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好人不易做》君湫一语

16、第十六章 想见他

　　君无玖回到无咎谷的时候，风采铃正坐在庭院中缝制素续缘的衣服，见到君无玖的瞬间，她还有些意外，但见他身边没有素续缘的影子，便知道他只是临时回来。

　　“怎么突然回来了？续缘呢？”

　　“咳，有点事。”君无玖走到风采铃面前，伸手递出一个石镜，“这是博古通今镜，可与人联系。我有些事要处理，不方便带着续缘，将他留在云渡山了。”

　　“博古通今镜？如何用？”风采铃接过石镜，前后翻看，“云渡山有一页书前辈坐镇，倒也安全。先生将续缘的身份告知他了？”

　　“嗯，现在还不到他们父子相认的时机，而且，相比于琉璃仙境，云渡山更加安全。”

　　“我知道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续缘好，若不是为他着想，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让他们父子相认的事。”风采铃手指轻轻摩擦着石镜表面，垂眸道。

　　君无玖知道风采铃是个聪明的女子，她若不聪明，也很难在那危机重重的江湖中生存下来，只是她遇到了素还真，并爱上了这个注定是她一生劫难的男子。真该庆幸，他们遇到了自己，不然哪里能有这般宁静的生活？素续缘的话题没必要深谈，各自心中有数就好。

　　“这颗珠子转为红色，就说明有人寻你，手指轻敲镜面三下，同时默念‘回复’二字，便可与对方联系。若要联系对方，同样轻敲镜面三下，并默念想要联系之人的名字。行了，我也该走了，记得回复他，莫让他等急了。”

　　“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这江湖最不缺的就是恩怨情仇。一个念头，可以生，也可以死。

　　君无玖寻到钗头凤的时候，她正与渡三生、日恭君以及业途灵、鬼王棺四人一同围杀花影人。见到业途灵鬼王棺的时候，君无玖稍稍愣了一下。

　　【虽说模样天生，不该妄论，但这如同棺材一般的脸，该说人如其名吗？】

　　【世上生灵千千万万，宿主大大又不是没见过长相异于常人的人。】

　　【真可惜。】君无玖突然轻叹一声。

　　【可惜？】好好不明其意。

　　【条文规定，不可烧杀抢掠，鬼王棺身上的吸雷针，我是取不了了。】

　　【大大今日来，不是为了处理钗头凤之事吗？】

　　【是啊，只不过原本的打算，这个时候却是要变一变了。】君无玖看着被五人围攻，命在旦夕的花影人，心中一动，右手掌心朝上，缓缓抬起，而那掌心中，一点微弱的光芒不断凝聚，虽是一点光芒却蕴含无穷之力。

　　【……！？】猜出君无玖要做什么，好好震惊的都忘了言语。

　　“一砂一界，物我两境。”随着一声轻吟，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很轻，若不仔细去听，根本就听不到。但在那一声之后，万物止息，世间一切好似被按了暂停键一般，静止不动。直到又一声细微的声响出现，世间万物才恢复正常。

　　前方，本在围剿花影人的鬼王棺等人，不知何故面面相觑起来，本已命悬一线的花影人此时不知去向，而钗头凤则是倒在地上，气息断绝。

　　钗头凤是集境武皇的女儿，此刻她不明不白身亡，不，也不能算不明不白，她好像是被他们五人的合招给击中身亡的，这其中就包括她自身的绝学。这一点太过诡异，因为他们都不记得钗头凤是如何身中他们的绝招，更不明白她为何会身中自己的绝学。

　　场面诡异的一静，眼神交汇后，四人无声离开。

　　【大大打算如何处理这个钗头凤？】

　　在君无玖的脚边，躺着一名女子，正是本该死去的钗头凤。

　　“钗头凤已经‘死了’，这个人是新生，即为新生自当重头开始。”君无玖说完，掌心中那一点星光碎裂成更细小的光芒，落入钗头凤的眉心中，同时飓风突起，迷人视野，待一切平静后，眼前已不见钗头凤的身影，“刚才是？”

　　【那是天道的自我修复，那个小姑娘会很好地生活在其他地方。我没想到大大会使用恒沙一界来处理钗头凤的事，也不知大大认真阅读使用说明没有？】好好看着瞬间减少的一百点功德值，小心翼翼问道。

　　“嗯？”听出好好声音有异，君无玖打开系统界面，点开包裹物品一栏，查看恒沙一界的使用说明，然后在最后的位置，有一行十分小的文字，“使用恒沙一界，一人一百点功德值？”读完后，君无玖一脸震惊的盯着那行字，许久之后才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就说，他的包裹中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么一个东西来，似是想到什么，连忙往前翻看，果然，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使用时，都是按人头来扣功德值的。

