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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明争暗斗 ...

  •   那是一群慓壮的野马,鬣毛鼓长风,健蹄扬飞尘,正转过一片小山坳,风驰电掣地疾奔,数丈之后有好几个蒙古牧民正策马狂追。
      “咦?”看到马群外围一匹额心有一绺儿白毛的黑色骏马,谢轻尘忽然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唇边掠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怎么啦?”越冰莹诧异地看看他。
      谢轻尘对着她翘翘嘴角,没有答话,却蓦然对着那野马群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
      那匹黑马听到呼哨,竟硬生生地收住了疾驰的四蹄,往这边瞧过来。
      越冰莹瞪大了眼睛,看着马群转瞬间已经奔到离二人数丈外的另一方向去了,可是那匹黑色的马儿却长长地欢嘶一声,径向这边奔来。
      不等她开口,那马儿已经奔到跟前,无比亲昵地偏着脑袋便往谢轻尘身上来蹭。
      谢轻尘微笑着叹一口气,伸出手拍拍马儿修长的颈项,颇有些感慨地道:“好伙计,难为你混得如此逍遥自在,却居然还认得我?!”
      “这是——你的马?”越冰莹问道。
      谢轻尘看看她,道:“这家伙是我在路上买来的——那时它因为野性难驯,被打得浑身伤痕。我本来倒没指望它能做什么,却不想它养好了伤,竟是神骏非凡,而且、而且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打个呼哨,它都会很快地跑过来……”
      谢轻尘慢慢地抚着马儿的颈项,声音渐渐低下去,不知什么缘故,越冰莹看到他眼中悄悄笼上了一抹黯淡之色——虽只是烟霭轻云一般的淡淡一抹,却偏偏似乎有叫整个大漠夕阳都为之失色的感觉。

      “冰莹妹妹,真的是你?!”因为太过出神,越冰莹竟被身后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
      转过身来,才看清原是方才那几个手执套马杆追在野马群后面的蒙古牧人,而说话的竟是那个一向促狭俏皮的苏和。
      “苏和大哥?!”越冰莹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到阿尔斯楞家里来送些东西,顺便就在这里住了两天。”苏和一边说着,一边就和那三个牧人都跳下马来。
      越冰莹这才看到苏和左侧的那个敦厚牧人,正是必力格最钦佩的摔跤好手——阿尔斯楞,忙欠欠身打个招呼:“啊,阿尔斯楞大哥!”
      阿尔斯楞微笑着回礼道:“越姑娘,那次在苏和家和必力格摔跤,我见过你的!”
      “是啊,冰莹妹妹那天可是去给必力格加油的呢!”苏和接口笑道。
      越冰莹不觉就微红了脸,低下头去,不知该说什么好。
      “冰莹妹妹,你不用不好意思,阿尔斯楞大哥早就知道必力格是你的心上人,他没有怪你的意思。”苏和哈哈大笑道。
      “苏和大哥,你——”越冰莹在几个牧人爽朗的笑声中直羞得连耳根都红了。
      “哦,原来这位就是必力格一直念叨的摔跤英雄阿尔斯楞啊!”谢轻尘走上一步,不露痕迹地将越冰莹掩在了身后,“我可早就想认识认识呢!”
      几个牧人被他流利的蒙语惊怔当地,立即忘记了与越冰莹的玩笑。
      苏和倒是很快便记起他来:“啊——你就是巴根大叔他们在河边见到的那个人吧!听必力格说你病得很厉害,好了么?”
      谢轻尘微笑道:“我好多了——必力格呢?好久不见他,他还好么?”
      “他啊,他好得很呢——”苏和道,这才又想起越冰莹来,“冰莹妹妹,必力格天天念叨你,不知你去了哪里呢!你知道么?他这次那达慕大会上摔跤得了冠军,被小王爷招去当侍卫了!”
      越冰莹也已忘了方才的窘迫:“什么?必力格去给小王爷当侍卫了?”
      “是啊!”苏和一边点头,一边继续追问道,“冰莹妹妹,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怎么那达慕大会都没看见你呢?”
