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娇贵》取也

2、第二章 王牌

　　听到有教官被罚，大家八卦且亢奋，有些寝室的女生甚至悄悄跑到围栏边偷看。

　　“我说了多少次了，九点半准时点名，竟然还有人晚归！帮答到帮掩护！你们以为不在部队，我就管不了你们了是吗？”

　　“国有国法，军有军纪，公然违背纪律的，这次全部记过处分！”

　　“每人一百个俯卧撑！班长亲自监督，一个也不许少！还有每人八百字检讨，明早八点之前上交！”

　　老教官气得差点没把鞋子脱了甩他们脸上。

　　施柠没去凑热闹，从阳台往下看，还能看见下面一排排，此起彼伏光着膀子做俯卧撑的男人们。

　　“大晚上的，该不会翻墙去网吧了吧？”

　　“不知道，罚这么狠，也有可能偷偷买酒去了。”

　　“长见识了，居然还有不遵守纪律的教官，一百个太少了，至少两百个起步吧！”

　　“……”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吹起了口哨，议论身材，八卦被罚原因。

　　“这群小兔崽子，敢嘲笑咱！”

　　“喂，还看呢！明天有你们哭的！”

　　其他寝室没被罚的教官幸灾乐祸地警告。

　　施柠太阳穴跳了跳，明天估计更受罪了。

　　尽管祁深不是个东西，但在这种事情上还保留了做人应有的道德良心，真的帮了她。

　　“这些教官们个个都血脉偾张的，身材不错。柠柠，你都看了快十分钟了。”谭昭昭也冒出个脑袋，“下面有你看上的？”

　　施柠擦了擦头发：“哪有，我也看不清。”

　　谭昭昭嘿嘿道：“是吗？别不好意思，跟我说说？没准儿我能帮你搞上？”

　　施柠不自在地撇开眼：“你很有经验？”

　　“那是！跑起来的猪都没我经验丰富！”谭昭昭伸手一指，“比如那个，屁股很翘，估计很大，活很好！”

　　施柠顺着手指方向，正好看见祁深又做了一个俯卧撑。

　　她拍了拍谭昭昭的肩：“谭昭昭勇士！这种话请当面给他讲！”

　　谭昭昭猥琐地笑了两声：“别不信，告诉你，女追男隔层纱。你连续一个月给他发消息，让他习惯你的存在，一个月后立刻停止不发，看他会不会主动找你就知道了。”

　　“很像以前的网络狗血剧情是吧？但我跟你说，灵感来源于现实，书也是人写的。”

　　施柠被她用手勾着脖子，拖回了宿舍。

　　脑海只剩下‘主动’两个字。

　　她没追过人，连续一个月骚扰对方，真的不会被打吗？

　　她以前也主动找他谈过话，可他对她根本没有好脸色。

　　当时的少年还蛮横粗暴地将她压在墙上，问她，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她清清楚楚感受到少年的身体轮廓，温热的呼吸，以及敌意且羞辱的愤怒。

　　时隔多年，许是在部队历练的缘故，再次见到他，他似乎收敛了很多戾气，越来越顶天立地。

　　-

　　新一天的太阳更加毒烈。

　　今天全体被加跑了五圈，一个个跑完腿软得不行。

　　“好他妈变态啊！”

　　“老子昨晚又没嘲笑他们！他们自己犯错，还有脸把账算咱们头上！”

　　“也就十五天，忍忍就过去了！”

　　“对啊，你是不知道，昨晚那位祁教官以一己之力，吸引了女宿舍一半女生的眼球，现在人气高着呢！”

　　“……”

　　施柠拧了瓶水，喝了一大口，心想，你们还没见过更变态的。

　　很快，几个教官从楼梯下来，为首的那位手里把玩着两叠扑克牌，正经又风骚地往操场中间走。

　　“跑完别坐着，全体都有！起立！”

　　祁深抬指顶了顶帽沿。

　　“腿都给我打直了，三十分钟站姿训练，每人膝盖夹一张扑克牌，不许掉了！”

　　一开始有人还觉得有趣，可后面才知道，那是比之前都更为酸爽的存在。

　　祁深挨个发牌：“运气不错，红Joker，最大的王。”

　　施柠拿过牌，和鬼牌大眼瞪小眼，一度无语。

　　十分钟过去，汗水大颗往下掉，她明显感觉到腿上的筋被扯得笔直，酸爽感十足。

　　她余光瞥见祁深在队列里慢悠悠穿梭，慢条斯理又严肃地纠正姿势。

　　甚至公开处刑了一位早上吃完饭没来得及擦嘴的女同学。

　　引得大家想笑又不敢笑。

　　施柠怕自己笑出声，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干脆闭目十秒。

　　他多半是故意的，天生恶趣味，以别人的羞耻不堪为荣。

　　“需要给你拿条毯子吗？”祁深眼尖地捕捉到了，“女睡神。”

　　她刚闭眼就被逮住：“……”

　　“报告教官，不用了！”施柠觉察到大家的肩膀全在抖动，忍得实在辛苦。

　　祁深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她面前，直勾勾盯着她，手里弹着剩下的一张牌。

　　他这么看她做什么？

　　施柠明明没做错什么，心里却紧张不已，希望他赶紧挪开。

　　可祁深却越靠越近，看着逐渐覆下的阴影，她手指捏紧。

　　难不成……

　　祁深缓缓伸手，指间夹着那张黑Joker，纸牌的边缘贴近她的脖子，如同利刃，轻轻拍了拍。

　　“脖子歪了，往这边点。”

　　施柠顿时红了耳尖，脑袋根据他的示意，往左边偏了一点。

　　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可随着时间训练，他的人气却在学校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高。

　　和他高中时期一样。

　　甚至有好几次休息间隙，她看到有几个大二大三的学姐前来加他微信。

　　不知道他有没有同意，可她知道，她自己按耐不住了。

　　在训练的第九天晚上，熄灯后，她悄悄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消息。

　　-祁深，你在吗？

　　十分钟之后，没有等到回复，她才发觉自己的问题很白痴。

　　为什么要问在不在？

　　她智商是被什么同化了吗？

　　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回的时候，置顶却传来回复。

　　-不叫哥，终于装不下去了？

　　施柠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他给的回复。

　　让男人对自己有兴趣的前提，是吸引他的注意力。

　　可她不会什么拉扯，更不知道怎么搞暧昧，因为暧昧的前提是双方都有那么点意思。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对方估计不怎么在意消息，隔了很久才傲慢又冷淡地回复一个字：

　　-说。

　　她思来想去，耗费了足足四十多分钟，删删减减，才鼓起勇气，打下了那三行字。

　　-祁深。

　　-我输了。

　　-我喜欢你。

　　从以前到现在，她想对他说的话，最终汇成了三行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