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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妖魔档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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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始正题之前,先给大家解释一下原由,这事要从一年前说起,那时候云潇雁刚刚被公司老板炒鱿鱼,正处在心情低谷期。突然有一天,云氏夫妇决定将祖传的书店转交给她打理,也是在那一天她才知道原来云家是除妖世家,这祖传书店并不是一家普通的书店,而是一个除妖的媒介体。
云溟阁,建立于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代,阁中有一本叫做妖魔档案的书,说它是书却又不是书,说它不是书却又是书,妖魔档案原名叫做妖魔典籍,据说是一本能够封印妖魔的书籍。
春秋战国时代的神州大陆之上,诸侯争霸,战乱四起,妖魔借机祸乱人间。为了斩妖除魔,除妖师们聚集在一起建立了除妖盟,以乾坤八卦镇守在神州大地的八个方位之上。妖魔鬼怪尸邪精灵,八大世家各司其职,联手铲除各方妖魔。他们将收服的妖魔封印在纸上,并写下妖魔们的名字以及习性特点,由云溟阁阁主,也就是云家先祖云氏负责整合编著成一本叫做妖魔典籍的书册,封存于云溟阁中,代代相传。
因为大部分的妖魔被封印起来,人间从此平静了许久,直到千年之后,有一个力量强大的妖魔,据说他是龙之二子睚眦,当年原本是要将他封印在典籍里的,但是他的兄弟嘲风救了他,并代替他被封印在了典籍里。睚眦为了救嘲风而毁掉了妖魔典籍,书页散落于民间,妖魔们从书籍中逃了出来,云氏后裔历经千年只找到了部分书页,但是那些书页已经没有了封印的能力,所以只能将这些书页重新编著成册,并改名为妖魔档案。
以前,人们只要到云溟阁购买妖魔典籍,就可以请捉妖师帮忙捉妖,自妖魔典籍更名为妖魔档案之后,虽然没有了封印妖魔的能力,但买妖魔档案可以请除妖师来降妖这个传统却保留了下来,而云家世代也一直做着除妖师这一行,只是二十五年之前,一场百日宴之后,云家脱离了除妖盟,至于脱离的原因,云氏夫妇并没有说明。
就在云潇雁浑浑噩噩地听完他们所说的这些不可思议的家族传统,还没来得及接受的事实时候,第二天,当云潇雁睡眼惺忪地爬起来,面对着一家空无一人的祖传书店,和一只据说是家族守护兽的白猫,以及那所谓的除妖大业,目瞪口呆,而云氏夫妇已经欢欢乐乐地开始了他们的环球旅游去了。
那一天,还没有从震惊从缓过神来的云潇雁和白猫大眼瞪小眼对视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阳落山后,她看着那西落的太阳,只觉得自己一定是还没有睡醒,于是便倒头就睡。当云潇雁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放大的猫脸,云潇雁虽然从小就爱猫,但是此时却很不希望这只猫的出现,因为它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从那天起,云潇雁被迫开始了她的除妖大业,可是不会法术,也没有学过怎么除妖,所以一开始的除妖事业极其不顺利,甚至闹出过许多笑话。
有一次,她在网上查阅妖魔资料的时候找到了一家经营改良法器的网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经过改良的数码现代化法器,她抱着尝试心态下了一个订单,店家十分耐心地询问了她想要的法器功能与形状,几个月后她就收到了法器,于是满怀期待地带着它去捉妖了。
那一次是云潇雁第一次在没有人委托的情况下去捉妖,也是那一次的捉妖经历,让云潇雁意识到了捉妖是一件极其危险的职业,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有可能小命不保,让她开始对捉妖这件事情变得重视起来,也让她真正地将除妖这件事情当成了一种职业。
那天下午,天气阴沉,云潇雁背着猫包走在熙熙攘攘的北外滩广场上,小白猫在猫包里摆弄着罗盘寻找妖怪的踪迹。
“小白,找到妖怪了没?”
