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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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子知道‘女厕的兔子小姐’吗？”
“啊，是那个半夜冲水的鬼故事吧？”宁汐歪了歪头，“什么剃头鬼、贞子、溺死鬼找替身，说什么的都有就是不说为什么叫兔子。这是她的异度？”
“是谐音秃子哦。”李亦迅边细细弱弱地答话，边勾着宁汐的袖子往外走，“这个故事应该发源于一起真实的霸凌事件。零辰黑进校园论坛，翻出了点儿东西。”
宁汐：“.....哈？”
“他说的，实际上是在图书馆里泡了一节自修，又跟老职工套了半天话。直觉这么告诉我。”
宁汐：“.....”你俩一个一个信了挺要命一个信了挺想死真是让人九死一生半死不活死去活来死而后……呸。
“具体事件零辰查到了，卫生间就先不用去了。我们直接去……汐子你别看我……去她曾经的教室找找看有没有关于核心的线索。”李亦迅说着说着别过脸，面颊上飞掠一层薄红。宁汐习以为常，“你直觉说的？”
“当年宿舍楼翻修无人住宿……嗯，直觉说的。”
宁汐笑容轻松，冰蓝的眼中散着光，“那我信你。”
空旷的楼道内，“哒哒”的脚步声层层回荡着，一直延伸入幽暗的角落，黑发的少年走着走着，脚步渐渐迟缓了起来。楼道上没有灯，月色又浅得渗不下这片晦暗的深井，凌冬看不清楼梯上有没有那个李亦迅所说的水渍，心中却有些发怵。脚下似乎有些湿滑的感觉，就好像踩在刚拖过的地面上，总有些重心不稳。等着，好像……不是错觉，抬脚时轻微的水声像粘在鞋底的蛆，令人作呕又浑身发寒。他忽而抬头，高了两三阶的平面上，隐隐约约的黑影垂着头站在那里。月光被阻隔在栏杆之外，沉寂的空气中，他听到了细微的水声。滴，答。
心脏收缩，强烈的危机预感在太阳穴跃动着，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跑。潺潺的水声细碎地缠绕过鞋跟，落脚之处似乎变成了水塘，森冷的寒意渗入鞋袜，他听见幽幽的叹息声，如同吹在耳边。
“晴天娃娃，晴天娃挂，明天是会天晴，还是下雨呢？”
我又不是晴天娃娃你别问我啊！
凌冬欲哭无泪，感觉不太像演的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说起来，我们这一路都没遭遇怪谈呢。”宁汐摸了摸下巴，眼中有些单纯的疑惑。李亦迅低低道。“至少方便了我们行动，小心，就是这里了。”
即使没有零辰的调查，这房间也足够显眼。与其它地方不同，这里虽然拉着帘子但明显是开着灯的。虽说异度中没有不能开灯的规则，但她们还是尽量避免了这类过于显眼的行为。难得见到光亮，宁汐都要喜极而泣了，李亦迅却抿着唇，有些严肃的样子：“汐子，你还是把头发盘起来吧！”
“什……么？”宁汐一时没反应过来，李亦迅就已经扯下了自己麻花辫上的皮筋。“就用这个好了。”
“……嗯，哦。”宁汐呆呆地应了，接过皮筋将长发盘到了脑后，”这样？”
“嗯。”李亦迅点点头，却见宁汐摘下自己的发夹，伸手将她微微松散的麻花瓣也别到了发顶，“不可以长发的话，这个最好也不要吧？诶？脸怎么突然这么红？抱歉抱歉别紧张啊！”
李亦迅涨红着脸向门面壁，“我，我们进去吧！”
把手压下发出“咔哒”的轻响，门缓缓向内滑开，入眼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教室。8×5的座位排布，因桌子版型不同而有些参差不齐。黑板上留着彩色粉笔抹开后的灰末，讲台上摆着没收上去的小说和针线盒。李亦迅扫了眼这个教室，径直走进靠近走廊那排的第三个座位。宁汐刚要跟过去，又被叫往了。
“汐子，你去讲台那一块找找有没有书包吧。”
“哦，好。”宁汐点点头，走向了讲台。李亦迅并没有回头，纯黑的瞳孔一瞬不错地落在桌面上。她伸手去掀翻盖式课桌的桌盖，指尖却落在了桌沿上。细细的针尾呈出了丝丝异样的触感，她缓缓往后摸去，向左的划痕，点，点，点，点，点，点，点，点，向右划痕，点，点，z形划痕。摩斯电码吗？不，不像，而且这也不是中学生平常会用的东西。少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神色毫无波动。她忽而抬手，轻轻叩上桌面。一下，三下，两下。
“我可以进来吗？”
宁汐有些奇怪地转头看她，却见少女话音刚落，那张桌子就自己掀盖，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宁汐：“……”
不不不我果然还是看不得这些灵异的场景还是专心找包吧。
