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的十七岁可以发生任何事但不应该包括变性》酸菜鱼没有骨头

12、重逢

　　莫兰回去上学的第二天，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上课，真的，无聊死了。

　　他开始怀念组织里跌宕起伏的生活，怀念潜入大厦拿到硬盘后紧张刺激的炸弹案，想念对着乱码斗智斗勇破解的日日夜夜。

　　玩命，是会成瘾的。

　　莫兰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认识到这一点。

　　明明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还想过平淡安稳的生活，结果短短三个月后，他就觉得这种日子难以忍受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莫兰焦虑地在笔记本上涂抹，迫切期望松田阵平能带回来一些不同的消息。

　　——去找波本吧，去找雪莉吧。

　　莫兰心里无声地呐喊，请给他一个继续请假摸鱼逃避学习的借口。

　　借口很快就送到了莫兰面前，琴酒发来消息，雪莉的研究有了一点进展，问他需不需要继续谈话敲打。

　　莫兰想起来了，早在刚刚穿越时，琴酒就告诉过他贝尔摩德怀疑雪莉，他当时怎么回复来着？

　　好像是有一点偏袒雪莉。

　　应该只有一点点吧。

　　贝尔摩德的事情还给他留下了不少疑问，只是后来事情一多，莫兰就忘记了。

　　没办法，人老了记性不好。

　　莫兰匆匆忙忙翻了一下手机备忘录上几个只有自己才能懂的暗号，再仔细回忆当时的想法，笔记本的纸页翻到了最初。

　　贝尔摩德为什么要回霓虹？

　　雪莉为什么要叛逃？

　　贝尔摩德这么积极地把雪莉推出去当谁的挡箭牌？

　　【明天来接我。】

　　莫兰回复，打算等松田阵平回来后跟他说一声。

　　……

　　莫兰是被大风刮过窗沿的声音吵醒的，他披上大衣，隔着玻璃看见阴沉沉的天空。

　　前不久还是雨季，一转眼天就凉下来了。

　　莫兰脑子迟钝地转了两圈，打开手机，看到今天赫然是11月6日。

　　很好，这个世界真心充满巧合。

　　琴酒亲自开着保时捷等在门外，莫兰上了车。

　　两人的目的地是一个科技园区，莫兰不记得上辈子组织在这里有没有研究所了。

　　但，雪莉原本应该不在这里才对。

　　研究所在最顶层，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止雪莉逃跑，身份验证很严格。

　　踏入顶层走廊后，“欢迎来到APTX研究所。”一道机械音响起。

　　莫兰瞳孔一缩。

　　机械音是清脆的童音，和后来的诺亚方舟一模一样。

　　“诺亚方舟？”莫兰问。

　　诺亚方舟声音毫无波澜：“boss，您忠诚的诺亚方舟为您服务。”

　　莫兰想说的话一下子哽在喉咙里。

　　从恭迎boss出关到忠诚的诺亚方舟，他感觉到了雪莉的恶趣味。

　　“谢谢，雪莉在哪？”莫兰面无表情。

　　诺亚方舟回答：“一号实验室。”

　　琴酒全程保持沉默，落后半步跟在他身后。

　　这一层楼都有些空空荡荡的，墙上挂着平面图显示研究所分成东西两个区。雪莉的一号实验室就在东区。

　　走过中间走廊时，莫兰才发现研究所不是没有人，西区的实验室不少白大褂都步履匆匆。

　　那些都是普通研究员。

　　东区存放着药剂、实验器材，只有负责人才会进入。

　　莫兰走过冰冷的走廊，听见脚步在空旷中回响，有些明白雪莉为什么叛逃了。

　　研究所像囚笼，不仅困住实验体，也困住研究员，大家都生活在囚笼中，听着同类痛苦哀嚎，看着同类行尸走肉，有点良知的研究员都无法承受那种扭曲人性的压力。

　　研发部是朗姆唯一一个无法插手的部门，莫兰记得上辈子在朗姆手下干活的时候，朗姆一副轻慢的样子。

　　朗姆不屑于在研发部内安插人手，行动组是组织的手，情报组是组织的眼，研发部不过是满足boss欲望的工具，朗姆想要控制组织的刀和眼，他不在乎工具。因为工具只是工具，是随时可以抛弃、更换的东西。

　　boss想要研究出长生不老药，那他就器重研发部，假如某一天他想要枪支弹药军火，研发部就不再是独立崇高的部门，武器部会取代它的地位。

　　莫兰有些恍惚，因为他真不在乎APTX系列的药物。

　　所以说七年来那个坐在boss位置上的究竟是谁啊，谁在维持乌丸莲耶那一套东西？

　　一号实验室的金属大门缓缓移开，坐在办公桌前敲击键盘的少女回过头来。

　　莫兰微微弯了弯眼角：“雪莉。”

　　两人在对视中迅速确认对方也是时光机乘客，雪莉把刘海别到耳后，清冷地说：“boss，琴酒。”

　　“我来看看你的研究报告。”莫兰平静地拖了一把办公椅，坐在办公桌前。

　　雪莉把手边的一份厚厚的文件递过去，她确信自己看到莫兰背对琴酒的脸上狠狠抽了一下，露出“怎么这么多啊”的表情。

　　“最后四页是研究方向和进展，”雪莉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差点笑出来，紧绷着介绍道，“琴酒已经实验过第一阶段的药物，根据剂量能在一分钟到五分钟内杀死目标，不会检测到药剂残留。”

　　莫兰下意识地问：“那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雪莉白了琴酒一眼：“因为行动组那边希望药物能延时发作，或者研发出一种暂缓发作的解药。”

　　莫兰挑眉：“威胁用的？”

　　雪莉托腮：“大概？第一阶段的药物已经足够了，我的脑子不是用来研究这种东西的。当初说好让我继续研究银弹项目。”

　　莫兰翻完了最后几页的报告，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琴酒说你最近不太安分。”

　　“我只是去看姐姐，”雪莉看起来有些愤怒地说，“每一次见面都在组织的监督下了，你还要我怎样？”

　　琴酒冷漠地接话：“宫野明美有嫌疑。”

　　“莱伊已经叛逃两年了，当时是他骗了姐姐，你们查了那么多遍都没查出他的背景，现在又怪在姐姐身上！”

　　莫兰揉了揉太阳穴，怎么还有莱伊的事情啊。

　　“行了，把宫野明美送去训练场，既然要洗脱嫌疑，那让她去美国，”他停顿片刻，接着说，“贝尔摩德要回来了吧，那正好。”

　　雪莉猛地瞪大眼睛。

　　琴酒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如果宫野明美没法钓出莱伊，她就别想回来了。美国嘛，神不知鬼不觉出点什么意外再正常不过了，贝尔摩德每年都得打报告要点底层成员去填补被卷入械斗而死亡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