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云惊》牡灯

4、送金钗

　　第四章送金钗

　　杵娆自前两次倒霉的遭遇后，在家休养了几日，每天不是逗逗猫就是摆弄摆弄院子里的植物，心情也好了大半。

　　时间就这样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八月初五了，杵娆想起明日就是佳音的生辰，于是跑进房里把上次买的首饰一件件打开摆在桌上，最终选了那只金蝴蝶钗，连同珊瑚料珠耳坠一同放进盒子里。另外用红纸写了张纸条贴在木盒上。

　　杵娆带着包装好的首饰，与肆月一同乘坐马车去沈家。

　　沈家是做木材生意的，这两年胡海地区盛产楠木，楠木价格又不菲，所以沈家生意也是十分兴荣。

　　马车过了珍福街，往西行八里便到了沈家。

　　杵娆敲门进去，开门的是沈家的家丁，看到杵娆来了，便差了一人知会丫鬟珍珠。珍珠带杵娆和肆月一同进了沈佳音的闺房。

　　“杵娆！你总算来了，这么天没见，你想不想我。”佳音头发才整理到一半，便拉着杵娆过去梳妆台。

　　“怎么今天就开始梳明天的发髻了？不怕睡一觉就散了吗？”杵娆笑着看着她的头发。

　　“不是，我就是想先多试试几种不同的发髻，到时候看哪个好看明天就梳哪种的，好歹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可不得要惊艳众人！”佳音展开一个非常明媚的笑容，阳光打在脸上，杵娆心叹，可真是明媚动人。

　　“你知道你多好看吗，就算披着头发出去，都有人给你迷倒。”杵娆点了点她的鼻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的也是。”佳音笑开了怀。
　　“正好趁着你梳发髻，来给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杵娆拿出那木盒放在佳音怀里。

　　“哇，还给我写了生辰祝福，不过你这字不咋地啊。”佳音慢慢打开盒子。

　　“哇，你哪里找来的这个样式的金钗？咦，这蝴蝶还会动，哎呀真有趣！”佳音拿起簪子，用手再次拨动了那蝴蝶翅膀，蝴蝶开始颤动，那上面的宝石也在阳光照耀下闪着光。佳音心动极了。

　　“来，我给你簪上去。”杵娆将佳音的头发用发簪挽起来，随后又拿起木盒里的耳坠给她戴上，铜镜里佳音偏向头看着发上的金簪和耳坠，真是满心欢喜。

　　待佳音完全梳好头发后，又拉着杵娆试了几件衣服，便同杵娆到沈家府上的后院里边散步边聊天了。

　　肆月不好跟去，便在佳音房里候着，珍珠也在那儿打扫。
　　“这几天一定很忙吧，要准备沈小姐的生辰。”
　　“忙也是很忙，但要是最忙的还是夫人和老爷了。夫人一心筹划生辰日上的餐食，老爷则是邀了贵客来参加。”

　　“今年的沈小姐得生辰宴可比以往办得隆重！”
　　“那可不，主要是夫人老爷想趁着这次生辰宴给小姐寻个好夫婿”
　　“不过沈小姐好比天仙，可不愁找不到好夫婿！”

　　肆月珍珠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屋内气氛都热闹起来了。
　　将近日暮，杵娆才和肆月一同回去。

　　饭馆二楼，温如久正坐在姜云成对面，桌上是沈家送来的请柬。

　　“你去还是我去？”温如久抿了口酒，挑眉问姜云成。
　　“你去。”姜云成一向如此，并不爱热闹。
　　“这时候倒是爽快啊！既然本公子应了你的请求，要不要陪本公子一起去选礼物？”
　　“你那不是有？”
　　“买都还没买，我怎么会有女孩子家的东西？”温如久此时真想翻白眼。
　　“蝴蝶金钗。”姜云成扬了扬下巴。
　　“噢噢噢，我竟忘了这茬。这正好的，都不必再去叨扰阿顺了。”温如久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哦，对了你那玉佩寻着了吗？”
　　“没有。”
　　“正好明日那沈家姑娘生辰，定是很多姑娘去，到时候我帮你寻寻。”

　　姜云成微微颔首。
　　“若是找不到，也就不必再寻了。”姜云成顿了会说道。
　　“你舍得？”温如久略有些惊讶，毕竟自从他和姜云成相识起，这玉佩他一直随身携带。

　　“还有事，先走了。”姜云成没有回答温如久，在旁边的椅子上拿了外衫便下楼了。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他一走，温如久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想着也不能自个待在这里，便独自喝了几杯酒也出饭馆了。

　　青方斋内三楼一雅间内，香炉上方青烟悬浮上升，一白发老者正双腿盘坐在木床上，静静冥想。姜云成进来时，那老者缓缓张开双眼，慈祥的笑着看向姜云成“你来了”

　　“嗯，师父，带了些寒果过来，这几日天热，正好解暑。”姜云成将那两个寒果放了在桌上。

　　“看你最近疲劳了不少。”
　　“本来快有线索，这几天又断了。”姜云成眼皮下敛。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缘聚缘散，找了这么多年，该放下了。”老者如是说。

　　“师父，我希望你选的是他。”姜云成很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你知道，我不想放弃任何人。”
　　“那为何放弃他?”
　　“我没得选。”老者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回忆这些。

　　“今日惊扰师父了，弟子告辞，师父好好歇息。”姜云成作了个揖，将门轻轻带上，缓步下楼。

　　从青方斋走出来，抬头不经意间，他看到天空上的橘橙色的云彩，夕阳还未全部下沉，金色的光照耀下的云朵连成一片，底端是橘橙色，上端是青山色。宛如天上的海。他内心的惆怅也似乎在这一瞬间暂且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