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No.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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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愿意接受麻瓜娱乐杂志的问卷调查的话，在“一生中最讨厌的日子”那一栏，他肯定会填上“1991年9月1日”。
似乎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生活便开始脱离正轨，斯内普睁开眼睛，盯着头顶墨绿色的帏帐，破天荒地没有立刻起床。方才他居然梦到了莉莉——不是人人称赞的格兰芬多之花，更不是莉莉•波特，只是莉莉——刚满十一岁如百合花般纯洁的少女，用那双翡翠色的眼睛望着他，快活地宣布：“西弗，我收到了霍格沃兹的通知书，我就要去那儿学魔法啦！”
梦是对未来的窥视——三天前的教师会议上，负责占卜课的特里劳妮教授如是说。想到那个女人故弄玄虚的言辞和宛如蜻蜓般亮晶晶的打扮，斯内普忍不住重重地从鼻孔中喷出一股气，干脆地起身，下床，着衣。
——莉莉已死，再高明的预言也无法改变这一点，所以，梦只是梦而已。
冰冷的水从雕刻成蛇头形状的水管中流出，斯内普就着水龙头草草洗了把脸，转身向他的私人魔药调配间走去。洗手池上方的镜子不满地大声抱怨着他的仪表，然后被他一个魔咒丢过去消了音。
如果今年圣诞节卢修斯还敢送这种聒噪的玩意儿当礼物，我不介意让他亲身体验一下疥疮药水的效果。斯内普烦躁地想着，一面在坩埚中注满清水，然后点火。在等待水沸腾的空档，他熟练地打开一个个盛放魔药材料的抽屉，迅速称量出需要的分量。
满月时分采摘的流液草、圣甲虫粉末，曼德拉草根、月长石粉以及椒薄荷……流畅的动作在那个半空的小抽屉上方停止，斯内普清楚地记得上个学期结束时，斯普劳特教授将温室中栽培的所有成熟的椒薄荷都送给了他，而且椒薄荷这味材料用处并不广泛，只在有限的几副魔药中会大量使用，比如营养恢复剂……
他慢慢转动身体——用来摆放魔药成品的架子上，一排三十只细颈水晶瓶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里面暗红色的清澈液体如同宝石一般熠熠生辉。斯内普望着那排水晶瓶僵立片刻，机械地转身，将刚拿出的材料又一样样放了回去。
哈利•波特。
斯内普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这个尚未谋面的男孩对他的影响比想象中更大，虽然他上个月借故拒绝了邓布利多教授去接哈利•波特并带他去购物的请求，但仅仅因为海格回来后汇报的只言片语，他便不自觉地熬了一个月的营养恢复剂……斯内普面容冷峻地扫视着材料抽屉上的铭牌，最终拿出银辉石、水仙根和艾草开始制作无梦药水。
在他开始萃取艾草浸液时，空置的壁炉忽然砰地一声冒出金红色的火焰，邓布利多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西弗勒斯，如果方便的话，请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斯内普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迅速稳住了手里的蒸馏瓶——这个时间，哈利•波特应该已经上了火车，而邓布利多的语气也不像是有紧急事件发生——于是他继续按部就班地处理材料，直到坩埚中的液体进入文火慢熬无需时刻照料的状态，才洗了手抓起一把飞路粉：“校长室。”
“邓布利多，什么事？”甫一跨出壁炉，斯内普就发现事情有点不同寻常，校长室内挤满了人：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还有斯普劳特教授居然都在场，此外，两把显然是“邓布利多出品”的印花棉布扶手椅里，坐着一个年轻的黑发女子和一个穿着霍格沃兹校服的栗发小女孩。
“啊，你来晚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用欢快的语气道，“请允许我来介绍：这一位是丽莎•狄拉克女士，旁边那位是她的妹妹扬•怀特小姐。我们刚刚为怀特小姐举行了分院仪式，你的学院就要多一名外籍学生了。”
“插班生？”斯内普慢吞吞地道，不动声色地从那头有些凌乱的栗色短发开始，一寸寸扫描到抓着袍角的双手，很少有学生能在他凌厉的目光下保持镇定，但眼前的这个女孩……与其说她被吓住了，倒不如说她很……兴奋？
“容我提醒一句，邓布利多，”斯内普冷冷地道，“如果你的脑子还好好的待在它应该在的地方的话，你就该记得，即便是转学生，也应当和新生一起在礼堂当众进行分院。”
“我得说这一切都是我的意思，斯内普院长。”那名黑发女子缓缓站起身，神色平静，“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我个人认为在校长室提前分院会比较合适。”
斯内普转过头，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位陌生的丽莎•狄拉克小姐。她看上去似乎还不满二十岁，有别于英国人的纤细骨架和淡黄的皮肤都在无声昭示着她的异国血统，裁剪得当的麻瓜式长风衣令她显得高挑修长，但夹在一群穿着长袍的巫师中间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最令斯内普感到不舒服的是那双深黑色的眼睛，他在里面找不到任何除了淡漠以外的东西——就好像她面前的一切都只是虚幻的影子，她无需也不会倾注感情。
斯内普动了动嘴唇，但在他说出什么刻薄的话之前，邓布利多乐呵呵地开了口：“啊，是的，是的，狄拉克小姐的建议的确不合规矩，但现在看起来这样做十分明智，毕竟，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和分院帽争吵实在不怎么体面……”
斯内普冷哼一声：“听起来很像是格兰芬多会做的事情。”
一旁的麦格教授响亮地清了清嗓子。
斯内普恍如未闻，他对栗发少女道：“我不知道那顶愚蠢的破帽子基于什么样的理由认为你适合斯莱特林，但既然你已经被分进了我的学院，那么在你做任何事之前，都请稍微动用一下脖子以上的部分，不要给斯莱特林丢脸！”
“好的，教授！”少女迅速地大声回答，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激动的表情，斯内普险些以为自己方才不是在训话，而是在朗诵赞美诗。
“在其他新生到来之前，你可以先到宴会厅等候。”斯内普板着脸加了一句，然后冲着邓布利多点点头，“那么，就这样，我还有魔药没有完成。”说完，他不再理会那一对让他感觉不舒服的姐妹，径自离开了校长室。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No.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