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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阴雨3 ...

  •   “这鱼线有什么讲究的吗?要跟鱼竿相配的吗?”南之桥盯着鱼竿,心中研究鱼线的材质。

      “讲究?”大伯语调后扬,“当然有讲究了。”

      钓鱼的大伯眯着眼笑了笑,兴致盎然的望向水面,“这钓线啊,是钓鱼最不可缺少的配件。呐,你们看,它能将鱼竿、浮漂、铅坠、鱼钩等连接起来,”大伯指着他的鱼竿说着,“能把咬钩的鱼儿拉出水面,所以选合适的、质量好的鱼线可以说是至关重要,能钓不少鱼呢。”

      “这鱼线啊,分好多种,大体上来说有尼龙线、编织线、金属线。我的鱼线是尼龙线,你看韧性强、线径小、不吸水,延展性和弹性好。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不耐磨,一旦承受硬物挤压,特别容易断。所以我用的这款线里掺着碳素,好用又多磨,不错吧,小伙子。”大伯展示给他们看,他这鱼线的不同之处。

      “真不错啊,这鱼线还有大学问呢。”赵刚稀奇瞅着大伯手中的细线。

      “那是。”

      大伯一脸洋洋得意,“待会儿钓到鱼送你一条啊。”

      “这么好,谢谢大伯。”赵刚看着活蹦乱跳的鱼陷入想象中,是红烧呢还是清蒸呢,好像麻辣的更好吃,嘿嘿,想着想着,他的喉咙上下滚了滚。

      “不用谢,这天气鱼好钓着呢。”大伯眸光一动,神色变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大伯激动的声音。

      “哎呦,哎呦,咬钩了。”就见大伯双手一手执杆,一手火速收线,身子后倾,压着手中杆头,将鱼钩带着鱼儿拖出水面。“哈哈哈,这鱼不小啊,你们有福啦。”

      大伯神色又恢复轻松自在的模样,边说着边拆鱼钩。那鱼儿咬着钩,拼命挣扎,大伯扔下鱼竿,不得不双手握住鱼身,放于双膝夹住,一手顺着鱼钩的方向拔出,顺势将鱼扔进桶中。

      三人看着大伯的麻利动作,惊呆了,一点也不像新手,这要让他们三个把鱼从鱼钩上拿下来,定是一顿手忙脚乱,说不定还得把鱼扔进水中。

      “厉害啊!”赵刚看的连连称赞,对大伯的钓术心服口服。

      钱亦潋仍是在旁边一语不发,提高警惕,注意附近环境。

      “真不错啊,大伯,技术真好。”南之桥对着大伯伸出大拇指,凑上前摸了摸鱼线,偷偷用指尖轻轻地掐了掐,这鱼线的确纤细,又有韧性。如果是勒颈,也符合陷入脖颈皮肤的深度与细痕。

      “哈哈哈,小伙子,这条鱼送你们。”说罢,利落的给鱼钩上鱼饵,手中稍一用力,鱼线以优美的弧度抛入水中。

      “谢谢大伯。”南之桥沉思片刻,开口问道:“大伯,这几天您都在这里钓鱼吗?”

      “是啊,这人退休了,闲的无事,只有这个爱好啦。”

      “您有没有钓友啊?”

      “有啊,前几天还一起钓鱼呢,这两天没约着。”大伯想了想。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南之桥平静的抛出问题。

      “啊,我想想啊。”大伯隔着雨衣挠挠头,“哦,今天15号了,那是……那是10号那天,我跟着俩人还一起钓鱼呢,我们总是约着一起钓鱼。这人啊,年级大点,记忆力就不行。”

      “哪有,一看您就年轻,这记忆力这么好。”南之桥真诚地说道。

      大伯弯起眼睛笑笑。

      “您这平常一钓鱼,能钓半天?”南之桥问。

      “哪里啊,说短了,如果天气好,我能坐一天呢。”大伯望着雨打的水面,将鱼竿放到地插支架上,拿起身旁包里的水杯,喝了几口水。

      “哇,耐力惊人,您这身体挺棒的啊,我们上班都坐不住。”南之桥笑着指指赵刚说:“就他,天天跟个猴似得,上蹿下跳,凳子焊到他屁股上,都得蹦掉了。”

      “哈哈哈,年轻人嘛,有活力。”大伯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年轻真好。”大伯感叹道。

