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沉浸式恋爱游戏》银山墨池

10、疏忽

　　没有魔王的日子就是好日子！
　　冷牧下楼的时候虽然打着哈欠，但是心情格外愉悦。
　　要不是睡眠很重要，吃饭很重要，她真舍不得浪费魔王不在的美好时光，一定要好好利用时间，她要放飞自我！将每一刻享受到极致！
　　冷牧在跨过殿门的时候，故意双脚跳跳出去，再做了一个运动员结束比赛的亮相动作。
　　“早啊剑如虹！”
　　冷牧站稳后，发现剑如虹的背影，于是情绪高涨地与他打招呼。但是没等剑如虹回复，她就发现剑如虹在靠近铁门的地方执剑站着。
　　冷牧：“！”
　　冷牧立马冲过去，差点自己把自己绊了一跤，摔了个趔趄。还好没摔倒出洋相，她顺着趔趄的脚步“哒哒哒”冲到了剑如虹附近。
　　“剑如虹你听我说！你绝对不能出城堡啊！——嗯？这些鸟……死了？”
　　冷牧走近了才看见剑如虹周围一地的鸟尸，每只鸟的身上都有红色的一块，而红色中央则有一个像是被利器刺穿的血窟窿。
　　冷牧视线顺着地面的高度慢慢上移，难以控制地看到了剑如虹右手提的剑，剑尖上有红色的液体，还闪着寒光。
　　剑如虹听到冷牧的话，回身面对她，应了声“好”。
　　冷牧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伸手指着地上的鸟们。
　　“它们是……”
　　是你杀的？
　　她回想起昨晚鸟儿莫名的吵闹，还有自己无意嘀咕的话。
　　难道……
　　就是因为自己说了鸟很吵，所以今天剑如虹就把它们杀了吗？
　　剑如虹不会是这样残忍无情的人啊！他应当是温柔的、体贴的、慈爱的、珍惜生命的……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残杀一群无辜的小生命呢？
　　——难道是自己设定的时候漏说了什么？
　　她想要剑如虹无条件包容自己维护自己，可并不想要一个只对自己善良包容的双面人啊！
　　这样的人……不是她想象中的英雄剑客……
　　冷牧还没做好质问剑如虹的准备，忽然看见地上的鸟尸们突然动了一下，隐隐发出微光。
　　冷牧：！
　　当她看到立体的鸟尸逐渐变薄，突然想起它们是魔王画出来的纸片鸟。
　　不行！不能让剑如虹见到纸片鸟，不能让他有联想到纸片人存在的可能！
　　冷牧来不及思考剑如虹本人的问题，三步并作两步，一边上去拽住剑如虹的手将他拉出鸟尸的地方，一边自己换上去，立马蹲地将所有鸟尸拢起来抱在怀里不让剑如虹看见。
　　就在冷牧把最后一只鸟尸收在怀里的时候，这些鸟儿一瞬间变回了纸片。
　　冷牧下意识松了口气。
　　还好，赶上了……
　　“……小姐？”
　　剑如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冷牧为什么做这样的动作。
　　冷牧听到他的声音，身子一下子僵硬了。
　　她现在……唉，脑子很乱。
　　剑如虹看着冷牧僵硬地抱着鸟尸的背影，后知后觉地一愣，许久，喃喃了一句：“抱歉……”
　　冷牧拢着纸片鸟的手紧了紧。
　　“下次……下次不要这样了……你不该……不……是我不想看你滥杀无辜……”
　　剑如虹垂下了双眼。
　　“……好。”
　　冷牧起身，依旧背对着剑如虹，生怕怀中的纸片鸟露出端倪。
　　“那我先去把它们埋了……你不要跟来！”
　　“……好。”
　　剑如虹答应了不跟，就真的没有跟上，就只是目送冷牧离开。
　　冷牧没有走得太远，也没走得太快。
　　鸟尸是突然变成纸片的，为了不让剑如虹生疑，她一直保持着拢着鸟尸的宽松怀抱，所以纸片鸟很容易从缝隙中滑落、被走动带起的风吹飞。
　　冷牧走到自己的菜地，跳下田埂，估摸着剑如虹应该看不到她了，才缩小范围，将纸片鸟牢牢抱住。
　　其实最稳妥的方式是将这些纸片捏成一团，但是冷牧不想这么做。
　　她走到田地末尾，在没有被利用的空地上挖了个坑，将这些纸片鸟抚平了整整齐齐放下去。
