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
两人回到宫里的时候已是半夜，可能六皇子实在太低调了，没有人关注他是否在殿里，也没有人传唤他，所以他和杜霖消失这大半天，根本就没人发现。
“今天的事是我冒失了，如果被发现还要连累你。”杜霖突然向六皇子道起歉来。
六皇子连忙说：“不打紧，这不没人发现么？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和你弟弟并没有血缘关系，怎么感觉你对他牵肠挂肚的，毕竟宫里那些我所谓的有血缘的哥哥们，也没把我这个人放在眼里过。”
这下轮到杜霖语塞了，他支支吾吾地搜肠刮肚，想找到只言片语来敷衍六皇子，却发现任何解释都很苍白，他真的没有任何理由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看自己的弟弟。
“你想知道为什么么？”杜霖最后故弄玄虚地问道。
六皇子连忙点点头：“想！”
杜霖笑了笑：“那就等我觉得你能知道这件事之后再告诉你吧！”
六皇子闻言，立刻泄了气，撇了撇嘴，缠上杜霖：“小雨哥，你就告诉我嘛，你就告诉我嘛！”
“非礼勿听。”杜廷康冷冷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六皇子被吓了一跳，回头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杜廷康脱下外衣放在一旁：“刚刚，睡觉！”
六皇子知道杜廷康现在是在赶人呢，很识趣地掌了一盏灯回到自己的殿里休息了。
“今天的事我确实做错了。”
六皇子前脚刚走，杜霖一边宽衣，一边说道。
天气不冷，身上的衣物并不多，不消片刻，杜霖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杜廷康也掀开被子，睡了进来：“我知道你是思子心切，你大娘二娘还交待我回来跟你一句重话都不要说。”
杜霖点了点头：“之前怀成杰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想着等肚子里这块肉掉下来，自己就能离开他，就能自由了，但是生下他之后，却恨不得日日看着他，看着他笑，看着他哭，看着他闹，即使他在睡觉，也想看着他的睡颜。”
杜廷康宽大的手掌覆上杜霖的小腹，那里不久之前，正是成杰待的地方：“你辛苦了。”
杜霖感觉到手掌处传来的暖意，说道：“这时候说这个干什么？”
杜廷康却不停口，仍旧说道：“我本以为子嗣上再无希望，你却把成杰送来给我，我真的很感谢你。”
杜霖从杜廷康的话里听出了些旖旎的味道，便也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只是感谢我么？你爱我么？”
杜廷康倒是被杜霖逗笑了，两人相差有十几岁，这回怀中的小鬼问他爱不爱自己，倒是有些孩子要糖吃的傻劲。
杜廷康在杜霖脸颊吻了一口，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杜霖耳边说道：“爱。”
之后自是一晚春宵温存。
六皇子虽然迟钝了些，但天资并不差，只是生下来就寄养在行宫，疏于教导，在太学的几个月，他进步很大，尤其是下学后，杜霖也时刻督促他学习，不懂的地方也尽自己所能指导他。
等到夜色降临，杜廷康闲着无事，也会趁着大好月光，带着六皇子练习练习拳脚功夫。
只是蹊跷得很，之前皇后薨逝，皇帝给皇子们遴选伴读，让皇子们进太学学习，朝野上下，无不在揣测圣意，认为皇帝是想看自己的几个儿子里，哪个比较有出息，动了立储的念头，可是几个月过去，皇帝居然只字不提立储之事，这真是皇帝不急，要急死太监了。
各个皇子身后的外戚氏族，在这几个月中使了多少力，打点了多少人，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往外砸，这么多银子砸进去，硬是听不见个声响，你说急不急人。
要说宫里最沉得住气的，当属六皇子润枫了，他在这场立储风暴里，倒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下了学就回自己在宫中犄角旮旯的住处，跟自己的伴学杜霖探讨学问，毕竟他身后也没有氏族给他撑腰，也没有银子可砸。
就在大家等着皇上金口一开，某位皇子入主东宫的时候，在大辽南方边境，有一群蛮子纠集军队，频繁侵扰边境军民，甚至趁大辽驻扎军队来不及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连拿下大辽南方边境好几个小城。
因大辽基本将边境驻军驻扎在北方，南方倒是轻视疏于管理，导致军队连连战败，等消息传到国都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皇帝震怒，在朝堂之上直接训斥了好几位军部大臣，并放下话：“朝中有人紧盯着东宫的位置，他并不是不知道，立储之事只是个别人揣测圣意，如果现在有人还对东宫的位置眼红心热，不把心思放在西南战事上，就别怪他铁腕无情，连根拔起！”
