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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野天鹅与艾莉莎 ...

  •   “就这样,艾丽莎不分昼夜地工作着,因为在亲爱的哥哥们得救以前,她是不会休息的。第二天一早,天鹅飞走了以后,她一个人孤独地坐着,但是她丝毫不觉得孤单,因为时间从来没有过得像现在这样快。织完了一件披甲,她马上又开始织第二件。”

      艾莉莎靠在沙发上,她身边聚着的一群小家伙们,听她用抑扬顿挫(怪腔怪调)的声音讲安徒生童话。这是每次她回到孤儿院的必做功课。

      念几句,艾莉莎就会停顿一下,自己点评一下,或者听小家伙儿们的提问。

      这不,就开始了。

      “莎莎姐,艾丽莎真的不是你吗?”一个小女孩弱弱的举起手,迷茫的大眼睛闪着清澈的愚蠢。

      “妈的刚刚不是刚——”她把“解释过,烦不烦”几个字吞进肚子里,望着小女孩清澈的大眼睛,“咳咳——,刚刚姐姐告诉你了,我不是艾莉莎哦,我是茉莉的莉,她是美丽的丽。”

      小女孩“哦”了一声放下手,还是不解,“可是莎莎姐,你就是艾丽莎啊!”

      “我她——好吧,我也是艾莉莎。现在我们继续……”

      “那莎莎姐姐也会变成天鹅吗?”小女孩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后兴奋地又问起来。

      这时候旁边已经有小朋友不乐意了,推开她:“哎呀你别烦了,快起开让莎莎姐讲,然后呢,然后呢?”

      “就是就是!莎莎姐刚刚都已经讲过了,她叫艾莉莎,不是艾丽莎!”

      “你都问三遍了!傻妞!不准问了!”

      “傻妞就是傻妞!她一直问,因为她傻呗!”

      艾莉莎听这些小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那小女孩儿大眼睛瞬间蓄满一汪眼泪,她眉头就皱起来,拉过小女孩,张嘴就吼其他人:“干嘛呢,干嘛呢!你们怎么说话来的,妹妹不懂就问,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妹妹,还要不要听了!?”

      艾莉莎是个孩子王,她在孤儿院里很受小朋友的欢迎,但她同时也是大魔王,因为她一拧眉毛,凶相毕现,再加上嗓门大,让人不敢顶嘴。

      大魔王上线,小朋友们立刻变乖,“莎莎姐,莎莎姐你快讲故事吧!”

      “莎莎姐,我们不说她了,你接着讲,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突然,山间响起了打猎的号角声和猎狗的叫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她戏精上身,仿佛变身机关枪,演起来。

      旁边的小家伙儿们一个赛一个的戏精,她的手一指,他们就做出“啊我中枪了!”的样子,歪倒在地上。最后所有人都倒了,姿势各异,只有叫傻妞的那个小女孩子,嗦着手指头继续看着艾莉莎。她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儿扯扯她袖子,“你中枪了,快倒下!”

      “哦。”傻妞慢吞吞的趴下,然后姿势很不到位,头埋在地上,屁股却高高的撅起。小男孩怎么扯她,她都不肯动了。

      艾莉莎看的要笑死,忍了半天才忍住爆笑,却还是起着怪异的强调,说:“她害怕起来,惊慌地躲进了山洞。她把她采集到的和梳理好的荨麻扎成一小捆,坐在上面。不一会儿,一只很大的猎狗从灌木林里跳了出来,接着来了第二只、第三只。它们狂吠着,跑出去,又跑了回来。”

      气氛营造很到位,小朋友们紧张的屏住呼吸,想问“然后呢然后呢”却又不敢开口。

      “几分钟之后,猎人都聚集在了洞口;他们之中最英俊的那位是这个国家的国王。他走向艾丽莎。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像艾丽莎这样美丽的姑娘呢。你是怎样来到这地方的,可爱的孩子?他问。艾丽莎摇着头。她不敢讲话,因为这会伤害到她亲爱的哥哥的。她把她的手藏到国裙下面,使国王看不见她所忍受的痛苦。跟我走吧!他说,你不能老佳在山洞里。假如你的心灵和你的外表一样美丽的话,我将让你穿上丝绸和天鹅绒的衣服,让你戴起用金子制成的王冠,把我最华丽的宫殿送给你。他把她扶上马。她哭起来,痛苦地扭着双手。可是国王说:我只是希望你得到幸福,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然后他就骑马载着她走了。他让她坐在他的前面,其余的猎人都跟在他们后面。”

      艾莉莎停顿下来,小家伙儿们七嘴八舌的发表意见。

      “国王很英俊吗?比千禧哥哥还帅吗?”

      “莎莎姐姐,艾丽莎真的有这么美吗?”

      “莎莎姐,我觉得国王肯定是见得人太少了,所以才觉得艾莉莎最美。像我,我觉得灰姑娘才是最美的!”

