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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奔溃 ...

  •   夜深。
      渡忘思外,一切仿佛未有发生过,柳禾镇上的百姓不知,可四周的但凡法力高深一些的御灵师或妖却看在了眼里。如今雪神将舍了仙籍,此处已有了变化,那些欲渡的妖皆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个无心之举惹怒渡忘思断了自己的后路,至于那些心存他意者就盼着可以借助她心中的这份怒火做些什么,一时间柳禾镇上竟聚集了无数的妖魔鬼怪就等着看这事究竟会如何发展。
      雪神将蹲坐在后院之内,她设了结界谁都无法打扰她,只能在结界外模糊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入内院前,秦呼一直跟在她身后,知她为了九重之事不高兴便一直安慰着她,她原先还是好的,还能一副不屑与九重扯上关系的神情对应,即便话中带着些许不满却也算不上难过,可她忽然眉眼一动,神情忽然就暗下来了,之后更是不发一语独自进入了后院,布下了结界便一直蹲坐在地,手中更是握着当年巩将军赠她的一个紫玉手镯,她一直佩戴在身上的,之时她以衣袖遮去,可如今却忽然取下了。
      秦呼立在结界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此刻心里不静的他压根发挥不了摄心术的半分作用,他看不见她心中所想之事,心中的担忧更是加剧,尤其看见她手中握着的那个镯子。
      他不知她发生了何事能让她生出这般教人心疼的表情。

      “可有法子解开殿下设下的结界?”

      奇渊急问。
      他摇摇头轻道:“不可解。”

      “连你也解不开?!”

      奇渊很是不解,她并非设下什么苦难的阵法,以秦呼得她真传的实力应当可以解的!
      他以为她是用了狐族的仙阵,正想出手一试却被秦呼揽下。
      他道:“师父从今日起不会再用狐族的法力了。”

      “所以你解得开?可你为何不解?”

      他又轻道:“师父是不希望我们任何人打扰她才会设下结界的。我们在这静候便可。”

      “殿下现在的心绪。。。不会又入魔吧!”

      秦呼没有回话。他一直守在这就是担心她心绪再度波动诱发了魔性。
      众人立于结界之外都不敢又一丝走神,连银笛也开始担忧起她来。

      其实九重如此她确实是生气失望的,可再如何也比不过她忽然接收道神将总督的叮嘱,让她别再过度使用法力,她心绪低落是因为她从未想过天地六界中竟有人能与将军拥有同样的皮囊!眉眼、轮廓、身形皆是他的影子,就连声音和眼神也极其相似,仿佛他便是他的化身!
      她于结界内回忆起那日在蓬乌玄涯镇压魔界,七星能量不知何故被困无法集结完毕,神将总督唯有亲自出战暂时填补虚位,就在那一刻她看见了他,听见了他发号施令时的声音,她晃了神将所有的思绪皆搁到了他的身上,久久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神将总督没有察觉她的异常,在生成阵法之时她因分神慢了一步,导致阵法出现漏洞被魔界所破,神将总督为免魔界的能量窜出便只身入涯内重新施法修补,可涯内魔气太甚即使时身为神将也无法抵御当中的魔气太长时间,可偏偏修补阵法时,一些魔界的小妖趁机扰乱,阻碍了他,她见他许久未有出来,竟不顾神将长老的命令入涯助他!
      就在两人竭力修补时,那股魔气忽然集结成团,眼看就要将神将总督吞噬,她没有多加思考化作真身张开自己的九条尾巴护住了他,此时神将总督看了她一眼,那神情就和千年前她与巩将军初见时那般,此刻她又不自觉的晃了神。
      千年的生死离别有多苦,这一个眼神便生出多少的希望。
      那一刻她多么希望眼前之人便是心心念念了千年的他,多么期盼着他可以开口唤她的名字,千年了,自他命陨天地六界再也无人叫唤她的名字。。。
      泪目。
      一阵魔气袭来打断了她所有的念想,他们很快就被魔气团团围住,任凭如何对抗皆在他们施法时感觉肉身被抽空,她知道此次定要以血祭奠方能镇住这团魔气,何况在这涯下只有她这种仙魔共存的身躯能抵御魔气入侵心脉,未有得到神将总督的同意她便毫不犹豫的将他送到涯外,收起所有护身的法力一跃而下,顿时身上被划破多处伤口,直到她失去意识前脑海里全都是巩将军留给她的回忆,和方才神将总督看她的那个眼神。。。

      她恢复意识时,正躺在神将总督的怀里。
      他正在施法为她疗伤,眼神里全是担忧,迷蒙间就像是巩将军护着她那般。
      伸出手,她碰到了他的脸颊,依旧是那样的温度,似乎一切皆未有变过。
      是回到千年前了吗?
      可为何他仙气环绕,一点也没有巩将军身为凡人的气息。。。