李亦迅向桌内看夫，依旧是很普通的布置，课本摆放得整整齐齐，剪刀套了塑料壳放在角落，下边还压着一些白色布料，她视线扫过那排课本。物理，数学，英语……找到了。她抽出那本信息课本，从中间翻开，果不其然发现了一本嵌在书页内部的密码本。锁是开着的，对应的数字被刮掉了，李亦迅转了转锁，发现没有任何数字留下，只得先行放下，依样敲了敲封面后翻开了本子。封页后掉下了几片毛躁的碎布头，她犹豫一下，收入袋中。这是本日记，李亦迅快速略过前面那些日常琐事，目光最终停在了一则略呈简短的记录上。
10月29日，多云
我决定去和她交朋友了。
“啊！”宁汐忽而发出一声惊叫，李亦迅猛然转头：“汐子？”
“啊，没事，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扎到了。”宁汐抱歉地冲李亦迅吐了吐舌，李亦迅松了口气，“汐子，小心点儿啊……”
“嘻，知道啦~”
收回目光，李亦迅重新看向那本日记。刚刚是10月29日，接下来是……
10月31日，阴
她真的好像那种小说中的富家女，一举一动都带着良好教养下的贵气，光是看着就会让人觉得不平，多好的人生啊，明明是抱着惶恐的愧疚去与她交朋友的，却反倒产生了嫉妒。或许我和妈妈本质上的确没有什么区别。我也说不清她笑着答应做我朋友时我是种什么心情，就好像自己是个贼，一边在暗地里偷走了别人的珍宝，一边享受着受害人的善意。糟透了，真的是糟糕透顶。
11月21日，晴
她收到礼物时果然很开心，只是有些疑惑我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生日，被我糊弄过去了。废话，我当然知道啊，其实多希望自己不知道呢？越是与她持触就越是被她吸引，同时就越发害怕被发现。不要让她发现不要让她发现不要发现啊，我真的好想和她一直做朋友。
一连好几面都是与“她”的日常，李亦迅皱着眉翻了几页，停下时日期已经跳到3月。
3月18日，雨
今天她突然昏倒了，似乎是那个可恨的肿瘤又出了问题。那个男人把她带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才知道她不久前刚做过化疗，平时都是戴假发来学校的，我知道她很有钱，一定能买到很好的假发吧。但我还是剪了自己的头发为她做了一顶。希望能早点儿送给她。
3月21日，晴
那个男人来找我，说她想见我。他的表情让我有些心惊胆战，又有些快意。现在知道怕了？还好，她没什么大碍，只是要休息一段时间，我把假发带给他时，她放意板起了脸训斥我，可我知道她其实也很高兴。她不想见其他人，于是和我约定了敲门的暗号，只要不是我一个人来的她都不见。暗号是她自己想的，使用范围很窄，但那个男人一定找不出规律来。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感觉真是棒极了。
3月22日，雨
我真的希望妈妈不要再去找那个男人了。
3月26日，晴
今天她送了我一个晴天娃娃。我也半真不假地训斥了她为这个费神，实际上却高兴得想抱住她。一捏就知道里面的是什么，借花献佛，不过我很喜欢。希望她永远不要发现，我想和她做一生的朋友。
4月11日，晴
她终于可以回来了，我和老师申请了成为她的同桌好照顾她。她是个左撇子，上课时我们总会碰到对方的手臂，就像在对暗号一样。说起来，她跟我开玩笑说她桌子里住着一只精灵，只要按特定顺序敲击桌面精灵就会出现。她还让我摸了她桌上的暗号，我笑着说她傻。
绝对绝对不能发现了。
5月5日，雨
她发现了。
5月18日
晴天娃娃，晴天娃娃，明天是会天睛，还是下雨呢？
“诶，迅儿，你说的包是这个吗？”
少女明朗的声音响起，李亦迅猛然转头，“汐子先别打开！”
“啊，哦。嘶——奇怪，这被扎的地方怎么越来越疼了……”宁汐应看声，又着放下包。李亦迅秀气的眉尖微簇，”汐子，讲台上那个针线盒中有几根针？”
宁汐闻言不解地歪头，走近针线盒查看：“我看看……”
“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敲击声乍然响起，两人同时扭头看向窗户。帘子微微颤动着，像是支离破碎的呻吟。李亦迅犹豫片刻上前几步拉开了帘子，却只看见一片白影，怎……么？
“啊！”身后骤然传来少女的惊叫声，李亦迅猛地抬头，正对上了一双黑色记号笔涂就的大眼睛。窗户之外不是走廊，而是另一间教室，只不过黑暗的房间内站满了人影。她看见一个女生披头散发站在宁汐身后，手中的针尖缓缓对准了少女的脖颈。而她自己站窗前，神色冷淡而泛着戾气。
巨大的睛天娃娃俯下身，布料与玻璃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它勾画的嘴角高高翘起，笑容纯真又无害。
“我、可以，进去吗？”
灯灭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