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种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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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说我疯了。
我自九岁起在孤儿院长大。那些怜悯我的言论伴随我直到十四岁。
“多可怜啊，九岁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是啊，一家人，只剩他一个。都怨那场大火。哎，多可怜的孩子呦。”
那些人只看见我掉落的眼泪，却不知道我内心的阴暗。从那时起我就知道，眼泪和面容，可是我的两把利器。
至于我的家人，我一点也不曾愧对他们。父亲嗜酒如命，对我打骂，母亲冷眼相待，时不时威胁我。我恨透了那段见不得光的日子。
皮带落到我的背上，刺痛传来，一道道红痕久久难以消退。我从来不哭，因为早已见惯不怪。
我九岁生日那天，我买了个蛋糕，几口便吞下肚。因为，这是我偷偷用爸爸攒下来的酒钱买的，如果被发现了还没吃掉，那就太不值了。
下午爸爸回来了。发现酒钱没了，满屋子找他的老婆和我。我悄悄藏在门后面，等他一进屋，我就从外面锁上门门，把他和妈妈关在一起。然后点燃一根火柴，丢到门旁边。
我迅速跑下楼，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楼下，我亲眼望见窗户里飘出的浓烟。
我悄悄许了个愿：希望有人可以爱我。然后假装吹灭了小小的蜡烛，因为楼里的火焰我吹不灭。
这是我过的第一个生日，而且我还点了一个这么大的蜡烛。愿望，会实现吧。
我的父母逃不出去，更不可能从十楼跳下去。所以最后当然死了。
这个生日礼物可真棒。
后来当然进了孤儿院。
这里其实也挺不错的。至少没有人会无端打骂我，表面上还对我很客气。
一天中午，有一个十二岁的哥哥把我逼到墙角。他拎起我的领子死死把我按到墙上，后脑勺重重敲击在满是灰尘的墙壁上。
“放…放开……”
我的脚用力踹他的肚子，他仍然不放开，冷冷瞪着我说：“叶残风，你别以为你可以放肆，还想陷害我？没门!”
听到这句话，我先是愣了愣，随后不再攻击他。
竟然被发现了，看来他不能留了。
那个哥哥看我没了动静，变本加厉。开始掐住我的脖子，鼓足了劲。
“咳咳……”我只能下意识地咳两声。
见旁边有人来了，我开始挣扎起来，引导他对我做更为过分的事。我也开始叫得更为卖力。
“你，放开叶残风！”
声音终于引来了孤儿院的阿姨。她制止了那个哥哥的行为。我跪倒在地上，眼泪默不作声地就流了下来，用手揉一揉已经哭红的眼睛，再呜咽几声，没有人会不心疼。
阿姨先让其他人带走了那个哥哥，他走的时候还叫阿姨别相信我。
吵死了。
当然，阿姨也不会相信他这个施暴者的言论。她蹲下摸摸我的头，温柔地问我：“你们之间是有什么矛盾吗？”
我断断续续地回答着：“没…没有……”但是我的头却底下，眼神躲闪，分明是撒谎了。
“没关系的，有话可以说出来。”
“可是……他不让我说……”
“有什么尽管说出来，我们会保护你的。”阿姨微笑着看着我。
我这才慢吞吞地说：“我发现……前段时间工作人员…手机丢了……是…是他偷的。我看见他枕头底下的手机……然后他就要弄死我……”
阿姨简单安慰我几句就去找那个哥哥了。她让我自己回房间。我立刻停止哭泣，悄悄跟着阿姨去找那个哥哥。
哦不，手下败将。
“手机就在你床底下，有什么好抵赖的？你现在承认我们也不会惩罚你。”
那个哥哥却一直否认：“我是被冤枉的。是那个叶残风偷的。他要陷害我所以放在我的枕头底下。”
“还想狡辩？”阿姨显然是生气了，“他陷害你，你就要掐死他？你不知道告诉其他阿姨吗？”
这下，连那个哥哥也说不出话来。即使他憋了满肚子气，可是不占理。最终只能听了一下午批评教育，再和失主道歉，还有我。
“对不起”他和我道歉的时候咬牙切齿。那表情似乎在说：你给我等着，我迟早会揭发你。
我挑了挑眉，不屑地说了声：“没关系。”
说来也是可笑，说是什么促进和谐关系，于是孤儿院那天晚上安排我和那个哥哥谁睡在一间房。
半夜，我拿着一把美工刀爬上了他的床，捂住他的嘴巴。我将刀伸出很长的距离，对准他的胸口就是一刺。他挣扎了几下，差点叫出了声。
鲜血浸染了白色的睡衣与床单。我怕他没死，有反复捅了几次，直到胸口的皮肉烂的不成样子我才停手。食指沾了一点他的血迹，舔了舔。
咸的。
走廊好像有脚步声。我用美工刀在手臂上划了几刀。衣服也变得破烂，血滴一滴一滴流下。觉得不够，于是又在胸口处划了几刀。
我借着墙面反射的光看看自己的模样：衣服破烂，遍体鳞伤，然后满意地笑出了声。
我果然是疯了啊。真是无药可救。
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几步，然后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第二天他们进来时才发觉不对劲，可是已经晚了。医生先把我带到医务室包扎，也没问我话。然后就这样在病床上躺了一上午，也没有人来看我。有人就怪了，我可是没有朋友的。
下午才有两个人进到病房里来问我话，我简单打量了那两个人的装束，就是孤儿院的工作人员。
“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才缓缓开口道：“他…他要弄死我……”边说，边抱起头，全身颤抖，做出恐惧的样子，“我太害怕了……就…就抢走了他的刀……”
那两个人点点头就离开了。我想他们一定会以为这是我为了自保才弄出的悲剧。
结果也确实如此。孤儿院没有处罚我，也没有报警，只是将这件事隐瞒下去。
也不怪他们的愚蠢，谁叫我是个疯子呢。
那之后一个月，我就躺在病床上，思索着如何再偷一部手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种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