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四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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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轩挑眉，走过来扫过桌上不知从哪来的水果刀，将信将疑地接过苹果，见巫岢没下一步动作后勾来脚踏椅坐下。
“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他是指这个苹果。
毕竟重逢后巫岢可以说没给过他好脸色。
巫岢脸色更不自然了，僵硬地扭头看向窗外，似乎这么心平气和的对话在这短短的一天内的含量太高了，他缓缓道：“没发生什么，就是谢谢你。”
话语刚落，陆轩发出一声低笑：“不用谢，毕竟我又不是毫无所图。”
这人又在反复提醒他的目的。
巫岢皱起眉来。
陆轩总是不屑于掩饰自己的不安好心，大张旗鼓地卷土重来就像是要报复他一样，但是做的又算不上过分。
巫岢看着陆轩咬了口苹果，用手拿着苹果啃的行为被他做出一种用刀切好再叉一块吃的优雅，他以前最爱欣赏他的举动，现在却拿不出分手前的心态。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彻底安静，陷入诡异又和谐的平静。
“我早饭还没吃。”
“我之前和阿姨打过招呼了，已经在路上了，主要是没想到你会醒得那么快。”
“……好吧。”
巫岢无可挑剔，又躺回去了。
陆轩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出院之后怎么办？”
巫岢仰头看着天花板：“回俱乐部，走一步看一步。”
“还回张奇正那里？”
“对。”
陆轩没有说话，三两下将苹果吃掉，果核扔进垃圾桶里，咚的重重一声也说明了动作的主人心情不是很爽快。
“你不是就抓准了我会在张奇正的俱乐部一直呆下去，才提出那么大一笔投资以做要挟？为什么对我回去那么不满意。”巫岢支起身，难得心平气和地和陆轩说话，可能是氛围刚刚好，也可能是陆轩刚刚的举动幻似从前“撒娇”的场景。
“巫岢，知道和理解是两回事。”陆轩也正色道，“我知道你毕业以后并不好找工作，曾经一度很艰难，是张奇正给你提供了一条路，但还不够买你事业一辈子。”
巫岢四处兼职跑外卖的样子真的像极了入不敷出、寂寂无名的小拳击手，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我哪有什么事业，无非是谁对我好我就替谁卖命，仅此而已。”巫岢打断了陆轩的思考。
“毕业那年我想过当大学老师、健身教练、户外拓展营销员甚至自己创业，但是学历不够资金不够，就白天去奶茶店打工，晚上摆地摊，雨天就跑出租，偶尔去饭店兼职，最后我发现工地搬砖是最赚钱的。”
巫岢轻笑了下，自认为抛出了幽默的笑话，然而陆轩并没有笑，镜片后的双眸漆黑深沉。
巫岢觉得没趣，继续道：“但是工地搬砖第一个月工资就没发下来，从下半年一直拖到过年还是没有拿到一个钢镚。”
“我同一期的工友约着去讨债，那个工头抡起铁棍就往我们砸，最前头那兄弟还准备讨到薪给他老娘交医药费，直接被殴打至耳膜穿孔。我从小打架惯了，看不得这种抄家伙打手无寸铁的，其实主要是我也穷到底了，把工头打骨折进医院了。”
他省去了将手持钢管的工头打骨折吃了多少亏，轻描淡写的将灰头土脸的狼狈还带着血腥的事段略过。
“事实证明，暴力无用。”
“还是委员会最后介入调解，最后到法院提起劳资纠纷诉讼，发出支付令还得到了工地的赔偿。但我因此在局里蹲了五天，把医药费又赔回了。”
“出来以后更难找工作了，这时候张奇正出现了，问我有没有意向来综合格斗俱乐部，给我发聘金，还包餐包住宿。我在他这里带过学员打过比赛，出过血流过汗，算是在这座城市真正活下来了。”
“至少没有他，我现在的一切都无从谈起。所以，别提什么毕生事业的，太虚了。”
陆轩安静地听着，良久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巫岢看着他沉重的呼吸，几乎以为下一秒陆轩会心疼他，说出愧疚或者安慰的话语。
然而伤心难过的神色似乎从不陆轩，他精致到雌雄莫辨的脸上堪称淡漠，甚至隐隐眼中含着被挑衅的威压感。
“你在想什么？”巫岢从前认为陆轩最好懂了，可分手后就越来越读不懂他，于是直白地提问。
陆轩漆黑深沉的眼眸缓缓转动。
曾经他精心照养过的小家伙，在他缺位的几年里被另一个本与他毫无竞争力的雄性捡走了，偏生那个雄性还是个没实力的，将他家皮毛油光水滑的小兽糟蹋地过了几年苦日子，但是小兽却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了。
“我在想……”
陆轩有一瞬间想，那家俱乐部为什么还没有破产，这样无家可归的小兽才更可能重归于他。
可能因为巫岢难得愿意对他敞开心扉，这次陆轩没像先前总总锋芒毕露，他把心里所想再三克制，最后缓缓道，“我刚接手公司发展到这座城市，手下有一个新收购的拳击俱乐部，市中心还有一条别墅。”
“什么意思。”
“俱乐部的训练场地和市中心住宅的使用权，你可以随时拥有。”
巫岢略带复杂地看向他，刚准备让陆轩细说的时候，早餐送来了，是很简单的猪油阳春面，青菜围在鸡蛋边上长长一圈，面条拉得粗细均匀，上面洒上切段的葱花。
“别问了，吃吧，到时候你会懂的。”
巫岢也不说话了，坐起身来接过早餐吃了起来。挂完水陆轩照例去替他找来护士换药，做完最后ct的检查，跟随他走到门口。
“我走了。”巫岢走到约好的网约车旁边，在陆轩试图上前时，先一步打开车门摁住，皮笑肉不笑道，“就不送陆总了。”
陆轩目光微微垂在巫岢按在车门，泛白的指尖上，轻描淡写地将巫岢的手从上边挪开，反客为主，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挡在车门框下，将人好生生地伺候坐进去。
他微微一笑，阴魂不散道：“不用送，一会见。”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四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