      “我——”越冰莹看看谢轻尘,不知该如何回答苏和,不由结舌。
      谢轻尘却不慌不忙地接过她的话去:“哦,因为我的病十分奇怪和难治,她到沙漠边缘去帮我找药材了——说来惭愧,因为我这个病人,害得她连那达慕大会都没看到!”
      “啊,原来是这样——”苏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冰莹妹妹和越夫人一样好心肠,都喜欢帮别人!”
      听他提起母亲,越冰莹的神色不觉有些黯然。
      苏和忙岔开话题:“药找到了吧?”
      “找到了,所以我的病也快好了。”谢轻尘如释重负地吐一口气,微笑着看看越冰莹。
      “那就好!那就好!”苏和于是就又介绍其他几位牧人给他认识,一边赞他蒙语学得快说得好。
      末了,阿尔斯楞又邀他二人去自己家,正遂了谢轻尘的心意——看看天色将晚,再加上担心天山派和“龙门帮”诸人追来,谢轻尘正愁找不到地方投宿呢!

      看看夜已深沉,众人也都颇有几分醉意,这才尽兴而散。
      越冰莹看谢轻尘一反常态将蒙古包的门扣好,这才坐下来,不由有些意外地瞧瞧他的脸色。
      “干么这样瞧着我?”谢轻尘颇有些好笑地看看她,“你以为我喝醉了是么?”
      越冰莹给他一语道破心思,不觉微红了脸低下头去。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就醉!”谢轻尘却又郑重地道,“只是今晚不能不小心些——”
      他吹熄了酥油灯,在帐中盘膝坐下,轻轻吸一口气,却又想起什么,对越冰莹叮嘱道:“对了,莹儿,倘若有人敲门,切记要用蒙语说话——快子时了,我把最后一点余毒逼出来!好了,你睡吧!”
      越冰莹点点头,和衣躺下,看看枕边那两套蒙古衣帽,想起他早前已对诸位牧民殷殷叮嘱,叫不要将自己二人到此的消息告诉任何人,不禁暗暗佩服他心思缜密,耳中听着他轻微均匀地呼吸吐纳的声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莹儿,天亮了,咱们赶快走吧。”
      越冰莹跟着谢轻尘走出帐外,一眼看到满地尸首,不禁惊呼出声:“哥,这是——”
      “莹儿,快走,他们追来了!”谢轻尘道,拉着她夺路而逃,天山派和龙门帮的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明明是坦荡如砥一望无垠的草原不知怎么了,仿佛故意为难他们似的变得崎岖坎坷,而且老天仿佛也要故意和他们过不去,眼前不知怎么就横了一条大河!
      “哼!看你们往哪里跑?!”望望身后,擎着大刀的卢阿水越追越近,一边狞笑着幸灾乐祸地道。
      往左看,天山派诸人已摆好阵势,袁如笙正冷冷地挺剑逼近!
      往右看,一片紫衣的汪洋中,一身黑衣的水不漪格外醒目,正抖开她那条金丝软鞭!
      “没办法了——莹儿,咱们跳下去吧!”谢轻尘皱眉道。
      越冰莹看看那激流漩涡滚滚而去的浑水,不由退了一步:“我、我害怕——”
      “来不及了,快跳!”谢轻尘却不由分说,一把就将她推了下去——

      “啊——”越冰莹张开嘴巴,那声大叫却没能发出来——原来,谢轻尘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奇怪的是,他的另一只手却在她眼睛上轻轻抚了一把,越冰莹甚觉不解,露出疑惑的神色。
      “嘘!”隐隐的微光中,越冰莹看到谢轻尘竖起食指,对着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这才慢慢清醒过来:哦,方才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
      谢轻尘拿开了掩在她嘴巴上的手,指指外面,示意她仔细听——越冰莹这才注意到外面窃窃的语声:
      “试试这一顶吧!”
      于是就响起了“笃笃笃”的叩门声。
      谢轻尘向她摇摇头,叫她不要说话,自己却沉着嗓子咳嗽了一声。
      叩门的声音便又大了一些,有人在门外道:“大哥,帮个忙!”
      “谁啊?!”谢轻尘粗声粗气地用蒙语喝问,一副不耐烦的声气,“你说什么?”