　　把坑埋上后，冷牧双手合握，闭上眼代剑如虹道歉。
　　“鸟儿们，对不起……虽然不是我杀的你们，但你们可以说是因我而死……剑如虹……是我的错，没有和他说清楚……你们放心，以后这种事不会发生了。剑如虹已经答应我，不会滥杀无辜了，他是个重诺的人，一定会做到的。鸟儿们，安息吧……”

　　冷牧：“……”
　　剑如虹：“……”
　　冷牧：“……”
　　剑如虹：“……”
　　冷牧招架不住，先开口：“你怎么老跟着我啊？”
　　自从她埋葬了纸片鸟回去，剑如虹就对她寸步不离，比先前更甚。之前说是寸步不离，但距离还是有的，只要保证在剑如虹视线范围内就成。但现在……
　　他们之间的距离最多三步！
　　呃……虽然很近，但是压迫感谈不上。剑如虹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得很好，而且颇有眼力见，就算冷牧突然转身，也不会被他吓一大跳，因为剑如虹会早早退开。
　　可是知道有人跟着自己，心理压力很大啊！
　　剑如虹默了一下，回答：“保护你。”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冷牧再次重复她记忆中重复了无数遍的话，白眼已经压制不住了。
　　剑如虹：“……”
　　冷牧想起剑如虹应该是一个蛮固执的人——在她编的故事里，一个人如果不执著，不可能找救命恩人找那么多年以至于自己都成了天下第一剑客——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寻个借口，让剑如虹放弃“贴身保护”的职责。
　　唔……
　　他靠得太近妨碍自己种地了？
　　开玩笑，他耳聪目明的，别说妨碍，甚至还搭把手让她捯饬得没那么累。
　　死活想不出一个让剑如虹保持距离的正当理由，冷牧不由得又想起了万恶之源“狗魔王”。
　　他出去就出去嘛，干嘛给自己搞个保镖！城堡这里有任何需要保镖的地方嘛？
　　许是看到冷牧神情越来越郁闷，剑如虹思索片刻，在冷牧种地的时候，避到了屋檐下。
　　冷牧突然感到周围气氛一变，抬眼看过去，发现剑如虹退远了许多。
　　……看吧，她说什么来着，很有眼力劲儿是吧？
　　冷牧和剑如虹之间经过一些时间的磨合，两人都找到了合适的相处方式。
　　平常的时候，剑如虹跟在冷牧身后近距离移动，但是当冷牧停在一个地方做事，长时间不需要移动的时候，剑如虹就会退到附近的角落，直到冷牧再次行动才会出现跟上。
　　冷牧有种玩网游养了什么跟宠的感觉。
　　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冷牧突然发现剑如虹的状态不大对劲，具体表现在，白天她去地里的时候，偶尔抬头，好几次都看到剑如虹打瞌睡。
　　冷牧不是不能理解。
　　她上无聊的课时也是这样，睡意就是挡不牢啊挡不牢！
　　看来耐心卓绝的剑如虹也受不了整日的无聊跟随啊。
　　冷牧往裤边蹭了蹭手上的泥，想走过去拍醒剑如虹。可习武之人的警惕心高，她还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剑如虹就从瞌睡中打起了精神。
　　冷牧无奈：“剑如虹，这样每天跟着我可无聊了吧？你找点自己喜欢做的事做吧！我真不用这样保护。”
　　剑如虹沉默着，正当冷牧以为她要拒绝，准备了一大串说服的话，就听见他说“好”。
　　喔，这爽快得出人意料了！
　　冷牧好奇问：“嗯，那你想干嘛啊？”
　　“我想种地。”
　　……你大爷的。
　　这不还是变相保护自己嘛！
　　——算了，总比这样傻站着强。
　　于是冷牧的地里多了一个背着剑的人。

　　某天夜里，冷牧失眠了。
　　她睁着溜圆的大眼睛，盯着隐约可见的天花板发呆。
　　“……”
　　一定是魔王不在，最近这段时间睡得太安心，早睡晚醒，导致睡眠过分充足，所以现在睡不着了。
