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难越（电竞）》九厥殿下

15、第 15 章

　　顾笙有些无所适从，手指无意识的绞在一起，刚平复下来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我……”顾笙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要道歉。
　　为自己拖累团队而道歉。

　　可是孟仲怀根本不给她机会，朝她摆了摆手，“没什么好值得抱歉的，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我只问你一句，这下长记性了吗？”
　　孟仲怀盯着顾笙，旁边的老黑有些看不下去，想出来打个圆场，却被周舟一把拦下。

　　“训练赛里，小毛病说了一万遍，你有的听进脑子里了，知道改一下；有时候打上头了，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训练赛里小毛病都改不掉更何况在赛场上？”孟仲怀冷冷的说，“赛场是一个放大镜，会把你所有的缺陷都放大，赛场上的时机瞬息万变，大家都是顶尖选手，抓的就是你犯错的timing，你把好的习惯，练成肌肉记忆，都还会在赛场上犯错，更何况你现在的肌肉记忆还是坏毛病。”

　　顾笙抬头直视孟仲怀的目光，她紧紧咬住下嘴唇，却说不出任何为自己的辩解的话。
　　休息室里的电子屏幕还在不断回放刚才的比赛片段，孟仲怀也不顾赛后采访，直接在休息室开始给顾笙复盘。

　　丢脸，后悔，害怕，痛苦。
　　各种情感交织，顾笙来不及消化，便强制性的进入了职业选手复盘的状态。
　　她没时间悲秋伤心、自怨自艾，从这些错误中快速成长，才是当务之急。

　　没过多久，林默然走上来拍拍她的肩膀，“等会回去再复盘吧，先回到台上和粉丝见面，然后去一下赛后采访。”
　　孟仲怀看了眼手机，点点头，“你先去，一会回基地再好好说一下你这个出装的思路。”
　　顾笙点点头，跟在林默然身后再次走向舞台。

　　主持人在热场，赛后的幸运观众也准备就位，顾笙还沉浸在刚才的比赛中，和林默然小声讨论着小龙团应该怎么做才更好。
　　“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顾笙说了半天之后再次得出这个没有营养但十分重要的结论。
　　林默然本来想拍拍她的肩膀，但是考虑到大庭广众之下别带什么节奏，只是轻声安慰了一句。
　　“别有太大的压力，这也算是你正式登场的第一场比赛，慢慢改正就行。”

　　边说，主持人正一边把幸运观众引上台来。
　　一般比赛结束后，先会请一位选手接受赛后主持人的采访，然后请胜利队伍所有的选手上台来和粉丝进行一个互动。
　　有的粉丝上来会鼓励一下队伍，表达一下对队伍的期待；有的粉丝上来会整活，全场忍俊不禁。但由于是官方的直播，所以上台来粉丝的发言都会经过审核，防止出现太过激进或者影响不好的发言。

　　而刚上来的这个大哥一看就是官方喜欢的那种粉丝，一看就是UTP十年老粉的那种。
　　一米八的大个，小作文写了800字，讲述了自己喜欢UTP 的心路历程，再顺带对这个赛季进行一个展望。
　　本来都是正常的流程，台上的选手也都习惯了这些。但是大哥最后的最后画风突然一转。

　　“最后，我想对我们UTP的新AD选手，lucky说一句话，希望你能珍惜在LPL和UTP的时间，努力成长为队伍可靠的Carry位置，好好表现打破我们所有人对你的质疑，截至至现在我还在对你的实力存有疑虑，但是我希望在未来的比赛里你能用你的赛场表现打破我对你的刻板印象，用你的赛场表现真正成为UTP的幸运女神。”

　　顾笙一愣，像她这种新选手赛后的粉丝不太会cue到她，大哥说的话很下面子，但是却很在理。
　　顾笙今天经历了太多的尴尬、脸红时刻，到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了。
　　她认真的听完大哥的话，从队伍末尾伸出头去，向大哥点了点头。

　　合照的时候，大哥还特别给面子的站在顾笙和林默然的身边，跟两个人一起合照。下场之前，大哥还跟顾笙说。
　　“lucky加油，希望下把你能越打越好。”
　　顾笙笑着，没说什么。

　　后面粉丝登台说了什么顾笙已经记不得了。
　　这是顾笙正式在LPL亮相的第一场比赛，也是她职业生涯的起点。
　　在顾笙职业生涯里，她经历过无数比这一天更加激动人心、跌宕起伏的时刻，也见过无数粉丝为她热泪盈眶，为她欢呼喝彩。

　　可她牢牢记得这一天，记得有一位大哥站在舞台上，认真的和她说。
　　顾笙你好好打，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整个队伍的幸运女神。