      “是啊,有无限可能。大伯,您注意身体啊。”南之桥叮嘱道。

      “嗯,好。”大伯点点头应下。

      “对了,您住这附近吗?”南之桥看看天空,雨小了一点。

      “不是,在市中心那边。”大伯收回鱼钩,重新添加饵料,复又抛回水中。

      “那怎么在这边钓呢?”赵刚蹲下身拿手指戳戳桶中安静下来的鱼。

      “这边环境不错,安静,又跟其他钓友老约这个地方,就习惯在这里了。”老伯平淡的说着。

      “那另外两个钓友住这附近吗?”南之桥问。

      “嗯,不太远。估计今天天冷,没出来。这要是搁平常,那俩人早就在这边支好摊了,就是这个架子。”大伯一脸鄙夷道。

      “他们也退休了吗?”南之桥手肘搁在膝盖上,托着脸望着大伯。

      “退了。”大伯更淡然的口吻说着。

      “对了,你们三个这天气来这边干嘛,散心?”大伯疑惑不解。

      “啊~对啊,呵呵。”赵刚挠挠头一脸堆笑的说道。

      “……”

      大伯一脸你们三个脑子怕不是有病的表情,依次看了看他们三个,然后叹了口气。

      看着人模人样的,哪成想,这几个人那里有问题。

      “哎~”大伯轻微摇摇头叹了口气。

      过了会儿,鱼儿又上钩了,他的一番熟练的操作在三人眼中有条不紊的将鱼放进桶中,这条鱼稍微小一点,也是活蹦乱跳的,连带着桶里的那条一起旋转跳跃,桶里又热闹起来。

      赵刚守着鱼桶玩的不亦乐乎。

      大伯把鱼饵扔进水中,抬起眼皮重新打量着三人,看着蹲在鱼桶边上小伙子的样子,傻傻的,另外那个站着的小伙子,时不时看着周围,他也跟着看了一圈,身后除了立着的树,啥也没有啊,他在看什么,呆呆地立在那,而在他跟前蹲着的小伙子跟他聊天倒是蛮正常的,就是这人的眼睛盯着他的鱼竿不转,这是想钓?

      “小伙子,你要不要试试?”他问着跟前蹲着的南之桥,却没看到同样蹲在身侧的赵刚亮起光的双眼和即将伸过来的双手。

      南之桥摇摇头,瞥了赵刚一眼,赵刚立即蹲了回去,耳中只听闻南之桥讪讪地说:“我不会。”

      赵刚低下头继续玩那两条鱼,耳朵也耷拉下去,像只翻了错的小猫。

      “真是不懂这些年轻人啊。”大伯摇摇头,继续望向水面的浮标。

      大伯不知南之桥盯的并不是鱼竿,而是鱼竿上的鱼线。

      过了一个小时后,三人跟大伯道了别,婉拒大伯送的那条鱼,只道改日再遇到,一定收下。

      三人顺着岸边继续向前走去,在岸边没有碰到什么人,改道回去,除了路上匆匆的行人,也无可疑的人。

      *

      回到局里,南之桥收到死者DNA的报告,死者陈广,男,58岁,闲梧市人,居住在长水街临街的一号楼三单元102,退休职工,原工作地点是一所纸厂,现在已经倒闭了,妻子五年前患癌去世,没有子女。

      “走。”南之桥看完报告递给赵刚。

      赵刚和钱亦潋跟上南之桥驱车赶到长水街陈广的住处,只见102室房间大门紧闭,南之桥麻溜的从钥匙扣上拿下一根大号曲别针,掰了一个形状后在门锁处摸索。

      不一会儿,只听一声轻微的声响,南之桥手握住把手,用力一拧,门开了。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说不来的怪味,在门口的时候,隐隐约约能闻到,现在浓郁的让人腹中一阵翻滚。

      南之桥面不改色的走进去了。

      赵刚与钱亦潋走访附近邻居。

      隔壁101室的李阿姨说有好几日没见过陈广了,没准去钓鱼了。

      “钓鱼?”赵刚疑问道,微微侧过头与钱亦潋对视一眼。

      钓鱼!

