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好人不易做》君湫一语

121、第一二一章 归隐

　　随着天色渐明，半空中的身影逐渐凝实，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他身上时，罗喉睁开双眼，略带几分茫然地看着眼前熟悉的世界。

　　君无玖看着罗喉恢复，心神一松，脑袋一阵晕眩，眼前霎时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却是落入一个略带几分冰凉的怀抱中。

　　罗喉看着昏过去的君无玖，目光复杂，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再活一次。

　　君无玖做了一个梦，云雾环绕的世界里，不见天，不见地，不见任何生灵，唯有一点光芒飘荡其中。微弱的光芒就像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不知目的在何方，不知归途在何处。直到有一日，它落入一弯池水中，清澈见底的水池中，一群身上发着光的鱼儿自由自在地玩耍着。它们好奇突然闯入的光点，用鱼嘴去顶它，把它当做一个球顶来顶去。其中有一只鱼突然张开鱼嘴，一口将光点吞下，其他的鱼儿见状也只是嬉闹一番就各自散去。

　　被鱼吞入腹中的光点晃悠悠地穿出鱼身，附着在鱼身上，光芒一闪一闪，仿佛下一刻就会灭去。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道光点猛地变大，反而将鱼儿一口吞了。

　　附近的鱼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惊到了，停留在原地，圆圆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它们的小脑袋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又各自游动起来，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它们都不记得了。

　　光点似乎喜欢上了鱼儿的味道，开始吞食从自己身旁游过的鱼儿，每吞食一条，它的光芒就更亮一分，一直到它即将吞下第十只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将它捞起，惊散一片鱼群，同时也惊醒了君无玖。

　　君无玖抬手轻按脑袋，神情费解，“鱼？”

　　【是大道之鱼呢。】好好一脸兴奋地说道，没想到祂会如此下血本，连大道之鱼都舍得给。

　　“那是什么？”

　　【是祂赠予大大的补偿，大道之鱼是大道法则的一种表现，虽然蕴含的法则力量不多，但对大大来说，也足够了。它虽无法帮大大化消九世业障，却能解开大大身上的束缚。】

　　君无玖闻言愣了一下，“也就是说……”

　　【任务之外的人事物，只要大方向不偏离，大大可以四处随意浪！】

　　“……”浪？君无玖一脸黑线。

　　【啊，本统也没想到祂会如此大方，难道就是因为祂坑了宿主大大一回？说不通啊？】好好主动将系统界面展现在君无玖面前，界面上，少了一些东西，也多了一些东西。【不管了，有好处不拿是傻子。大大你看，怒意值与杀意值没了，以后大大可以不必特意控制自己的情绪，想发火就发火，想杀…啊不对，杀人是不对人，违背好人原则的事坚决不能做，大大要谨记，可别乐极生悲啊。】

　　君无玖没有理会好好，自顾自地翻阅系统界面，对现在的他来说，动不动怒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对自己情绪的把控，早已炉火纯青，也十分懂得如何利用这些。只是多出的板块让他有几分不解。

　　“身外化身，时君玖，女？这个意思是，我有一个化身？还是女的？为何是女的？”君无玖打开模块，映入眼中的是一个黑色的剪影，附带一些基本介绍。

　　【这也是祂给予大大的补偿，此女现世，可替宿主大大分担一世业障，也就是说，只要她走完自己的一生，大大就能再化消一世业障啦。】

　　“如何算走完一生？”

　　【这个……不知道。】

　　“……”君无玖关掉板块，永远都是说的比唱的好听。随后打开另一个板块，九九归一。

　　『天下灾祸起，世道路难行，一步不归途，碧血丹心路。天道选定九人，宿主可选择冷眼旁观，也可入局改变既定命轨，只待他们身上的世路心石凝聚成型，将之取出即可。』

　　“世路心石？”

　　【这个，我知道。】不等君无玖问，好好十分积极地解释起来，【就是人之一生所经历的起起落落，每一段经历的大彻大悟或浓烈的情感，凝聚出的心念之石。其实每个人心中都会有，大大心里也有，只是寻常时候都不会显现出来。】

　　“嗯……”君无玖一边思索一边继续翻看，他并没有看到九颗世路心石集齐后会如何。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打开，君曼睩手中端着水盆进入，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垂眸思索着什么的君无玖。

　　“叔祖，您醒了？”见到君无玖醒来，君曼睩脸上是难掩的喜意，“我这就去通知武君。”说着将水盆放在架子上，转身快速离去。

　　“看来我昏迷了不少时日。”

　　【大大昏迷了半月，这半个月内发生了很多事。】

　　“哦？”

