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归路》yyi

4、第 4 章

　　无归路4

　　牧之，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阿姐已经不在了。

　　牧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我无法直接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人算不如天算，空空的来的结果，未必是件好事。除非你自己探索，不管得到了什么，那才是真的。

　　或许你也并非一无所知，毕竟我们家牧之虽然更喜好武艺，却也是个文武双全的大好男儿。

　　阿姐相信你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不会被一时的恨意蒙蔽双眼。

　　帮我们做完剩下的事情便带着长乐一起出去外头看看吧，是的，这个孩子已经取好名字了，叫长乐，很好听的寓意吧。

　　她的身份，你也会慢慢知道的。

　　等你到了明年生日那天，在庭院的梨树下，有清清和阿姐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很抱歉，你的十八岁生日阿姐和你清清姐姐不能陪你一起过。

　　我们失约了。

　　外面的世界很大，记得你小时候，每逢下山便闹着要出去，这下可如你所愿？

　　李香君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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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今晚暂时在刘府歇息，李牧之守在李长乐床前，对面便是谢思清的房间。

　　李牧之陷入沉思，没注意到李长乐已经醒过来了，直到她从床上下来。

　　“怎么了，不再睡吗？”

　　李长乐摇头，直接下来，坐到了他边上。

　　“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李长乐看着他：“记不清楚，只记得，梦里面有人喊我。”

　　“感觉这里，有一点奇怪，心跳得好快。”

　　“是噩梦？”

　　“不。”

　　“梦里面，‘我’一直笑着，有很多人，很多事飘过，可是我记不清了。”

　　“大致是因为那一缕残魄，应该是‘喜’。”

　　李长乐似懂非懂地看着烛光。

　　“梦里面，有人喊‘我’，他们都叫我清清，我看见的，是陈清清的记忆吗？”

　　李牧之沉默了，长乐虽然不懂人间七情六欲，但是在某些方面确实聪慧。

　　“你觉得，你是陈清清吗？”

　　“不。”

　　虽然梦里面所有人都喊她清清，但是她明白地感觉到，她不是陈清清，她只是经历了一场支离破碎的梦境。可为什么，她却仿若感同身受一般，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呢？

　　李长乐面上满是困顿的神色，她摸着自己的胸口。

　　今天晚上她已经说了很多话了，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李牧之心想。

　　“长乐，你不是陈清清。”李牧之看着这张脸，神色复杂。

　　李长乐还记得先前的事情，“她是我的母亲？”

　　李牧之沉默了一会，“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

　　李长乐回忆了一会，点头。

　　“空空得来的结果，未必是件好事。”

　　“哦。”

　　李长乐也不再追问下去了，看着蜡烛的灯油流在了桌子上，烛光映照在她的稚嫩的小脸上。

　　“不睡？”

　　“不。”

　　行，那就走吧。

　　隔壁的烛火熄灭了。

　　施了法术的千纸鹤扑棱着从窗口飞走了，谢思清看着对面黑漆漆的房间。

　　“我说过，你们要跟我回去。”

　　既然李长乐说自己不困，李牧之当机立断两个人连夜离开，离开刘府走在出镇的路上还没多久，前方的路中间便立着一个白衣人。

　　不是谢思清又是谁呢？

　　“路不同，不相为谋，烦请谢兄让道。”

　　能不动手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因此李牧说的很是客气。

　　谢思清微微一笑，平日里他冷着一张脸已然是绝色能让人心神倾倒，这一笑，更是艳上三分。

　　“你可以走，她留下。”

　　或许别人会因为谢思清的一张脸给他三分薄面，好声好气，但是李牧之不是那种看脸之徒。

　　“我万剑宗和陈清清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是也不会殃及无辜，所以，把她留下，你可以走。”

　　李牧之带着李长乐刚刚下山没多久便直奔着铁岭镇而来，又在山上封闭了很多年，很多事情他也不太清楚，虽然料到陈清清惹的事情想必不会小，但是也没想到一出门便遇上仇家，李牧之心中暗自叹气，看来去下一个地方之前，还要花些时间好好了解一下陈清清上山之前的事情。

　　“我已经说过了，陈清清已经死了，长乐她虽然是陈清清的女儿，但是其母之罪，稚子何辜。”

　　谢思清有些不耐烦了，手中太康剑感觉到主人的战意，嗡嗡做鸣。

　　“陈清清消失了数十年，是生是死至今仍是谜团，这一切，不过是你说的罢了，我说了，她留下，你可以走。”

　　“当着哥哥的面，让哥哥交出妹妹，想必谢兄也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

　　话不投机半句多，谢思清横眉冷对，提剑应对，李牧之也挥舞起红缨枪，一时之间，寂静的镇子刀枪争鸣之声不绝于耳。

　　李长乐看着面前打斗的两人，抬手便要施法，却有人朝她攻过来，周身霎那间竖起了一道屏障结界抵住了攻击，李长乐回过头去看攻击的来源。

　　“啊，真是的，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早上再说，这大半夜的，真是很让人不爽啊。”

　　叶道远打了个哈欠，落在李长乐身边。

　　“小妹妹，他们单挑，你要是帮忙可就胜之不武了。”

　　虽然一个小孩的攻击也强不到哪去。

　　李长乐抬头看着他，眨巴眼睛。

　　叶道远朝着不远处喊叫：“李兄，别打了，不过是请长乐妹妹去万剑宗做客喝喝茶罢了，你不要把我们想得这么坏。”

