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特工》婉央

12、拯救蜜柑大作战

　　当我和白在房间里喝到第三杯茶时，小萤和班长回来了。

　　“没有办法，高桥不让我们见蜜柑。”

　　“意料之中的事。”我耸耸肩说。“那么，现在来想想办法怎么偷溜进去找蜜柑吧。”虽说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不情愿，但只要一想学院的规矩并不是那么值得遵守的，我也就坦然了。虽然我是个正经守纪律的人，不过也要看那是什么纪律。

　　班长：“静香，你的爱丽丝是幽灵，看来只有你去了，但是你去可以吗？伤有没有问题？”

　　白立刻反对：“不行，静香刚从医院出来，不能让她去冒险。”

　　我耸耸肩：“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我也觉得我不去的好。现在我的身体状况不是很理想，爱丽丝说不定会发挥失常……以我的身手对付人类当然没问题，但是对付机器人就不一定了。”随便伸手插入一个柜子里，又伸出来，我重复着这个动作，有时手会抽不出来或是插不进去。我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练习着。

　　“那么找谁去呢？”

　　白：“流架怎么样？”他完全把我那天的话放到心里去了，直截了当就把正主搬了出来。“既然没有可以利用的爱丽丝，干脆请流架帮忙，让动物引开高桥怎么样？”他歪着头想了想：“听说最近高桥一直在抓偷奶酪的老鼠。”

　　小萤：“这是个好办法。”

　　班长：“但是流架肯帮忙吗？”

　　小萤倒扇形眼拿出照片：“用这个……”

　　“等等。”我制止道：“我去找流架谈谈吧，他应该肯帮忙的。”看流架老是被威胁帮忙我们，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先前北边森林里和躲避球大赛是由于剧情需要，现在没有剧情，我没办法看着流架再次被威胁。

　　走廊里没有人，我左右看了看，穿过门，身体停留在门的中间并敲了敲。

　　“谁？”

　　“是我，森下静香。我可以进来吗？”

　　“当、当然可以。”脚步声近前，我有些没反应过来门就被拉开，半个人站在流架的身体里。

　　“阿嚏！”

　　“啊，不好意思，你最好喝点热水，不然会感冒的。”我歉意地说，进入流架的房间里：“流架。”

　　“森……森下？”流架十分吃惊。我耸耸肩。

　　“叫我静香吧，好歹大家是同学。天天听人家叫静香、静香的，你叫我森下，我还真不习惯。”其实我是怕听人叫静香习惯了，人家突然叫我森下，我反应不过来。

　　他关上门，走回来坐下，张张嘴，似乎搞不清楚我到底是来干嘛的。“呃……静香。”

　　“这样才对。”我在他身边坐下，“呐，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帮忙？”流架犹豫了一下：“如果是佐仓的话，我不觉得我能帮上什么忙。”

　　“当然不会。相反的，现在可能只有你才能有办法见到蜜柑。”我把白的提议和他说了，流架一愣：“你要我去？你不是更适合去找蜜柑吗？……对了。”他看看我：“你刚从医院出来，确实不适合马上使用爱丽丝。”

　　“不止有这个原因，我是想来找你合作的。”

　　“合作？”

　　我点点头。“枣和蜜柑一样都受到学院的注意，作为枣的朋友，你应该想帮帮他吧。我觉得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

　　“……什么意思？”

　　“很简单。依蜜柑的个性，肯定会找机会逃出去看她爷爷的。我们想得到，熟悉蜜柑的老师们应该也想得到。”

　　“熟悉蜜柑的……老师？”

　　“既然肯去熟悉、关心一个学院格外注意的学生，想必想法应该跟学院的大方向很不一样吧。”我看看他：“如果有这样的老师，也许……可以试着相信他们。”

　　流架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我不觉得这对帮助枣有什么用。不过，我答应你，我会去给蜜柑送东西的。”

　　“觉得没用的话也没关系，不过给你提供一条不一定能得到保障的后路罢了。”我耸耸肩，鸣海有时也是得遵守学院的命令的。然后拿出从小萤那拿来的袋子、信件和监视装置。

　　“给你。我想蜜柑今晚应该就要跑路了，如果这样的话，把这些给她吧。记得把装置放到蜜柑的头发上……算了，想办法粘到她脖子上吧。蜜柑晚上睡觉会梳头。”

　　流架接过来：“这个……”

　　“会给枣看的哦。”

　　等流架走了，我又溜回小萤的房间里，向等待的众人比出个OK的手势。“行了，流架去了。”

　　白迎上来：“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看蜜柑的情况吧。”我摇摇头：“不，我要去找枣。”然后走向小萤：“小萤，请再给我一个连接那监视装置的电视，是给枣看的。”

　　“恩。”小萤什么也没问就拿了小电视给我，白低头想想，把我拉到一边。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给枣看吗？”