“别急,就快了。”
云潇雁叹着气在人群中穿梭,她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找了个靠近江边且人相对较少的位置,顺手将猫包放在边上,趴在防护栏边上观江。那一波一波的江潮之下,隐隐约约的透着一丝黑色,仔细看能够看出那是一张桌子的形状。
这时,她才意识到这黄浦江的江面与小时候见到的不同,她记得小时候看到的黄浦江的江面并没有那么近,这护栏之下还有一家餐厅,曾经见到过有人在楼下吃饭的时候被江潮泼上来的水吓了一跳,那时候她还和妈妈说也想要去那家餐厅尝尝,想要近距离地看一下黄浦江。
她趴在护栏上仔细地观察着江面,江湖在她的脚下不停地翻滚,她突然有一种好像正站在水面上的错觉,心里莫名地涌出一阵惊慌,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膝盖软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会掉下去,连忙后怕地死死抱住面前的护栏,待她大口喘息了几下后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护栏里,而江面离她有着很大的一段距离。
耳边传来了小白的声音:“别看了,你会被潮水吸引想要跳下去的。”
听到白猫的话,云潇雁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刚才脚软的时候,心里的确有那么一瞬间闪过那样的想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高空恐惧加上潮汐引力,心里阴暗的人容易受到影响。”
云潇雁睨了小白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心里阴暗?”
“社恐的人的心理都比较阴暗。”小白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气得云潇雁翻起了白眼,她这是被猫鄙视了吗,正想着,旁边有几个人靠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几步和他们保持距离,就听小白说道,“你看,我没说错,你就是社恐。”
云潇雁瞪了小白一眼,心想她居然被一只猫给鄙视了,但是,社恐也不能怪她呀,都是因为从小被爸妈保护得太好了/(ㄒoㄒ)/~~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小,云氏夫妇就把云潇雁保护得特别周密,不允许她与其他人有过多的接触。每次只要她和其他小伙伴玩得好一点,都会被提醒离那个小伙伴远一点,小的时候她会乖乖听话,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有了反抗心理。
初中的时候,她曾有一个很要好的小伙伴,妈妈知道了之后就警告她不要再和那个小伙伴一起玩,她没有听,没过多久那个小伙伴就转学了。云潇雁以为是因为小伙伴要搬家才转学的,可是从那之后,她给小伙伴写信却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她也给小伙伴打了电话却没有人接听,最后她通过□□联系到了小伙伴,而对方却说以后不会再和她联系了,至于原因让她问她的妈妈就知道了。
云潇雁仔细想了一下,发现初中以前,其实她也曾有过小伙伴,只是最后他们都离她远去了,那时候她还小,从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经过这次之后,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每次她的父母都会将她身边的小伙伴赶走。为此,她还和父母争吵过,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从那次之后,云潇雁不再反抗,也不再交朋友,她开始把自己孤立起来,渐渐地也就变得社恐了,她害怕和陌生人交流,很多时候别人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音乐放空。直到高中的时候,父母对她的管控才渐渐放松了下来,她也因此结识了几个闺蜜,只是她有些兴趣爱好与她们不符,无法与她们沟通,自从有了网络上后,她认识了很多与她有着共同兴趣爱好的人。
现实中的她不爱与人交流,但在网络上却很是活泼开朗,她有一个认识了很久的网友叫做小舞,鬼灵精怪的,特别喜欢恶作剧,她给小舞起了一个外号叫做小魔女。最关键的是,小舞懂得怎么抓妖,所以教了云潇雁很多方法。
也许是云潇雁想得太入迷了,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为了帮朋友拍照,后背直接撞上了防护栏,将她手边的猫包撞得差点掉下去,幸好云潇雁反应快,第一时间护住了猫包。于是,云潇雁默默拎着猫包换了个地方,这次为了防止掉落,她将猫包的背带挽在了手上,就听小白在猫包里小声地说:“找到了,就在四点钟方向的那栋大楼上!”