      “姐姐,国王眼睛是不是瞎了,艾丽莎把手藏在围裙下他就看不见了,我把糖果藏在裤兜里每次都能被院长奶奶发现哎!”

      “艾丽莎是不是被拐卖了!”

      “艾丽莎没有下载反诈APP!”

      而艾莉莎听着童言童语,囧囧的,为自己低估小孩儿而第1001次反省。

      小傻妞抓着艾莉莎的手,“莎莎姐姐,艾莉莎哭了。”

      “就是!”艾莉莎祖安之魂上线,“妈卖批人家小姑娘都哭了,他还非要让人家跟他走!不要碧莲!欺负人小姑娘不能说话,臭垃圾!还说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得到幸福,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感激你麻皮,感激你大爷!强盗!垃圾!老狗币!”

      艾莉莎一连激情串祖安问候,小嘴噼里啪啦就没停,就听有人说道:“莉莎,你又在说脏话了。”语气颇为无奈。

      艾莉莎囧囧捂住嘴,隔着捂嘴的手为自己呜呜啦啦的辩解:“没有,我是在和他们讲故事!”

      正如愤怒的艾莉莎是小朋友们的克星一样,艾莉莎的克星是院长奶奶。

      她是八岁来的蓝天幼儿园,从一入园,就是个刺头,吵架从来不带怕的,哪怕她用方言,他们用普通话,大家互相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是艾莉莎的肢体语言和气势已经完胜他们。打架呢,那是他们没见识过农村老太太撕X的样子,她虽然只学了三分,但精髓已经到位。

      后来学会了普通话,词汇量下降,但毫不影响她的战斗力。

      院长奶奶为她改掉说脏话和撒泼的习惯很是废了力气,也是那时候,这个母亲私奔生下又抛弃的、跟着姥姥一起生活在乡下的,姥姥去世又被亲生母亲第二次抛弃的孤狼一样的女孩再一次感受到了爱,在她心里,院长奶奶就是第二个姥姥,要听姥姥的话。

      其他小伙伴儿们对院长奶奶也是又敬又爱,连忙为艾莉莎辩解,“奶奶莎莎姐姐是在讲故事,讲野天鹅的故事!”

      “莎莎姐讲的可好了!”

      “院长奶奶,我也想变成野天鹅!”

      院长奶奶把一大盘水果放在沙发前桌上,闻言和蔼的目光落在艾莉莎身上,“原来是在讲野天鹅的故事啊,我最喜欢这个故事了。”

      艾莉莎被院长奶奶慈爱的目光看的心虚,又听到“最喜欢”这样的话,心里烫烫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

      艾莉莎永远也不会忘记,她来到孤儿院的第一周晚上,她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就偷偷爬下床,在黑黢黢的院内游荡,然后某天被院长奶奶捉到。

      “睡不着吗?要不要听故事?”

      她不吱声。可有可无的样子。

      院长奶奶伸手去抱她,她很是抗拒,不肯让她触碰。

      “你叫艾莉莎,那我给你讲讲艾丽莎的故事,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野天鹅》……”

      也许那天的灯光太暗,也许院长奶奶太会讲故事了,她被模拟出来的木仓响的声音吓到扑在她怀里。然后在这种温暖中从八岁长到十八岁。

      上了大学后,她半工半读,在暑假会回来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是她在孤儿院当大王的时候。

      《野天鹅》的故事,时隔十年再次听到,却是从自己的嘴巴里讲出来的,一下子唤起艾莉莎心中的许多情绪。这晚,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像十年前那样爬下床在院里游荡。

      楼上楼下,走廊,客厅,游戏室。走过这些熟悉的地方,越来越多的难言的感情涌上心头。

      逛了一圈还是毫无睡意,艾莉莎就跑去拿了一罐啤酒,窝在沙发上小口小口的喝。

      她其实并不会喝酒,也不觉得啤酒好喝。

      但喝着喝着,人就变得越来越轻,有很多东西也随着酒精的麻痹而变得越来越轻。

      窝在沙发上,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晰,模模糊糊中,她仿佛感觉到有人坐到自己身边,轻轻地抚摸她的脸庞,那只手很温暖很温暖。

      她忍不住有点贪恋,蹭一蹭。

      “卧槽好疼!妈的怎么回事儿?!”一觉醒来,艾莉莎发现脸疼,一摸竟然摸到了血!还摸到了土坷垃!

      怎么回事!

      再一看,周围竟不是孤儿院的沙发,更不是自己的小房间,而是荒郊野外。

      所以,她是睡在荒郊野外里,用脸蹭地给自己蹭出血了?

      穿越?还是梦?

      “嘶——”真疼啊!

      梦里会不会疼啊?所以是穿越吗?可是梦还没醒的话疼应该也是真的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野天鹅与艾莉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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