      “你怎么。。。”

      她下意识的开了口,刚吐出俩字又虚弱的晕死过去。
      再醒来已不见他的身影,只留下一颗药丹于她的掌心间,随后她便收到了他的传信,要她立即离开蓬乌玄涯养伤,待她九条尾巴长齐后方可回来镇守。
      自那日起她便没有再看见他,等了好几日依旧如此,直到感应秦呼有难她方离开了原地。

      如今再度收到他的传信,她那日所有的思绪又全都涌上了心头。
      白谷内无任何异动便是说明一切入昔,他绝对不是他!可为何一切又这般的相像?一点也不像是巧合,她更担心有人刻意为之。
      她想问却又寻不得人。
      心烦意乱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躲在这睹物思人,希望借着这个镯子能让她想明白些什么,哪怕一点点也好。。。

      烛光闪动,秦呼的视线牢牢锁在她的身上,直到见她忽然起身又戴起了手中的镯子,解开结界,朝他们走来。见她不在眉头紧锁他方减去一些担忧。
      他故作镇定刻意问道:“师父可是要养伤?将尾巴养回来。”
      她面无表情道:“总督已四处替我寻法子应该很快便能有消息,这若是靠修炼来养怕是未待养齐魔界已大肆进攻。”
      她加重了鼻息,又忽然变化了神情,这一次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殿下可还好?”

      她道:“没事,不就是命殒一回吗?”

      “什么叫不过是命殒一回?!”

      秦呼见她如此负起,心里怒火一生竟提高了嗓子,连神情也没了以往对她的柔情。她如此不重视自己,谁能不气,只是他的感受比在场的任何一人都更强烈了千百倍而已。

      “命殒便是命殒!即便你有再多的尾巴也不能有如此心态!”

      他的语气又加重了一回。

      “师兄。”

      延风拉了拉他,他方意识道自己的无礼。再细看她的眼睛,里面已泛着些许泪光,他心中一怔,是因为自己的语气伤了她吗?
      她低下头稍一转身却被秦呼忽然拉住。

      “师父。”

      他收回了所有的怒气,此刻是内疚的。
      她看了一眼秦呼握住她手腕的手,他这个举动她有些意外。
      见她看向了自己的手,他心知逾越赶紧将手收回。
      其他人看在眼里皆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们都先退下吧!”

      奇渊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不用,秦呼说得对!”她眼里的泪光更闪一些,那是泪水忍不住总往眼眶里转。她强行忍着继续道:“我不该因总督和巩储长得相像便不顾一切去救他,可秦呼若非因我分神,七星阵法不会有漏洞让魔界轻易所破,他虽是总督法力修为皆在我等之上,可他始终不是仙魔同体,涯下的魔气仍可入侵他的心脉,那个情况只能血祭镇压,而我的血是最好的阵法,何况我有九条命,死了还能回来,可他和巩储一样,没了便是没了。。。”她忽然泪崩:“何况。。。同样的脸。。。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又为了我再一次倒下。。。即便气息不同、即便我知道他不是他!可我总。。。”泪水早已不再受控,她哽咽得利害,想说的话都锁在了咽喉里。
      秦呼看着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眼里满是心疼。
      他此刻也说不出话了,他就没见过她如此,宁愿她发狂也不愿见她这般委屈忍着。
      过身子,她背对着他们,不是为了她身为师父的尊严,而是她这个模样只会让他们担心。

      “师父,师兄并非此意,他只是心疼师父。”

      她忍住泪水,回过了身。
      秦呼的视线也从她的背影转到了她的双眼,此刻他多心疼她,兴许只有他自己能真正体会。

      “我知道这天地六界唯有你们真诚待我,也唯有你们能容得下我。尤其秦呼,他的一字一句我都能理解,是我这个做师父的一再让你们忧心了,甚至让你们为了我,背负无数的骂名还险些丢了命。”

      秦呼微微的摇着头,对他而言这些皆不是事,他只要她安好喜乐、过得自在惬意,可偏偏这些都是她最缺的!她如今还要为这些感到内疚。。。
      她看出秦呼心中所想,勉强的扯着笑脸,她却忽略了强颜欢笑却只会让他更加心疼。
      她看了一眼灵霄蓬涯和银笛,这些都算是新人未曾参与她的过去。
      叹了口气她道:“延风,你带上所有的灵气。我要带你们上白谷进狼庄,看看凡间口中的邪祟之地究竟藏了什么。”
      灵霄和蓬涯对视了一眼,就没想过白谷的秘密他们有生之年可以得知,还是由创立者自己解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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