云潇雁回头找到四点钟方向,看到那栋正正方方的钟楼,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确定是那栋楼吗?那可是海关大楼,我们根本进不去的。”
“我们不需要进去,那妖怪不在楼里,它就在钟楼顶上。”
“那可就更上不去了,海关大楼是外滩标志性建筑,每天晚上都是灯火通明的,连一只小鸟都不可能飞得进去。”
“没关系,今天晚上会下雨,到时候大家都打着伞,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小白一脸傲娇地说道,“我办事,你放心,你只管去捉妖,没人会发现我们的。”
云潇雁扶着额,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管这个闲事,又没人委托,她干嘛要去做这种危险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没等云潇雁把打退堂鼓的话说出口,小白似乎已经知道了她的想法,于是用一堆什么捉妖师的行为准则啦,什么人命关天啦,不能见死不救啦之类的话把云潇雁给数落了一遍。
当天晚上,云潇雁站在了海关大楼的大钟之上,正如小白所说,那天晚上下起了雨,她站在钟楼上,背部紧贴着墙面,能够清晰地听到脚下传来的机械钟表转动的声音,钟楼上的大风那叫一个冷啊,尽管穿着雨衣却依然阻挡不了那透骨的凉风。云潇雁低头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行人和车辆,以及几束不停转动的探照激光,咽了一下口水,小声地询问:“小白,咱们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吗?”
小白完全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它正端坐在角落里,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感觉到自己被一只猫无视的云潇雁轻轻地叹着气,此时的她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可没有小白的法术,她根本无法离开那么高的大楼,所以只好在心中默默祈祷那妖怪快点出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白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它从围栏上跳了下来躲在黑暗中小声地说:“来了,快躲起来!”
云潇雁看了看四周,心中腹诽:这四面光秃秃的墙壁,你让我往哪里躲去啊?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围栏下的黑暗处,深吸一口凉气便跟着小白一起趴在地上,躲进了黑暗之中。没过多久,只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云潇雁正要抬头去看,被小白用它的猫爪给按住,不让她动。下一刻,就看到有一团黑色的,好像是无脊椎动物的奇怪东西,从他俩面前掠过,往楼顶飘去。
云潇雁一脸惊恐地问:“那是什么东西,这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吗?”
小白小声地回答:“那应该是一种没有实体的怪物,你轻点声音,我们从它身后绕过去。”
“不是,这没有实体的怪物要怎么抓啊?”
“嘘,轻点,这是一种以欲望为食的妖怪,没有实体,一会我直接吃了它,你替我困住它就行。”小白说完没有给云潇雁继续追问的机会,一下子就跳了上去。
“不是,你倒是告诉我要怎么困住它呀!”云潇雁跟在小白身后也跳了上去,趴在护栏边上就看见那团黑漆漆的怪物凝聚成了人的形状,从口中吐出几条丝线向着下面的人群飞去,小白小声地说道:“你看,它现在正在寻找成熟的欲望,找到了就会把欲望吃掉,被吃掉欲望的人就会因为失去欲望而变得毫无追求,如果它只吃不好的欲望也就算了,可它好坏不分,要是把美好的欲望也吃了,那就糟糕了。”
听了这话,云潇雁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你说我的欲望会不会已经被这妖怪给吃了?”
小白回头上下扫了她一眼,然后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说道:“别误会,你这纯属是天生欲望缺失。”
云潇雁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这猫这么毒舌,肯定不受前主人待见。
突然,就见那妖怪全身一阵摇晃,好似很兴奋的样子:“它在吸取欲望了,就是现在,快动手抓住它!”小白说着一拱身子,如箭矢一般猛地跃了出去,直接跳到了那妖怪头上一口咬了下去。那妖怪痛得大声吼叫着,疯狂地甩动身体,企图将小白甩出去,小白四只爪子死死扣住妖怪大喊,“你倒是快动手啊!”
