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柒月初一

2、对峙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虽住在同一栋楼并且还是上下层但于欢根本没撞见过陈屿。
　　她很喜欢Lego，高中生研究这个未免有点幼稚，但这却是消遣时光最好的方法。
　　九月一日，开学日。
　　她穿上倾阳的校服，踩上白球鞋，把头发随意馆在脑后，摔门出去。
　　西桐市的秋意没那么明显，但早晨会感觉干燥很多，初生的太阳把阳光毫不吝啬地挥洒在大地上。
　　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学生。
　　随着人群，于欢径直走到了高二一栋教学楼。
　　西桐无数的学子挤破脑袋想要到倾阳就读，有人戏言，迈进倾阳的大门，就等于跨进一流大学的校门。这里的师资是全市公认最好的，环境不亚于任何一所中学，能进来的学生都是学习领域的佼佼者。
　　当然，也有像于欢这种靠金钱买进来的。
　　想到这，她不免自嘲。
　　“叩叩叩”迎面而来是一位穿着高跟鞋的女教师，她正在翻阅着手上的名单。
　　于欢：“老师您好，可以告诉我段巧嫣老师在哪吗，我是新转来的学生。”
　　段巧嫣翻阅的手顿了下，意识到这就是金主爸爸的人，抬头道：“我就是，你跟我来吧。”
　　四楼办公室。
　　段巧嫣从书箱内找到教科书，递给她：“这是高二第一学年的书籍。”
　　言毕，于欢点点头。
　　“你是于欢吧，我是高二九班班主任，姓名你已经知道了，我任教英语，一直到高三都是我带你们。”
　　她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边收拾桌上的备课笔记边嘱咐：“你跟我来吧，快上课了。”
　　于欢：“……”
　　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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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阳的教学楼是开放式的，并不像楠平全封闭的北方地区。
　　在高楼层，她可以清晰的看到楼外有一棵榕树，长得茂盛，工人们把它的叶子修得漂亮，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段巧嫣站上讲台，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好，我叫于欢，于是的于，欢喜的欢。”于欢嗓音温和。
　　无人回应。显然，没人瞧得起她，毕竟彼此都是有钱人，谁靠钱买进来的或者谁以自己的成绩考进来的都心知杜明，有学生转来这事早已司空见惯了吧。
　　于欢没管，把注意力拉回来，低声对段巧嫣说：“老师，我坐在哪？”
　　段巧嫣扫视了圈教室，恰好看到沈以蓝的斜后方有个空座：“你坐那吧，就第四组留着刘海那个女生的后面。”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留着刘海的女生刚好是个“熟人”。
　　哦，陈屿的绯闻女友和她一个班。
　　有趣。
　　第一节课上课的老师请假了，现在暂时没人代课，段巧嫣索性让大家自习。
　　于欢背着书包站在狭窄的过道上，抬眸，走向了那张桌子。
　　越是靠近，她越是觉得空气中的火药味十足,而这都来自同一个人，看她的眼神几乎可以把她盯穿。
　　果不其然，书包差一秒放在椅子上时，前头的沈以蓝站起来了。
　　“你不能坐这。”
　　于欢觉得好笑：“为什么？”
　　沈以蓝急了：“这张桌子有人坐了。”
　　“书也没有，个人用品也没放在这张桌子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刚才段老师都让我坐在这 ，而且班里人也到齐了，我凭什么不能坐？”
　　一片死寂。
　　和几天前在咖啡店看到的那样，她又被噎住了。
　　于欢小幅度挑了挑眉，和她无声对峙。
　　她不是那种傻白甜，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还手。这事她自己有理，要耗，就陪她耗。
　　班长阮慧出面制止：“现在是上课时间，有什么事下课再解决。”
　　二人双双坐回去。
　　不得不说，优越感和傲娇感在沈以蓝身上都能明确地看出来。
　　落座，有人给于欢丢来一个纸条，是沈以蓝的同桌写的，她摊开一看，女生的字迹工整：你好，我叫张北柠，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是一个男生的，但他现在转去另一个班了，沈以蓝喜欢他，是那种病态的喜欢，所以没人敢去动这个座位。
　　于欢想起那天的事，低头写字：那个男生是陈屿吗？
　　纸条递了回去，下课铃响起。张北柠趁沈以蓝出去的间隙，跑到于欢身旁：“原来陈屿这么有名啊，转学生都知道了。”
　　她继续说：“我觉得你还是尽早换位置吧，你坐在这，只会处处被她针对。你也看到了，陈屿以前高一的时候是和她同一个班的，但后来受不了转班了，要不是他家里有点实力限制沈以蓝不能转班，估计沈以蓝现在已经跟在陈屿屁股后面了。”
　　似乎是当事人回来了，于欢和张北柠立刻噤声。转身走去走廊。
　　于欢趴在栏杆上，问：“这个陈屿……和沈以蓝什么关系？”
　　张北柠叹了口气：“其实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全是沈以蓝在自导自演。”
　　“我和她做同桌，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沈以蓝背后有个小团体，什么职高的、混社会的人全在里面，打架是常有的事，要不是她有个把她宠上天的爸，恐怕她现在已经在少管所了。"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样吗？
　　于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我不会和她硬碰硬。”
　　张北柠不解。
　　于欢无所谓道：“我要'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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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针指向12，已经是中午了。艳阳高照，烤的操场上的塑胶跑道火辣辣的，于欢本想去校外随便吃点，但张北柠是住宿生，干脆陪她在学校食堂吃算了。
　　于欢挡不住张北柠的热情，任由她把菜夹到她的餐碟里。
　　“你试试这个，糖醋排骨，可好吃了。”
　　“还有这个炖汤，倾阳名产。”
　　……
　　不远处，有两抹熟悉的身影。
　　陈屿在暑假时递交了转班申请，转去了和郑明宇一个班。忘了说，这俩是发小，郑明宇从小就爱粘着陈屿，认他是大哥。
　　“哎，阿屿，你看我看见谁了？”
　　陈屿凭着于欢那白的像雪的肤色，顺利在食堂里找到人。
　　郑明宇：“走啊！”
　　张北柠还在和于欢分享食物，丝毫没察觉有人过来。
　　“同学？这里有人吗？”
　　张北柠头也没抬：“没有，你坐吧。”
　　好闻的薄荷香袭来，于欢抬起眼睑。
　　陈屿：“真巧。”
　　巧你个头。
　　郑明宇：“又见面了 。”
　　你以为我想。
　　张北柠看着这轻车熟路的搭讪手法，不免问于欢：“你们认识？”
　　于欢：“不然我怎么知道沈以蓝和陈屿的事。”
　　陈屿咀嚼着食物，抬头：“你是几班的？”
　　于欢觉得回答他没什么，如实说：“九班啊。”
　　“你从哪转过来的？”
　　“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