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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写给皇马的里卡多(完) ...

  •   那可真令人措手不及,尽管蒂芙尼心中已经有了些预感,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如同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一般,心中那微弱的火苗被浇得明明灭灭,跳动不止。
      她曾幻想过无数种里卡多向她告白的场景。
      也许是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后,在伯纳乌的欢呼和礼炮中,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发贴在饱满的前额上,他却无暇去将它们理顺,因为他眼中只看得到观众席上的她,他们在万万人之间,仿佛只剩下彼此。
      也许是在一个平常的,他们一起遛狗的傍晚,马德里的夜风送来了清爽的凉意,来自巴西的他必然因此穿上了宽宽大大的长袖外套,软软的头发随着他的跑动在头两侧跳动,像是小狗黑色的绒绒耳朵。在夕阳与街灯的注视下,他披上一层橙黄的薄光,可依然掩不住他微红的脸颊。
      也许是在某个奢侈品店里,在光鲜的陈设和明亮的光线中,在柜姐的惊呼声中,戴着墨镜、穿着朴素衬衫和牛仔裤的里卡多·霸道球星·莱特大手一挥:“格勒,只要你喜欢,这家店、这条街都属于你!刷我的卡!把你们的秀场高定款都拿出来!”
      当然,最后一个纯属是蒂芙尼不着边际的臆想。
      可是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却在每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充斥着她的脑海,它们是包裹着甜美糖衣的毒/药,虚幻飘渺的甜蜜外壳只要稍微接触口腔,就立刻化成飘渺的幻梦,裸露出藏在其中的,夹裹着谎言的现实。
      而她只能囫囵吞下这致命的剧毒。
      就像此刻,午夜场电影刚刚散场,马德里的街头只余零星的几个醉汉与行人。
      他们本来惬意地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着刚刚的几个令人印象深刻的镜头,可里卡多的脚步慢慢放慢,直至最后停了下来。
      蒂芙尼也跟着他慢慢停下,某种强烈的预兆徒然笼罩住了她。
      里卡多摘下用于伪装的帽子,就同蒂芙尼想象的那样,甚至比她想象的更美。星星与街灯一同落入他明亮的深棕色眼眸,在里面化成斑斓的光斑。
      他纤长的手指不安地捏了捏软软的帽子,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真挚地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蒂芙尼的双眸。
      他低缓的声音早已退去了少年的青涩,带着种成熟男人才有的成熟与温和,他说:“蒂尼,我想你也有些预感。我知道现在也许不是一个好时机,可我为你感到着迷。我喜欢你带给我希望,让我获得重新站回球场的健康和勇气。我喜欢你温柔的陪伴与问候。或许你愿意不只做我的朋友,也做我共享人生的挚爱吗?”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教名,她假编的教名。
      哗——那桶冰水还是泼下来了。马德里的夜晚并不寒冷,可她仿佛身处风雪凛冽的北极。在那双温柔的、灼热的深棕色眼眸的注视下,她却感觉自己在他面前仿佛chi身luo体。
      随后,羞耻,与什么被戳破的恼怒,像是滚烫的岩浆一样从她胸口迸射出来,裹挟她的全身,将她置于冰与火之间反复冰冻又炙烤。
      蒂芙尼的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很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在哪里上学,收入从何而来吗?你不知道,你不了解我,又怎么称得上喜欢我呢?”
