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虫》头笑掉

6、人生第一次上高中

　　沈言起得很早，一月的规律作息让他得以快乐的一日三餐。
　　坐在餐厅里，旁边两个小孩睡眼忪惺，有些迷迷瞪瞪的，便喝着豆浆边打着瞌睡。
　　顾南烟正在享受自己惬意的美好上午时光，清晨微微露，日照和煦，风拂过来还算得上凉爽。
　　看见两个小孩头一跩一缩的，微微皱了眉。
　　手里面报纸卷成筒，悄悄伸手，然后用力一敲！
　　两个并肩坐着的小孩一起，被灌了一脸豆浆。
　　这样才对嘛！顾南烟满意的笑出了声，小孩龇牙乱叫，控诉着始作俑者。
　　沈言微微一乐，他很老早就看顾荣这小破孩不顺眼了。虽然杨安月脸上也全都是温热的豆浆水，但顾荣小朋友倒霉的样子还是更加取悦到了他。
　　杨安月有些懵懵懂懂，还没搞清楚自己怎么就睡进豆浆里面了，睁着眼看着沈言有些呆。
　　沈言忍俊不禁，顾荣一边叫喊着姐姐是大坏人，一边想要扑倒顾南烟身上把豆浆给擦干净。
　　但腿短手短，被一只手制止了。
　　郁郁的撅着嘴，十分的委屈。
　　顾南烟看着杨安月还一脸懵懂的模样十分的可乐。
　　呆狗。
　　看看顾荣睁着眼满脸通红，勾勾嘴。
　　傻狗。
　　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顾南烟下午便进入了每月一次的身体检查。
　　沈言倒是第一次走出顾宅，门外的黑色轿车静静的停着。
　　李助打开车门，恭敬站在一旁。
　　"少爷好，我叫李晋安。您叫我李助就好了，在这一年里，我将安排您的各项学习和任务。"社会精英的典型面孔，得体的西装，自信的笑容。
　　"你好，李助。"沈言腼腆一笑。
　　"少爷，今天下午将会安排您的综合全面体检。"
　　"体检？好的。"
　　顾南烟边插着管子，任由着旁边穿着白大褂的人给自己注射着液体，淡色液体有些粘稠，闪着荧光。
　　看着来自沈言的体检报告和各项测试，啧了一声。
　　倒是有些增长，但幅度有些小。
　　电话上倒是有人打了过来，这个点也只有顾清苑了。
　　手指头划过，点开通讯。
　　"南烟，现在感觉怎么样。"顾清苑还是那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一格电的长久续航机器一边处理着公司事务，一边抬头询问着。
　　"还行，现在死不了。"顾南烟淡淡的看着自己的小姨，有些混不吝，两人相似的眼睛缓缓对视着，最终还是顾南烟败下来。
　　眨了眨眼，"耳朵旁倒是没声了。"从小便有幻听，最近到是安静了好多，但那些小须须倒是越来越活泼。
　　小须须堆叠排列着给顾清苑加了一个胡子。
　　"你没跟他们说，看来治疗果然是有用的。"顾清苑抬眼看了她一眼，在顾南烟药量加大那里签了同意。
　　"还行吧。"顾南烟敷衍着，"你最近挺精神。"顾南烟观察着，顾清苑之前削瘦的脸比之前看着要圆了一分。
　　"是嘛？我也觉得，最近签文件的字都有劲了好多。"顾清苑乐了，收下了顾南烟的夸赞。
　　看来是新的器官起了作用，顾南烟想着顾清苑这是又换了哪个器官。
　　顾南烟放空着脑袋，小须须们在顾清苑的头上坐着各种各样的发型，有些好笑。
　　一年的时间过得飞快，沈言快没了时间的概念，常常是上一眼看着窗外还是青天白日，下一眼就只能看见都市商圈的全息投影了。
　　孤儿院的课业根本无法满足来自顾南烟的要求，连睡觉沈言都要数着秒来度过，顾氏出品的营养液很简单的解决了沈言的吃饭时间。
　　那些淡蓝的液体真是太神奇了，沈言每次在喝完，手中充满力量的时候，无不感叹道。
　　沈言的脑子和身体在这一年里高度集中，但好像没有任何疲惫，精力永远充足。
　　顾南烟看到他的各项指标成绩，稍稍为满意。
　　沈言偶尔会和顾南烟上同节课，这个时候往往让他感到痛苦，顾南烟的速度太快了，学习速度稳稳的压了沈言一头。
