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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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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苑
屋内茶香袅袅 ，沸腾的水声渐响。案前人提笔忘乎所以。
“先生，五殿下来了。”下人道。
笔尖余墨滴落宣纸上，很快洇出一片黑迹，韩承不以为然。
他缓缓抬头:“殿下来了。”
“先生。”姜允拱手。
“殿下今日前来，许是有事同我说。”韩承挥手，屏退下人。提起茶壶，倒入茶盏。又将茶盏推至姜允身前。
“先生妙算，不过这声殿下倒显得你我生疏。我今日寻先生确是有事，先生可知萧家萧相之妹萧依?”姜允道。
“略有耳闻。”
“此人或许是当年江府之案的唯一人证。昨日被我救下。”姜允拿起面前茶盏饮了一口。
韩承意外道:“哦?”
姜允望向韩承:“先生神机妙算，当真不知道此事?”他又道:“昨日我同谢将军夜探江府，险些命丧此地。”
韩承蹙眉，声色都变了个调，他猛然站起:“你可有受伤?”
姜允摇头:“无事。”话语一顿，又道:“是谢将军为我挡过这一箭。”
“有人射箭?”韩承不禁迟疑道。
姜允将目光落在他迷茫神色中，细细揣摩一番，良久后道:“射箭之人，并未探出底细但昨日那刺客明显不是萧家人。”
“这大周想要他性命的可不止我们，许是别的暗处之人所为。”韩承道。
“先生说的是，但总归人是找到了，不知这下一步，先生可有何高见?宁安王的大军似乎已蠢蠢欲动了。”
韩承摇头，轻笑道:“殿下觉得萧家会谋反?”他在书岸前，重新执笔蘸墨:“萧家虽权势滔天，但谋反这步棋，时机未到他是定然不会轻举妄动的。”
笔尖轻巧的落在纸上，如游龙般划出一字。姜允看到那宣纸上赫然躺着一个“杀”字，笔法凌厉自然，毫不拖泥带水。
韩承搁笔，道:“可若人被逼到没有退路，结果就不一样了，身临绝境，腹背受敌，任谁都会挥戈反抗的。”
“先生是想...”姜允道。
“他既然将希望寄托在那个孩子身上，我们便替他断了这个念想。也当是卖大周皇帝一个人情。”
“先除掉那孩子，解除陛下身边最大的威胁，在此关头，将证人承上，一举告发萧家罪行。陛下有了萧家把柄后，定会不留余力的将其斩杀殆尽。而此时的萧相，只有谋反这条路可走。”姜允恍然大悟，抬眸对上韩承的眼睛:“先生此举，到不像是报私仇，像是有意要扰乱整个大周皇室。”
韩承坦然道:“我扰不扰，大周都会乱，左右这天都会来，何不让它来的快一些。”他沉吟片刻又道:“这场风雨，我等太久了。”
姜允眼眸一沉，却又无言以对。大周如沉疴般腐朽太久，行至此路，确是大势所趋罢。可先生的反应和期待又令他生畏，为一人而不择手段，不惜扰乱天下。不知先生今后想来，是否会有悔意。
回去的路上，长风问道:“此事可是先生所为?”
“说不准，像他又不像。”姜允道。
长风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姜允也疑惑，单看方才先生的反应，不像是假。再者先生更不可至他于险境，尸体到如今都未有人来过，这射箭之人也不是萧家人，所以到底是谁呢?
“殿下”长风打断了他的思虑，道“方才你走时，先生又送了几名刺客，说是京中不太平，派这些人保护殿下安危。不知殿下是否留着。”
此时已到了谢府府门，姜允跨门而入道:“留，为何不留，他也许是想监视我，但有这些刺客也能护得你我安危，你将人安置好，再派几个人悄悄盯梢。若有什么异动，立刻同我汇报。”
“是。”
“萧依那边?”姜允问道。
“殿下放心，属下已派人看守，只是萧姑娘如今还未醒，医者说是惊吓过度而致。”长风道。
姜允点头:“嗯，她若醒了，愿意告知真相，你知会我即可。”
“是。”
进入府院，长风见院内石凳下的人道:“谢将军?”
姜允转头，谢衍正坐在石凳上百无聊赖地敲着桌子，他的面前似乎放着一把琴。
姜允走到谢衍面前:“将军为何在坐着?”
谢衍抬头:“阿泠，你回来了。”他又站起来:“我从韩栋那得了一把新琴，我们行军打仗之人，不懂什么音律。你少时便喜抚琴，如今我借花献佛将琴赠与你。”
姜允抬手触琴:“没想到，你还记得?”
他少时确实喜琴音，谢衍曾在他生辰之时赠他一把琴。后来江府之变，那琴在熊熊烈火中烧成灰烬，再后来，他便从未抚过琴。
“只可惜，我多年未弹，技艺早已生疏。这琴赠予我，也多是在屋中蒙尘。”姜允道。
谢衍不以为然，拿起琴塞到长风怀里:“替你家殿下保管。”
长风抱住琴，看向姜允:“殿下?”
姜允笑了笑，长风会意，抱着琴，进了屋内。
“你的伤好些了吗?”
“当然，咳...没有，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那这百日，就要劳烦阿泠多照顾了。”
姜允失笑:“自然，你为我受伤，我岂有不照应之理。”
“门外风大，进屋说吧。”
姜允扶着谢衍进屋。
***
贤德宫
一位宫人跪在阶下。
“你是兄长的派来的人?”萧贵妃侧躺在贵妃榻上 问道。
“是。娘娘大可放心，在娘娘临盆这段时日，奴婢会时刻跟在您身边，保您和皇子无恙。”
女子将头扣在地上，看不清神色。
萧贵妃遣退身边人，扶着肚子走下台阶，亲自将女子扶起:“那就好，你一定要保我们母子平安。待皇子出生后，本宫定会重重赏你。”
那女子微笑，紧拉住萧贵妃手:“娘娘不必忧虑，奴婢便是拼死也会为娘娘保下这一胎。”
萧贵妃紧绷的心松了一口气，眼睛含泪的不停点头。陛下处心积虑想要杀了这孩子。而她现在唯一能求的就只有兄长了。
“娘娘好生休息，奴婢就先告退。”女子转身，眼神倏然冰冷，又轻笑了一声，微微上扬的嘴角暗藏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