      里卡多惊讶地眨眨眼,他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显然这样的拒绝方式实在与众不同。不过他好脾气地笑笑深棕色的眼睛看着她,又像是在回忆那些美好的过往:“蒂尼,我很抱歉我们好像从没有过类似的话题。不过我想我了解你的许多事,我知道你喜欢雨天胜过晴天,尽管它们可能会弄脏你漂亮的新鞋子,可你喜欢落雨敲击窗户与枝干的脆响。我知道你喜欢弗朗西斯·科波拉,比起名声大噪的《教父》,你更喜欢他的《现代启示录》。你对我说过的每件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
      蒂芙尼此刻诡异的冷静,她几乎带着些质问:“这是我刚遇到你三个月时说过的话,你从那时候就喜欢我吗?那时候你可还没有离婚。”心中翻涌的情绪无处安放,她下意识的把它们变成了尖锐的刀剑,狠狠刺向善良的爱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除了伤害他,它们别无用处,可此刻她再不能思考更多。
      里卡多深棕色的眼睛里带上了一层薄薄的悲伤,显然这些出自爱人之口的,毫不留情的言语伤害他的心,也狠狠拷打着他的良心。可是身为这段关系中更年长、更成熟、也更宽容的一方,勇敢与担当早已刻进了他的骨肉。
      他低下头,直视着她的眼睛,笑容从他脸上消失,留下坚定与严肃:“我承认,我在结束上一段关系之前一直与你保持距离,可你给我带来了太多希望与慰藉。尽管曾不愿面对,我确实很难做到无视你的美好,对此做到无动于衷。我对卡罗琳心存愧疚,也向她坦白了我的错误,可我实在无法否认我为你而着迷。”
      一切好像都反过来了,高高在上的圣洁圣子因爱变成了谦卑的罪人,他虽然俯视着蒂芙尼,却仿佛已跪伏在她膝间,自愿将罪责的枷锁套在身上。他深棕色的美丽眼睛中没有屈从,有认罪般的释然和对她的爱与纵容。
      而她呢,仗着他的偏爱为所欲为,她用语言铸成淬毒的利剑,而他主动用胸膛迎上她锋利的剑尖,竭尽全力地为她洗脱罪名。
      神的羔羊背对上帝,向罪人低头,唯有爱人的抚慰与亲吻才能将他赦免。
      蒂芙尼的理智像山洪一样崩塌,奔流。
      当她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得知自己的父亲入狱,家族破产的时候,她震惊、耻辱、气愤、茫然。但她没有崩溃。
      当她为了维持高昂的开销第一次“出卖”自己,与那些恶心的男人交往时,她几欲作呕,为了那些男人,也为这个廉价的自己。但她没有崩溃。
      当再遇那些曾经的“朋友”,面对他们或直言羞辱,或阴阳怪气,她无法痛快回击,只能忍着愤怒与屈辱陪笑的时候,她恨不得剥下他们奢华虚伪的外皮,露出和她一样肤浅肮脏的芯子。但她没有崩溃。
      因为蒂芙尼知道,她只有自己了,她只能靠自己。
      可现在,里卡多给了她一个选项:你可以依靠我。
      他怕她受到良心的谴责,把她插足婚姻变成了他情难自禁,将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对于里卡多之前颇为明显的拒绝信号,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可他愿意为她承担这冤屈之苦,只为让她好受些。
      他说感恩她为他带来希望与快乐,可那只是陷阱上的一块诱人干酪,当她猎到他,定要榨干他的所有价值。她要消耗他宝贵的青春,挥霍他充裕的财富,败坏他高洁的人品,打压他无上的尊严。尽管她此刻不忍心这样做了,但她一开始便是这样打算的。
      从没有人对她这样好过,甚至是她的生父。
      蒂芙尼崩溃了。
      她曾经害怕过记者会挖出她的过往,可现在这些深藏的秘密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倾吐出来:“我不叫蒂尼,那只是我编出来的假名!我也不是什么富家小姐,只是个落魄的阶下囚的女儿。我为了钱跟很多男人交往过,甚至是同时交往,只为了维持我奢侈的生活。我更不是你的球迷,接近你是为了你的钱。而且你在派对上实在太装了,我看不惯你这种人!凭什么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凭什么你有那么好的家人和事业!凭什么你一副真挚的样子说要喜欢我!我不但要花你的钱,还要毁了你的人!我要你弯腰跪在我脚下。你说的什么狗屁希望幸福都是胡扯,我那是别有用心!你满意了吗?!”
      蒂芙尼的语速愈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后来甚至喊出声来。她不敢看里卡多的脸,生怕看到他失望或鄙夷的神情。
      蒂芙尼转头就跑。
      马德里的街景飞快从她眼前掠过,她路过常去的咖啡店、花坊和奢侈品店。在急促的喘息声中,她慢慢停下脚步,橱窗里的商品笼罩在一片宁静的黑暗中,零星橙黄色的灯光和她苍白的脸倒影在橱窗上,像是全方位展览着她的狼狈。
      别哭啊,蒂芙尼,别哭啊!她这样对自己说。
      可是泪水还是晕花了那号称“防水不脱妆”的睫毛膏。
      她几乎是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家,一杯接着一杯地将冲烈的酒液灌进身体。辛辣的酒精麻痹了蒂芙尼的感官,很快她就开始昏昏沉沉。
      她问自己:‘你满意了吗?你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了,他因爱你而有了污点,现在你满意了吗’。
      蒂芙尼答不上来。
      她打开电视,想看些令人捧腹的节目冲淡些现实的苦闷。
      可以往歌舞升平的频道却盘点起了西甲联赛中的黄金单身汉们,如果蒂芙尼还理智,她就会立刻换台。可此刻她昏沉的脑子想不了那么多。
      蒂芙尼执着地等着她心中的那个名字出现,她既不想嘉宾们用那样挑逗的言语评论他、觊觎他。也不想他们对他的美好一无所知,毫不提及。
      终于,在里卡多那串有些长的名姓被念出来后,主持人切了一段里卡多赛场上的精彩集锦。
      特写镜头很好地捕捉了球场上卡卡迷人的每一寸细节:他沐浴着光,皇马洁白的球衣微微摆动,在风的吹拂下,布料带起像水一样的柔柔波涛。强烈的光感几乎让屏幕前的蒂芙尼睁不开眼,此刻,她不敢直视这位圣洁的,踏着风与光而来的圣子。
      可是凭什么!一群陌生人都能围在一起带着暗示地聊他高挺的鼻梁和有力的腰腹,凭什么她甚至没吻过他的嘴唇?她可是曾拥有过里卡多的心!