　　我点点头：“流架没来得及通知枣，枣大概不知道他去看蜜柑的事情吧，那剧情里那个枣看窗户外面蜜柑飞走的片段就没有了。”

　　“原来如此，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

　　“恩，一路小心。”

　　“我会的。”我点点头，吸一口气又从门里穿了出去。为防人发现，我都是从墙壁里走的，不说那种穿行时水泥压过来的那种仿佛要窒息般的感觉，光是寻找枣的房间就难受死我了。喵了个咪的，我居然忘记问枣的房间在哪里。好在我记得枣是要从窗户向外看的，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蜜柑和枣房间的空间分布就有了大致的范围。

　　“枣。”我像先前在流架那儿一样站在门里面，敲敲门，枣淡漠的声音传了过来。

　　“森下？”

　　“你居然听得出我的声音，真是荣幸。”我说：“有事情找你，可以让我进来吗？”

　　枣放下书，掉头看着门口。其实只是那个女人叫他名字的时候，语气往往……很直线。“既然拥有幽灵爱丽丝，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够任意穿行吧。为什么不自己进来？”

　　“有这种能力并不是可以滥用的借口，不经主人同意而随便进入他人的房间，这是很不礼貌的事情。”我耸耸肩，不然我只要每个房间探头看一看，马上就能找到枣了。把头往前伸总比后退要省事省力得多。

　　“……进来吧。”

　　最好还是帮我开下门……耸耸肩，我也没计较那么多，抬步走进房间里。

　　“嗯，干部生的房间果然要比三星级生的房间豪华。”这是我对枣说的第一句话，他当没听见。我拿出小电视放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枣皱起眉。

　　“电视。流架去找蜜柑了，这是能看到他们事情的电视。”我简洁地向他说明了一下刚刚的事情。“流架是你的朋友，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枣什么话都没说，我们两个安静地坐在一起看剧情发展，当蜜柑和流架互换衣服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流架穿上女孩子的裙子还蛮可爱的嘛。”掉头看看枣，他凶狠地瞪了我一眼。

　　“流架那家伙。”

　　流架招来大鸟停在他身边：“见到你爷爷的话，得马上回来哦。”

　　“喂，女人。”枣突然说：“是你去找流架的吧？”

　　“没错。”我点点头：“有问题吗？”

　　“流架不会无缘无故帮忙水珠逃出学院，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意外地看他一眼，这家伙感觉满敏锐的嘛。“蜜柑今晚出逃只是个偶然事件而已，不过我们既然想得到，熟悉蜜柑的老师肯定也想得到。肯关心、熟悉蜜柑的话，我觉得那样的老师应该还是值得我们付出一定信任的。就算没人来阻止蜜柑……看看那些老师们对学院认定的问题学生的态度也不错。”

　　枣嘲讽地看了我一眼：“利用你的朋友吗？纵容她违反校规逃出学院，你也不像你自己所说的那么正气凛然嘛。”

　　“朋友？我可不想交什么朋友。”我耸耸肩，那种八九岁的小孩子也能算朋友吗？不过是个需要看顾的类似妹妹一样的任务人物罢了，我就是个保姆而已。枣明显惊了一下，转头看着我。我想想，突然灿烂地笑着凑近他。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交朋友也没有什么用，因为等到这个学期结束的时候——我就要死了哦。”

　　他一怔，我没事人一样转头看电视。“哎，蜜柑要走了，你不看看？”枣没说话，看了会电视，站起来走到窗外往外看。我透过他的肩膀觑见一抹黑影掠过月亮飞走。

　　下一秒，尖叫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我抚额，虽然很小声而且凄惨得像狼嚎，但要跑还搞出那些动静，真是个笨蛋。枣“啪”的一声关上窗户，把尖叫声隔绝在外。

　　“那个白痴。”

　　“偶尔你说话还真是说进我心里去了。”我专注地看着电视。“咦，枣，过来看，现在都差不多一点了。这么晚了，学院外面怎么会有小车？没记错的话，这附近是私人领地吧。”

　　枣看了一眼，冷哼道：“你不会看不出来吧？那些人徘徊在学院外面想要做什么。”

　　“我猜得到……”我摸着下巴。“不过没想到这么晚还会有人在罢了。”

　　“白天更不可能抓到爱丽丝吧。”

　　“说的也是。”我们继续安静地看了下去。当看到那个貌似忠厚实则猥琐的老板问蜜柑：“小姑娘，你是爱丽丝学园的学生吧？”蜜柑居然还认真地点头回答：“是。”我再次扶额。

　　“那个家伙，难道就不懂一点儿人情世故吗？那样问话明摆着就是抓她去卖的！”