      “大哥,我兄弟从马上掉下来摔伤了,流了好多血,能帮帮忙么?”门外那人竟然也换了蒙语道。
      “啊?”谢轻尘道,“你稍等一下!”
      “琪琪格,快起来!把灯点上!”他一边粗声粗气地对越冰莹叫了一声,一边抓起一件衣服塞给越冰莹,在她耳边又叮嘱了一遍:“说蒙语!切记!把衣服套上,帽子戴好!快!”
      越冰莹忙依言套上那件蒙古袍坐起身来,一边拿起旁边的蒙古帽戴上,这才看到谢轻尘原来早已换好了蒙古袍,又见他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然后,就看到他的脸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越冰莹瞠目结舌之际,谢轻尘已经一边戴帽子一边起身去开门了,同时还粗声粗气地道:“来了来了!”
      门开了,一股草原清冷的夜气裹进门来,吹得越冰莹刚刚点亮的酥油灯打了个激灵——门外站着三名汉人装束的汉子:中间的一个垂着头,被两边的人架着才能勉强站住!
      谢轻尘已经帮忙将三人迎进蒙古包来,中间那人在三个人的帮忙下才瘫坐在地上:他的衣衫破烂不堪,身上血迹斑斑,左腿更是血肉模糊,令人不敢细看!
      “哎呀,伤得还真是重!”谢轻尘粗声粗气地道,“琪琪格,你愣着干什么!赶快找件旧袍子来,我给这位兄弟包扎一下啊!”
      “不必不必,我们已经给他止住了血,就不劳大哥给他包扎了!”右首的汉子忙道,“我们只是又饿又渴,想要——”
      “哦!”谢轻尘转向越冰莹道,“琪琪格,快给他们弄些吃喝来!”
      越冰莹一怔:弄吃的?因为谢轻尘谎说自己晚上要给他施针治病两个时辰,怕打扰到主人家休息,所以庆格尔泰才和自己的两个小兄弟都搬到阿尔斯楞家里去暂住一晚,把这间蒙古包让给了他们——这半夜三更的,又是别人的家,叫她去哪里找吃的喝的给这些人?
      “这个笨女人!”谢轻尘已经呵斥道,“你发什么楞呢?快去妈妈的房子里拿啊——她老人家要知道你是救人不会怪你的!我大哥阿尔斯楞脾气虽然坏点,可是心眼不坏啊!”
      “哦!”越冰莹连忙答应一声跑了出去,一边暗暗佩服谢轻尘的机智:蒙古人最是热情好客,倘若阿尔斯楞的妈妈知道自己是为了救人,她决计不会怪自己的。嗯,他居然假装是阿尔斯楞的弟弟,真是好笑!
      不知怎么突然一转念:那我又成了什么人?孤男寡女共宿一室,还有他那句“这个笨女人”——分明就是丈夫对待妻子的态度啊!
      越冰莹的脚步不觉就迟缓了一下,只觉得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直窜上脸,连耳根子都烧了起来!
      可是没等到她理明白心底应该是怨怒还是羞赧,就听到身后“咕咚”一声,随即是谢轻尘满含着愤怒的蒙语粗喝:“你们——这些豺狼一样的家伙,哎哟——”
      越冰莹惊愕地回身,却看见那三个人夺门而出,向另一边飞奔而去,不禁怔住!
      “琪琪格,他们是强盗!别、别让他们跑了——”谢轻尘一边用蒙语大声喊着,就踉踉跄跄地从门里跌出来,倒在了地上。
      越冰莹吓了一跳,忙奔到他身边,看他躺在地上竟像是昏了过去,正要说话,不想谢轻尘飞快地睁开眼睛,压低声音道:“用蒙语——快喊人!就说来强盗了!”
      越冰莹怔了一下,立即明白,忙用蒙语大声喊了起来:“救命啊——来人啊——有强盗——”

      等大家都各回各家去休息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了。
      越冰莹关好蒙古包的门,回来坐下,看谢轻尘慢条斯理地掸拭着帽子上的灰土,忍不住只想笑。
      “你傻笑什么?”谢轻尘瞥她一眼,微微蹙眉道。
      “我、我是觉得很有趣——哥这样的人物,居然也会被几个毛贼暗算,你装得还真像!”