　　——
　　走出赛场的时候，顾笙站在队伍的末尾和工作人员一起走出场馆，外面聚集着很多UTP的粉丝，顾笙悄悄抬头四处张望，一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是来支持她的，二是猫猫说她在场馆外，打算等顾笙出来时给她最热烈的欢呼。
　　顾笙随着队伍往前走的时候，一样就看到了猫猫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朝她拼命挥舞着双手。

　　“顾笙加油！妈妈爱你。”猫猫嗷呜一嗓子，直接压倒一大片的声音。
　　顾笙笑弯了眼睛，轻轻朝猫猫那里挥挥手。

　　顾笙的颜值就算放在主播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小姑娘天生圆圆的脸，眼睛笑起来像只小狐狸，黑色的队服穿在身上更是显得她气质卓然。
　　猫猫发誓，她清楚的听到旁边两个女孩子说话的声音都夹起来了。

　　“啊啊啊啊，我们队的新AD长得真的好可爱啊，好想rua。”
　　“是的，是的，笑起来好可爱，和赛场上完全就是两个人。”
　　“我宣布，再观察一段时间我们的新AD，要是打的好又长得好看，那她就是我的新老婆了。”

　　猫猫听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就说嘛，没有人会不喜欢顾笙的！
　　猫猫把手里一大捧花塞进顾笙的怀里，顺便摸了一下她的小手。
　　心满意足看着她上车之后，认真的担当起顾笙宣传大使的角色。

　　“妹妹你也喜欢lucky嘛？我们下场比赛要发顾笙的应援，你要一起帮忙吗？”猫猫站在人群里和身边的人说。
　　猫猫早就微信轰炸过顾笙一阵子了，甚至用高超的拍照技术给顾笙当起了站姐，给顾笙抓拍了好多照片。

　　她笑嘻嘻的和顾笙开着玩笑，却没有告诉顾笙。
　　当她真的看到顾笙从后台一步步走出来，站上LPL的舞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到MVP时，她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
　　当初她也是保着打职业的梦想进入了女子战队，也曾希望自己有天能够真正站上领奖台，捧起奖杯。

　　但是她没坚持下去，也吃不了那样的苦。
　　可是顾笙走到了灯火通明的地方，带着当初女子战队的梦想，带着所有渴望的心，扬帆起航。

　　猫猫为顾笙感动，也为她自豪。
　　那天晚上，猫猫在自己的微博上po出两张照片。

　　一张是顾笙坐在电脑屏幕前，双手放在键盘和鼠标上，面色镇定看着屏幕，背后是她选出的英雄—卡莎。
　　一张是顾笙站在舞台中央，朝下面的观众挥手致意，背后是胜利的字样。
　　————
　　UTP众人坐上俱乐部的大巴车后，领队阿珠满脸红光。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今天咱们也算打了个开门红，2：0速战速决，虽然过程有些小波折，但是结果是好的，贺总也看了今天的比赛，说大伙打得不错，于是他拍板。”阿珠故意卖了个关子，“老板说请我们吃大餐！”

　　车里一阵欢呼。
　　“老板万岁！”老黑阴阳怪气的喊起来，“老板请客我们是不是得好好宰他一顿啊！”
　　“贺总请客那必定鲍鱼龙虾先来它五斤啊！”周舟跟着说。
　　“你们别急，我已经在看大众点评里，海市最贵的餐厅了，这家海鲜自助怎么样……”张勋刚开了个头就被老黑怼了回去。

　　“不是，老板请客为什么要吃海鲜自助啊，这我平常也吃得起啊，咱得找点平常吃不起的。”老黑急不可耐把手机夺了过去。
　　“我记得最近是不是淮海路那边开了家私人餐厅啊，我前两天刷短视频刷到过，据说请的是做国宴的大厨，给我口水都干出来了。”周舟也拿出手机刷个不停。

　　这种情况，顾笙一般是不参与的。
　　她只负责吃饭，其他的一概不管。反正不用自己掏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周舟一边说一边往群里转发了两个视频，顾笙点开看了看，直接把封印的肠胃给看饿了。
　　算下来她这一天，正儿八经一顿饭没吃，现在到了晚上，精神一放松，直接饿的头昏眼花。
　　顾笙也加入战局。

　　“你们快点定啊，我好饿……饿的两眼冒金星的那种。”顾笙哼哼唧唧歪在座位上，管他鲍鱼龙虾呢，她现在饿的能吞下一头牛。
　　“那就这家！不过这个要提前预约，我们现在过去来得及吗？”周舟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阿珠见他们定下来，就给贺之风打电话，贺之风最近因为谈生意，刚好趁着开业，狠狠心花了大价钱，在这家店办理了会员。

