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返校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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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4月20日，星期一，多云。
关东地区的樱花还没凋零完，路上依旧遍地落樱。
“呀，jojo达瓦！”
“呀jojo……”
除了必备老节目，还有一些新招呼：
“Hi，你是離人对吧？”
“Hi，離人君～”
“離人君，今天有空吗～我能去你家做做客吗？”
“哎哟，離人君～和jojo作兄弟这事有必要藏那么深嘛～”
我和承太郎保持一点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
这是我们重新作为兄弟后的第一次共赴上学路。
“Oi！離人君！”
惠利穿着一件有褶皱和破损、明显一看就是几手货的校服，她挤过其他女生，跑到我们面前。
“離人君，能看到你回学校，真是太高兴了。Hi，承太郎君。”
承太郎抬了抬下巴。
“早上好啊，惠利酱。”
惠利笑出来一口漂亮的牙
而其她女生开始窃窃私语着。
“哪里来的野丫头！真是没教养……”
“就是就是，没大没小的……”
“她这口音，明显是个乡下丫头。”
惠利撇了撇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转身甩着马尾辫，大步去学校了。
“行了，那丫头只是性子大大咧咧而已，没必要这么说她。”
承太郎为她说话，让我挺意外。
就这样我们在一群男女的簇拥下来到了学校。
但在进入校园后没多久，她们突然就散开了，这在之前从没有过。
承太郎估计是看出了我的疑虑，便告诉我——自从我和沙山部司的那些事发生后，学校的校内管理变得断层式严格。其中一个就是——未经许可，校内禁止超过五人的团体聚集。
“我不在学校的那段时间，你还能逃课吗？”
因为我注意到，学校连保安都从老人换成了更年轻的壮汉。
“上课……能不上肯定是不会上的，保安也拿我没法。”
“……行吧，你要是逃课我可不会帮你拿书包。”
“赶紧上课吧，去找你的惠·利·酱～”他说这话阴阳怪气的。
我对他翻个白眼，并给他来一脚。
“滚去上课吧你！”
回到教室，大家都对我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離人君”“離人”声不断。除了中岛龙光看我表情颇为复杂外，其他人都是高兴、好奇居多。
班主任神谷老师进来后，他看到我笑了笑，然后在讲台上宣布一件事。
“同学们，在正式上课前先通知些事——这是学校校规更改后的第一个周一，从今天起课程表有一些小变动。”
第一个变动也是最大的变动，引起整个学校班级的轩然大波：每周上课日从一周六天缩短为一周五天，但上下学时间巨变——
周一到周四，上午8:45上课，下午15:40结课，两小时社团时间，且都有“晚间自习”——18:30开始、20:30放学；每天7节课，每节50分钟+课间5分钟；午休&晚餐都是45分钟。
周五则是下午14:30结课，有6节课——上午4节，每节50分钟+5分钟课间；下午两节，每节45分钟，一小时自习/社团活动；午休45分钟。
我去……这么累吗……
我们所有人都对这课程安排感到震惊和不满，尤其是“晚间自习”——大多数人都是“晚间自习是个(⊙o⊙)啥？”
看大家的反应，晚间自习这种东西……在日本并不常见。
这时惠利突然问我：(⊙o⊙)啥？我们原本是一周六天课？
我告诉惠利，县立公晓东学校，无论国中部还是高中部，前两年最开始的几周——第一年的首两周、第二年的首周——是一周五天的课程，之后都是一周六天，且无晚间自习。
面对学生们的疑惑，神谷老师花了点时间来解释这个东西，结果一解释，大家发出了哀嚎抱怨：
“那怎么办！我爸妈会担心的！”
“我身上没有钱，到时候晚上吃什么？！”
“等我回到家已经好晚好晚了！爸妈会不让我进屋的！”
“万一我回家时遭到强盗小混混的伤害，你和学校会对我负责吗！”
“我下午和晚上还要回家做事，该怎么办……”
……
第二个变动就是我已经知道的——除非课堂安排，课外未经许可，所有人不能随便私下聚集，男生不能超过3人，女生不能超过5人。
接着就是其他一些不怎么重要的变化，反正透露的信息是——现在的学校，已进入军事化管理模式。
“关于晚间自习，校方已经通知了你们的家长监护人，所以今天下午结课的时候，学校会暂时性的开放，让你们做好为此准备。”
