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塞特之雨》黑蓝色

40、第二滴雨

　　他们十指交扣
　　彷佛理所当然

　　梅米醒来时已经天亮了。

　　她□□的背对着瓦尔柏，瓦尔柏的手臂松松的搂在她腰上。梅米移开他的手坐起身来回头看着那个男人，瓦尔柏均匀的呼吸着像还没醒来一样，梅米知道他在装睡。

　　微光洒落在瓦尔柏深灰的眼睫上，手臂的线条不带一丝赘肉，半掩的被单下是精瘦的腰腹肌肉，那些梅米昨天以指尖抚过的完美。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红斑点点，昨晚激烈的情景彷佛就在眼前。梅米呆了一会才下床去把衣服都穿上，提起魔杖离开房间。

　　梅米离开几秒后，瓦尔柏缓缓的睁开眼，盯着眼前已经空了的位子茫然。

　　其实他早就该知道结果了不是吗？梅米的确一走了之，但心中这股无法接受事实的不甘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的家具渐渐的震动起来，随着瓦尔柏无法平复的情绪。

　　书柜里的书都被抖了出来，到处乱飞着。花瓶和窗户抖动着发出刺耳的声音。瓦尔柏面无表情的看这陷入混乱的场面，轻轻一握拳。

　　窗户和花瓶之类的玻璃制品瞬间都碎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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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梅米在高空中乱窜，试图理清情绪。

　　自己昨天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和瓦尔柏滚到床上去了，而已经百余岁的自己也不是手足无措的小女孩了，现在要做的事应该要跳脱一切感情思考，想想自己未来真的死了的话这样做还对吗？

　　可是她却想就这样什么都不想继续下去，把一切风险和包袱都丢给瓦尔柏，两个人不管其他，就这样走下去。

　　梅米知道瓦尔柏装睡是为了让她好好想想，也是不知道昨晚趁虚而入扑倒她后该怎么面对她吧？

　　梅米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瓦尔柏，又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解释死咒的事。他应该会很火大自己一直瞒着他、还编那些中毒什么的鬼理由去骗他，更不知道瓦尔柏会不会提着剑去替她追杀仇家。

　　如果梅米侥幸没死，她还可以叫瓦尔柏别一股脑的去复仇什么的，但如果她真的死了，瓦尔柏不就又回到他以前生命重心都放在复仇上，如恶魔般的生活？

　　看来说出来怎么样都不好，如果自己没死就事情告一段落一阵子后在告诉他，如果自己死了就叫影军瞒下来，留遗言叫他好好活下去吧。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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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真的，梅米回到房间之后被房间里一地碎玻璃和乱七八糟的家具吓到了，她呆呆的停在窗台上看坐在床边的瓦尔柏。

　　瓦尔柏□□着上半身，下面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裤，正眼神阴暗的盯着梅米看。衬着周遭一地混乱，彷佛他是一个死刑犯，而梅米是来叫他上刑台的。

　　梅米好笑的跳下窗台走近他，靴子踩过碎玻璃发出的清脆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益发清晰。瓦尔柏看着梅米一步步接近，不能说他眼中没有希冀，但害怕失去的情感却胜过了希望。

　　一切彷佛慢动作，梅米的手伸向瓦尔柏，瓦尔柏可以看见梅米涂上淡绿色纸甲油的指甲。那双手温柔的落在瓦尔柏脸颊两侧，梅米捧起瓦尔柏的脸辗转亲吻，以情人的方式。

　　她的舌滑入瓦尔柏的口中与他缠绵，瓦尔柏对这样的发展始料未及。他呆在原地，鼻间是梅米属于少女的诱人体香，梅米柔软的淡绿色头发洒落在他□□的上身，传来似有若无的痒意。

　　呆好一阵瓦尔柏才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的楞神中回神，开始响应梅米，以强烈热情，转眼瓦尔柏又将梅米压在床铺上了。

　　“妳既然在此刻选择了我就不可以再反悔，”瓦尔柏眼中有警告的意思，一双冰蓝色瞳眸冰凉又充满带笑的恫吓，””有听见吗？梅米？”

　　“有，”梅米苦笑，””我犹豫的还不够久吗？”

　　“有什么好犹豫的？”瓦尔柏凑近梅米耳边轻声说道，””有好身材好脸蛋又好脾气的好男人对妳投怀送抱为什么不要？”

　　“你好脾气？要不要看看这房间怎么了？”梅米笑着转头亲吻了瓦尔柏的颊。

　　没想到这一玩笑似的亲吻却是引火上身，瓦尔柏的吻像雨一样密集又灼热的落下，一双手更不安分的伸入梅米的衣物里，惹得梅米大惊。

　　“等一下！瓦尔柏！不要那样咬我脖子，痕迹会被大家看到！”

　　“我故意的。”瓦尔柏带着笑意的咕哝一声，表情是惬意的满足。

　　正在被扒光的梅米努力想逃，却被瓦尔柏一拉又回到他的手臂禁锢里，梅米只好想理由自力救济。

　　“我等等和百……学姐有约！等一下！不要再脱我衣服了，哇！有碎玻璃啦！”

　　“那我们去我房间。”

