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无恨》瓶子君

6、偶遇啸天

　　“没本事也就罢了，他还蠢！”暗中保护杨戬的龙吉忍不住翻白眼，这位表哥半分没随姑姑也就算了，这身手连寻常少年郎也不如啊！

　　“不可在凡间擅用法术，会被母后发现的！”龙吉刚要替杨戬教训那郭显达，被紫儿及时拦下，“而且嫦娥姐姐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必出手帮助二郎表哥！”

　　龙吉闻言更气，紫儿对她一向惟命是从，可今天却敢因为嫦娥违拗她，“怎么嫦娥说句话比父皇母后的话还管用呢？”

　　紫儿见她吃醋无奈地摇晃着她的手臂讨好她，龙吉又翻了几个白眼，这杨戬再怎么说也是玉帝外甥，哪有吃这般苦楚的道理，但是自己信誓旦旦答应了嫦娥不可中途反悔，于是气鼓鼓地继续和紫儿一起暗中保护杨戬。

　　杨戬在灌江口逗留了三两日，郭显达居然四处宣扬杨戬父母会给灌江口带来天灾的谣言，一来二去杨戬竟有些人人喊打的架势，连一些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对他也避之不及。

　　这日杨戬行至一屠户门前，那屠户看他蔫头蔫脑的样子嗤笑道：“都说你是玉帝妹子与凡人生下的妖物，我看倒不像，你的精气神连我案板上的狗儿都不如哩。”

　　杨戬不是任人拿捏之辈，虽然前胸贴后背连路都快走不动，也并不怕这凶神恶煞般的屠户，恶狠狠与之对视之下神目竟放出暗暗银光，直盯得屠户后背发凉，这气势是与生俱来的。

　　屠户转身回了里屋，杨戬走近去看那案板上气若游丝的狗儿，雪白的毛发几乎被鲜血染遍，可眼神依旧凌厉，看着杨戬时似有求救之意，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发出悲呜。

　　“屠户，这狗儿卖我吧！”杨戬不顾脏污抱着狗儿跟着屠户进入里屋，言语恳切地说道。

　　“你自己都这么落魄了，哪有钱买这狗儿？买了它和你一起挨饿吗？”屠夫冷哼一声。

　　杨戬身无分文是真、但想救这狗儿也是真，沉默了半晌从怀中掏出紫儿所赠绢帕沉声道，“此物不凡，值这狗儿！”狗儿像是听到了他的话，满眼感激地用头蹭他。

　　屠户定睛打量，这绢帕虽只一方，但是细腻如乳汁、纯白如云朵、轻薄如蝉翼，看样子的确不寻常，眼睛里闪过贪婪之色，口上答应了杨戬的交易，可要手却伸向屠刀。

　　一手去接绢帕、另一手的屠刀却直奔杨戬脖颈，未及杨戬反应绢帕居然飞起三尺，狠狠地抽在了屠夫的手上，屠户不信邪蹦起来如抓，他蹦起多高绢帕便飞起多高，总是不叫他碰。

　　“你在施法？”紫儿不解的看着龙吉。

　　“你不是说凡间不能施法吗？”龙吉没好气地否认，众人都非常奇怪，屠户气急又拿起屠刀砍那绢帕，还差一寸碰到时却被弹出老远。

　　杨戬不顾两下对峙，径自抱着狗儿去求医，从此杨戬妖异之事流传更为广泛，整个灌江口人人避之，还好医者仁心，坐诊的郎中细细地给狗儿包扎了一番，又舍了几服药给他。

　　回到杨府已是黄昏，略坐片刻一轮明月升到当空，杨戬望着月光如水发呆，那绢帕本是自己去拜师的信物，但想着自己盘桓了几日却还在这杨府之中，赶到玉泉山更是猴年马月了，所以拿了它应急，此刻倒谈不上后悔，只是更觉拜师无望，思及母亲更是悲从中来，她那日一去了无音讯，不知是死是活。

　　直坐到深夜杨戬才堪堪睡去，梦里飘飘忽忽似乎去了天庭，见母亲被锁在五层天仙牢里受苦，醒来时不觉泪洒罗衫。枯坐了一会，杨戬才反应过来狗儿不见了，刚要去寻却见狗儿披着绢帕而归，满身伤痕了无踪迹，杨戬不知是这狗儿非同一般还是绢帕非比寻常。

　　狗儿不会开口说话，泪巴巴看着泪汪汪的杨戬，引颈对着四更天升到一半的太阳狂吠，杨戬不知其意却甚喜他的不羁模样，“我此去拜师凶险万分，你若是想跟着我就点点头！”

　　狗儿点头，杨戬大喜，“那叫你啸天可好？”狗儿又点头，于是两个踏上了拜师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