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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一样的毒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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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市。
一条偏僻的小巷里,一个黑帽遮住大半张脸的神秘女人正倚靠在角落里,两指之间夹着一根烟,低垂着一双厉眸。
“白姐,我求求你在赊我一点,这点不够吸啊?”
一个面如枯槁、身材瘦干的男子声音干哑的说道。
女人看着徐六这窝囊样嗤笑道:“给你这么多都不错了,你就这么一条贱命值多少钱?”
徐六闻言毫不生气,依旧嬉皮笑脸:“白姐,你说的对,我这种人的命就是贱命。”
白梧抬起一双厉眸看了徐六一眼,心里暗骂一声晦气,又心软的从口袋里再掏出一包东西给徐六。
徐六眼睛发光的从白梧手里接过那包东西,像只狗一样对着白梧点头哈腰,他今天又可以多吸点。
白梧嫌弃的说道:“你还是少吸点吧,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
徐六敷衍的回答道,他一拿到东西就忍不住吸了起来,他一脸陶醉的用鼻子嗅着锡箔纸上的东西。很显然这个男人是个吸毒的。
在这条巷子里,像徐六这样的吸毒者很多,像白梧这样的毒贩也是很多,不过在金市这条毒品买卖的灰色交易中,白梧身后的白家是巨头,白家可以垄断整个金市的毒品交易。
白梧的父亲白伟,是金市鼎鼎大名的毒佬,是金海省公安严厉打击的对象,奈何白梧的父亲白伟在金市的根基太深,每次交易都处理的很干净,让他们警方找不到一点点线索。
白梧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无情的碾灭,双手插兜冷酷的离开这里,不想被一个面生男子拦住了。
“你好,请问你还有货吗?”
阿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白梧藏在黑帽下的一双锐利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拦住自己的陌生男子,看着男子青涩懵懂的样子,她一看这男人就是个生手,她从未在这条小巷见过此人,这人应该是第一次来这条街的。
她的视线再往上移,看清阿周的脸时,眼中闪过一抹趣味,这男人居然长的这么好看,阿周是白梧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一个男生。
彼时的阿周才二十出头,脸上刚刚显露出一丝男人刚毅的曲线,他拥有标准的剑眉,一双眼睛宛如浩瀚天空的星星般亮,他的那双眼睛是白梧见过最明亮的眼睛,很多年后白梧认出他都是因为这双眼睛。
此刻的阿周因为害羞和觉得有一丝尴尬,紧紧的抿着自己的唇。
“你要货干什么?”
白梧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
阿周涨红着一张俊脸,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
白梧见他半天回答不上来,也没有再为难他,不过手中的货也没有给他,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劝慰他道:“这种东西像你这样干净的人最好别碰,你一旦碰了它注定是要下地狱的!”
说完,白梧潇洒的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阿周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大胆的问道:“那你碰过这种东西没有?”
白梧听了阿周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半垂着的眼睛晦暗不明,不管她有没有碰过这种东西,她现在都已经在地狱里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阿周眼中不解的看着渐渐远处的白梧。
明明那个女人是一个毒贩,还劝他最好不要碰哪些东西,他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白梧。
离开的白梧可没有时间去了解阿周这样一个陌生人对自己的看法。
白梧只知道现在她是深陷地狱吃人的恶鬼,极度渴望拥抱光明,她在地狱见惯了黑暗,不忍心再让这么一个干净的男孩和她一样深陷地狱,因为她知道能够拥抱光明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
“大小姐!”
守在会所门口的两个黑衣大汉恭敬的对着白梧说道。
“我爸在里面吗?”