　　冷牧眨了眨眼，还是没有一点睡意，眼皮子轻松得仿佛下一瞬就要变成蝴蝶飞走了。
　　“……起来吹个冷风吧。”
　　想睡不让睡是一种痛苦，不想睡硬让睡也是一种不遑多让的痛苦。
　　冷牧从来不想让自己过得痛苦，所以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窗户吹吹冷风，赏赏夜景。
　　尽管魔王住的这座城堡附近都是长势奇怪但莫名繁茂的灰黑色巨树，看不见其他东西，就算望天也只有灰蒙蒙的月亮，多的星星一颗都瞧不着。
　　冷牧：“……”
　　难怪魔王心理变态呢，成天看着这样的东西能阳光才怪！——嘶，魔王要是真想看秀丽美景，还能变不出来？怕不是他本身心理阴暗，所以见不得好东西，故意把这里布置成这样的吧？
　　一阵大风刮过，城堡外的树林发出“呜呜”的声音，冷牧听得一哆嗦。
　　噫惹，魔王这里连风声都比别处悲戚瘆人！再听下去，自己今晚真就别想睡了，都有心理阴影了。
　　冷牧伸手去够外开的窗户，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放平，视线下移——
　　“剑如虹！你大晚上的又不睡觉到处乱逛！告诉你不要靠近大门不要靠近大门！说不听了还！”
　　冷牧看到铁门附近挥完剑正收回手的剑如虹，形象全无地大喊。
　　剑如虹回头看到她，露出张皇之色。
　　“我……”
　　“你给我回来休息！”
　　剑如虹看了眼铁门，没动。
　　冷牧心惊他该不是想出大门，立刻加重音量：“要么你上来要么我下去！等我下去可不是说你这么简单的了！你自己挑！”
　　说完了这一串话，冷牧恍惚了下。
　　咦？她是什么严母一类的角色吗？
　　剑如虹听了，生怕冷牧真的一气之下下楼然后冻着，立马跑回宫殿内。
　　见剑如虹乖乖回来，冷牧松了口气——
　　嗯？所以剑如虹白天老打瞌睡就是因为大半夜不睡觉还在外面“巡逻守卫”吗？
　　怪她，给了剑如虹恪尽职守的设定，莫非她当初忘了说“懂变通”这条吗？
　　欸……
　　喊了两嗓子，冷牧突然觉得肚子空了，就回到床上，将无限食盒从盖在被子上的外衣口袋取出来，脑子里想着烤羊肉串、烤串、烤年糕、烤青菜、烤肠……然后从食盒里掏出一大堆烧烤来。
　　冷牧吧唧吧唧吃着热腾腾、香喷喷的烧烤，感慨魔王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吃着吃着有点口干，冷牧就直接把手伸进无限食盒。
　　唔……喝点什么好呢？柠檬汁还是青柠汁？要不还是喝奶茶吧！嘶，奶茶有点腻，或者直接冰激凌？
　　冷牧还没想好具体的东西，就把手拿了出来，不料因为食盒无法判断，一次性吐了四种冷牧想过的食物，但是冷牧只能拿一样，所以随着她把手收回去，另外的柠檬汁、青柠汁、奶茶，一道被带了出来，通通洒在了床上，将被子湿了个透。
　　冷牧拿着冰激凌呆呆看着：“……哦豁完蛋。”
　　她还想吃完了东西就睡呢，看来这床没法用了。
　　冷牧眼角一颤，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
　　没事，三楼空房间多得是，她换一间睡就是，不气不气……
　　呼……
　　收拾好心情，冷牧强制自己微笑，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记得剑如虹住在自己斜对面……得，大晚上的她也别挑了，就隔壁那间好了……
　　冷牧走出房门，刚转身想去开隔壁的房门，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陌生的男声——
　　“是魔王的走狗！”
　　冷牧转头看过去的瞬间，隐约看见那个陌生男子满脸恨意地朝着她开枪了。
　　……“枪”？
　　——“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