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虫》头笑掉

14、小猫小狗都要见家长

　　今晚又是顾荣伤心的一天，他只是简简单单在食堂吃个宵夜，而安安在一边帮自己做作业。
　　突然旁边就开始吵架，自己也只是安静的看着，但吵架也不知道哪一方开始动手，就打起来了。
　　为了不被波及，马上拉着安安就跑路，连作业和宵夜都没拿。
　　但那个余波还是飘了过来，自己的宵夜和作业全被当作武器扔了出去。
　　好巧不巧今天校长巡视，听见吵声就过来了，被自己的作业打中了脸，被自己的宵夜泼了满身的汤汤水水。
　　愤怒的中年男人全身都是汤汤水水，还被作业打掉了假发。
　　全部请家长。
　　自己明明算是被波及的，但旁边眼尖的班主任好死不活的捡起了作业，一下子认出了作业本上面的字是安安的。
　　真是离了大谱，这都能认出来？
　　这下好了，安安和我都要被请家长了。
　　"顾荣，要不然下次还是我念你写吧，你的字我模仿了半天都不像。"杨安月很是为难，帮顾荣从小写到大的作业，顾荣的字总是在变，每次只要自己一写，顾荣就会被发现然后请家长，然后姐姐都会把他臭骂一顿。
　　"没事，没事。我就不信下次还这样。"我那是不想写作业吗？我是根本连笔都不想动。
　　杨安月撇了撇嘴，叹了口气。
　　你上次也这么说，这次不就是被发现了？婴儿肥的可爱小脸很是忧愁。
　　顾荣熟练的给沈言打过去了电话，顾南烟和沈言的私人电话号码他倒背如流。
　　"喂，言哥。你跟我姐说说呗，学校又要请家长了。"
　　"顾荣，你又干嘛了？你又劝架了？"沈言话一出，在旁边处理文件的顾南烟眼神一下子就飘了过来。
　　"我就围观了一下别人打架，我还跑得远远的，但我的宵夜和作业被扔到校长身上了。"顾荣捏着杨安月的婴儿肥，换来杨安月的怒视，这下瞌睡虫都跑了。
　　"现在十点半左右，你会做作业？"打开手机，点进农药。
　　您的好友"这辈子再也不打野"正在线。
　　顾荣噎住了，反应过来，拿出另一个手机。
　　完，游戏忘关了。
　　"顾荣，把电话给安安。"顾南烟拿过手机，对着顾荣下着命令。
　　"姐姐，安安睡着了！"顾荣睁眼说瞎话。
　　"我不喜欢你说谎。"而且这个理由真是烂透了。
　　杨安月拿过电话，顾荣湿漉漉金棕的眼镜滴溜溜的看着。
　　好狗狗！拍了拍顾荣脑袋。
　　"喂！姐姐，我是睡着了的杨安月！"快乐朝小狗一笑，圆溜溜的杏眼弯弯的勾起，坏极了。
　　"好的，睡着的安安，你告诉我顾荣他今天晚上干嘛了。"
　　"正在做作业的顾荣看见了别人在打架，把自己的宵夜和作业一起递出去了。"
　　这会轮到顾荣怒视了，将杨安月抱在怀里，从包包里掏出橡筋，准备给她扎一个冲天炮。
　　杨安月看了眼，还顺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毕竟石板凳坐着屁股也挺凉。
　　"好的，安安。你把电话给顾荣吧。"顾南烟在顾荣的名字上狠狠的加重了语气。
　　顾荣砸了砸嘴，认命的结果电话。
　　"喂，姐姐。"
　　"表演，美术，音乐，选一个。"顾南烟缓缓说道。
　　"姐姐我觉得我在数学方面还是有一点天分。"顾荣说着
　　"是嘛？凭你完美避开所有正确答案的天赋？"顾南烟想着顾荣初中入学考试的三分试卷，牙都快咬碎了。
　　"这也是一种特殊的技能。"顾荣脸不红气不喘。
　　"哈哈，很好笑。别废话，快点选一个。"顾南烟边签着文件边下达着最后通牒。
　　"表演。"顾荣认命。
　　脸皮厚有的时候也可以算作一种天赋，这可把杨安月逗乐了。
　　"这个星期四的晚上，张助理会去接你，不要想着跑。"
　　"安安星期四晚上也有课，你们都跑不了。"
　　还没幸灾乐祸完，杨安月眼睛马上瞪圆了，猛的转头，成功用冲天炮摔了顾荣一嘴巴。
　　杨安月趴在顾荣胸膛上，脆脆的声音中全是不解。
　　"姐姐，我很乖啊！"
　　"对啰！奖励你的！"说完顾南烟就挂了。
