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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出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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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静谧,阴森恐怖,远方不时传来几声狼叫,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漆黑的树林中,张茵瘦小的身影,抓着一根碎枝竹棍,死死地盯着不远处一片低矮的灌木丛。
那里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忽明忽灭。
那是一只未成年的小狼,单独觅食的时候发现了姐妹俩。
自从前几日逃进这片丛林,许是吸了些瘴气,张彤开始有些神志不清,到了前天晌午的时候,她又迷迷糊糊地发起了高烧,再也挪不动身子。
张茵只好在附近寻了处树洞,让妹妹暂时休养一下,谁成想张彤这一病,就病了两三天。张茵原本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懂得在这荒野里求生的手段,眼看妹妹的病一天重过一天,只急的张茵大哭了好几次,只是哭完了没有用,还是得想办法照顾妹妹,于是张茵只好去附近寻些野果,饿了给妹妹果腹,渴了便用碎石片,捧些溪水回来给妹妹喝。如此这般苦熬了三天,也许是姐妹俩命不该绝,张彤的高烧居然神奇的退了。
张茵还没有高兴太久,刚跑出去寻了些果子吃食,回来的路上便遇到了这只小狼。
姐妹俩在丛林里逃命旬日,张茵早已没有了大户千金的模样,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犹如个小叫花子一般,头发松散,蓬头垢面,早已看不出一点当初锦衣玉食的气象。
遭逢过一连串的打击之后,张茵没有倒下去,反而是骨子里倔强好胜的性格显露了出来,此时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随手捡了根棍子,半弯着身子跟那小狼对峙起来。
小狼绿油油的眸子盯了她好久,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
张茵想要大喝一声,张开口却只发出一阵嘶哑的低吼声,“狗东西,”她心里想,“你敢过来我便打死你。”
那小狼犹豫了一会儿,终是被她这股拼命的气势吓住了,龇牙咧嘴对着她不甘心地低叫几声,最后慢慢退走了。
看到那狼走远了,张茵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的又站起来,抓起地上的野果,急匆匆跑回去看张彤。
张彤藏身的地方离着这里不远,只是夜里太黑,丛林中又崎岖难走,张茵摔了好几个跟头,手上腿上不知划破了几处地方,连找来的果子都摔烂了好几个,她好不容易才跑回来。
走的近了,看到妹妹依旧躺在树洞里无恙,张茵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姐姐,”张彤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小嘴一撅,又要哭起来。
“妹妹乖,没事没事,”张茵赶紧哄她,拿出一个没摔坏的果子,用自己的小手反复擦了擦,递给张彤。
张彤是真的饿了,见到有东西吃,当下也不哭了,接过来就吃。
姐妹俩这一夜就蜷缩在树洞里,相互依靠着睡了一晚了。
“娘亲,彤儿要娘亲抱,”半夜里张彤说梦话,听得张茵鼻头发酸,使劲把妹妹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护着她。
要活下去,张茵心底里默默对自己说,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妹妹活下去。
第二天起来,张彤有了些精神,姐妹俩便继续往南下。
虽然在丛林里吃了些苦头,但是张茵担心外面官兵追捕的厉害,便一直捡些山道走,遇到偏僻的村镇,张茵就偷偷溜进去,找些吃食。两个半大的孩子,孤苦无依地四处流浪,成日里与些山林野兽作伴,两姐妹好几次绝望地抱头痛哭,哭完了张茵再安慰妹妹继续上路。就这样大约过了有一个月的时间,她们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翻过了四五座大山,跨过了七八条溪流,有一天张茵从山路上摔下去,磕破了头,在额头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当时两姐妹都吓坏了,可是在这时发生了一件怪事,张茵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来,一直流进了挂在脖子上的古朴挂坠里,那挂坠竟然闪出一点光华,张茵只觉眼前光蒙蒙的一片,随后好似有一点微光从挂坠里飞出来,飞进了她的身体里。然后那个挂坠就再次回归原状,没有任何异样了,张茵原本受伤的地方,仿佛也不那么疼了,等张彤从小路上绕下来找到她的时候,张茵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两姐妹都变得更加坚强了,连一向软弱的妹妹张彤,都不再轻易哭泣,这一次换成她来照顾姐姐,两姐妹在那里休养了几天,等张茵好些了,两个人又继续上路。
从那以后张茵总感觉自己和那挂坠仿佛多了一层微妙的联系,她才知道,母亲交给自己的这个古朴挂坠,一定是件了不得的宝贝,也许真的能趋吉避凶。
两个孩子一路翻山越岭,竟然没有被野兽坏了性命,有几回张茵心生警兆,便拉着妹妹逃到安全的地方躲避。也遇到过几次落单的野狼野狗,有了上次跟野狼对峙的经验,张茵都能沉着应对,没有惊慌失措。妹妹张彤也学着姐姐的样子,拿起石块棍棒跟它们火拼,两姐妹都拼了命,动物自然能够感觉到对手身上的气势,张茵不怕它们,反而几次都将这些游荡的捕食者吓退了。
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划破了,张茵就把自己的外褂拿给妹妹。妹妹张彤的鞋子跑烂了,张茵就把自己的鞋子给妹妹穿,再拿碎木板绑在脚上,做成木鞋。有时候找不到吃食,两个人就一起饿肚子,也有运气好的时候,张茵抓到过一只野鸡,只是不知道怎么吃。身边没有火折子,急得张茵差点就要茹毛饮血,还是妹妹张彤背了个燧石取火的故事,启发了张茵,两个人寻了些干草屑,铺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用小石块砸击取火,这方法原本也是看运气,张茵手都磨破了,不知道摔了多少下,终于砸出来一点火星,噗的一下闪到草屑上,真的燃了起来。
张茵呆了一下,张彤已经开心地跳了起来,两个人终归是孩子,有一点开心的事情就忘了吃过的苦,张茵早就找来了木柴,此时手忙脚乱地用干草把火苗引了,将柴火堆点起来。
那一晚是一个多月以来,姐妹俩第一次吃到热乎的东西了,张彤不知道怎么做烧鸡,就把野鸡拔了毛,整个扔到火上烤,结果外面都烧糊了,里面的内脏还是夹生的,好在饥肠辘辘的姐妹俩不嫌弃,偌大的一只野鸡给两个人吃的毛都不剩。
风餐露宿的日子过了好久,两个人的样子都看不出来是个姑娘了,灰头土脸脏兮兮的活脱脱是两个小鬼,自打学会了生火这项技能,两个人的仿佛是进到了一片新的天地,只要运气好抓到猎物就能开顿荤。过惯了野人的生活,两个人的力气都长了不少,再不是以前娇滴滴的小姐了,能跑能跳天天在林子里追野鸡抓野兔。张茵还练出来一个绝活,隔着十几步远近,就能扔出去石头砸到猎物,几十几百次练下来,居然比弹弓还要准。
两人一直往南走,又走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一天,走到一个镇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