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妹崽》炜黄同学

6、互为“好友”

　　流光容易把人抛，寒了天地，白了树梢。

　　女孩和别人嘴里的兰老板已经很久没见，准确来说，是女孩遇见女人时没有张口，他们总是在人潮里擦肩而过。

　　金黄的秋叶夹在了时光的厚典里，新翻开的一页是素装银裹的景象。两人再次说上话已经是深冬，风吹得正劲。星期五的晚上，女孩推着新的行李箱走在回公寓的路上。

　　冬日里天暗得快，傍晚五点多天已经黑得快透不进光。南方的冬天也很冷，带着水汽的刺骨的冷风快要钻到行人的骨头里去。女孩默默地走着，听着耳机里放着的法语歌。路过一个坑，女孩有些吃力地把行李箱抬过去，一抬头，却见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无人的街道拐角，昏黄的路灯撒下斑驳的光，若即若离。路边的灌木生得挺高，在光影里铺下捉摸不透的晦暗。一个女人蹲在阴影里背对着女孩，宽大风衣的下摆垂到了地面，女人低头不知在做什么，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女孩。

　　女孩悄悄走上前，站在路灯下俯视着女人，她的每一根发丝似乎都染了光，却在女人影子的头顶又撒下一阵黑暗。

　　“喵～”一只花猫在女人的影子里抬起头，它率先发现了穿着校服的女孩，对着女孩甜甜地叫了一声。
　　女人也抬起头，盯着女孩看了一会儿，眼神有些迷离，她认不出来眼前的少女，却觉得眼熟。灯光照亮了少女飞扬的每一根发丝，浑身被光笼罩的她有些刺眼，像下凡的天使。

　　女孩居高临下地盯着女人微红的脸颊，认出了眼前的酒吧老板。她一转头，果然，那家“灵魂归处”就在不远处，隔着一条不宽的绿化林带。

　　“喵～”那只花猫又叫了一声，扑到了女孩的裤脚上，蹭啊蹭啊，把女孩的裤脚蹭得一片灰。

　　“哦！你是…那个好学生！终于想起来了！难怪这么…眼熟” 女人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出了眼前人。“欸，你真是的！第一次见面，就把我喂了两个多月的猫猫拐走了啊…真不讲道德。”女人侃着少女。

　　女孩两只手指捏起脚边猫猫的后脖颈，把猫猫从裤脚上扒拉下来，塞进了女人的怀里。她拍了拍裤脚，嫌弃地吹了吹手上的灰。

　　“欸，你还嫌弃它…”女人嗔怪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女孩剥开了一根火腿肠，小心翼翼地递到猫猫嘴边，却还控制着自己的手不会碰到猫猫。“我只是觉得…它身上有点脏。”

　　“叮”一声，女孩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清脆的声音。定睛一看，女孩脚边有两三个空酒瓶，显然，是女人刚刚喝完的。“喂，一个晚上喝这么多，会死啊。”

　　女孩有点嫌弃，她不理解眼前的人，看着老大不小了，每天喝这么多，生怕不把自己作死。“口渴啊，无聊啊！没事儿做就在这儿坐着，喝喝酒，喂喂猫，看看星星…”

　　女人喝上头了，声音越来越飘。女孩抬头看了一眼：“你是不是喝傻了啊？这里是市区，哪里有星星啊！”　　凝夜的冷风呼呼吹着，和地下酒吧成了冰火两重天。女孩的校服吹得鼓了起来，女人的裙角也摩挲得沙沙作响。

　　女孩低头看着女人。她离得近，看得真切。女人抬头看天的眼里湿漉漉的，竟噙着亮晶晶的泪花。

　　“喂，别喝了！那边来人了！你酒吧不开啦？”女孩看着那泪花，不知为何，心一跳一跳地疼。

　　“知道啦～我店里有人看着。诶，你放学不回家在这里，不怕被拐走哦，好学生。”女人笑着回应，看起来傻傻的，眼神里却是浓厚悲伤和痛苦。

　　“我不是小孩，你也拐不走我。”女孩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