　　【双莲合谋算计佛业双身，一页书再现尘寰，惊天动地的一战，天蚩极业重伤。同时屈世途等人用定横钢制作的武器重创妖世浮屠核心，让其失了活力。没多久，千叶传奇所在的日盲族被灭度三宗所灭，而他本人穿过两界缝隙落入集境。在天蚩极业疗伤期间，爱祸女戎亲上云渡山与一页书论佛，而后，以如来圣象与越行石为赌注，三教顶峰对上灭度三宗，两胜一败。越行石被神秘人抢走，如来圣象被一页书所得。另外，三刀龙对上刀无极，漠刀绝尘身亡，如今在啸龙居中的天外之石内等待复生之机。罗喉死后，得知杀人者乃是刀无极，黄泉为报仇，也曾两度对上刀无极。】

　　“这人世还是这般的热闹，你说是吗？大哥。”君无玖抬眼看向进入房中的罗喉。

　　罗喉目光沉沉，当初第一眼见到君无玖时，他就知道君无玖不简单。只是不知那时的他为何明明能力超凡，却是什么都不做，甚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敬爱的兄长走向死亡。

　　“过往之事，已成历史，逝去的人，也永远回不来。吾不解释，如今再解释什么也无意义。”似是看出罗喉的心思，君无玖缓声道。

　　“你无理由救吾。”

　　“救人也好，杀人也罢，所谓的因由，不过一个行事的借口。吾要做何事，只是因为吾想做，若非心甘情愿，吾也救不了你。”君无玖起身走到罗喉身旁，“天都、武君，已成历史一笔，你今后有何打算？是继续留在天都，还是归隐山林，亦或是，入吾无咎谷，永生不再入苦境。”

　　“嗯？”

　　“复生的过程，你非无知无感，吾相信，你对吾，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

　　“君曼睩。”罗喉没有直言自己的选择，但一声君曼睩，也足以说明他的选择。

　　“你与邪天御武之间的宿命纠葛已经了结，君曼睩身上的诅咒，要解，不难。”

　　“黄泉。”

　　“你想带上他？”君无玖有些意外。

　　“是。”罗喉淡淡点头。

　　“那就带上吧，也不差他一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君无玖问了一句，“他知道你还活着？”

　　“嗯。”

　　君无玖看着罗喉有些异样的神色，没有追问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那就准备一下，与吾一道回转无咎谷吧。”

　　祥和安逸的无咎谷，似是感受到主人的归来，百鸟鸣叫，百花盛放。

　　“无心？爹亲？”乍然见到亲人，君曼睩急奔上前，想要碰触又怕眼前所见不过一场美梦。

　　“曼睩。”公孙夺锋也知在他死后，君曼睩都经历了什么，轻叹一声，伸手轻抚君曼睩的脑袋。

　　感受到掌下的温度，君曼睩难掩激动的心情，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曼睩！”刀无心轻唤一声，在君曼睩看向自己时，上前将人揽入怀中。

　　“你，救了他们。”罗喉看着眼前温馨的场景，尤其是早已身亡的公孙夺锋与刀无心。

　　“日后还会救很多人，见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代价呢？”

　　君无玖回头看了罗喉一眼，轻笑道：“不过力所能及之事，何来代价呢？”

　　罗喉深深地看着君无玖，知道他不会说，也就不再问。

　　“无咎谷内，还有一处小世界，你如有兴趣，可以去看一看。”君无玖抬手将一块玉牌交给罗喉。

　　“就这样告知吾？”罗喉接过玉牌，能被唤作小世界，怕是与苦境一般无二，而能容纳一个世界的无咎谷，恐也并非眼前所见这般简单。

　　“无咎谷内，有很多秘密，而这些秘密，在未来，或许就不再是秘密。既然不再是秘密，让人知晓又有何妨。”

　　安顿好罗喉几人后，君无玖也没在无咎谷多待，因为好好带来了一个十分不友好的消息。

　　【宿主大大，素还真的气息消失了。】

　　葬龙壁遗址，这里原本有一座山峰，如今却是一片平坦，一览无余，而这里也是素还真气息消失的地方。

　　君无玖沉默半晌，轻叹一声，望向挂着无数星子的天空，“素还真三字，不愧是麻烦的代名词。”

　　【大大现在可以简单粗暴地处理任何问题，不是很好吗？】好好十分不解，以君无玖的能为，想做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不是救世主，也做不来。而祂，也不需要我特意去做什么。”君无玖微微摇头。他虽不知为何他会降临在这个世界，但多少也明白一些，怕是没有哪个世界如同苦境一般，不是天灾就是人祸，从无止歇。“最重要的是，我自身的问题都还未解决，你确定，我的出手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大的灾难？”

　　【……好像也是。】好好想了想，弱弱地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