云潇雁低头看到手上的智能手环,这才想起这是她今天刚收到的法器,于是手忙脚乱地在手环上一顿操作,她自己都不知道按到了哪个键,就见一条微微泛着紫色的光链直接射了出去,瞬间就束缚住了那妖怪,来不及多想,她转头就往下一层护栏跳去,想利用突然下坠的优势将那妖怪绊倒。她才刚跳出去就被一股强力拉住直接甩上了半空,她没想到一个没有实体妖怪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回头只看见小白死死咬住那妖怪,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产生了错觉,她隐约中看到小白变成了一只大老虎,猛得一用力从那妖怪身上撕下一块来。
那妖怪发出一声凄惨的嘶吼声,身体连带着云潇雁一起在半空中摇摆着,突然,只听一声脆响,那条紫色的光链竟然断了,云潇雁瞬间因为失重而掉了下去。由于下落的速度太快,云潇雁完全没能来得及发出惊呼声,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只跳出一个想法:完了,明天我要上头条了。
巨大的钟面从眼前掠过,云潇雁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闭起眼睛等待着最后的审判,然而她没有等来冷硬的撞击,反而感觉到自己被一团柔软的毛茸茸的东西包裹了起来,她睁开眼睛,眼前只是闪过一团白色的东西,然后她发现自己被弹上了天,她倒吸一口冷气,正准备放声大叫,下一刻,一双手托住了她的背部,随后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眼前出了一张英俊的脸庞。
云潇雁傻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生,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生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尤其还是一个这么帅的男生,面上不自觉地脸红了起来。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钟楼顶上去的,也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家的,她只记得那个帅哥手持一把带着寒光的长剑,三两下就解决了那个妖怪,并在小白满含哀怨的眼神中收服了妖怪。
那件事之后,云潇雁和小白都对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云潇雁耿耿于怀的是那个帅哥是谁,而小白耿耿于怀的则是那帅哥抢先他一步收服了妖怪,好像这对于它来说是一件十分耻辱的事情,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它都在催促着云潇雁多收几个妖怪。
很多时候,人们会将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加上自己的想象之后,下意识地判断为灵异事件,于是就会想方设法寻求捉妖师的帮助,而妖魔档案就是自古以来一直流传至今的一种特殊行业。而云潇雁,就是一个捉妖师,一个不会法术的业余捉妖师!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被传得邪乎的灵异事件,然而些灵异事件并非全都是真的,据可靠消息所说,随着时代的变化,世界上所有幸存的妖魔已经不多了,现在仅存的妖魔们多半已经不再做伤害人类的事情了,更多的则是学会了与人类和平共处,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当今这个飞速发展的现代社会中生存下去。
按照云溟阁的规定,购买妖魔档案,需要预付一部分定金,云溟阁接了活之后会对事件做一番调查,如果发现不是妖魔所为,云溟阁会扣除定金的10%退还给雇主。凡是在三天内收到退回定金的,则表示此事件确定是人为事件,不属于云溟阁的管辖范围,云溟阁可以将调查后的证据以及资料提供给雇主,雇主需要自行向警方报案,但不能透露任何云溟阁以及妖魔档案的相关信息。
自从云潇雁接手云溟阁的一年多来,平均每十次事件中只有不到两件是真正的妖魔所为,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甄别真伪之上。
随着妖魔档案的业务慢慢上手,接的案子越来越多的同时又要兼顾店里的正常生意,云潇雁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需要招一个助手。招聘信息在网上挂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招了几个人,可不是被会说话的小白给吓跑,就是因为每次有购买妖魔档案的顾客来,都会被放假半天,难免会造成一些误会,总会有人觉得这店铺不正经而主动离职。
经过几次波折之后,云潇雁已经不再对招伙计这事抱有希望了,所以就把招聘信息给撤了。这天,她才刚撤完信息就听到门铃响了,抬头只见一个背包客进了店,因为背着光没能看清楚面容,直到那人走到面前才看清来人面容。
那是个二十七、八岁模样的青年人,个子很高,估摸着有一米八以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之下的是一双黑色的眼眸,眼神清澈而明亮,却又透着一丝深邃而清冷的感觉。他的皮肤很白,容貌俊逸,气质出尘,颇有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你是……”云潇雁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他有点眼熟,就是那种你知道他在哪里见过,可偏偏又说不出那个地方的名字的那种感觉。
“海关大楼。”他的声音是那种中音偏低且温柔又富有磁性,云潇雁本就是一个声控,这人的声音偏偏就是这么好巧不巧地撞上了她的喜好,所以瞬间就把他给俘虏了,最关键的是这男人还长得很帅。
“对!就是海关大楼!你就是那天救我的人!”云潇雁激动地拍着桌子站起来,却发现她依然需要抬着头看他,她上下打量了那青年一番,心中腹诽:这人得有1米85了吧?是吃了啥长那么高的?
