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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番外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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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渊有孕后,盖聂决定在草庐后山开一片地做果园。
因为她喜欢吃水果,尤其是芬软多汁的桃子,在桃子成熟的季节,她可以当饭吃。
他还想种几株松子和板栗,是小庄喜欢的,冬天的时候围着火炉烤板栗,邀请他们来一起过冬。
还计划种些桑椹,柿子,橘子,李子和梨,梅子也要种些,用来调味和酿酒。
他和临渊说起这个事时,临渊高兴坏了:“盖聂先生,你太厉害了,怎么什么都会。”
盖聂笑:“以前在鬼谷习惯了,自给自足。”
临渊有个大胆的猜测:“莫非还养些鸡猪狗羊?”
他点头:“还有兔子。”
临渊一边幻想着美好,一边又觉得盖聂先生一定很辛苦,她猜测,卫庄先生肯定是不会干活儿的。
她小心翼翼道:“要不不弄了,多辛苦呐。”
盖聂揉揉她的脑袋,含笑:“想吃吗?桑葚干,柿饼,青梅酒,秋梨糖,渍脆李。”
直接给临渊把口水勾出来了,怀孕的人本身就嗜酸,一想到酸酸甜甜的东西,换谁也忍不住。
她咽咽口水,天人交战,最后仰起脸,豁出去一般:“想吃!”
盖聂温言:“想吃就行。”
她眼泪汪汪蹭着他:“先生,你会把我惯坏的。”
盖聂笑得很温暖:“不惯你惯谁。”
春风十里,她何其有幸,与这春风同行。
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果园整理好了,为了能早点吃上自家种的水果,他特地寻了各处的名果苗来嫁接。
临渊因为草庐病患颇多,基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得空的时候给他添茶倒水。
有时候她实在忙不过来,盖聂还得停下手里的活儿来帮她。
一来二去,草庐的病患都知道,临渊先生压根离不得盖聂先生,不然她连饭都没得吃。
也有一些剑客慕名而来,想向这前天下第一剑客讨教一二,来了之后发现,这位天下第一在后山开果园,用来握剑的手,握了锄头。
不过他似乎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于他而言,握剑与握锄头无甚差别,从本质上,都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他显然更享受现在的生活,因为这本来就是他握剑的初心。
果园的树挂果是在盖叡一岁多的时候,盖叡从小和盖聂更亲些,临渊觉得大约是盖聂先生会做甜甜的糖,而她只会熬苦苦的药。
小孩子嘛,谁给糖亲谁。
盖聂去后山料理果树他也要跟着去,盖聂给果树浇水,他在一边自己玩,玩累了就倒在小垫子上呼呼睡。
盖聂很少拘着他,忙完了还会教他说话,认识花草树木。
盖叡看到第一朵桃花时,高兴坏了,回到家就急急跟临渊比划:“娘…花…桃…”
小孩子只会蹦一些简单的词,但是临渊明白了:“桃树开花啦?”
盖聂笑:“嗯。”
第一年挂果不是很多,临渊很宝贝,一得空就要去看果子有没有少,紧张兮兮的样子把盖聂都看笑了:“临渊有没有听过看杀?”
临渊一头雾水:“啊?”
盖聂给她解释:“果树会害羞,你每天去看它,它一害羞,果子就掉了。”
临渊眨眨眼,觉得这个解释怎么这么可爱呢。
盖聂怀里抱着盖叡,盖叡咿咿呀呀:“羞…羞…”
盖聂笑:“所以不必紧张,物竞天择,顺其自然,能成熟的果子,都会成熟的。”
随着盖叡渐渐长大,果树挂果也越来越多,终于有多的果子可以用来制成果脯,果酒,点心。
板栗和松子成熟的时候,卫庄一家也来了。
盖聂将板栗和松子的美味发挥到了极致,炖鸡,做汤,煮粥,酿酒,做点心,蒸着吃,烤着吃,煮着吃。
顿顿不重样。
临渊当初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卫庄先生果然什么也不会,除了给赤练剥板栗壳。
她摇摇头,心疼自家盖聂先生得紧,于是乖乖给盖聂打下手。
让盖聂很是欣慰:这么多年,终于有个能打下手的了。
卫庄:只要我不会开车,我就不会成为司机。
临渊很挂念师父,但是因为她和陛下身份的原因,几乎是处于隐居状态,难得来桑海一次,更多的是他们去南方。
于是他们去南方的时候,也捎带了许多盖家特产。
羡鱼看着琳琅满目的吃食,一问全是盖聂做的,不由笑临渊:“你这么多年,怎的还是连个饭也不会做。”
临渊看了看一旁从容喝茶的两个男人,小声嘀咕:“陛下这么多年,不也不会么。”
嬴政抬头,淡淡道:“我会烧水了。”
临渊撇撇嘴:“我还会熬药呢。”
嬴政道:“临渊,本质不同,我是从不会到会,你是一直在原地。”
盖聂笑:“无事,总归有我在,临渊饿不着。”
临渊立刻满血复活。
嬴政和羡鱼对视一眼,摇头浅笑。
和他们可不是一模一样么,谁也离不得谁。
夜晚的时候,院落里点起了灯笼,燃起了炭火,打算做个烤肉。
按照临渊的说法,烤肉配酒,越吃越有。
这几年大秦帝国商贸越来越兴盛,香料流通渐渐多了起来,百姓的食物种类也越来越多。
故而这一顿烤肉味道和数年前做的味道,截然不同了。
有盖聂在,羡鱼自然也不用动手,临渊还是老老实实打下手。
烤肉渐渐冒出了滋滋的油,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盖聂把第一串肉递给嬴政,笑道:“陛下,请。”
嬴政接过了,笑:“阿聂,我至今记得你做的炒饭。”
盖聂语气依然是尊敬的:“如今做得比以前更好吃。”
嬴政挑眉:“哦?”
盖聂笑:“因为这饭里,如今能放的调料更多,平常百姓亦能享受到。”
嬴政明白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朗笑道:“这一步棋,没有走错。”
临渊给他们倒上酒,笑:“陛下,您知道么?我当初进宫之前,问过盖聂先生,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嬴政饶有兴味看盖聂一眼:“哦?他怎么说?”
临渊说:“盖聂先生说,您是一个千年从未出现,后世可能也不会再出现的人。”
嬴政低笑:“阿聂,当初你可从未这么说。”
盖聂端起酒杯:“虽未言明,但是能与陛下同行,盖聂幸甚。”
羡鱼笑:“阿聂,当初阿政也曾说,你是鬼谷数百年来,唯一一个跳出规则的。”
盖聂目光深深:“君臣相知,幸甚,陛下,请。”
月上中天,篝火依然,酒到酣处,嬴政高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仿佛回到那段戎马岁月,君臣互为依托,走过一路荆棘,不负初心。
所幸在这清风徐来的夜里,他们未曾离心,未曾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