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乡间的生活，对于在繁忙城市打拼的都市人来说，是难得安宁悠闲，是精神的放松，心灵的慰藉，这里除了学校，没有时间刻度，全都依循着最原始的本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时间在这里彷佛过得很慢，每天都是同样的人，同样的事，但又过得很快，一眨眼几个世纪都过去了，除了房屋修建的不一样，生活还是这个样子，与农业时代并无两样。
两个月后
桌上已准备好了早餐，桂花拉着林家栋的衣角，揉着眼睛走进客厅，打了哈欠，眼里噙着的眼泪顺着面颊滑下，她没跟着林家栋坐下，直接走进厨房，帮着林母端早上的小菜和粥出来。
林父边夹菜边向着林家栋交待道，“你待会儿还去店里，这个店你自己上点心，你妹出的意见不错，学一下那些厂家的家具样式，我们自己做，之前的款式老了人家就不想买。”
“嗯。”
林母插嘴道，“哦，对了，你去镇上顺便取一下快递，你的药到了。”
林家栋抬头：“什么药？”
“你的病，你妹说是国外的，效果好，托人买了回来，你看看，我也不懂。”
林家栋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嗯。”
这时林母发现桂花一粒一粒挑着米吃，不禁诧异，桂花来家里两个多月了，一直没有挑食的毛病。“桂花，你怎么了，吃饭就好好吃，不要玩。”
桂花皱眉艰难咽下嘴里的饭，“妈，这个饭味道怪，不好吃。”
“那你别只吃饭，吃点菜，干吃米饭味道是不怎么好，你这孩子怎么变傻了，之前还知道伴着下饭菜呢。”林母边说边给桂花挑了一筷子咸菜放进她碗里。
“呕！”桂花干呕了一下，急忙说：“我想吐。”
这下，旁边两个吃饭的男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林母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对林家栋发号施令，“快，准备车子，去医院检查下。”
还一头雾水的两个男人顿时明白了林母语中未竟之意，顿时整桌人都手忙脚乱起来。
医院检查室外走廊里，林家栋早上当机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一点清醒，心中五味陈杂，从来没有想过他还会有孩子，这对他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现在竟有点手足无措起来。脑中一会儿想着桂花是不是真的有孕了，万一是妈她大题小作了，一会儿又想着孩子会不会健康，会不会像他/她不幸的父母那样，一会儿又怕桂花的情况会影响到孩子，一会儿又担心有了孩子要怎么办，心中忐忑不安，焦急地在走廊来回踱步，神情焦躁，眉心紧皱。
下一秒，看到林母带着桂花从检查室走出来，一步迎上前，注视着林母，心提到嗓子口，想问却不敢问，不知道自己想听到哪种答案。林母一出来，就看到自家儿子满脸压不下的焦急和纠结，心想平时看这儿子灰不溜秋，死气沉沉的，没想到还有这幅面孔，你小子也有今天。扬扬眉道，“桂花怀孕了。”
如同最后一只靴子落地，又如囚禁数年的人被宣判无罪释放，抓错人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有些懵，心中没有任何情绪，只知道他以后有孩子了。转头看看桂花，正对上一直盯着他的清亮的双眼，心头跳了下，转开眼去。
桂花发现林家栋的小动作，嘻嘻的笑起来，“妈，我饿了～”
“家栋，先带桂花去店里，我去买点吃的。”
虽然天降喜事，林家栋还是本能的抗拒带桂花去店里，有点不情愿，想找个借口回绝，又不小心瞥见桂花含笑的嘴角以及一直注视他的那双明眸。咽下到嘴的话，想了想，没出声。