就听对面悠悠然地说道:“吃鸡。”
“啊?什么?”云潇雁惊讶地看着那青年,那人却没有再说话,抬手拿出一张放在桌上,云潇雁低头一看,竟然是贴在店门外好久都没人问津过的招聘启事:“你……是来应聘的?”
那青年点头,伸出手指着聘启事上可包住三个字,云潇雁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包住包住,就在楼上,薪资方面可以谈……”
“多少都可以,管住就行。”
云潇雁心想这么随便的吗?本来她已经对助手不抱希望了,这下不仅来了个助手,还是个除妖师,最关键的是他好像还蛮强的样子,这真是一举两得,也省得她遮遮掩掩的怕被人知道了。
于是便开开心心地给那青年办入职手续,问起青年人的名字时等了很久也没有回应,云潇雁抬头就见那青年皱着眉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喂!问你名字呢!”云潇雁又问了一遍,那青年这才开口说:“白……”
云潇雁才刚打了个白字,等了半天却没有下文,便摇着头发出一声啧啧声,心中想着这人怎么说个名字这样扭扭捏捏的?难不成还要现编?
当下便有些不耐烦起来:“白什么?”
“白沐宸。”那青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突然十分坚定地开口,“白沐宸,沐风的沐,紫宸的宸。”
云潇雁重复着白沐宸的名字,一边将他的名字输入电脑,完全没有注意到白沐宸在她重复他的名字的时候,看向她的眼神中竟似带着一分期盼之意。而那分期盼之意,伴随着云潇雁的毫无波澜的表情和逐渐忙碌的神色,慢慢冷却,然后慢慢恢复到他刚进来时的那般深邃而清冷的神色。
完成入职手续并做成了员工手册和门禁卡,又因为白沐宸也是除妖师,所以云潇雁决定给他开放妖魔档案的权限,于是便拿出契约书让他签字。
突然,一道白影从一旁冲了过来阻拦白沐宸签字:“不行!我不同意让他加入妖魔档案!”小白死死地用它的小爪子按住契约不让白沐宸签字,还对着他哈气。
“别这样,小白,我们招个助手不容易,何况他也是除妖师,既可以帮着打理店铺也可以帮忙捉妖,一举两得不是?”云潇雁表面这么说着,内心想的却是:打死我也不会承认我馋他的声音和颜值,这么俊俏的小哥哥自己找上门来,岂有拒绝的道理?
“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小白颇为霸道的整个身体直接压在契约上,云潇雁奇怪地看着小白,对于它今天的举动感到很奇怪,小白平时从不会这么暴躁,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
白沐宸一把抓住小白的后颈将它提起,用另一只手签字完成了契约,小白被他提在半空中拼命嘶吼挣扎着。签完字,契约即成,一个白虎印记出现在白沐宸的手背上,他抬头用眼神询问,云潇雁指着一旁的笔记本电脑解释道:“这是一种契约,有了这个白虎印记你就是妖魔档案的管理员,拥有管理妖魔档案的资格。”
直到契约完成后白沐宸才放开了小白,小白转头就向他扑了过去,张嘴就要咬人,白沐宸却已经先一步出手掐住了小白的脖子。
“别!别冲动!别伤害它!”吓得云潇雁一阵惊呼,连忙将小白从他手里夺了过来,“小白,你这是干什么?”