　　逗完小孩心情愉悦，看这些破文件都来劲了。
　　电话那边嘟嘟的响着，顾荣忘了跟自己姐姐说要请两个家长了。
　　但再打过去可能又会被顾南烟多加一节课，只能发消息了，希望言哥看得见。
　　拍了拍杨安月，示意她下来。
　　顾荣的身体像一个小脆皮一样，看着很不错其实稍稍微戳戳就破了。
　　顾荣宽松的体恤是无数个的伤疤，或大或小，这是从出生到大做手术留下来的。小时候由于身体像个不定时炸弹，所以常常顾家的医院待着。
　　杨安月的床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顾荣的病床。
　　最近听家里说什么技术又有突破，身体越逐渐趋向稳定了。
　　"走吧，安安！该回家睡觉啦！"
　　顾荣喜欢热闹，听说食堂晚上有人表白，才耗到这么晚。
　　没想到消息有误，只有人在约架。
　　热闹看完了，也该回家睡觉了。
　　夜半，顾清苑半夜发来的加急文件跟催命一样，顾南烟只能爬起来处理着文件，一旁的沈言迷迷糊糊的支撑着脑袋，踢又踢不回去，在旁边睡。
　　看了眼沈言，抿了抿嘴。
　　"我听说了，你明天就会过来了。"
　　"我真的好期待啊。"
　　"你见到我，你也一定会高兴的。"
　　……
　　这幻听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你们再往我身体里注射什么啊？"夏晓宋好奇的看着医生往自己的注射瓶中加的药水。
　　蓝灿灿的，还挺好看。
　　"夏小姐您的身体已经进入了亚健康了，有些指标夏小姐很显然打不了标，这个是柯华最新研究，可以有效的改善夏小姐的体质呢。"
　　护士小姐边说着边注射着，语气中很是羡慕。
　　"顾总看了您的新闻很是佩服你，所以叫人专门配比了这个，这小小一毫升就贵死个人了！"护士小姐中的语气不似骗人，毕竟她真的认为这个可贵了。
　　夏晓宋倒是受宠若惊一般，没想到顾总还看到我新闻了！提起姓顾，夏晓宋就想起高中那个高傲得像狮子一样女孩。
　　艳丽的脸上是金棕色的眼，但却意外的很温柔呢！
　　夏晓宋想起还有一些遗憾，自己没有在毕业的时候找顾南烟加上微信。
　　夏晓宋回想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微微眯起。
　　是自己的错觉吗？我好像看见了一些线？
　　军队里会定时进行体检，所有的体检和医疗保障当然是由柯华提供。
　　"小周，你听说了嘛？说是柯华的技术又提高了！"
　　旁边的老王拍着自己的肩膀，而周千逸正盯着自己手上的药丸发愣。
　　"这个？"
　　"对啊，说是什么纳米技术哦，可以将身体内的一些暗伤给修复好。"王建明说到
　　"这么神奇？我们不会是小白鼠吧？"周千逸怀疑到。
　　"不会吧，这么多人？我们吃的这个是军用的，当然也有民用的。"王建明说
　　"只不过民用的是自己掏钱，我们这个算是军人福利。我听说隔壁连的，好几个老兵不是，之前也有什么暗伤之类的嘛，说是吃了之后感觉好多了。"王建明想了想回忆道。
　　"这么神！"惊讶的跳了挑眉。
　　但周千逸一想到顾家那一群人都是药罐子的模样，，又有些释然了。
　　当机立断就吞了这个药。
　　刚刚吞完就有人叫自己，说是有人打电话过来。
　　周千逸下意识以为是夏晓宋过来了，着急忙慌的就跑到传达室了，结果拿起电话一听是云半寒。
　　"喂，千逸。你多久有假，出来聚聚。"云半寒那边很安静，周围只有机器嗡嗡作响和敲键盘的声音。
　　云半寒家是搞互联网的，估计是在试新推出来的游戏。
　　"不知道，队里面忙着呢！到时候再约哈！"转头就想挂电话。
　　"诶，别！我要结婚了，你还没看过我未婚妻呢！"云半寒甩出的消息成功让周千逸愣住了，自己在军队呆这么些年，女孩小手都没拉过。
　　云半寒这家伙居然都要结婚了？
　　"你定个时间，我请个假。"我看去看夏晓宋的时候就顺便看看你的未婚妻！
　　云半寒意料之中周千逸会答应，但没想到自己是顺便的那一个。
　　"下周二。"