　　李牧之这边和谢思清纠缠在一起，闻言只是冷哼一声。

　　抬头好累，李长乐扫了叶道远一眼：“你和我打。”

　　“哈？”

　　“小妹妹，你在开玩笑吧。”

　　话音刚落，叶道远正要笑出声，却见面前的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样子，

　　后退了几步，做出施法的手势。

　　谢思清分出神注意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在东院打架的时候叶道远没跟过去，不知道李长乐的厉害，估计心里还拿她做一个玩闹的小姑娘。

　　这一分心，却叫李牧之找到了空，一枪袭来，谢思清躲闪不及只能横剑应对，堪堪抵住这一击，身后的土墙轰然崩塌。

　　叶道远见自家师兄落于下风，也要过去帮忙，完全不在意李长乐，在他看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刷不出什么花样。

　　他倒是完全忘记刚刚那个屏障结界可不是一个普通小姑娘可以做出的反应与速度。

　　还没等他走几步，便有一道结印向他袭来，叶道远随意一抵，心中立觉不妙。

　　李牧之连忙出声阻止：“长乐，下手不要太重。”

　　“李大哥，你这话说的是不是太迟了点。”

　　叶道远闷声咳嗽几声，左手立着剑，半蹲在地上，幸好他随身携带了一堆法宝，看着受损的幽机伞，心中悲痛万分，这伞修起来可要花费好多时间和精力。随后又是心惊，连幽机伞都受损，可见刚刚那一击威力之大。

　　“幸好我有幽机伞抵御了大部分攻击，要是换做别人，现在别说说话，怕是站也站不起来。”

　　“我说长乐妹妹，下手有必要这么重吗？”

　　李长乐依旧是面无表情，懒得搭理他。

　　这边也已分出胜负，长枪横在谢思清白皙的脖颈，擦出了一丝血痕，李牧之低下头看着这张艳丽的脸：“还拦吗？”

　　谢思清彼时只能抬头看着面前人，因着背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能大致看见一个棱角分明的轮廓，和他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气质。

　　李牧之语气平淡，仿佛像是在和他说平常话。

　　“我拦不住你们。”是他输了。

　　李牧之收回红缨枪。

　　“眼见未必为实，更何况是口口相传的道听途说，陈清清和你们万剑宗有什么仇恨我不清楚，但是我所认识的陈清清，绝非你们口中的恶毒之人。”

　　一旁的叶道远听了大吃一惊，什么，陈清清？这两兄妹和陈清清有关？

　　“还有，陈清清确实是死了，我埋的。”

　　二人眼睁睁看着两兄妹离开。

　　谢思清扶起叶道远：“还好吗？”

　　“还好，咳，有幽机伞帮我挡住了大部分攻击。”

　　“师兄，”叶道远斟酌着问话，“他们和陈清清什么关系？”

　　谢思清幽幽的看着那条离开的路，没有回答。

　　“回去叫醒其他人，我们也该走了。”

　　“斗篷。”

　　“没什么用处，落在刘府了，你要是喜欢，出去了再给你买个新的。”

　　封印都破了，也就是一件普通的斗篷，李牧之又在心里暗自叹气，想必阿姐是算到了长乐这张脸以及她本身会引起轩然大波，特意准备的斗篷封印，可惜还是出了意外。

　　又或者，这也在阿姐的计算之中？

　　李牧之不知道，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而知道真相的那些人，已经死了。

　　“我累了。”

　　“你只是单纯不想走路吧。”

　　“嗯。”

　　李长乐毫不掩饰，停在原地：“你之前不也经常背着我？”

　　“之前那是因为封印导致你经常没力气。”

　　“不。”

　　李长乐停在原地，张开双手。

　　李牧之觉得额头突突作痛，看着李长乐懵懂的样子，又想到虽然她只是看起来有七八岁了，心智可完全跟不上，这也是他造成的，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心一软，蹲下身，背着人继续上路。

　　“李长乐，只有六岁以下的小孩才会缠着大人要抱抱，你几岁？”

　　“不。”

　　“.........”

　　不什么不，不喜欢不做的事情就说一个不字，教小孩可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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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公里之外的某个屋子，苏紫碧舔了舔手指，月光打在她的脸上，有了鲜血的献祭，横在她脸上隆起的紫色疤痕开始消散，显得阴森恐怖，慢慢变成了一张略细嫩妖艳的脸，撕破了牡丹的皮，这才是她真实的面孔。

　　屋子里倒下的几具尸体面上满是惊恐之色，胸口则是破了个大洞。

　　“还不够。”

　　身上又传来一阵灼热之痛，苏紫碧不由得皱起眉头。

　　今晚属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祭品没吃到，还被阵法大伤元气，只能狼狈而逃。

　　不过，也得了一些收获，苏紫痴痴一笑，那个小子的鬼话她一句也不信，她才不相信陈清清死了，还有那个长得和陈清清一样的女孩长乐，身上肯定藏着和陈清清有着直接的关系的大秘密。

　　还有那一缕残魄，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身上的煞气不停地驱使她靠近，不由自主地吸引着她，可惜这东西居然在抗拒煞气，以她的实力又无法吞噬它，只能先多杀人助长煞气，可惜还未来得及对它进行炼化，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乱了。

　　这没什么，这伤，迟早有一天她要一一奉还。

　　“还有万剑宗，呵呵~，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要为清清姐姐报仇，到时候，你们谁也逃不了，一个个都成为我更强的踏脚石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