      蒂芙尼放任自己抓起桌上的餐巾纸和笔,就着情绪,泄愤似的刷刷下笔。
      她知道第二天醒来,她也许还会嫉妒他,逃避他。但此刻趁着她想他,她爱他,她愿把所有的爱意都写下来。
      她写他飞扬的发梢,写他笑起来嘴角边一对甜甜的小括号,写他垂眼望她时翩跹的睫毛,写他缩在长袖外套里筋脉分明的手背与漂亮的手指......她写他喝菠萝汁的时候像个小孩一样用吸管翻搅里面的冰块,写他常穿的那件枣红的毛衣、暗红色衬衫和领带,写他因为近视而在看远方的时候习惯性地眯眼,又因为她的注意而睁大眼睛望过来......蒂芙尼将他每一处令她着迷的细节写下来,把她发现的关于他每一个小小秘密都写下来。
      此刻酒精冲溃了她将恨迁怒于他的决心,所以蒂芙尼浑身都是爱里卡多的勇气。
      就在此刻,她的房门被敲响了。心情不佳的蒂芙尼根本懒得理会,可对方显然格外执着,一声声不停歇地叩响着她的房门。
      咚咚的声响加剧了蒂芙尼的烦躁情绪,她停下笔打开门,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里卡多站在她的门口,笑盈盈地看着她:“这位小姐,你愿意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为什么他回来?还愿意对着她笑呢?蒂芙尼艰难干涩地开口:“我觉得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谈的了。”
      “不,事实上我认为还有。”里卡多朝她点点头。
      “如果你是指那些财物的话,我会整理好寄还给你的。”蒂芙尼说着便准备关上门。她不合作的态度显然令里卡多感到着急,他扶住了门框,坚定地看着蒂芙尼。
      这样的举动说实话有些强势,并不符合里卡多以往的形象。但却格外有效,在短暂的僵持后,蒂芙尼放弃地叹了口气,将里卡多引进门。
      “还没问你的名字,小姐。”这是里卡多进来后的第一句话,他们都默契地无视了地上散乱的酒瓶。
      “蒂芙尼,蒂芙尼·洛特。”显然是想到了自己伪造假名的恶劣行径,她微微别开脸不敢直视他的脸。
      “蒂芙尼,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里卡多·伊泽克松·多斯·桑托斯·莱特,大家都叫我卡卡,不过我更希望你叫我里奇,我的家人和亲密的朋友们都这么叫。”里卡多笑起来,露出了唇角边那对她最喜欢的小括号。
      蒂芙尼感到古怪极了,她忍不住上下打量他。这显然为了照顾她的尴尬情绪,但谁会在被骗财骗心之后还对罪魁祸首这么友善呢?
      “蒂芙尼,我很抱歉我来晚了一些,我应该直接追上你解释清楚的,可是路上有几位热情的球迷耽误了一些时间,我来晚了一些。”里卡多的衣襟有些凌乱与褶皱,显然球迷们非常热情,不过他根本无暇顾及与整理。
      蒂芙尼直接打断到:“是的,我骗了你,也并不喜欢你。之前说的话也不是气话。我并不对骗你而感到抱歉,不过东西我会还给你的。”
      里卡多顿了顿继续说到:“蒂芙尼,感谢你的主动与坦诚相告,尽管你的话让我有些意外。实际上我一直能感觉到我们之间有层无形的阻隔,而当你对我说出这些的时候,我感觉我终于拨云见日般地。触及到了真实的你。而在此刻,我想坦诚地把心意告诉你,我喜欢这样的你。”
      蒂芙尼受到刺激般地提高音量:“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姑娘!我除了脸蛋之外没有哪里与你相配!”
