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今天抽什么风》小小小沉

2、Day 1 (2)

　　房门再次被打开，同样的男人，看着坐在床上一脸悲愤的齐颜，握着门把手，担忧地问：“妈，怎么了？”
　　“你是谁妈！”齐颜看到他就来气，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嘴瓢了，“不是，谁是你妈！”
　　“妈你怎么大清早就骂人，”男人尽管不满，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哄着，“谁又惹你生气了？是不是老孙头又跟别的老太太跳舞了？”
　　齐颜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挥手没好气地说：“出去出去出去！”
　　“啧，你这，”男人撇撇嘴，但还是听话地关上门出去了。
　　齐颜双手抱头，眼前的状况比没写完的策划案还让她头疼。
　　系统，对，系统！
　　电光火石间，齐颜想起了唯一一个知道她是谁的东西，连忙在心里想：“破系统你快出来，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啊！”
　　果然，眼前立马浮现出熟悉的通知框：
　　【未按时完成任务，将重新开始，并提高任务难度。】
　　“啊？”齐颜皱眉，过度运转让她的大脑暂时短路了，“重新开始？什么意思？”
　　通知框消失，系统又不回复了。
　　齐颜等了好半天等不到答案，拿起手边的枕头使劲儿砸在被子上泄恨：“什么破系统，想让我完成任务你得有问必答吧，什么也不说我怎么干活啊，跟甲方一个德行，干完活又说我干得不行。”
　　冷静了一会儿，齐颜重新思考起系统的那句话，“重新开始”四个字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她想起前不久才看的一部电影，主角总被困在同一天，尽管那是部喜剧电影，但结合当下的处境，齐颜还是觉得后背发毛。
　　“不会的，不会的，我就一普通人，既不活在书里又不活在电影里，没那么抓马的人生。”
　　齐颜一边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一边却下了床，拉开房门，轻手轻脚地来到厨房门口，眼前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场景让她一下定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煎蛋，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女人注意到齐颜，把手在围裙上擦擦，露出讨好的微笑：“妈，你醒啦，早饭马上就好了。”
　　“你别——”齐颜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不是，你别叫我妈……”
　　“妈，你怎么了，我是哪儿又做错了吗？”女人胆怯的神色中流露出一丝焦急。
　　齐颜叹了口气，没法跟她解释，最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咱们家是每天早上都吃煎蛋吗？”
　　“不……不是啊，一三五水煮蛋，二四六七煎蛋，我都按妈你说的做的。”女人连忙辩解。
　　齐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今天星期几？星期天？”
　　女人摇摇头：“明天才周日，今天周六。”
　　齐颜一下失去了精神支柱，身体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女人连忙上来扶住齐颜，喊着：“老公，妈晕倒了！”
　　两人齐心协力把齐颜扶上了床，男人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小瓶药，取出一粒，接过女人端来的水，递给齐颜。
　　“什么药？”齐颜只是腿软，理智还在。
　　“高血压药啊，妈你今天怎么了，又头晕又忘事儿，不行咱们去看医生吧？”男人关切地注视着齐颜。
　　齐颜心下一惊，连连摆手：“我没事没事，药你放这儿吧，我等会儿自己吃。”
　　男人不放心地坐在床边，坚持道：“不行，妈，我看着你吃，你刚刚都晕倒了，今天又记不住事儿，我一转身你肯定就忘了。”
　　齐颜表面上挤出欣慰的笑容，实际已经咬牙切齿了——孝顺，真孝顺，好一个大孝子啊。
　　虽然魂是自己的，但身体是不是自己的不好说啊，这药能吃吗，齐颜心里直打鼓。
　　男人看不出去齐颜的惊讶，把药片和水一递：“妈，来，快把吃了。”
　　齐颜嘴角抽动着笑笑，接过药片，放在舌头上，闭上嘴，舌头一卷，压在舌下，然后接过水喝了一口，连连点头示意药吃下去了，挥挥手让他们出去。
　　男人看完全程放下心来：“那妈你休息啊，哪儿不舒服就喊我。”