镇上的另一边，一个男的坐桌上，翘着腿，穿着皮夹克，水洗白的牛仔裤，挽起袖子的胳膊上有一道疤，看起来就跟港式电影里的古惑仔一样，浑身气质流里流气，站酒吧和KTV绝对不敢惹的看场子的人。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烟，弹了一下烟灰，冲着旁边整理东西的女人道，“周蓉，你离婚了，小孩怎么弄？放你前夫那？你不会诓我的吧？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
女人继续整理行李，斜眼看他，“帮不帮忙？不帮忙赶紧走。”
“得，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些行李不是我搬上来的？”男人说罢抬脚往里面走去，打量这间套房，转了一圈，这房间家徒四壁，除了一张床，什么东西都还没添置，没什么看头，转回头继续道，“周蓉，你要真离婚了，你觉得我怎么样？”
周蓉撑腰抬头，看着李立三好几秒，直到他被看得有些慎得慌撇开脸，才道：“不行。”
男人暗恼，几步跨到周蓉面前，近到产生危险感，低沉说：“怎么不行，我也没结婚，你还没了解过我呢。”
周蓉不耐烦起来，“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我才离婚没多久，暂时没打算进入下一段感情。”她转身退开几步，去洗手间拿着浸湿的抹布，再经过客厅转进卧室，离婚没给她带来颓丧，反而经过时间的雕琢浸润，比中学时的她更加有成熟韵味，一举一动皆是魅惑，一抹透过阳光的剪影，耳边一根漂荡在空中飞舞的发丝，一起一伏的胸房，都像一颗粘了糖渍显得更加红艳剔透娇艳欲滴的樱桃，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魅力。
李立三跟着她到卧室，靠在卧室门口，打量着里面劳动的女人，“换个话题，你前夫舍得放你走？”尾音上挑，暗示意味房间里的两人都你懂我懂。
周蓉停下擦灰尘的手，转身面向他，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你管我，我们和平分手，孩子归他，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李立三举手作投降状，“哈哈，没有。我发现你变了，周蓉，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嗯，怎么说呢，骚得很。”
他眼睛却直直盯着周蓉，周蓉注意到了，也定定看着他两秒，没说话，转头继续忙碌，然后突然拿起手中的抹布砸向李立三，“快去干活。”
“得，不好惹。”他滑里滑气地转身，向洗手间走去，周蓉在原地静静地凝视着他的背影，半晌才重新走到客厅拿另一块帕子。
临近中午，周蓉放下打扫卫生的拖把，对已经坐在桌边撑着脑袋面向她的李立三道，“走吧，我请你吃饭，谢谢你今天帮我，顺便我再买些家具回来。”
李立三腾的起来，刚准备回答，一道铃声突兀响起，被打扰好事不耐烦接起，“喂？”
“三儿，晚上KTV唱歌，去不？”
李立三一边对周蓉点头示意，走到门外站着等她，一边对这通没眼色的电话回绝，“不去。”
“哟，转性了？之前都是最先到的人，今天怎么啦？”
“有事，下回再叫我。”说完正要挂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我去，那行吧，反正都是以前初中的同学。”
“同学？巧了，我这也有初中同学，我问问看她去不去。”按了电话静音，对上旁边周蓉询问的目光，笑起来。
“周蓉，晚上有个初中同学聚会唱K。冯丰攒的局，你还记得他吗？以前我们经常一起的，跟我坐一起的那个。”
“记得，我们班家里条件挺好的那个，是吧？”
“没错！”
“去吧，反正我现在也是一个人在家里，不去晚上也没有事。”
“不是还有我吗？”说着凑近了周蓉的耳边，声音放低道，“你晚上肯定不会无聊的。”
周蓉感受到耳边一阵阵酥痒，微微偏开他的呼吸，侧头对他翻了个白眼，率先走下楼。
“喂，疯子，在吗？周蓉她要去，地点在哪，到时候我带她一起去。”李立三不远不近缀在周蓉后面，一面回复着电话。
“地点我发你短信了，你不对啊，有情况？怎么突然跟周蓉混在一块了？”