　　瓦尔柏人畜无害的一笑就把梅米横抱起往他房间走，彻底无视梅米和学姐有约这个事实，梅米则徒劳的喊着等一下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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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呀──”百莉儿暧昧的拉长尾音，眼神在梅米和瓦尔柏之间来回飘动，嘴角挂着一丝忍不住的贼笑，””迟到就是因为这样吗？不是才刚打完仗回来，这么快就想清楚在一起了？”

　　“学姐，我们谈正事。”

　　梅米拉拉高领的外套，试图装出一副不尴尬的样子，只是脸上红晕却泄漏了她的不好意思。瓦尔柏则愉快的欣赏梅米的反应，连眼前他看不顺眼的莎莎学姐都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

　　“呵呵，”百莉儿和身后的亚岱尔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贼笑眼神，才会过头来说，””关于那朵玫瑰的去向让我们很困扰。”

　　“之前它至少还会在定点待一段时间现在却飘忽不定，又无法确切掌控它的位置，所以我们希望妳能拿着这个，”百莉儿掏出一块青色的石子，石子散发着美丽的光泽，大约是一块极高质量的魔晶石，””拿着这个趁夜深人静时在校园乱窜一下，替我们找出花在哪里。”

　　乱窜？梅米愣了，这么用这种听起来像昆虫的动词？百莉儿却自顾自的说下去。

　　“花在附近时它会发亮，妳一有发现就窜回来跟我报告知道吗？”百莉儿笑着，温柔的拍拍梅米的手，””我找的很烦快开杀戒了，麻烦妳赶快找出个结果来，我不想破坏我的母校。”

　　“……好的，”百莉儿帮了自己这么多忙，她不说梅米自己也会尽全力替她找，只是想到百莉儿的破坏力还是让梅米冒冷汗，””只是我这两天有事，回来再帮妳找好吗？”

　　“当然可以呀，你们影军事情不是告一段落了吗？又怎么了？”

　　“我要参加联合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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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米带着一顶纯黑的小礼帽，面容上覆盖着半张黑纱。今天她穿了一整套的黑裙黑靴，连手套都是黑色蕾丝的。瓦尔柏也难得褪去一身白色系的穿著换上黑色西装，跟着梅米来参加影军与金恩的联合葬礼。

　　看到梅米和瓦尔柏紧紧十指交扣的手与亲昵依偎的样子，影军里的人心里大概都猜到了事情的发展，只是不少人还是皱眉瞪了瓦尔柏几眼，但都被瓦尔柏忽略了。

　　梅米一一献花给影军战死的伙伴、老朋友金恩还有她弟弟般的小鬼阿昆，明明已经哭够了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看到昔日一同谈天说地玩闹的人们，那样安静而死白的躺在木盒子里她真的无法接受，眼泪没知觉般的不停落下。

　　战死的第一战线伙伴为了影军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和梅米曾一起在多个庆功宴上大口喝酒，大声高歌；金恩是每次战场需要医生一定第一个过来的好朋友，同时也是把瓦尔柏带到梅米身边的一个不可或缺角色，梅米很感谢他当时的强势，只有这样，她和瓦尔柏才有今天。

　　看着久久站立于金恩棺前一动也不动的汉纳，梅米突然心虚的慌了，她彷佛在汉纳身上看到瓦尔柏的影子。

　　汉纳不同于阿昆的侍者选择殉主，据说是因为金恩叫她好好活下去，运用跟金恩一路再战地学来的医术救更多人。

　　希望自己和瓦尔柏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瓦尔柏也能够和汉纳一样好好活下去，帮助更多人……

　　至于阿昆，这小鬼动不动就欺负梅米或者是耻笑她弱，但总是寄一堆小东西来送她，开会时最为梅米想的除了杰维尔外就是他了。像弟弟般的他，竟然来一直以来也为诅咒所苦，就是因为那个诅咒她才会一直保持孩子的模样，梅米之前一直都疏忽了。

　　还记得阿昆和自己一起在育幼院学的日子，他们还常常睡在杰维尔的床上，一切鲜明的彷佛就在昨天。

　　都过了，物非人也非。

　　抬起头来，梅米对上了杰微尔看着她的目光。

　　杰维尔其实平常就一身黑了，今天倒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上衣的高领微微掩住了他的唇鼻。罗莎莉挽着杰维尔的手，正用一种皱眉的目光打量梅米和瓦尔柏，她那一头淡蓝色的长发今日依然美丽。

　　杰维尔凝视梅米的目光一路下移，最后停在梅米与瓦尔柏十指交扣的手上。

　　瓦尔柏知道杰维尔在看他们的手，还示威性的握紧了梅米的手，被梅米不满的瞪了一眼。

　　“不用想太多。”梅米轻声对瓦尔柏说道，就松开他的手往杰维尔走去。

　　两人给了彼此一个满满的拥抱，彼此几乎等量的悲伤彷佛在那一瞬间即传遍了双方全身，一种不用言喻的忧伤悲恸。

　　杰维尔不再像平常那样开玩笑似的把梅米像孩子般抱起来，而是紧紧拥住她用体温陈述自身的伤痛。

　　梅米的眸子暗了下来，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也死了，杰维尔势必要再面对一次今日这种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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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神阿，让美好的暑假再来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