　　“听起来像是你也被问过类似的话。”枣淡淡说。

　　我想了一下，复习着壬矢后来送给我的关于这个身体的事情。“嗯，很多。看到这么小的一个小女生独自在外面徘徊的时候，一般都会想要骗去卖掉的吧。好在有那样的爱丽丝，无论被关到哪里都能逃出来。就算是……”我下意识地想起那份资料上我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就算是从缆车上跳下来也死不掉。用爱丽丝扎进地里，等到冲势停止了再爬出来，然后——”我突然惊觉我说了什么，赶紧闭嘴。

　　日向枣敏感地觉察到了一点儿什么。缆车？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他不相信她还会从缆车上跳下去。除非是——他的心因为想到那个可能性而突然紧抽了。不可能的，他不相信这个女人会有那样的胆子——

　　“看我干什么？看电视！”我瞪了他一眼。枣淡漠地把头转了回去，看起来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我松了口气。我可不想把这个身体所做过的事情放到自己身上，那也太卑鄙无耻了。

　　再把注意力转回到电视上，剧情已经发展到鸣海老师受伤倒地，我瞠眼：“这么快？！”

　　“是你自己走神，笨蛋。”

　　我耸耸肩冷冷地说：“那真不好意思。”尽管被骂笨蛋很不爽，不过确实是我走神，我的错。

　　电视里鸣海担心地回过头来：“你没受伤吧？”

　　“老……老师。为了保护我，没事吧？”蜜柑一副快要哭的样子。鸣海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微笑着说：“太好了，蜜柑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我……”蜜柑哭了出来：“对不起！”

　　“因为我的原因让老师受伤……因为我擅自的行动。”

　　你知道就好。

　　“那家伙，只是被挡了一次子弹就完全原谅了吗？”枣充满嘲讽地说：“真是个白痴。”

　　我耸耸肩：“没办法，蜜柑那家伙就是这么单纯的傻瓜。”

　　然后流架便牵着蜜柑的手带她回去。岬已经等在鸣海的房间里，看到鸣海捂着伤进来，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拿出绷带帮他包扎。

　　“真是的，你又乱来了。”

　　“好痛！”鸣海哀哀地惨叫着。

　　岬替他打上最后一个结，拿布擦着手站起身来。“那是当然的，皮开肉裂的，不可能不痛。真是的，我可以理解你想平息这件事情的心情，但也要考虑一下限度。”他收拾好东西帮鸣海放进柜子里：“那我回房间了。”

　　“嗯，你帮大忙了。”鸣海灿烂地冲他笑着。

　　我掉头对枣说：“这样看来，鸣海老师和岬老师还是可以相信的嘛。”枣看着电视不说话。突然腰上震动起来：“静香、静香。”

　　白？我翻开衣服拿出绑在腰上的对讲机。“怎么了，白？”

　　“静香，快点回来，你忘记吃药了。”

　　我一愣：“啊，药在我身上啊，我带着呢。”

　　“什么？那我从医院拿回来的这个药？”

　　“是小萤要的。大概是忘记拿走了，放在我床头柜上，你拿回来的是那个药吧。”对讲机那边传来沙沙的声音，小萤：“确实是我的药。”

　　“那么，静香你吃药吧，不打扰你了。对了，替我向枣问好。”

　　“恩。”我将对讲机放好，对枣说了一声：“白向你问好。”再从口袋里摸出药包来。数出今天的分量准备吞下去。

　　“不喝水吗？”

　　我怔了一下，摸摸腰上才反应过来是枣在跟我讲话。难得啊！这孩子心地还不坏。“嗯，我没带水杯。而且这样吃很省事，我习惯了。”

　　“……等一会儿。”枣双手插着裤袋站起来，走去倒了杯水，然后递给我。

　　“谢谢。”我毫不客气地接过来。“不过一码归一码，你仍然是我发誓要打倒的敌人。”

　　“我也没有兴趣对病人怎么样。”“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是个病人。”我正喝着水，突然感觉旁边的人愣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他扭头把注意力调回电视上。正好听见蜜柑说：“老师，我可以叫你爷爷吗？”

　　“噗”，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呛了下，好悬没把水喷出来。听到枣在旁边哼了一声：“那个白痴……”说不定你就喜欢这样的白痴呢。我腹诽。忙忙喝完了水，收拾东西要走。

　　“谢谢你的款待，既然蜜柑睡觉了，我也该走了。你放心，我会去看看流架怎么样的。”

　　枣没说话，光看着我做事。抱着电视我犹豫了一下，向他鞠了一个躬。“我走了，晚安明天见。”转身要走，突然传来他淡漠的声音：“流架说过，你说你从不说谎。”

　　我耸耸肩：“而且痛恨说谎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那么我走了。”我穿过门板准备先回小萤的房间再去找流架。枣拿了块布擦擦杯口，接了水慢慢喝下去。

　　是吗？那家伙从不说谎。他掉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所以，这个学期结束时，森下静香会死。

　　卡文、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