      “傻丫头,莫非你竟当真以为他们是什么毛贼强盗么?”
      越冰莹一怔:“啊?难道他们不是?”
      “傻瓜!”谢轻尘白了她一眼,“中间那个装受伤的是天山派未来掌门袁如笙啊——咱们日里见过他的!”
      越冰莹愕然:“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谢轻尘冷哼一声,“不是我夸口:迄今为止,还没有什么人的易容术骗得过我这双眼睛的!”
      “对啊,我怎么忘了,哥是易容高手哦!”越冰莹笑了,这才又想起一件事来,“你到底把我的脸弄成了什么模样?竟然连苏和都差点认不出我来!”
      “也没有什么——”谢轻尘看看她的脸,不觉露出一丝笑意,“你去洗把脸就好了!”
      越冰莹已经拿出一把小铜镜来,揽镜自照,不觉愕然地张大了嘴巴:镜中的自己脸色黝黑,嘴唇灰白,左眼连着半个额头多了一块黒记,丑陋了许多——那袁如笙等人,怕是很难将她这副模样与白天那个清美纯净的少女联系在一起了。
      “嗯,这副模样虽然难看了些,可是总比人家认出咱们来好些——而且,只怕还得如此委屈你几日,直到我功力恢复才行!”谢轻尘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越冰莹心底轻轻一动,随即笑道:“这样也很好玩啊——再说了,我又不像人家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这样子也没有丑了多少!”
      谢轻尘一怔,着意地看了她一眼,他那双眸子清澈明亮,熠熠生辉——越冰莹不敢接住他的目光,连忙低了头背过身去舀水洗脸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那水浸在脸上,竟是格外地冰凉!

      天高云淡,微风拂过丘陵起伏的草原,挟着花草的清香,还送来几丝飘渺的牛羊叫声。
      两骑人马慢悠悠地在草原的丘陵中时隐时现,看模样是一对中年牧人夫妻。男人骑着一匹油亮慓壮的黑马,身材高大,古铜脸色,满面虬髯,甚是威猛;女人却身材娇小,黝黑的脸色和黯淡的袍子,与她那对颇有些愁郁的眼睛甚是相衬。
      前路的一个小山包后面,突然转出一群白衣骑士来,这些人个个身佩长剑,都是些精壮的汉子,正是天山派诸人,恰好与这对牧民夫妇迎面遭遇。
      “两位,能打听两个人吗?”为首那个气宇轩昂的青年正是袁如笙,他勒马抱拳,拦住这对牧民夫妇,用蒙语搭话道。
      牧民夫妇对视一眼,都露出意外的神情,那男子开口问道:“你要打听什么人啊?”
      “一男一女,都是汉人——那男的穿一身蓝色的衣衫,有这么高,年纪和我差不多;女子穿一身白色的衣衫,有这么高,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模样!”
      “啊——”那男牧民立即笑了,“你说的大概是谢轻尘和越冰莹吧?”
      袁如笙一怔,他本来还有些怀疑这对牧民夫妇的,没想到对方竟会一口道出两人的名字,说真的,越冰莹的名字他倒是此即才从这牧民嘴里知道的呢!
      “嗯,大哥说的不错,就是他们。那么,大哥也一定知道他们现在哪里了?”
      “昨晚我们倒是还一起在阿尔斯楞家里喝酒呢,可是后来我喝得有些醉了,就回家了——他们,到哪里去了呢?我不知道!不如你们去问问阿尔斯楞他们吧?”
      “那就多谢二位了!”袁如笙点点头,又问了阿尔斯楞家在哪里,一行人马就直奔阿尔斯楞家去了。
      可是翻过一座小丘陵,袁如笙便勒住马,对身边一位比他年纪略长的汉子道:“孙师兄,你带小余和小齐悄悄跟上那对牧民,看看他们可有蹊跷——我们去那个什么阿尔斯楞家!”