云潇雁将小白抱在怀里,它还在拼命对着白沐宸哈气,而白沐宸瞪着小白眼神中也带着一丝狠戾。
妖魔档案曾经或许是一本书,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它的形态也发生了变化,现在它是一台笔记本电脑,不,确切地说它是一个文档,又或者是一个系统。
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说说张女士的委托,张女士的女儿张琦菲于一个月前去世,警方判定其为自杀,但张女士认为以她女儿的性格绝对不可能会自杀,张女士从学校那里拿到了女儿出事那天的监控视频,从视频里可以看到张琦菲是被紫藤花的花藤勒死的。
张女士从学校方面了解到,其实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起,从半年前开始,学校已经有多起这样的事件发生,警方也对此事束手无策。为了不引起恐慌校方将这些事情隐瞒了下来,并已经在多方寻找能人异士调查此事,而张女士也在朋友的推荐之下来到云溟阁寻求帮助。
“你看这几张照片,这些藤蔓所缠绕的地方离脖子都存在一段距离,所以她们根本不可能是被勒死的。”云潇雁将张女士提供的资料递给白沐宸,指着照片上的几个被害人,然后又指着视频说道,“你再看这个视频,这是张琦菲案发当天的经过,据张女士所说这个视频里没有第二个人,藤蔓是突然出现并将张琦菲勒死。我能够看到视频里拍到的紫藤花妖,她就站在张琦菲的面前,但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很奇怪,从这个角度来看与其说她在伤害张琦菲,倒不如说她是在保护张琦菲。另外 ,小白也说这个视频里还有第三个人,可是我怎么也看不见它说的第三个人。”
“第三个人在这里,那是一个恶鬼。”白沐宸指着花妖面前不远处的空地说道,“你能看得见妖是因为你是妖魔档案的管理者,但没有阴阳眼你是看不见鬼的。一般情况,除妖师可以通过修炼法术打开天眼,天眼可观三界内外一切生灵。”
云潇雁原来还想问怎么才能有阴阳眼,却在听到要修炼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颓废地垮了下去,闷闷地开口:“我不会法术。”
是的,她不会法术,不是她不肯学,而是她学不会。小白并不是没有教过云潇雁学习法术,她能够学会法诀与方法,但无论她怎么尝试都无法练成一丝一毫的法术出来。
云潇雁低着头越想越难过,不自觉地噘起嘴来,却突然眼前一黑,能够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耳边传来白沐宸温和的声音:“闭上眼睛。”她听话地闭上眼睛,只觉得眼前有光在闪动,过了片刻眼睛上的温度消失了,就听白沐宸说道,“我替你开了天眼,你现在再看看。”
云潇雁最害怕的就是鬼了,所以她不敢看,可既然开了开眼她又免不了好奇想看。于是,她自己用手捂住了眼睛,然后睁开眼睛从指缝里看去,就见到那紫藤花妖面前数米的地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周身散发着黑色的雾一样的物质,想来那就是白沐宸所说的恶鬼了。她看了一眼,发现那个恶鬼是背对着自己的,便大胆地放下手来,小心翼翼地靠近,抓着白沐宸的手臂战战兢兢地问:“这,这是什么鬼?”
“不清楚,很多鬼魅都长得差不多,从背影分辨不出来,得到现场去当面辨认。”白沐宸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根据紫藤花妖的嘴形来看,她的确是在救人,真正伤人的是那只恶鬼,她在阻止恶鬼但没能成功。”
“你懂唇语?”白沐宸点头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此时就见到有一团白色的物体从张琦菲的身上飞了出来,张琦菲立即就停止挣扎整个人瘫倒在地,云潇雁连忙指着那团东西问,“这是什么?”