      里卡多宽容地望着她,眼里藏着一片广博的、平静的、深棕色的海。他说:“蒂芙尼,也许接下来的话会让你感到冒犯,你有明确的目标,缜密的头脑,强大的组织执行能力。你理智而冷静,从不去抱怨环境,只尽己所能地落实自己的设想。能做到这样的女孩少之又少,蒂芙尼,你的美并不来源于你的外表。
      空气安静下来,蒂芙尼为这突然而意外的夸奖感到无措,不过她并不服输:“那又如何?它们帮助我更好地从你这里搞到不少钱,这样你也喜欢吗?不过你喜欢也没用,我只喜欢你的钱罢了。”
      里卡多低柔的声音带上了一点笑意:“现在我发现了你的缺点:你以为自己是个高明的骗子,以为自己骗过了我,但事实上,你只骗过了你自己。”
      高大的男人上前一步,轻轻揽住了蒂芙尼的肩膀,让她轻轻倚靠进他的怀里,他轻缓地摸了摸她的发顶,低柔的声音响在她耳畔:“蒂芙尼,你一个人很辛苦吧?一定很委屈,很茫然吧?”
      这声音仿佛从她的耳边一直传导进了心里。轰隆!是寒冬过后的第一声春雷,蒂芙尼的心中下起了细细柔柔的雨。
      里卡多最爱的深红色衬衫上被洇出两块水渍,他微微弯腰将下巴抵在蒂芙尼被他摸的有些乱的发顶上,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很遗憾没能参与你的过去,给你更多帮助,但未来要不要试着倚靠我呢?”
      “你要跟我求婚吗?”蒂芙尼闷闷地声音从他胸口传来。
      “当然,但不是现在。”里卡多笑起来,胸膛微微震动着:“我资助你去上学,如果你有所作为或进步,我就奖励给你想要的,无论是奢侈品、车还是什么别的,只要是你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我的身体吗?”蒂芙尼问,她还是很不习惯这种不需要付出就轻易得到的感觉。
      里卡多失笑道:“不,因为信仰我婚前不能进行性行为。蒂芙尼,我只是希望你开心些,尽管你的理智和成熟很迷人,但我也希望你能多做些符合你年纪的事,多去玩玩,更任性一些也没关系。”
      “天啊!你可真像个古板的神父!”任性的蒂芙尼立刻感叹道。“你会后悔的,我会花光你的钱,让你跪在我面前恳求我的宽容的!”她将里卡多本就褶皱的衬衫捏的一团糟。
      里卡多笑着视而不见:“我很期待。”
      不论如何,蒂芙尼确实达成了她的目标,慷慨的里卡多先生包揽了她创业成功前的全部支出,不论她张口索要的一个多么夸张的数目,这位温柔的先生都会在她一个甜甜的面颊吻后败下阵来。而当她功成名就后依旧保留了学生时代有进步就找他要奖励的习惯,只不过索要的变成了一个或温柔、或火辣的吻。
      蒂芙尼的过往最终还是没有瞒过小报记者们的眼睛,当关于她的□□满天飞的时候,当所有人都在唱衰他们未来的时候,这位温柔却有些固执的先生如几年前蒂芙尼狠话中说的那样,跪在她面前恳求她的许诺:他希望她能嫁给他。
      在骂声中,她确实如曾经的设想般把这位无暇的圣子拉下了神坛,他对此不感到自满、自得或幸灾乐祸。
      她只是,
      当他注视着她迈过长长的路,一身纯白地走向他,边微笑边落泪的时候;
      当他虔诚地亲吻她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向她许诺下一生的时候;
      当他不厌其烦地向看了报道的朋友们解释蒂芙尼是个很好很好的,值得所有爱意的姑娘的时候......
      很多很多这样的时候,她都感到很幸福。
      蒂芙尼其实一直觉得里卡多有点救人情节,他不去评论或指责她的恶性,只是陪在她身边,默默揽下并承担她的过错。但这样的里卡多就更像一道道德的枷锁,令她每次决定前都要细细思量。
      她的爱人赐予了她新生,他带给她一种全新的可能,让她成为另一个、更好的自己。
      命运总是这样,我们与那个对的人相遇时,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在最正确的时间与地点,以最好的状态与身份。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构成了我们的相遇。
      蒂芙尼与里卡多因此相遇,然后便是漫长的一生。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写给皇马的里卡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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