      “对啊,他可爱钓鱼了,刚退休的时候,他的老婆查出来得了乳腺癌,他陪着他老婆在医院治病,可乳腺癌这种病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你们知道不,哎~”李阿姨叹了口气,“老陈也是可怜人,他老婆在医院治了半年多就走了,那段日子他天天闷在屋子里,也不出去,也没几个朋友。等过了大概三个月后,在那之后我第一次见老陈,没个人样子了,瘦了好多,人看着浑浑噩噩的,皮包骨似的。”

      李阿姨回忆道:“后来他拿着渔具出去钓鱼,认识了两个钓友,他们时不时就出去钓鱼,老陈每次回来都能拎着几条鱼分给街坊邻居。从那之后,看着老陈才感觉他活过来了,没了之前沉沉的气息。”

      “那李阿姨,您知道他那两个钓友叫什么名字吗?”赵刚问道。

      “叫什么名啊……我得想想……”

      “不急,阿姨,您慢慢想。”赵刚甜甜地说。

      “好像有一个叫什么李什么的,等等啊,那个人跟我是本家,”李阿姨歪着头想着,“叫李辉……元……对,李辉元,另一个我只知道叫什么老乔,名字不知道,每次听老陈说起,他们几个好像都挺好的。”

      钱亦潋默默地掏出笔在本子上记下这两个名字。

      “李阿姨见过他们吗?”赵刚问。

      “没见过,他们好像是电话约着出去钓鱼的,好像听老陈之前提过一嘴,这个记不清了。”李阿姨仔细想了想,“不过,我在家的时候的确没碰到过有人找老陈。”

      “老陈人挺好的,哎,就是他爱人走了之后,性格有点孤僻了,不过这两年看着又恢复成之前的性子了。”李阿姨沉思下,“对了,你们看见他记得帮我跟他说一声,好像家里的东西坏了,有时候路过他家门口能闻到一股味儿,让他没啥事回来看一看。”

      “……”

      两人对视一眼,赵刚轻微点点头,“谢谢您,李阿姨。”

      等他俩回来,南之桥已经带着白手套打开窗户,屋内的味道散了大半,但依旧存在感很强。

      屋子内的格局是坐北朝南的,家具陈旧,磨损痕迹明显,客厅抽屉里还有他和他妻子的照片,阳台上放着各种各样的渔具和几种饵料,客厅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鱼缸,散发出异味的应该一大部分是来自这里。

      鱼缸里的鱼早已露出了鱼肚白,还有腐烂的痕迹,约莫是没有食物饿死的。

      还有一部分异味来自他的冰箱,钱亦潋一打开,里面的东西已经流汤了,仔细看,冰箱柜门的下缘已经有流出来的了。这冰箱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清理过,也或许是停电导致的,屋子里的灯也没亮。

      赵刚试了几个开关,都没电,说明——欠费了,所以在不知何时这间房停电了。

      三人在房间里翻找着有用的东西,可惜,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入门处有两双男士鞋子,都是穿了很久的,衣柜里,只有几件常穿的衣服,袖口领口的磨损明显。陈广生活的有点拮据,从他与他爱人之前的照片里可以看出,他们原本生活的还可以,里面有他与妻子在旅游景点的照片,可以看出他们很恩爱。在他妻子去世后,就没有新的照片夹进相册,妻子的去世对他的打击很大。

      南之桥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看了看他们问出的名字陷入沉思。

      “撤吧,回去调查这个叫李辉元的人。”南之桥关上了窗户,走在最后锁上了门。

      *

      “唉,白姐,你看这个帖子,这是刚被冲上来热搜,图片是警戒线的图片,说的好像是案子被发现的地方,这个人说的挺详细的啊,快看看。”白晓晓拿着赵刚的手机。

      “看着帖子的图片好像就是我们围起来的那片,你看,这不是岸边那的石头和树吗?”

      “是啊,这个人怎么说的这么玄乎,什么你不得不知道的惊天大案?”赵刚压低声音偷偷看了看南之桥,南队正在看着李辉元的信息和卷宗。

      “白姐,咱们这什么时候来了惊天大案了?”赵刚低声问道。

      “哪有惊天大案,可别瞎说,这案子还没破呢。”白晓晓也偷偷瞥了瞥南之桥的方向,“可别有什么案子了,我就希望咱们市安安生生的,什么事都没有才好呢。”

      “白姐,要不查查这个帖子还有这个人?”

      “可以,假的的话,让他别散布谣言了,有这文采都能出书了。”

      “嗯嗯。”说罢,赵刚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手上开始噼里啪里的敲击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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