　　"行。"
　　顾南烟坐在顾清苑的病床前，从旁边的水果篮里掏出一个苹果，给自己削着吃。
　　"南烟，我快要死了，还不想死，我该怎么办呢……"顾清苑明明只有55岁的年纪，看着却好像下一秒就要去世的老人。
　　顾南烟见怪不怪，瞄了她一眼，继续吃苹果。
　　"已经七八年没见过荣荣了，真是又想看他又不想的，他还好嘛？"
　　"挺活泼。"天天请家长，一天天的都没歇过。
　　"活泼？真是好级了。南烟，我真是太讨厌荣荣了，但我又好爱他啊。"
　　嚼了嚼嘴里面的苹果，顾南烟沉默不语，顾清苑又要发疯了，自己最好保持安静。
　　"但我看见他就好烦啊，他的存在都让我感到害怕，他一天天长大，我也离死亡越来越近……"沉默了一会儿，顾清苑又激动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生他呢？我明明就有一个孩子了啊！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是你！南烟！"
　　顾清苑扭着头看着顾南烟的脸，年轻人独有的生命力勃勃生机，像是嘲讽着她此时的垂暮老矣。
　　"我？"
　　"对啊！就是你！你让我产生了想要生孩子的想法！南烟，就是你！"
　　"姨，我是女的。"
　　"我当然知道，你可是我抱着长大的，你有没有带把我是很清楚的。"
　　这一下沉默的是两个人。
　　"你很健康，南烟。可能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接受了你，你活了下来，并且活得很健康。"
　　"她？"顾南烟拧了拧眉。
　　"只有一块陆地，脚下就是我们前人的尸骨，在六千年的历史里，我们跟孤岛又有什么区别呢，科技已经很久没有突破了，迟早大家都会死光的……但我们发现她了！南烟！我想想……很早之前，很早，我已经忘记时间了。我们前人的骨头下面，埋着一片湖！地里面怎么会有一片湖呢！但她就是一片湖，一片蓝色的湖，大海的颜色跟她都显得灰……我们将她从地里面带了出来，我们研究她，却始终不清楚，她好像是一团生命一样！真是太好笑了！蓝色的湖居然会有生命，我们的血肉养活了她……"
　　顾南烟静静地看着顾清苑，女人松弛的肌肤上已经显现出了老年斑，她的眼睛却很清澈，里面带着回忆带着疯狂。
　　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顾南烟有没有听，她只是在宣泄着自己的情绪而已。
　　对死亡，对她的恐惧。
　　顾南烟虽然想要听顾清苑继续讲述，但她却听不清楚了。
　　"你来了！快过来！"
　　"过来。"
　　"到这里来。"
　　"快过来！"
　　……
　　啊，又开始吵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或高叫，或低吼，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他们絮絮叨叨着，想要顾南烟到他们眼前去。
　　不动声色的继续削着苹果，脑门的青筋被吵得突突的。
　　吵的人又多了。
　　"南烟！"
　　被顾清苑叫得一激灵，抬头看着。
　　女人笑了起来，恍惚之间还有着年轻时候的神情。
　　"我想起来了，我为什么要生顾荣了，南烟。"她微笑着，眼中意味不明。
　　"为什么？"
　　"不要急，你之后就会知道了。"顾清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顾南烟皱了皱眉，觉得顾清苑脑子里面的瘤子可能又大了。
　　"去吧，南烟。去看看她，我已经不害怕死了。"
　　顾南烟点头起身了，看了眼顾清苑身体指标的监视器，抬脚准备走。
　　"顾总，您随我来。"
　　抿了抿唇，抬脚往通向地下的电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