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协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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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轩示意他看。
巫岢拿起结婚协议书，翻开首页，在明确甲乙双方后，写明双方在平等自愿的基础上，自愿结成婚姻关系，并就婚前婚后相关事宜，达成以下协议。
协议书不薄，密密麻麻的汉字排布在一块，巫岢本来就不爱和文字打交道，不然也不至于从小到大成绩一路吊车尾地苟过来。
此时心里暗念着全是官话的协议，翻了几页以后实在是没耐心了，眉头皱成一块，将协议书往茶几一丢，抱臂靠在陆轩对面的沙发上。
“你这里面既没有提到这是无性的形式婚姻，也没有提到婚姻解除条件。”
巫岢从见到陆轩后平和担忧的情绪全部湮灭，表情冷漠，盯着陆轩，一字一句道：“你要不要看看里面都写了什么？”
陆轩好脾气地笑笑，道：“我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婚姻存续期间，甲方按照协议为乙方俱乐部提供充足资金，依法享有年末分红，在家庭里有义务做饭洗碗、浇花养狗，在乙方要求时必须履行性行为，事后必须……”
巫岢把乱七八糟的协议又往远处推了点。
上面赫然写着事后甲方对乙方提供照料，包括但不限于清洗、上药、安抚以及喂养等一系列细节，细节里摆明了谁是上位方和承受方。
陆轩垂眸看着被推到眼皮底下的协议，轻声犟嘴道：“我也没有在外面拿出这份协议。”
“体.位都敲定好了，你野心昭昭啊。”客厅就他们俩，巫岢咬牙道，“你耍什么流氓呢，我以为你至少是抱着正经的态度来谈婚姻的。”
“这不正经么？”
陆轩面露责备的神色，似乎对他不重视事后的照养而感到无奈，以及没有关系毕竟出力的是我你只管享受就好的包容。
但实际上当年分手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巫岢认为型号相撞了，时隔多年这个协议依然能激起巫岢被清纯小白花学长化为老流氓欺骗后的怒火，把人在屋檐下该低头的事忘的一干二净，抄起结婚协议书作势要给他撕烂。
几乎是同时陆轩也抓住了协议书的另一头。
协议书的两头分别攥紧在两人手里，略厚的纸张并没有撕裂的倾向，反而是极度的绷紧，在细微的拉扯中，不注意地被拽向陆轩。
连带着攥紧协议书一角的巫岢也被一股力道拉扯，向陆轩摔去。
脑震荡作用下，巫岢刚刚猛地从沙发站起来后眼冒金星，现在还是看不清，一手不放开协议书，一手撑在了陆轩的胸口。
隔着西装布料，巫岢甚至能摸到陆轩剧烈跳动的心跳。
原来陆轩表面稳如老狗，心跳地这么快么？
巫岢微微愣神，却感觉后脖颈有一道不容置疑的力道压过来，随及唇角一痛，温热的唇齿贴来略带凶狠地咬了他一口！
怎么还有人亲吻的时候咬人啊！
不是原来他的学长凶起来咬人怎么也像撒娇啊！
巫岢脑袋突然一片空白，整个人都不动了，完全超越他四年以来的社交安全距离的接触，直接烧掉了他的CPU。
他明显感觉到唇边的湿润，被咬出一个破口后，还被温柔的舔舐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陆轩把他按回沙发上，在他头顶低声道：“这才算耍流氓吧。”
“……算。”
巫岢下意识地接了话，忽然清醒过来，重重地咳了一声，抹嘴，故作镇定的推开陆轩，冷漠道，“陆总的待客之道别具一格。”
“这是我的地盘，我也只待你这样。”陆轩正色道，目光坦诚又热烈。
重逢以来，巫岢第一次看见陆轩目光如此具有实质的感情。他抿唇，不置可否。陆轩的伪装都是在外界表现的，越私密的领域，他的本性就会暴露的更彻底一些。
巫岢又拿起结婚协议书翻看，假装枯燥无味的文字也十分吸引他。
至少巫岢现在怕看见陆轩的脸。
他唇角的触感仍残留细密微弱的电流，让他不愿去想为什么怕直面陆轩。
后面还有巫岢的义务，上面只写着，乙方不得提出终止婚姻的要求和采取破坏婚姻的行为。
仅此一条。
对于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来说，这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条款，不过是情到深处会呢喃轻赋的承诺。
但是对于巫岢来说，陆轩是万恶的前任，亲手在对方额角留下疤痕以示决裂，四年不见也从未打探过消息的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这条协议对他而言，无异于一辈子的桎梏。
陆轩道：“你生气了？”