然后神谷老师就开始讲课了。
虽然我因为神谷老师很喜欢在课堂上时不时提及鲁迅而喜欢他的课，但这次我完全心不在焉。然后我又稀里糊涂地度过了数学和物理，老师们都以为我是请假太久了没跟上，要我在自习的时候补补课……
殊不知我全部的心思都不在此——我终于等到了英语课，我一定要看看——我那位全新的英语老师到底长啥样。
我感到背后有人叫我，转头一看是百合子，她安慰我：
“離人君，你不要太紧张哈。”
“放心吧，只要不是那个该死的上田辉，任何一位英语老师都会让我如释重负的……”
“oh 酸萝卜不吃！”一个脑袋磕到门框的声音传出。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我转过头去……
“ Good morning！Everyone！”
一个块头高大到差点顶爆天花板的棕毛络腮胡中年男，一脚踩在讲台上，摆了个骚气的Pose，极具激情地介绍着自己：
“My name is Joey·Pendleton！Or you can call me……Mr.Joe（JO桑）！ ”
尽管名字不同，样貌又如此年轻，可那神态、那气势、那股子不羁的风骚劲……
我终于绷不住了——
“Oh MY GOD！WHAT A SHIT！”
乔瑟夫爷爷为什么在这！！？！？
难道，他就是我的英语老师？！？
全班人的目光都向我看齐。
“HEY！Boy！”
他看到我，那嘴角比AK还难压，眼中的欣喜之色藏都藏不住。
“Watch your language～”
“Okay……okay……okay，JO桑。”
我感到心脏要炸开了，慌忙捂紧自己的胸口，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的！
惠利&身后的百合子：“離人君，你没事吧？”
我身后の秀明：“怎么？家里头那个195的精壮小伙都没让你心动满足……195的大叔老头来了，你就激动尖叫、高兴到喘不过气了都～”
惠利生气道：“犬丘同学！”
秀明仍嘴贱：“难道不是吗？”
马蛋！我真的很想知道秀明那张嘴是这么长的！
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后，深呼吸。
当JO桑在那生龙活虎的时候，我还隐隐约约听到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A：“诶，你不觉得……这老外好像，那个谁吗？”
B：“你也这么觉得？”
C：“真的诶！我觉得想那谁，就是高二的空条学长。”
A：“啊？我觉得是《夺宝奇兵》里的那个教授！”
C：“印第安纳·琼斯？那确实……”
D：“我觉得像伊斯特伍德，但更活泼快乐的那个……”
E：“胡说！这分明就是更美国点的空条承太郎！”
F：“我站A同学，明明就是琼斯教授本人……”
“……不行了，我受不了。”
我站起身来。
“Pendleton先生……”
“Call me！（突然温柔）Mr.Joe～”
“你真的……是我们的英语老师？”
“That's right！”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JO桑用不算熟练的日语回答我，“我还有教师资格证呢！你有问题吗？”
“你是要打算做多长时间！！”
我的语气完全不是一个问人的时候该有的，更像是怒斥或者在……挑衅。
“哦！怎么！”
JO桑大步往我走来，他过来的时候把旁边桌子都挤歪了。
“你这话，是想赶我走……”
因为他那195cm的大块头，即使我站得笔直了去面对也是压迫感十足，更别说对于坐着的同学了——惠利、百合子、包括刚刚嘴我的秀明都下意识拽我的手腕和衣角，企图让我退下。
他站在我面前，俯视着我；旁边的虎口摆出一副随时擒住对方的架势，其他同学用担心又有点幸灾乐祸的吃瓜表情看着我们。
“还是说……你太喜欢我了！喜欢到你不想让我走！想让我在这教你、教你、教到你成功毕业呢～”
我：？！？？！！
“哼，我才不在乎我要教多久呢↗”
JO桑一个转身大步走回讲台。
“就因为我！就是你们——全新的英语老师！Totally 100% FRESH！”
他这一嗓子，把我们整个班的氛围给炸起来了。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摇滚音乐会。
要不是教导主任中途成功控住了场，让课堂又恢复了秩序，不然下课后我一定要买助听器和速效救心丸。
而在课上，JO桑的教课内容也是天马行空、极其跳脱。
要么不知道从哪拿出了收音机，播放着皇后乐队、布鲁斯斯普林斯汀和披头士，并把他喜欢的歌词写在黑板上，然后让我们跟着磁带“唱”；
