契！合作愉快呀~”
　　剑如虹却对她比了噤声的手势，然后看着地面，等最后一头熊跟着大部队快要离开视线范围时，他带着冷牧敏捷地跳下树，背着她三步并作两步窜到黑熊背后一剑斩断了它的头颅，一点惨叫都没能发出。
　　冷牧惊疑：“你杀它干嘛？它的同伴还在附近，万一嗅着血腥味儿又回来了怎么办？太冒险了！”
　　剑如虹捡起盛满了血的熊头，端正托着，没有解释。
　　剑如虹：“别担心，我们现在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