巫岢哑言。
他说不上来生气，实际上他也不清楚对陆轩的那股愤愤不满是从何而来，但至少并不因为刚刚似是冒犯的亲吻，或这一纸协议。
“没有。”巫岢否认，“不至于。”
陆轩仔细端倪巫岢，试图从他语气中分辨出真实态度。最后还是把视线转移到了巫岢嘴角上的一点痕迹，心里暗暗的一股闷气莫名消散了些。
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淡，他原本有一万种方式逼迫巫岢当场就签下协议，他无非是在等巫岢想好后主动来找他。
但真正到了这一步他又觉得不够也不对。
“如果你觉得不赞同，大可把这份协议撕掉，给你泄泄气。”
“然后你再打一份？”巫岢下意识回怼道。
“可可。”
“……”
一声称呼过后，巫岢彻底陷入沉默。反而是陆轩不依不饶地又喊了声，“可可，我今晚是想和你好好聊聊的。”
重逢之后，巫岢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
那是还在谈恋爱那会，陆轩就爱这么叫他。在过去，巫岢一直认为陆轩喊“可可”是在撒娇，也喜欢这种亲昵的叫法。
毕竟陆轩顶着一副良善温柔学长的模样，每一句“可可”在他耳朵里都能自动转化成“老攻”！现在回想起来，巫岢知道他歪的离谱，但这种快刻入DNA的默认认知让他心头微颤。
“聊。”巫岢在啵一口和“撒娇”的双重糖衣炮弹攻击下，胸腔中的小鹿几乎想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为了克制住它只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字。
但话出口后，又觉得单字多少冷漠了些，干巴巴地补充：“聊什么？”
陆轩回来就换了衣服，一身居家服在客厅暖色的灯光下给整个人铺下了一层温软，连眉眼间都带着一层碎光。
他大概可能是被蛊惑了。
巫岢觉得事情在拨通陆轩电话之后可能发生了质的变化，他突然觉得眼前坐着的人和写下这份协议书的老六不是同一个人。
既讨厌，又怀念。
巫岢不懂这样分裂的感觉，以至于他开始思考过去四年里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其实今天下午接到你电话，我并不是很开心。”陆轩没发现巫岢疯狂拉扯的小心思，自顾自话道，“可可，我还是喜欢你，但我现在又不希望你如此爽快地在这份结婚协议书上签字。”
“我知道我知道……”巫岢下意识地接道。
“你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我。”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巫岢顿时愣住了，话哽在喉咙里。
沙发对面的陆轩没忍住唇角掀了掀，感情这家伙只听进去了他前面的话，这样的抓重点方式让他颇为好笑，刚想调侃两句被无情打断。
“为什么？”
碍于巫岢比较凶狠且警告的眼神，陆轩揉揉嘴角，定神道：“因为你来找我的时候身上带着……”
巫岢皱眉，看着陆轩要说不说的：“什么？”
“带着股野男人的味道。”
说完整个房间都安静了，陆轩为保自己的形象而冷酷的吐出不符合身份的话语直接陷入沉默。
但只要一想到巫岢没有因为自己俱乐部和自身发展的前途让步，而是为张奇正妥协的，就有一股妒火在他心肝脾肺里乱烧。
他确实卑劣，但他并不是不择手段。至少不能让不择手段难受到自己。
而在巫岢看来，又完全是另一个场景。
如果真是霸总那挂的人凑过来，语气低沉地警告他你身上沾着野男人的味道也就算了。陆轩找不到合适的表达，但又不吐不快，别扭地表达着不满的时候，在巫岢看来又真的太像他喜欢的清纯学长回来撒娇了！
“所以我还是给你选择。”
巫岢看着陆轩，摘下眼镜后那个善于伪装的老六和四年前的学长无限重合。他知道陆轩在给他选择，同样，选择之前也在给他时间考虑。
如果他愿意，他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但是巫岢这一刻突然不想犹豫了，他既不甘心就这么和陆轩签订协议，又确实需要抓住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他更不甘心的是想将那一点点温柔学长的影子从这个淡漠高贵的陆总壳子里拽出来。
巫岢捻起结婚协议的一角，上面似乎还残存着陆轩的余温，他的指尖微微收紧。
巫岢听见自己说。
“陆轩，打个赌吧。”
“帮我登上十月底联赛的格斗台，赢了我把奖金赔给你，输了我把自己赔给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协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