　　【宿主大大，你还好吗？】

　　“呵呵，好，本座好的很！一人一百点，怎么不去抢！？”他功德值积攒的那么辛苦，这转变一人的生死因果就要消耗一百点功德值，想想后面极有可能发生的事，他功德值都白积攒了。想到这里，君无玖一阵头晕，眼前发黑，他活着是为了什么？就是给这所谓的系统打白工？

　　【宿主大大？】

　　“短时间内，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君无玖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

　　【……】

　　活了那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君无玖的生活目标，从一开始的活下去，到最后就只想宅在无咎谷内，可他身上还有九世业障要消，若不是因为这个他又何须委屈自己？生命再长，也有尽头，其他人还有转世投胎的机会，而他就只有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想想都觉得憋屈。

　　云渡山禅房内，一页书让素续缘坐在自己怀里，手中捧着一本经书，逐字逐句地讲解给他听。短短时日的相处，他发现素续缘有很高的佛性，对经文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这般小的年纪，就如此聪慧，虽然高兴素还真后继有人，却也明白慧极必伤的道理。

　　但转念想到君无玖，那个让人完全看不透的人，有他在，素续缘的未来必是无虑。

　　“前辈，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呢？”素续缘的小手握住一页书的大拇指，阻止他继续翻经书，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爹爹了，不想读书。

　　“可要联系他？”一页书停下动作，他看出素续缘的情绪有些低落，也不勉强他继续读经书。

　　素续缘摇头，“爹爹要做事，不能打扰。这是第一次与爹爹分开这么长时间，爹爹一次也没联系我。”素续缘掏出石镜，这段时间他都会时不时掏出来看一看，就是怕错过君无玖联系他。

　　“续缘很喜欢…爹爹？”君无玖的名字在嘴里转了几圈，最后还是用了爹爹这个称谓。

　　“喜欢，超级喜欢！”素续缘仰头看着一页书，眼里带着星光。

　　君无玖这个爹爹做的的确很好，从素续缘的言语描述中，可以知道，这个人从素续缘出生开始就一直陪在他身侧，几乎是形影不离。这样一个人，以爹爹身份陪在素续缘身侧，也因此，素续缘的生命中，并不缺少父爱。

　　他有些为素还真担心，素还真一心为天下苍生而奔波劳碌，即便他与素续缘相认，他也没办法时时刻刻陪伴在素续缘身侧，感情是需要相处的，即便是亲生父子，也是如此。

　　“那对素还真呢？”没人会喜欢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即便这个陌生人与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即便心中知晓答案，可看着那双明亮的眼，一页书还是忍不住问道。

　　“爹亲？”素续缘眼中充满疑惑。在他还不会叫人时，他的母亲就一直拿素还真的画像给他看，就是怕他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他的身边已经有一个爹爹了，但他还是很期待与自己的亲身父亲见面，“爹爹说，还不到我与他见面的时候。”素续缘转动身子，趴在一页书怀里。“……想见他。”

　　一页书抬手轻揉素续缘的脑袋，安抚他的情绪。

　　就在此时，一道雄厚的嗓音传入。

　　“一页书，好友！”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可有问题？”一页书听出那是武皇的声音，低头对素续缘道。

　　“没问题。”

　　一页书将人抱到床榻上，点心茶水放在他随手可取的位置，经书、笔墨纸砚也一一摆放好。

　　“我很快回来。”

　　一页书走后，素续缘也不乱动，就乖巧地坐在床榻上看书。没多久，就好似身上有什么一般，不安地动了动，小眉毛紧紧地纠缠在一起，随后趴在床榻边，估算着高度，转过身，伸出一只小脚，试探性地往下探。

　　探到一半，身体突然腾空，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一时没忍住，一滴滴水滴落在地上，小脸蛋顿时一红。

　　“哦？”君无玖轻笑地看着地上的水渍，知道这小娃娃此刻害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也没笑话他，小孩子嘛，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事，下回记得叫人。”

　　“前辈不在。”素续缘不知道一页书还在不在云渡山，但他想，前面离禅房可远了，就算他叫，一页书也不一定听得到。

　　“爹爹是说，叫爹爹。”君无玖脱了素续缘的衣服，将人放到浴桶里，“只要你喊爹爹，不管爹爹身在何处，在做何事，定会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

　　“爹爹你为何对我这么好？”素续缘手里抓着君无玖的头发，满脸好奇。他知道君无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君无玖与风采铃也都没隐瞒这一点，就连素还真为何不能陪在他们母子身边，风采铃也都一遍一遍耐心地解释着。也是因为如此，素续缘虽然还不能理解素还真为何不来见他与母亲，却也一直期盼着与他相见。

　　“可能是因为，你是爹爹接生的。”君无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