“关你毛事，我这还要跟她去吃午饭，还有事没，没事我挂了。”
“别，你在哪？我怎么听着在镇上？”
“……”
“三儿，你不厚道，重色轻友啊，不行，你们在哪里吃饭，我马上下班了跟你们一起。”
李立三听到这话，恨不得把冯丰这龟儿子掐死，咬牙说：“我稍后发你短信，现在周蓉带路，我还不知道。”
“行嘞，立马发我手机里，不然你小子等着吧。”
李立三挂了电话，小跑两步追上前面的周蓉，“周蓉，稍后还要来一个人，就是冯丰那小子。”
周蓉看着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无所谓，不过我离婚的消息，估计过不了几天以前的同学估计都知道了。”
“那我给你保密？”
“无所谓吧，反正我也不在乎，不过就是有人热心窥探有点烦。”
吃饭的地方选在镇上的解放路中间的一家炒菜馆，味道是近几年不错的饭馆，好多学生也会几个凑钱一起来聚餐改善伙食。时间已经中午，饭馆里滋滋冒着热油烹炒的声音，外面的堂食区尽管已经几近坐满了人，交谈声不绝于耳，依旧掩盖不了厨房里热油滋啦声。
周蓉跟李立三选了餐馆沿着街边搭了遮阳篷扩出来的地方一张靠边的桌子，点了菜正等着，抽了纸巾擦着桌上没有清理干净的油污，问李立三，“冯丰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那小子可不得了，现在是国家的人了。有个好家就是不一样，他大专毕业了之后去当兵了，后来退役就走了关系进镇里的派出所上班了。”
“你呢？怎么想到做现在这个工作的？要不是我有次去酒吧，还不知道你居然在酒吧上班？”
“这有什么，我们初中是个什么情况，你懂的，没几个成绩好认真读书的，我是实在读不进去，成绩差得不行，跟着冯丰他们混，后来跟着一起上高中，网吧酒吧KTV，都去了个遍，老板跟我都熟了，就问我要不要帮他看场子，这没文凭也找不着什么好工作，我就答应了。”
“嘿，说什么呢？大老远看你们聊个不停，我来了都没发现。”冯丰一巴掌拍在李立三的后背，把他拍了个趔趄。李立三手撑着前面的桌子才幸免于难，扑在地上，后头瞪着冯丰，没好气道，“没什么，说某人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周蓉这才看到自毕业以来，不怎么有过交集的老同学，比李立三这个混社会的形象齐整些，李立三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有种艺术家的美，冯丰却剪了一个清爽的栗子头，估计是当兵了的原因，曾经身上那股吊儿郎当的轻浮已经褪去，萦绕周身的反而是内敛沉稳和无忧生活带来的活泼感。
冯丰见到周蓉，想打个招呼，缓解久不见面产生的尴尬气氛，发现她的目光停在他的手部，低头一看，笑了，说到：“啊，这是我的婚戒，前年结的婚。”然后挑靠近李立三的一边抽出椅子坐下来。
李立三侧头扫了冯丰一眼，表示已经打过招呼，接着他的话道，”他何止是结婚了，你不知道，这小子，用现在的话说，人生赢家啊，小孩都有了。“他用拳头碰了碰冯丰的膀子，冯丰被他怼得身子一晃，正了正身子，才对其余两人说道，”该说不说，我还真不是，今晚的聚会有人才是真的人生赢家，以前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刘文，今天就是因为他才聚会的。“
“他怎么了？以前是听说他考到广东去了。不过他成绩是真的好，我们班当初就他一个人鹤立鸡群，全班成绩烂的一坨屎，偏偏他排年级前几。”李立三若有所思的回忆道，咻的转头面向周蓉，“诶，不过我们班以前好像还传过你跟他的绯闻吧？”
周蓉顶着四只眼睛的探照，掐着大腿肉，“你想多了。他哪来的精力搞这些事，忙着申请补助还来不及，当时他家情况可不好。”
“也对，不过现在好了，他回来扫墓，他家人都走了，只剩他一个人，听他说以后很少回来了，在深圳大厂工作，在那边早买房了，还结婚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