　　说完带上门出去了。
　　齐颜连忙把舌下的药片吐出来，外层的糖衣已经融化了，男人要是再多留一会儿，齐颜就要苦得干呕出来了。
　　吐完药齐颜靠在床上，直直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脑袋里的思绪仿佛一团乱麻。
　　“重生？不对，”齐颜尝试理解现在的情况，“重生我也应该是我自己啊，怎么还是这个恶毒婆婆呢？”
　　“‘重新开始’，意思难道说我如果不完成任务，就会永远在同一天醒来？”
　　齐颜想到这儿打了个寒战，永远是这个恶毒婆婆，永远被困在这一天，简直太恐怖了。
　　齐颜赶紧转换一个健康积极的思路：“有没有可能，我还在梦里，只是这个梦比较长？”
　　“啧，”齐颜皱起眉头，“再长也得结束啊，要真是梦，我这也算被困在梦里了啊。”
　　想起系统的通知，齐颜从床上一下坐直：“那要是我完成那个破系统的任务，是不是就算触发机关，梦就可以结束了？”
　　齐颜突然激动起来，但转念一想，女人小心翼翼的表情又浮现在她的脑海。
　　“我故意挑事让他俩吵架，会不会太过分了啊？”齐颜犹豫起来，“girls help girls，我这纯属girls hurt girls，就算是NPC，也下不去手啊……”
　　脑海里突然蹦出另一个声音：“齐颜，想想清楚，这只是一个梦，伤害不到任何人，你要是不这么做，可就永远出不去了。”
　　齐颜使劲摇摇头：“哎呀，不管了，豁出去了，不就是当恶婆婆吗，我昨天好歹也算做了回好人，今天就扣昨天攒的公德吧。”
　　下定了决心，齐颜决定拿出毕生的演技，违背良心，当一回彻头彻尾的恶人。
　　她缩回被子，大声喊：“早饭好了吗，哎呦，快把我饿死了。”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女人端着煎蛋和豆浆进来了，放在床头柜：“妈，你感觉好点了吗？”
　　齐颜看着女人关切的表情，内心给她道了八百遍歉，随即从床上坐起来，接过豆浆，喝了一口，装作被呛到，故意用整个房子都能听到的声音喊：“咳咳……咳，怎么这么凉，我嗓子不好你不知道吗，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想呛死我，我死了你好快活是吧！”
　　女人惊恐地接过豆浆，刚准备拍齐颜的背手就被推开，她端着豆浆被骂得不知所措，眼眶通红，只是小声说：“没有，妈，我真没有……”
　　齐颜看到女人强忍委屈的样子，心里真是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但是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己以后要是做了婆婆绝对不这么对自己的儿媳妇。
　　男人闻声赶来，看到委屈的女人和咳得满脸通红的齐颜，上前一步，隔开两人，伸手去扶齐颜：“妈，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火？”
　　齐颜甩开男人的手，绞尽脑汁地回想看过的家庭伦理剧，想起一个惯用伎俩——亲情牌，立刻摆出一副肝肠寸断的表情：“妈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结了婚，竟然有了老婆忘了娘，事事听你老婆的安排，压根不把你妈放在眼里啊……”
　　男人抹了把脸，回头问女人：“不是，什么事，怎么扯这么大？”
　　女人眼里闪着泪花，给男人看了看手上的豆浆：“妈被凉豆浆呛着了。”
　　“啊？”男人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回头问齐颜，“不是，妈你这……”
　　齐颜眼看计划快要失败，连忙打断男人的话，添油加醋：“你不知道啊，她知道我嗓子不好，还给我喝凉豆浆，她是诚心要害死我啊，她看我不顺眼，看不得你对我好，妈命苦啊，你让妈去了吧，这个家待不下去了……”
　　“对不起，妈，”齐颜正在扯着嗓子撒泼哀嚎，女人突然开口用柔弱的声音打断了她施法，“本来豆浆是热的，你刚刚在厨房晕倒了，吃药休息了一会之后，豆浆就凉了，我忘记热了，妈我下次不会了，你本身血压就高，别生气了，万一再晕倒……”
　　说着女人又急出了眼泪。
　　齐颜一时间愣住了。
　　按照常理，不是应该妈宝男和被冤枉的妻子一言不合开吵吗？
　　姐你，你不按常理出牌啊！
　　男人见齐颜消停下来，连忙打圆场：“哎呀，妈，你看，人家也道歉了，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我帮你去把豆浆热热啊，你赶紧休息，马上就好啊。”
　　说着男人的手搭上女人的背，轻拍了几下，接过豆浆，拉着她出了房间。
　　刚刚吼得嗓子疼的齐颜估摸着自己是没精力，也没底气再来一回合了，决定先复个盘，便于下次作战，防止意外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