　　少年的身体在一年的调理下迅速拔高，微微比顾南烟高了半个头，清俊挺拔的，少年举手投足之间带着矜贵，仿佛天生便是被金钱所堆砌出来的贵公子。
　　一年的时间短发刚刚及肩，没有时间打理的头发在顾南烟的恶趣味下留了下来。
　　"沈言，猜猜，养你要花多少钱？"少女打着游戏，还是一如既往的人菜瘾又大，控制的人物在满地图乱跑。
　　沈言在一边给她打着辅助，冷不丁被这么一问有些愣。
　　"不知道，养不起我了嘛？"为了拉进和顾南烟之间的距离，沈言已经很少叫顾南烟姐姐了，少年微微哑的声音带着丝丝挑逗。
　　"哈哈，怎么可能，我拿命养你嘞。"少女跳了挑眉，咧嘴恶劣一笑，挑逗了回去，毫无征兆的把自己大开了之后便控制着小人往敌方身上刚。
　　生动展现了什么叫猪队友。
　　沈言嘴角抽了抽，心绪有些乱，连忙上去。
　　真是会说些疯话。
　　沈言见过自己的养父，那是一个沉默安静的中年男性，岁月似乎是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磨砺，俊美的西方面皮和高挑的身姿绝对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他给这个顾家带来的是优越艳丽的眉骨，和姐弟两个人金棕色的眼睛。
　　但有趣的事，这个男人似乎是入赘的。
　　虽然平时在顾家的宴会中出现，但平时一般都安静的呆在自己的地方。
　　养父不常见面，养母也是个病怏怏的身体，见面都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沈言见过几次顾清苑，病床上的女人半瘫痪着，温柔细腻的女人浅浅微笑着看着自己。
　　刚有趣的是，养母即是名义上的母亲也是顾南烟血缘上的小姨。
　　真是混乱的家庭关系。
　　每年的家族聚会的第一天，沈言仿佛一脚踩进了盘丝洞一般，老宅里的圆桌子上满打满算百分之九十都是女人！
　　基因真是神奇，顾家的丹凤眼就好像是祖传一样，过年时沈言见到各种各样的女人，她们眉宇都有或多或少的相似。
　　香脂粉扰，各路豪车停在顾家老宅的门口。旁亲们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五十余人一下子让老宅热闹了起来。
　　大家们纷纷扰扰，有讨论问暖问冷，有讨论口红化妆，也有邻里八卦……
　　沈言呆在顾南烟旁边乖巧的脸都快笑烂了。
　　很显然，顾家是个母系社会。在这个女人当家的家族，大家的伴侣在家族聚会的第二天才会过来。
　　或是带来给家中长辈看看，或是生意叨扰……
　　顾家不嫁女，结成连理只有入赘。
　　聚会第三天，沈言就坐不了了，会厅中全都是女人讨论的声音。
　　李管家也站在门口守着门，这让好奇的沈言也没办法偷听。
　　但最开心的事是要去上高中了！
　　顾南烟和沈言都没有上过初中，一个是孤儿院教学，一个是被家里面管着，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要上的高中。
　　毕竟贵族学校会开心的收下两个教学楼。
　　这个贵族学校毕竟也不是用来学习的，顾南烟和自己也不用这点高中知识，对顾南烟最重要的是学校外面的网吧。
　　樱格希学院，就像是所有烂俗青春小说所说是一所由钱砸出来的学院。
　　有钱小孩用钱砸进去，用钱撬动有名的老师和具有优异成绩的学生，这自然让这个学校变成了一个名校升学率奇高的学校。
　　一年的封闭思想改造下，沈言虽然没有像顾南烟所期待的那样变成一只小狗，但也和外面的大多数人不一样。
　　“姐姐，你上高中很开心呀。”沈言端坐在车上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听着顾南烟哼着不成调的《Peppa Pig》，想到或许顾荣和杨安月该少看一点小猪佩奇了。
