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未匀》豆腐不渣

4、似曾相识只孤檠

　　这年夏天，先生说要去北方，与琴家谈一笔生意，我问先生可否带上我，先生点头应允。

　　临出发前，我们俱已准备好，先生迟迟未到，邢三让我去唤一下先生。

　　卧室没有先生的影子，我来到书房。

　　刚到门口，就见先生正细细端详着手中的一幅画。

　　本来想叫他一声的，但是看到先生温柔似水地注视着画像，我怎么也喊不出来。

　　走近几步，先生仍未察觉，可以看到画上是一个人，只是仅能看到半张脸。

　　究竟是谁，能让先生露出如此温柔的神情，是先生喜欢的人？

　　念及此，我的心痛了一下，脚步也不由得重了些，先生敏感地扭过头来。

　　“先生，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嗯。”他应一声，便小心翼翼地将画卷起来，我始终没看到画中之人。

　　*

　　北方的风景与南方大不相同，我们奔劳了将近两个月才来到长安。

　　刚刚入住一天，先生便开始忙碌，就连邢三等人也整日不见人影。

　　这日，我闲来无事便打算上街逛逛。

　　这里的建筑较之南方多了一分豪迈，十分粗犷。

　　路两旁商人小贩不绝，热闹非凡。

　　忽然被一枚玉佩吸引了过去，玉的成色不算太好，但是雕镂十分精巧，透出一股贵气，和先生很配。

　　一两银子，不算贵，买下，仔细揣进怀里。

　　再没有什么可买的，只是闲逛。

　　忽然听到一女子声音唤了几声“晓漓”，脑海中冒出几声相熟的声音，一闪即逝，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

　　肩膀一紧，一女子来到我跟前。

　　她长的很是貌美，不由分说将我拉进怀中，口中喃喃着，带着几分欣喜，“晓漓”。

　　那一瞬间我也生出了一股熟悉，有些贪恋她的怀抱，但是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

　　我推开她。

　　“这位姑娘，我不叫晓璃，我叫玉瓘。”

　　她怔忪，“怎么会呢，我是皎皎姐姐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好熟悉的名字，似曾相识的人。偏生如划过脑海的闪电，无迹可寻。

　　看我陌生的眼光直射她，她颓然垂下手，眼中泪花闪动，沙哑着声音道：“你，过得还好吗？”

　　我点头，“很好。”

　　她扯开一抹笑容，“好，那就好。你一定要开心啊，姐姐走了。”

　　后面一个人追来，“姑娘......”

　　她笑笑，有些苍凉，“没什么，走吧。”

　　我看她身影远离，方才回到客栈。

　　先生已经回来，我将玉佩送给他，他收下，摩挲一阵，“瓘儿有心了。”

　　“先生，生意谈得怎么样？”看他眉间紧锁着一抹哀愁，我问道。

　　“没什么，已经谈妥了，我们即日出发回家。”

　　“先生似乎不高兴。”

　　他轻笑一声，忽然想到什么，嗟叹一声，“琴家少主果然是个狠角色。”转而拍拍我的头，“你也不必担心，输的不算太惨，收拾东西去吧。”

　　一路上先生的心情也逐渐变好。

　　我从邢三的嘴里大概知道，先生似乎折损了一批上好的绸缎，

　　回到庄里，一切如常，每次先生出去谈生意，我都会跟着他去，他也不反对。

　　我有时也说说自己的想法，先生大为赞赏，开始让我接触一些生意，冬日来临的时候，翌年夏日来临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了先生的左右手，除了一些大型生意，其他的我都可以独自应付得来。

　　同时，自然也听到了一些不服气之人的流言蜚语。

　　先生说不必理会，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