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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3、学规矩 ...

  •   瓷杯嘭的一声落在地上,碎片四处飞溅,有那么几块,就飞到了正要跨进屋里来的明黄色身影下摆上。

      “这是怎么回事啊?”乾隆不悦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在众人耳边。

      屋内的一行人立刻心惊胆颤得朝大清朝的九五至尊行礼,万岁爷这次进门没有先通报,可是稀奇事。指不定要倒霉了,满屋子里的奴才们都这么想,这小心肝颤颤浑身抖抖的。

      乾隆是和皇后一起来的,到了门口本来太监正要通报,被乾隆阻止了,说是要看看玉摇的规矩学得怎么样。没想到刚进门,面前就摔了一个杯子,这下,面上很不好看。

      玉摇见乾隆来了,而自己的杯子就摔到这位刚认的皇阿玛身上,也吓得不轻,只做出一副可怜样,委委屈屈得说:“皇阿玛,这奴才不让我吃饱饭!”

      兰芷一瞧,哈,这位玉摇格格是个会装的,见她眉头蹙起,眼泛水光,小嘴微撅,她又是个相貌好的,如此做作一番,真真是我见犹怜,那乾隆见了,只有怜惜的份!

      果不其然,乾隆见了玉摇楚楚可怜的模样很是心疼,一番怒气也转移到旁人身上,拿言语安慰她:“玉摇莫急,我倒要看看,这宫里的奴才,哪个敢饿了朕的玉摇!”

      面瘫嬷嬷啪得一声跪下了:“奴婢该死,奴婢教导玉摇格格宫中规矩,吃饭当吃7分饱,奴婢有罪!”跪下后磕头磕得嗙嗙响。

      这时候富察皇后过来打圆场,不打也不行了,这嬷嬷是她派来教导玉摇规矩的:“宫里头历来有规矩说吃饭只吃七分饱,也是为了养生,倒不是嬷嬷故意让玉摇不吃饱饭。玉摇刚来,不习惯了吧!丫头,别介意了!”

      乾隆脸色缓和了一点:“玉摇来自民间,新来宫里,不习惯森严的宫规,也是正常,不能用宫中规矩,要求她太多。”

      “那咱们慢慢教导,慢慢来,先把基本的给学好了,皇额娘最是讨厌不守规矩的,咱先把站、坐、走路、行礼,吃饭喝茶学了。能应付一般的场面就行。”
      皇后温言软语,极得乾隆的心,当下颔首看着皇后道:“如此,皇后可要多费心了,带玉摇去见皇额娘,千万不能出了岔子。”

      皇后叫了面瘫脸嬷嬷起来,见她额头上已是青淤一块,忙叫小宫女带了嬷嬷下去上药。眼见着皇帝一番怒气,就这样被皇后给劝下去了,众奴才们可舒了一口气。但有人不乐意了,玉摇格格觉得这嬷嬷虽然是来教导她规矩的,但终究是个奴才,一个奴才如此敢给主子脸色看,实在可恨,若是借此机会,把这嬷嬷惩罚一番,她以后就老实了!这是以前她住在扬州冶春园的时候,学到得手段。但这一番小心思被皇后弄乱了,玉摇咬着唇觉得不太甘心。

      “皇阿玛,能不能不要这个嬷嬷来教玉摇学规矩啊!”玉摇小心的,试探的问道。假如这个皇上宠她,那么这个小要求就回答应的,假如这个皇上对她这个女儿很一般,那么会觉得她提出这个要求,是个多事的。

      乾隆立刻准了:“好,不要这个嬷嬷,换过一个。皇后你赶紧挑过一个嬷嬷来教导。”

      玉摇心下窃喜,露了一丝在脸上。皇后面上淡淡的,应道:“是,臣妾这就去办,”又问玉摇:“玉摇啊,老嬷嬷在宫中担任教习多年,你觉得她不好吗,你想要一个怎么样的嬷嬷,给你皇额娘说说,皇额娘去挑个你喜欢的。”

      玉摇的背后就冒汗了,瞧着皇后说话,竟然含着股隐藏的气势,她只想到了换掉嬷嬷,那么新来的就不敢在她面前托大,没想到这个嬷嬷是皇后挑的,不要她也算是不给皇后面子。

      “不是的,皇额娘,”玉摇眨巴眨巴眼睛,居然又见了水光,“从前在扬州的时候,住的地方也有个老嬷嬷,常常打玉摇巴掌,欺负玉摇,偏巧又和这个嬷嬷长得像,”她又吸吸鼻子,眼含了几分惶恐:“玉摇一见她,就想起从前老欺负玉摇的坏嬷嬷来。”做歌女的母亲教过她,天生长着楚楚可怜的脸蛋就不要浪费,装弱小,装可怜最是抓男人心。

      乾隆听了,心疼不已,叹息道:“孩子,这些年来,苦了你啊!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吧!”