白梧取下头顶的黑帽,一张清纯至极的小脸露了出来,她此刻正冷着一张脸向守在门口的的黑衣大汉问道。
她那五官之中,那双正盯着黑衣大汉看的眼睛像极了她父亲白伟,连眼睛里的冰冷都一样,只不过她的眼睛里少了一分她那在黑暗中摸爬滚打,翻云覆雨数年父亲白伟的狠毒与凌厉而已。
她五官其他的部分却像另外一个人的,那个人就是她生母,她父亲白伟爱而不得的女人的。
她从有自己记忆开始,脑海里就没有浮现过自己生母的相貌,连一张自己生母的照片也没有见过,关于自己生母的一点信息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她的生母在整个白家之中是根本不能提起的禁忌,她只要在他父亲面前提起她的生母,就会被她的父亲白伟狠狠用马鞭抽,抽到她遍体鳞伤再也不开口向他询问自己的生母为止。
“白爷在里面。”
黑人大汉如实回答。
从黑衣大汉口中确定自己父亲白伟在这里,白梧便走进了这个会所。
守在会所大厅的白家手下,一见自家大小姐来了,赶紧上前献殷勤的把白梧带到白爷所在的包厢去。
“大小姐——”
守在包厢门口的两个黑衣大汉也像之前的那两个人一样,恭敬的向白梧问好,并且极具绅士礼仪的帮她拉开包厢的大门。
白伟正在包厢里惩罚这次交易中的叛徒,因为这个叛徒,他与欧洲这次交易的货被警方缴获,他们白家的人员也折了不少进去。
白伟本就生气,一见到白梧,便把自己的怒气发到白梧身上。
白梧刚走进包厢,一杯热茶就朝着她迎面而来,泼的她整个脸上都是茶叶,额头上都被砸了一个大包,还没待她反应过来,白伟的各种难听的骂人声就朝她而来。
“你这个孽女,又不按照白家的规矩行事,徐六这个月找你拿的货,你又没有收钱,你真当我们白家是做慈善事业的!”
白伟当着包厢里其他人的面,无情的骂着白梧。
白梧就像他养的一条狗一样,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一点都没有把白梧当自己的女儿。
白梧顶着一脸的茶水孤零零的站在包厢门口,任由白伟骂她,她那双藏在身后紧紧握成拳的手暴露了她极致压抑的情绪。
白伟骂够了后便收回放在她身上的视线,最后警告的说道:“徐六这个月在你哪里拿货的钱务必追回来,不然有你好受的!”
“是的,父亲。”
白梧沉声说道。
“小梧,你擦一下吧——”
何皓尘贴心的向她递过来几张纸巾。
“谢谢!”
白梧朝着儒雅英俊的何皓尘笑了笑,接过纸巾后便擦拭着自己脸上的茶水,待脸上的茶水全部擦干后,她把废弃的纸巾随意扔在地上,反正等他们走后,有人会来打扫这个包厢的。
“陈拓,我这么信任你,你却这么对我?”
白伟脸色阴沉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鼻青脸肿的男人。
那个叫陈拓的男人,跟白伟身边八年了,在这八年里他与白伟经历了许多生死相关的事情,经过这长达八年时间的观察与留意,白伟这一年里才好不容易相信他。
这次与欧洲交易的货白伟就交给陈拓负责,陈拓就这样掌握白家与欧洲走私的渠道,由于这次与欧洲交易的货数量太庞大,他们白家一大半的人都亲自跟着陈拓去欧洲交易这批货,那想陈拓是警方安插在他身边的卧底,这次交易让他们白家损失太过于严重,这批货不仅全部被警方缴获,他们白家一半的人都折了进去,白家这次是元气大伤啊。
陈拓睁着仅有的一只眼睛看着白伟,他的另外一只眼睛里插着一把刀,鲜血正顺着刀尖往下滴,他忍着身体上的剧痛,以无畏任何生死的语气说道:“既然我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要杀要剐都随便你。”
白伟听言阴鸷的笑了起来,他把一叠照片摔在陈拓脸上,那些散开的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孩童惊慌失措的脸。
当陈拓看到照片上的女人和孩子时,面对死亡时淡然的脸上露出一抹害怕的表情来,他情绪激动的看着白伟说道:“这件事跟他们无关,有什么事儿都冲我来,我求求你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饶是铁血无私,无惧生死的男人在面对家人时也不得不动容了。
他们这些卧底警察不怕任何艰难险阻,面对死亡也是淡然的态度,可是家人是他们唯一的软肋。
白伟用手拍了拍陈拓的脸,语气极其冷漠的说道:“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只要向我供出其他卧底警察,我就让人放过你的妻子和儿子。”
陈拓不用想的直接回绝道:“你做梦!”
白伟朝陈拓无所畏的笑了笑,等下陈拓会求着告诉自己的。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陌生号码,电话接通,他开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惊恐的叫声和孩童的哭声。
坐在包厢最角落里的白梧听着女人和孩童惊恐的叫声与哭声后,觉得刺耳极了,内心升起一股陌生的念头,她再次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在这个包厢里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