朝廷要打仗，自然要削减朝中开支，以前要求皇子们必须每天去太学应卯，现在已经改为自己读书温书，有疑问再去太学请教学官，学官们的数量也削减了大半，甚至伴读们，也全部遣散回家，不再领俸禄。
至于六皇子，皇帝也毫不客气，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圣旨传到宫里六皇子那犄角旮旯的住处，六皇子倒也毫不意外，几个月在太学的学习，倒是让他稳重了不少，他接过圣旨，就开始收拾起自己不多的行李来了。
杜霖也默默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小雨哥，如果你回家无事，能陪我在行宫住段日子么？”习惯了有人陪伴，一人回行宫，难免会有些落寞。
最近因为西南战事，杜廷康也重新调回军中，忙了起来，有时候几天都见不到人，杜霖想着回家确实无事，在行宫也自由，想成杰和大娘二娘，也能随时回家看望，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眼前这个一起共度好几个月的少年失望。
“好啊，行宫我还没去过，听你说的应该很雅致，我就跟你一起走吧。”
两人离开皇城的时候，共坐一驾马车，六皇子掀开车帘，望着慢慢被抛在身后的皇城，感觉在这里和杜霖度过的这几个月，真是既熟悉又陌生，不过他并不贪恋皇城的权力和富贵，因为他知道这些与自己无关，倒是对杜霖，他有了一股难以言表的眷念。
他觉得杜霖既像自己的哥哥，又像自己的老师，如果不敢说杜霖像他的父亲，他更觉得杜霖更像他从未谋面的母亲。
两人很快到了行宫，虽然阔别了好几个月，但行宫对于六皇子还是那么熟悉又冷清。
宫室已经被宫人打扫过，所以虽然看起来古旧，但是并不脏乱，六皇子指着行宫中央最大的主殿说道：“我就住这儿，这里地方大，也够你住的。”
杜霖点了点头，进去收拾去了。
正当杜霖收拾得正入神时，却从身后被六皇子抱住了，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杜霖能感觉出其中并无半点狎昵的意味，而是一个孩子对自己的依赖，便问道：“怎么啦？”
“之前的问题，能回答我了么？”六皇子能感觉到杜霖的腰身很明显大了一圈，尤其是自己抱住他，把手轻轻搭在他肚子上面，只觉得杜霖的肚子隆起的很明显。
之前杜廷康给杜霖诊过脉，杜霖当然心知肚明，算日子他此时大概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胎好像尤其的大，因为他记得自己怀成杰的时候，五个月的肚子并没有这么大，而且杜廷康和自己说过，成杰生下来是个大胖小子，比平常孩子是要大了不少的，那这胎比成杰还大，估计生的时候，要更费劲了。
“成杰是我的儿子。”杜霖没有回头，抛给了六皇子一个惊世骇俗的答案。
“啊？”六皇子的脑袋拼命地转动，似乎想把杜霖这句话理解透彻。
“就等于杜府收养了你，你收养了小杰？”六皇子试探地问道。
杜霖一边铺被子，一边说：“成杰是我亲生儿子。”
六皇子又想了半天：“你意思，杜府收养了你，也收养了小杰？”
杜霖想着润枫这孩子脑子可能反应不过来，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直接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这动作把六皇子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杜霖已经撩开上身的衣物，一个浑圆雪白的大肚子出现在六皇子眼前。
杜霖抓住已经看傻了的六皇子的手，盖在自己滚圆的肚子上面：“成杰是我生的，就像现在我的肚子里，也有一个孩子一样。”
六皇子惊讶极了，手掌下温暖的肚皮，偶尔传来孩子有力的胎动，佐证了杜霖所言非虚，但杜霖胸前一片平坦，与一般男子并无异样，他的喉结也很明显，证实了他的确是一个男子。
“你有身孕了？”六皇子像是没听见杜霖刚才的话，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嗯，我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杜霖把六皇子的手移开，把衣服穿好。
六皇子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愣地坐在一旁。
他虽然还想问，但已经心知肚明了，杜霖肚子里的，一定是杜廷康的骨肉，他们父子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这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