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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春阳村:第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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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没事吧。”
秋婉猛的一睁眼,又适应不了亮光的闭上眼缓了好一阵。
叫醒她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秋婉注意到她的脸色煞白如纸张,裸露在外的脖子与手臂是肉眼可见的骨感,小腹微微隆起像是已经怀孕了四个多月的样子。
她发紫的嘴唇一张一合:“村里有祭前酒,来敲门你一直紧倒不开,我进门看你一直皱眉冒冷汗,是不舒服吗?”
这人说的不错,秋婉感到自己浑身上下湿湿粘粘的恶心的要紧。
“没事,倒是我来的前两天还没见到过姐呢。我一看姐就觉得亲切,改天来吃顿饭啊。”
“我是隔壁的春婶。要参加祭前酒的话就赶紧收拾收拾,跟着我走。”
简单用从村长那领到的毛巾擦擦身子,秋婉迈开大步随春婶的步子走:“春姐,这祭前酒是什么啊?”
春婶朝秋婉撇了撇眼:“这都不知道,怎么还来这?”
我也不想来的。
“再过几天就是祭神会,今天大伙围在一起吃一顿,每天开始筹办。来春阳村的一般都是冲着这个来。”话音顿了顿,春婶小声嘀咕了句:“没什么用的东西整的倒是多。”
边注意脚下的石头,秋婉看见了春婶右手手腕上戴了条与这个村子格格不入的早已发锈变红黑的细手链,这链子秋婉曾在以前上城里打工的叔叔家孩子的手上看见过。
这链子细的实在不像是会出现在春婶手上的东西。
“春姐,这链子真好看,在哪买的?改天我也去买一条。”
双手捧起春婶的右手,秋婉装作无意间的说:“没想到这附近还有手饰店。”
听见这话,春婶看着那链子微微愣神。其实那手链真不算好看,黑红黑红的铁链之间嵌了几颗红塑料坠子,这才让秋婉的话站得住脚来。
她抽开手,左手悄悄盖住链子:“以前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秋婉这才注意到:春婶的后颈有用鞭子抽打过后发紫的痕迹。
嘶……
不知不觉,两人到了地方。
熟悉的红色长方形桌拼成的一道桌,桌上是摆放的零零碎碎的菜。
坐在游客那一桌。玩家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眉下发黑的眼窝与两腮出的凹陷让他们整个人变了样,好像刚被监狱放出来的苦刑犯。
连帽卫衣男倒是过的十分滋润似的,一点变化没有,还扯着个嘴笑:“嘿,昨晚做梦了吗?”
他的声音并不小,玩家们提了一点精神气,暗暗注意着这边。
“没有,睡的可熟了。”
坐在他的旁边,秋婉小声说:“为什么不能睁眼?”连帽男单手撑起下巴,很是随意的回答道:“因为睁眼了你就会从简单模式自动切换到噩梦模式。”
原来如此,难怪。
规规矩矩的坐在那,秋婉决定旁边人吃什么,她吃什么。
但是这个连帽卫衣男面对眼前的碗筷动都没动,就转头朝着她看,一脸微笑。
“怎么了?”
“你没带那什么干饼?”
“…..…..”
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她从兜里掏出干饼,掰开一人一半。然后将那一半饼放在碗里面,拿起筷子装作吃饭样。
“谢谢!虽然感觉很不卫生。”
那你倒是别说出来啊!
拿着碗筷,心道“可算又糊弄过去了”的秋婉,准备去厨房放碗筷。
一个女人拦住了她:“你是玩家对吧?我们合作怎么样?”
这个女人秋婉记得,除了张扬的红色头发之外,她也是那天躲过呕吐结局的一位。女人眨着水青色的眸子,对秋婉说:“我叫红愿,你应该知道我。”
“啊?”
“你不知道?通关次数十一的红愿。”
“对不起,我第一次进游戏。”
红愿诧异的抬眉,美丽的脸上出现了意外之情:“那你很厉害,我们合作吧。”
没有被通关次数蒙蔽了双眼,秋婉的眼珠左右转了转说:“为什么?你可以给我带来什么?”按照现在的节奏,秋婉活过七天应该不是问题。
“我有通关线索。”
“?”
看到对面那人没有想到的眼神,红愿这才反应过来,烦躁的抓头发说:“要想离开还需要达成通关条件,不然时间一过照样死。”
思索片刻,秋婉抬头说:“好。”
副本《春阳村》,通关条件只有唯一一个:将特殊之人献祭。
当秋婉问起这是怎么得来的时候,红愿扬起下巴说:“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线索都被我翻完了。是村脚那间房子。”
那间房子在第一晚秋婉在外观察环境的时候看到过,那间屋子的房门是紧锁着的。
“你是怎么打开的?”