      好个玉摇,兰芷心底下不住的赞叹,年纪轻轻,心思倒是不少,轻易得就把紫禁城最大的老板的心给抓住了。段数不低啊,不过富察皇后身为中宫主位多年,又颇有贤名,这段数更加不低。

      富察皇后上前一步,抱住玉摇的肩膀,摸摸她的脸蛋:“好孩子,那些都过去了!现在你有了皇阿玛,有了皇额娘,再也不会受欺负了!”

      玉摇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纯洁的大眼睛,还带着泪花花,深情地说:“是,我有皇阿玛,有皇额娘了,再也不会受欺负了!”

      好一个母慈子乖的感人场面,兰芷恶寒一阵,悄悄摸了摸手臂上鸡皮疙瘩。

      乾隆很是欣慰,连说了几个好,又哈哈大笑几声。帝后二人又坐了一会,乾隆问起玉摇以前的生活,玉摇答道:“从前在扬州,主人家给拨了个小院子住,也找了先生来教书,主人家是个心善的,只是有些刁奴很可恨,欺上瞒下的,小时候没少受他们欺负,常骂我是个没爹的。”说到这,玉摇又低头拭拭眼角。她记着装可怜,又将冶春园主人给摘了出去,只说是园里刁奴势利,主人是受蒙蔽的。

      乾隆听了,只有心疼的份,又问她怎么不早点上京,玉摇只答先前是母亲不愿意,她自知身份低微,能够得见天颜已是万幸,又哪敢肖想其他呢,自己一个人想着念着已经很是幸福;后来母亲去世,临时前念叨着能再见一眼皇上就好,玉摇才动了上京的念头,早几年年纪小,到了今年年纪大了,又有原先颇为照顾她的财叔财婶带着,才千里迢迢上京来。

      这一段话说得感人不已,乾隆又怜惜又感叹,当天就赏了不少东西下来。宫里精美之物,外头不能比,玉摇哪里见过这样华美的物件,叫人把赏赐下来的东西都平铺到桌子上,她要一件件赏玩。

      于是一堆珠宝珍奇,就那么在桌面上摊开,发出诱人光芒,照得玉摇的眼珠子都红了,带着满脸的贪婪之色,她迫不及待得扑过去,一件件细细的瞧。

      紫檀多宝格子,里头是用上等材料做出来的摆设,玉摇不太感兴趣;亮眼的云纹金手镯一对,玉摇赶忙戴上了手腕;金荷连螃蟹簪一对,见上面镶嵌着大大小小几十颗珍珠,红宝石,蓝宝石,立即插了一支在头上;有松石朝珠一盘,玉摇不识得,便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兰芷上来答话:“是朝珠,穿着朝服时,才得挂用,是主子们才能用的东西。”

      这句‘主子们才能用的东西’让玉摇心花怒放,立即就挂了脖子上,兰芷忙劝道:“格格,这是穿朝服挂的,现在挂着不合礼仪呢。”

      玉摇斜她一眼:“我知道!主子我现在挂着玩玩!”

      兰芷便不说话了。桌面上还有其他精美的首饰,玉摇恨不得都戴上,待看完一圈下来,头上已经插得满满,脖子上挂着几串项链,手腕上套着三、四个镯子,这些正宗大内出品,可都是真金足银的,重量自不必说,这位玉摇格格几乎快抬不起头来,小脖子支着,忙喊来兰芷扶她走路。

      周围的小宫女们底着头偷偷在笑,玉摇完全没觉察,显摆似地在自己的院子里走了一圈,才回去弄掉。

      教导规矩面瘫脸的嬷嬷被换掉了,换成了一个看着和善些的老嬷嬷,这位周嬷嬷,人巧在一张嘴皮上,往往能哄了玉摇高兴,心甘情愿的学习规矩。她只要一说:“宫里的大小主子们,都等着看你笑话呢!”玉摇马上鼓起劲来学。

      只是,在让玉摇学穿着花盆底走路的时候,遇到了困难。周嬷嬷让玉摇穿着花盆底,每走三步路,就甩个帕子行个礼,

      可玉摇穿上花盆底,才走了几步,就嚷着累,要休息,多走了几遍,干脆嚷着不要穿了,反正衣服那么长,穿绣花鞋一福下摆能盖住!这个花盆底的鞋,只有鞋底中间一段下面弄了个跟,看着就不太舒服。这次,连一向管用得‘等着看你笑话’也不管用。

      兰芷灵机一动,上去对玉摇说:“格格,这个花盆底可是主子们才能穿的,我们做奴才的不能穿,您是天生做主子的,不过穿个鞋,怎么能难倒您呢!”

      玉摇听着很高兴:“这话听着舒坦,不就是一鞋吗,本格格还能穿不上!”于是又重新穿上,咬牙练习走路行礼。

      这样过了几天,周嬷嬷见玉摇学规矩学差不多了,准备向皇后复命呢,谁知,传来皇后病倒的消息。

      乾隆震动不已,把太医都召集起来,集体给皇后诊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3、学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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