　　阴差阳错竟然订到了位置。
　　“冲！今天不吃垮老板谁也不许回基地！”老黑一声令下，大军向前开拔。一车人浩浩荡荡向这家号称全海城最神秘的私人餐厅进发。
　　——
　　真当一群人站在这家餐厅的门外时，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当那个第一个走进去的人。
　　老黑在车上叫的最凶，但是真到目的地了一米八的大个缩在顾笙身后，捅捅顾笙。

　　“笙你先进去。”
　　“不是，凭什么啊？”顾笙也没啥底气，“在这吃饭咱不穿正装会不会被打出来啊……”顾笙悄悄看了看周围的侍应生，眼神刚瞟过去，一个侍应生就笑着朝这边走过来。

　　啊啊啊别看我，离我远点。顾笙在心里土拨鼠尖叫。
　　这种弥漫着纸醉金迷的地方真的适合他们这种每天靠外卖券和平台满减，连配送费都要货比三家的穷人吗？
　　顾笙一脸黑线看着又高又帅的侍应生笑盈盈的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就餐有预约吗？”
　　顾笙猛地回头，看着躲了八丈远的其他人。
　　“额，那个有预约的，贺之风先生预约了一个10人桌。”顾笙尴尬的扯出一个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露怯。

　　双手不自觉的在身后绞起来，偷偷朝后面的人比了个中指。
　　侍应生很快就拿到了预约信息，但是由于时间上有一点调配不过来，侍应生抱歉的和他们说要让他们等半个小时。
　　说着还给他们送上来各种各样的小零食、礼品，引他们到大厅的休息室休息。
　　一看这阵仗，他们也不敢说什么，等侍应生离开了。
　　老黑才猛地舒了一口气。

　　“这种地方真不适合我们这种土狗来，还是海底捞适合我。”老黑也不敢大声说话，整个大厅金碧辉煌，到处都弥漫着富贵和金钱的味道。来往的人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搞得他们这些平时老爱嗷呜乱叫的人都乖乖压低声音。

　　“你是你，别带我们。”周舟日常逗老黑，“话说，咱们穿着队服就来了，还是得小心点，万一被粉丝抓到了，明天热搜上挂着的就是我们了。”
　　顾笙饿的胃有点难受，送上来的小零食她又没什么胃口，就歪在沙发上看比赛的录像。

　　她一边看一边和林默然沟通下路对线的问题。
　　江淮从电梯中走出来的时候，抬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顾笙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目光却十分有神，低头和身边的人激烈的讨论着什么，黑色的队服与细腻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神色专注，或笑或怒。

　　只是简单的坐在那里，就一下子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这家餐厅就是宋廷骅新投资的，江淮偶尔也会来这边坐坐。

　　今天晚上在这里遇到顾笙，也算是凑巧。
　　他脚步一顿，身后的人精们立刻嗅到时机。顺着他的目光也往前看。
　　宋廷骅站在最后，还在和人说着什么，看前面的人脚步都慢了下来，也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三哥，忘了什么东西了？”宋廷骅开口道。
　　江淮摇摇头，只是目光还没从顾笙的身上移开。宋廷骅往前看，“呦呵，这不是那个小选手吗？三哥您这是？”宋廷骅开口就是个没正形，打趣道。

　　“这个是最近江总投的那个电子俱乐部吧，UTP我记得是这么个名字。”身后一个人十分有眼色的接住话头，“这个比赛结束了吧，出来聚餐？”

　　宋廷骅招来经理问是怎么回事，经理诚惶诚恐，也不敢有什么隐瞒，本来就是他们这边时间上没安排好，又看着这群人不是那种会找事的人，就安排他们等一下。
　　宋廷骅听着就皱起来眉头，这种事情处理不好对餐厅的形象伤害很大。立即要求经理做出相应的补偿，并且安排其他的包厢，不能这样怠慢客户。

　　在经理走之前，江淮突然叫住他，“给他们那一桌送一份养胃的粥。然后问问那个女生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经理走了，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想吃瓜但又不敢当着这尊大佛的面吃。

　　宋廷骅上下打量了江淮一会，“三哥您这是？”他一脸的戏谑。

　　“别瞎想，没什么事。”江淮淡淡的摆摆手，抬腿走出去。
　　宋廷骅相信，三哥真要看上谁，没必要藏着掖着。也就是说他现在确实对这个女孩子没什么意思。
　　但是未来呢？这可不好说。
　　宋廷骅暗暗在心里记下，又把那经理叫过来，细细嘱咐了一通，让他们不要怠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