　　纤薄清丽少年的脸变得越发出挑，因为长头发很痛苦，所以被逼着留了，细软蓬松的头发整齐的打理着，散散地披散在肩上。
　　清丽的少年有些雌雄莫辨。
　　发丝划落在肩头，盛夏下午的太阳还是如此的热烈，热烈日头被挡在窗外留下细碎的光被发丝分割成斑驳的线。
　　“对啊，这以后的日子我再也没有那个破行程表了。”对面的少女随意的靠一旁，敲着二郎腿托着腮很是惬意，艳丽精致的脸还带着点点婴儿肥，健康的红晕在上面现得俏丽。那双金棕色的眼因为愉悦微微眯起，好似打盹的猫咪。
　　光下沐浴的女孩有着属于自己这个年龄动人生命力，十分的吸引人的目光。
　　敲着二郎腿打节奏的顾南烟其实都快乐飞了，从她走出实验室开始就被家里面的女人们奇奇怪怪的要求塞满了行程表。
　　这群女人，说是为了弥补自己缺失的母亲教育，但其实只是为了报复自己也被安排的童年。
　　但一想到自己被宠坏不再可爱的弟弟也要被安排了，顾南烟都乐坏了。
　　六七岁的讨狗嫌，天天欺负可爱小狗。还说什么要一起打针吃药，还闹着要上学，也不看看你妈准不准你出门，真是找抽。
　　想着杨安月那只可怜小狗一脸呆瓜懵懂的模样。
　　顾南烟心中的破坏欲超过了怜惜，反手就给傻瓜弟弟安排了古典油画鉴赏课。
　　对于顾南烟的话沈言表示了认同，自己也很深恶痛绝，但天还是很想继续聊下去的。
　　“姐姐，你还能养得起我嘛？”沈言又问了顾南烟昨天的问题，桃花眼专注的看着，眉目流转之间自带一番挑逗。
　　樱格希学院的地址正正好远离了顾家的主要势力范围，逃离了来自顾清苑的监视，当然也是远离了她的庇佑。
　　从进入顾南烟房间开始，顾南烟干什么沈言都要陪在旁边一起做，当然也是要一起住的。
　　“有几套房子，维持基本开销应该可以。”顾南烟太快乐了，没有注意到沈言言语中的挑逗。
　　这个学校是顾南烟好不容易从偌大的华国中找出来，即符合条件又不在顾家势力范围的学校。
　　但这样还是会让控制欲旺盛的小姨生气，为了恶心自己，还威胁说，一定会给自己定了一个未婚夫。
　　但……子虚乌有的事情，顾南烟从不会放在心上。但为了让顾清苑消气，顾南烟最终是接下了来自顾清苑的任务。
　　没有无处不在的监视汇报，终于可以夜不归宿，整天泡网吧打游戏，想几点睡就几点睡……顾南烟的猫尾巴已经在幻想中快乐的弯来弯去了。
　　愉悦的看着外面风景，从未感觉白南市那个尘土飞扬的灰尘会如此的可爱。
　　"顾清苑停了你的卡没有？"顾南烟的视线从窗外，一下子转到了沈言的脸上。让一直偷偷注视顾南烟的沈言心中一激灵。
　　顾南烟金棕色的瞳孔一下子锁定目标，艳丽深邃的眉眼离自己突然又很近。
　　"妈妈没有和我讲，我看看"慌张掏出手机检查准备查看。
　　"好像没有，转账什么的很正常。"给顾荣和杨安月每人正常发了红包，沈言抬眼回答。
　　顾南烟撇了撇嘴又重新笑了，沈言的不就是自己的嘛。
　　"行，挺好。"整理了下衣裙，将房租转账卡号改成沈言的卡之后，抚去了不存在的灰尘。"那交给你了！沈管家！"
　　沈言眼睛亮了一下，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来自顾南烟的回应，但他愉悦级了。
　　顾南烟恶劣的笑起来，盯着沈言看的目光显然觉得理所应当。15岁叛逆期的女孩行事当然是乖张的，殷红的嘴翘的老高，艳丽锋芒的眉眼笑言弯弯，金棕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专注地盯着你看。
　　就好像是独属于自己的玫瑰一样。
　　被直直盯着的沈言最终移开了目光，轻轻嗯了一声之后看向了窗外的风景。
　　以前怎么没觉得白南市的灰尘会这样可爱呢。
　　少年隐在阴影下，嘴角微微勾，心里面也开始哼起来《Peppa Pig》。
　　刚刚好补足了顾南烟不成调的曲子，两人虽然对立而坐，但影子互相重叠，恍若一对交颈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