      那孙师兄孙如笠点点头,依言带了两名天山派的少年弟子拴好了马,纵起轻功,悄悄跟了上去。

      袁如笙带领天山派诸人赶到阿尔斯楞家时,阿尔斯楞正和苏和忙着剪羊毛呢。
      袁如笙问到谢、越二人时,阿尔斯楞竟也十分爽快地道:“他们昨晚就在我家里和我们喝酒呢——对啦,那谢兄弟看起来像个读书人似的,没想到酒量还真是好!上次必力格说的时候,苏和还不相信呢!”
      袁如笙对谢轻尘的酒量可没有多少兴趣,他更关心的是谢轻尘的去向:“那么,那位谢兄弟和越姑娘现在哪里?”
      “他们回家去了啊!”阿尔斯楞道,“一大早就往东南边走了,你们骑着马,应该很快就可以追上的!”
      “哦,如此多谢了!”袁如笙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你们怎么会认识他们呢?好像还甚是熟悉啊!”
      “你在说什么啊?!”苏和忍不住笑道,“冰莹妹妹和我们一起长大的,跟我们的亲妹妹一样——咦,我还奇怪你怎么会认识她的?以前没有听她提起过呀?”
      袁如笙一怔,随即道:“哦,我师父和越姑娘的父亲是故交,从前,嗯,那个,交情很深的!”
      “啊?你们认识越大叔?”苏和睁大了眼睛,“我都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呢!”
      袁如笙微微一笑:“是啊,越大叔故去很久了,我都没有见过他!对了,越夫人呢?”
      “喂,你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啊?”苏和皱起了眉头,“越夫人才去世不久,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什么?越夫人去世了?真是抱歉得很,我、我——”袁如笙大为惊讶,这个他还当真不大知道,草原上这些牧人十分爱戴越夫人,尊称她为菩萨神医,可是作为江湖人士,对这样的消息可就没那么灵通了。
      “喂,我说这位朋友,原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看呐,你师父和越大叔的交情只怕也没你说得那么好吧!”苏和冷冷地白了他一眼。
      袁如笙不觉有些赧颜,但他还是又追问了一句:“那么,那位谢兄弟也是你们一起长大的么?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
      “你这位朋友的眼睛啊,还真是不怎么好用——那位谢兄弟从穿衣到说话,哪有一点儿看着像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样子?看在你像个迷了路的小羊羔一样的份上,就告诉你吧:他是半个月前昏倒在河边,被巴根大叔他们抬到越夫人家里的一个病人——冰莹妹妹就是为了给他找一种治病的药材,才专门陪他到沙漠边缘去的!”苏和最后又冷冷地加了一句,“我说这位朋友,越夫人在我们这片草原上,那是救了不少人命的——你要是敢做什么对冰莹妹妹不好的事,可要当心大家会像老鹰对付猎物一样把你们撕得粉碎的!”
      袁如笙看看周围牧民们眼中渐渐聚集的敌意,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啦!多谢,告辞!”

      袁如笙一行回到大路上时,孙如笠和小余小齐早已等候了一时。
      “怎样,孙师兄?”袁如笙问道,“可有何可疑之处?”
      孙如笠摇摇头道:“应该没有什么。我们跟了许久,就听那对夫妻絮絮叨叨的,尽说些什么再过几天哪只黑母牛要产犊了,还有一半羊毛都来不及剪了。两人说着说着还有些要吵架的意思,那男人抱怨说你妈妈怎么偏偏挑在这么忙的日子里生病,女人气得都快哭了,说我妈妈生病莫非还得选好日子才不被你抱怨么……”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这男人当真是没得抱怨了,估计也是心里确实着急。
      “袁师弟,你们情况如何?”孙如笠问道。
      袁如笙这才正色道:“我们倒也探得不少消息。依这帮牧民来说,那姓谢的乃是外乡人,到此地不过半月,现在和那位越姑娘去了东南方向——我们遇到他们的样子,应该就是往东南方向去的,如此看来,这帮牧人说的不是假话!那姓谢的,从衣饰到口音,颇似江南人,应该没有这么快就学得如此流利的一口蒙语,再说那对牧民夫妇又是往西北方向去的,如此看来,应该不是那二人乔装改扮——说不定,那两人已经往东南方向走了好远了,咱们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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