要么就是掏出几本漫画，随机选人扮演角色，上台说台词、表演漫画情节……
终于熬到了下课铃响，乔桑要求我们剩下拿着漫画的人把漫画留到下节课表演，包括我。
“下节课我必须看到你们的漫画！如果把我的漫画搞丢、忘带甚至损坏了，哼哼……”
他秀出那只钢手，做出了使劲的动作。
然后在同学们的惊呼和激烈讨论中转身离开。
虎口：“哇塞！这个老师也泰裤辣！”
秀明：“每天上课只要听歌看漫画，这也太太太太爽了吧！離人，你眼光是真的不……離人？”
所有人都拿出了午餐或去食堂买吃的，我却毫无胃口，呆呆出神。
正当百合子秀明等人看我不对劲想要询问我状况的时……
“我有事要找他。”
我猛的全身，一个劲地冲向外语老师办公室，在路上看到乔瑟夫爷爷正一本正经地跟其他班的英语老师讨论什么。
“Gran……JO桑！”我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把其他老师吓得不轻。
“不好意思，各位老师。真是抱歉打扰了……”我反复鞠躬，“我要找JO桑谈一些个人事务，Alone！所以能不能……”
“没这个必要，去我的办公室说。”乔瑟夫爷爷一把搂住我往外走，离开时还给一个女老师抛了个媚眼。
就这样我连拖带拽地重新回到上田辉的办公室。
——准确的说，现在是Joey·Pendleton的办公室。
一进屋他就锁上了房门。
“说吧，你是不是很意外？看你那反应我就知道……”
他刚要拿出自己的餐袋，我一把抓住他的胸口连问道：
“为什么你会在这！？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
接着我抚摸着他的脸仔细端详。
“你居然还用波纹让自己变得这么年轻！”
“怎么样！依旧英俊吧～这就是我的伪装。”
他摆出一副自知其美的自恋表情。
“我听说我的小外孙在日本频繁遭受骚扰，所以我就来了，就在你出院的那晚。”
“那你的公司呢！？丝吉Q奶奶知道这事吗？还有荷莉阿姨，她又要怎么办？！”
“公司我有的是一堆人帮忙打理！丝吉嘛……虽然很对不起她，但她知道这件事，她也理解并且说她能照顾好自己。”乔瑟夫拿出自己的三明治，倒出一杯咖啡，“至于荷莉，暂时先别告诉她，我不想再给她增加压力……”
随后他突然啐了一口：
“日本的咖啡真TM难喝！”
“我明白……那你住哪啊？该不会你……”
“不用操心，我在附近买了一栋小洋房，离你们家和学校很近。”
果然啊……
“噢！老天爷啊！怎么越来越复杂了呀……”
我被这场面吐出了自己的母语。
“听着斯普利克，只要我在学校，你和承太郎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影响，尤其等我逮到那个叫丧舔灰的日本佬……”
“那家伙叫上田辉……”
“我知道！”他一个大长腿架在桌子上，但桌子太小，显得像是半个身子“放”在桌子上。
“外公，你也有点担心过头了。承太郎他会受到哪门子伤害？而且……”
“承太郎我是不担心，我主要担心的是——你。”
他点起一只雪茄，严肃地说道。
“从你进入高中，有太多离奇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了……所以我怀疑，你可能被什么诡异缠上了。”
“诡……诡异？！”
虽然我对于鬼神之说没有那么迷信，可偏偏他说这话的神态又只有极度认真的时候才会有，再联系到那些发生我身上的事……
很难不产生联想。
“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是要求吗？不然我要吃饭了。”
“……我还真有一个要求。”
我艰难拿起纸笔，写下几个人的名字。
这个时候，房门突然哐哐作响，把我们吓了一跳。
“離人！你在里面吗！”
承太郎使劲扭动门把。
我一开门锁，门猛的一砸，差点把我拍死，还好我闪的快。
只见承太郎一进来，一脸惊恐又不友善地看着乔瑟夫。
“ じじい！你在这里干什么！？”
乔瑟夫看了看我们俩，然后对我说：
“斯普利克，你先出去跟朋友吃饭吧。”
不是……只是我兄弟而已，还能说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居然要赶我走？
所以，我拒绝。
“不用了，我就呆在这里，以免他到时候打你。”
我要听听——你们会在我不在的时候，说什么不让我知道的top secrets呢。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返校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