“嗯?那个锁啊,撬开的啊。”
虽然秋婉不知道骄傲的点在哪,但红愿又扬起脸说:“别说还有些难度,但我可是江北撬锁王。”
在她滔滔不绝的话语下,秋婉明白:这是一个有脑子,但不多的女人。她有许多令她骄傲的奇奇怪怪的小能力,撬锁只是其中一个。
秋婉:“那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当然是寻找‘特殊之人’。”红愿理所当然的说出让人无比头疼的话。
“…..…..”
红愿还在说着什么要不是老娘是武力派的才不找你合作什么的话,秋婉的思绪已经转到了春婶那条特殊的细手链上。
接着,她转身离开:
“对了,我叫秋婉。”
再回到饭桌前,环顾四周都没有春婶的身影,她微笑的拒绝留下来的邀请,直奔春婶家所在的地方。
男人的谩骂声。
越走近那老旧的木房子,声音越大。秋婉用力拍响木门。
听见有人来了,男人这才停止的骂声,同时的那种棍子在空中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是那个渡船的老头。
老头看见来人咧嘴一笑,露出黑黄的牙齿说:“姑娘,来干嘛的呀?”
“找春婶聊聊天。”
听见回话,他回头看了一眼说:“春婶现在不方便。”
“没关系,我就看看她。”
“天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最后秋婉选择转身回了自己的屋。那老头看秋婉退让了,也就不管那么多,拿上包就找村头的喝酒去了。
待老头走后,悄悄的走到那房前,发现门没关严,就推开进去。
进去后,是倒在一滩水中间的春婶,她的脸上有明显的水痕,凌乱的头发遮掩住眉眼,就像枯萎的向阳花被人摘在了地上。
“是隔壁的小姑娘?”
“是,我是秋婉。”
赶忙将春婶扶到一旁的床榻之上,接一碗水递到她的嘴边。
春婶的嘴唇触碰到冰凉的瓷碗边的一瞬间,就费力的转过头说:“这水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喝。”
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秋婉问:“春姐,和村子里的人好像不太一样。”
“..…..…..”
她没有回答,只是说:“赶紧回家吧,这村子里没好东西。”
要是能回去我早就回去了!!!
“谢谢春姐,不过我还得待上一些时日。”
”…..…..”
秋婉见她还是不愿意说,便默默的离开床边,走到门口说:“那么我先走了,再见。”
随着手上的动作,房门关闭。唯一的亮光也没有了。
春婶缓缓的闭上眼睛,左手抚上自己的小腹,那是自己唯一的念想。
“好孩子,你可得安稳出生啊。”
这边,离开了的秋婉也没闲着,而是找到连帽卫衣男所在的房屋。
敲了敲,没人应。
“小丫头,来找这小伙子的?”隔壁屋的一个老奶奶搭话。
“是的,奶奶。”
“他到河边去了,你去那找找吧。”
向老奶奶道了谢,秋婉快步朝河岸处走去。
到了河边,就看见一个戴着帽子的卫衣男一手拿瓢,一手拿袋样水壶,正一瓢瓢的将深青至黑的河水往里灌进去。
“你在干嘛?”
“是你啊。”卫衣男撇了一下,又专心灌水:“我在灌水啊。”
“不是问这个,灌水做什么?”
卫衣男微笑:“填海。”秋婉没忍住吐槽:“骗鬼,这是河水。”
“那你猜咯。”
可恶,真的好不正经啊。
“下毒?”秋婉甩来甩头,决定正事要紧:“合作吗?红愿和我和你..…..….你绝对认识红愿。”
“你猜红愿为什么不来找我。”
也是,等等———“你们有仇?”
“没有。”
“那就是她不待见你。”秋婉用怜悯的语气说:“不用伤心的,正常。”
见卫衣男没有回答,她随意的说:“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秋婉,你呢?”
“好感动,竟然主动问名字呢。”
“…..…..”
“楚非轼,好听吧?”
眼瞅着太阳就要落下,秋婉转身边走边说:“好听,好听惨咯。”
然后,砸过来一根蜡烛:
“来,今晚的简单模式钥匙。就当你问名字的奖励。”
“啊?”
“红愿不厚道啊,竟然不告诉你。”
接着,楚非轼带有笑意的声音传来:“不谢谢我吗?以前他们都没机会和我说谢谢呢。”
“为什么?”
“灵魂和身体都分家了呗。”
边说,装够水的楚非轼走过来拍了一下她的头说:“走。”
跟着楚非轼的秋婉低头思考:果然差了几次通关经验,就是不行吗。
落日余晖映照在青黑色的湖面上,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