白沐宸回答道:“张琦菲的灵魂,看来那个恶鬼以人类的灵魂为食,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大致能确定可能是哪几种恶鬼。”
“这么说来这个事件就不是妖怪做的,而是鬼做的?”云潇雁虽然不算一个合格的捉妖师,但也知道捉妖师和捉鬼师是两种不同的职业,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她其实是可以不用管的。所以此时,她的心里开始打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还不等她把话说出口,白沐宸伸手覆在她的头顶轻轻一压:“这事虽然不是妖所为,可明知道恶鬼会继续害人,难道你能放任不管?”被他这么一说,云潇雁心虚地缩起脑袋低头认错,说得也对,她既然有能力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所以,最后云潇雁还是接下了这个活,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准备下周一以学生的身份去大学城探查一下,好在她的父母给了她一张娃娃脸,混在学生堆里不至于有违和感。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店里来了个帅哥店员,店里来了不少女性顾客,就连销量也随之增长起来,为此云潇雁很是高兴,每天打烊后看着当天营业额都会傻笑。
这天晚上,她像往常一样收拾完店铺,并将店铺交托给白沐宸之后,早早地上楼休息去了,临睡前,为了第二天能够准时起床,她还特地设定了好几个闹钟。
午夜时分,银白色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小白的身上,小白缓缓睁开眼睛,再三确认云潇雁睡着了之后,它转身跳下床,轻松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它走到白沐宸的房门外,伸出爪子挠了挠门,小声地说道:“狐狸,快开门。”
等了一会不见有动静,便又挠了挠门,语气逐渐暴躁起来,“死狐狸!我知道你没睡,再不开门我就动手了!”
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动静,小白举起一只前爪,伸出指甲准备动手,门开了一条缝,白沐宸略带不悦的脸出现在门缝里,语气颇为冷淡:“什么事?”
“关于潇雁的事情我们得谈谈。”小白说完一个闪身便从门缝钻了进去,一进去就跳上窗台,白沐宸探往云潇雁的房间看去,身后传来小白的声音,“放心,我下了瞌睡咒,她不会醒来的。”
白沐宸关上门,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要问的事情你并不清楚,让你的主人出来。”白沐宸转身看向小白,小白一脸严肃地看着白沐宸,“我知道你只是个分身。”
白沐宸背倚着门闭上眼睛,再睁眼时,原本黝黑色的眼睛变成了黄色,没等他开口,小白却先开口说道:“云氏夫妇失踪了。”
“他们没事。”白沐宸的声音比平时冷了几个度,小白皱了皱眉,问道:“是你将他们藏起来了?”
白沐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小白又问:“潇雁的力量是你封印的?”
白沐宸再次点头,小白道:“她本可以成为这一代最优秀的捉妖师之一,可你却封印了她,二十五年前的那场百日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觊觎她的力量,我受了重伤无法保护她,如果不封印她活不了二十五年。”
“敌人?还是八大世家?”
“不清楚,当天闹事的人都死了,没有线索。”
“所以你封印了她,让云氏夫妇带她离开?可为什么又让他们把妖魔档案交云潇雁?”
“二十五年了,白家多方调查依然没有线索,对方太狡猾,每次关键时刻就收手,或许她可以让他们露出马脚来。”
“你拿她当诱饵?看来你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不得已而为之,我会保护好她的。”
“可你只派了分身,说明你的伤还没有好。”
“快好了,我会找机会解开她的封印。”白沐宸抬眸与小白对视,“你是仅剩的正位守护兽。”
“不,朱雀还在人间。”小白转头望着窗外月光,说道,“只是躲起来了,潇雁必须信任他们。”
“那是后话,八大世家的人就快到了。”
“那么潇雁就交给你保护了。”小白收回目光,看向白沐宸,“你只需要别让法术伤害到她即可,物理伤害她自己能搞定。”
“什么意思?”
小白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云氏夫妇并非全无准备,以后你就知道了,至于把她保护成了社恐那也是不得已为之,她性格太过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