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玉儿和绛雪的聊天 ...
-
时隔半日，绛雪又一次病怏怏地躺在了床上。
最奇的是，这次居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声音与绛雪搭讪道：
“我的魂魄是住在你的镯子里了，可你好歹把我的白骨掩进土里。”
绛雪气息奄奄，反问道：
“你就是那个玉儿？你白骨在哪啊？”
玉儿嗔怪道：
“当年就是你留在镇魂锁里的残念指点那个臭道士把我埋在九里山的镇魂之位，现在竟忘了么？”
“什么当年，我若有当年，都不知轮回几载了，你跟我说我也不懂。”
绛雪软绵绵地应着，玉儿停了半晌，似是思索，一时才反问道：
“镇魂锁认主？你若不是她，怎么会系在你脚上？”
“什么镇魂锁？”
“就是你脚踝上的镯子，听说当年是归一个叫白宝珠的千年茶花妖所有……”
“墨仙都的媳妇？”绛雪喃喃，却听这个被收伏了的玉儿罗嗦道：
“没想到现在竟落到个像你这般没用的凡人手上。”
绛雪张嘴，要辩几句，却又无从说起，玉儿揶揄道：
“若是没有这个镇魂锁，那莫离还不是我的对手。”
“原来你这般厉害。”
玉儿说到兴头，绛雪只好附和，玉儿更开心，道：
“我自然厉害，不然怎么能趁春日大雨泥石才稍稍冲破了那阵形一两分，便被我轻而易举地逃出来。”
“你逃出来作什么？”
“找人。”
“你要找的，就是你的那个阿叔，他与我也是一介凡胎肉质，几百年了，早死了你去哪找？”
绛雪终于找到个反击的话头，不免打起了几分精神。只听玉儿怔然道：
“竟几百年了？”
玉儿虽是个执著怨鬼，却也不得不道：
“怪不得我找遍林家，又在那等了他半月，却不见他踪影。”
绛雪小心打探道：
“那三姑的眼睛，可与你有关系？”
玉儿似很不满，道：
“我要折磨她，直取她性命，不必这般周折。”
绛雪惟惟称是，玉儿心情大好，道：
“刚才在井里，虽是我拉着你让你陪我做个水鬼，却不是我往你脸上割了那又狠又深的一道。”
“不是你是谁？”
绛雪奇异，玉儿冷笑道：
“不就是林家那个善妒的桃花仙，幸亏有人护着你，不然你被人吞了吐出骨头来，你都还帮人数骨头呢。”
“这是什么话？”
绛雪被玉儿说得浑身发冷，猛一睁眼便看见墨仙都正在将捣烂的药草敷到自己红肿的脚踝上，而玉儿却不见了踪影。
如镇魂锁那般厉害的宝器，绛雪自然受不住，吃些苦头是免不了。却说敷上药草后，绛雪觉得脚踝处清凉了许多，不由笑嘻嘻道；
“墨仙都，你这两天变温柔了。”
墨仙都轻笑，道：
“多亏道士家的好酒，我胸口不觉得闷了，自然就心情好了，如果你不要那般小气，早肯给我些好酒，我兴许会对你更温柔些。”
绛雪语塞，只瞪了墨仙都一眼，道：
“等脚好了，我得去趟九里山。”
“作什么？”
“给玉儿弄座新坟。”
“哦，到时我陪你去。”
“还有，那个三姑的眼睛，玉儿说跟她没关系，墨仙都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仙都事不关己，道：
“小白，你以后都别去林家了，我就告诉你。”
绛雪一疑，一咬牙还是应了，墨仙都轻描淡写道：
“让人把林家那株挡了古井的桑枝给砍了，便成了。”
桑枝，古井，和三姑失明的眼睛有什么干系，绛雪觉得这事云里雾里的，便请教道：
“这又是什么学问？”
墨仙都叹气，道：
“春气袭人，那草木精也有些趁虚而入的，以井作法，取体弱年迈之人的一点灵气，是旁门左道的法子，说了你也不懂。”
“原来如此。”绛雪深有体会般点头，倒惹得墨仙都微笑，道：
“你一介凡人，倒是什么都懂，只是这般好奇，才会惹祸上身。”
绛雪被墨仙都教训得无话可说，血淋淋的事实就绕在脚上，难道以后都要戴着个住着怨鬼的镯子走路么？绛雪不由得叹了口气。
尔后，绛雪守约，一是给玉儿收骨，二是果然再没上林家门，连砍桑树一事，也是拜托道士莫离登林家门，装模作样弄了点花巧法术，去了桑树在古井上的遮荫，最后林三姑果然复明，而莫离道士在栖云镇的奇人异士的名头，也算是一炮打响。
而栖云妖事记之古碑一案，也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玉儿和绛雪的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