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师的行为艺术》夔言

20、留白

　　走在冰窟之中，惊醒了沉睡的冰凌，而这些冰凌似乎并不是很欢迎他们这些不速之客，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宁愿两败俱伤，也不愿和平相处的在他们的头顶坠落。

　　几乎飘着的穆青莫优雅的旋转着，朝着法尔沃克斯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跟上。

　　“我们究竟要走到哪里？”法尔沃克斯扶着冰柱，两股战战的问道。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只脚，在和抹了油般的地上努力站稳，向下看了看，冰面几近透明，薄如蝉翼。

　　此刻的法尔沃克斯终于知道了何为真正的如履薄冰了，他想到了先前刚进洞窟时摔了个人仰马翻时就觉得倒霉，是个多么可笑的想法。

　　因为那只是一个开始，后面他经历各种意外，导致现在的他举步维艰，只敢抱着冰柱苟延残喘。

　　穆青莫见他一副打死也不走一步的模样，笑道：“嗯？走到这里就不敢往下继续走了？我们可是要走到洞窟最底层才结束的。”

　　“大师，求求了，我们能回去吗？我真的要不行了！”法尔沃克斯哭丧着脸，要不是还抱着冰柱险些就要撒泼打滚了，显然他把骑士的尊严丢得一干二净了。

　　穆青莫揉了揉他的脑袋，忽然故作疑惑道：“咦？我怎么忘了给你也施加便于行动的术法了？哦，我以为你自己可以的，不好意思哈。”

　　对上法尔沃克斯期待又欲哭无泪的眼神，穆青莫掩着唇强压笑意道：“但现在不需要了，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更快的方法，可以到达我们的目的地。”

　　法尔沃克斯迷茫的看向她，还没反映过来，失重感骤然出现，冰面上硬生生的裂出了一道口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张开嘴，可惜尖叫还没来得及出现，穆青莫就一把捂住，然后拎着他轻飘飘的落了地。

　　“直接到达！轻松愉快！你说是吧？”穆青莫有些不怀好意的问。

　　“你！”法尔沃克斯似乎有些生气了，自闭的躲到离穆青莫几米远的地方。

　　穆青莫拍拍他的肩道：“以后别太相信别人了，长点记性。”

　　说完便顺着冰面向前滑去，这里空间很大，密密麻麻的小冰窟排列有序，黑色的影子在里面隐隐约约，大概就是老人所说的做梦的人们吧。

　　法尔沃克斯环顾周围，只觉那些影子好像在动，心底莫名有些惴惴不安，他也顾不上什么生气了，小跑着跟了上去。

　　他看见穆青莫走进安睡之人的冰窟，过了半晌也没有动静，只留给他一个黑乎乎的背影，一动不动。

　　“大师？”法尔沃克斯犹豫着小心开口。

　　穆青莫扭头郑重道：“嗯，我忽然觉得我们好像被耍了。”

　　她招手示意法尔沃克斯靠近，然后抿唇道：“你看，他们很久以前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法尔沃克斯蹲下，光线昏暗，沉睡者的面上有着厚厚的白霜，身体更是有种与冰川将要融合的趋势。

　　“至少被冻了几百年。那个老人如果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活着走出去。”穆青莫幽幽道。

　　“而且……”穆青莫轻轻拂过那位沉睡者的额头，然后有些不置可否道：“他们从来没有做过与那位老人说的那般长的梦，而是因禁术陷入短暂的梦乡，然后被甜蜜的杀死。”

　　说罢，穆青莫变出一朵白玫瑰，缓缓放在冰窟边上，微微低头，不知在向何人默哀。

　　她神情肃穆道：“梦中人的□□在寒冷中死去，但灵魂却无法得到解脱，只因为禁术束缚，留在冰窟之中。”

　　“那如何才能使这无法自由的灵魂重新飞向高空？”法尔沃克斯有些复杂的看着蜂窝般密集的洞窟。

　　穆青莫自豪道：“哈，这不是有你穆青莫大师吗？小小禁术，不足挂齿。不过我们还是先去质问一下那位老人，毕竟知道了事情的全貌，才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好对症下药。”

　　“大师，其实是您根本没见过这个咒语吧？”法尔沃克斯无语道。

　　穆青莫丝毫不在意道：“确实如此，不过术法千千万，我也不是什么都会的，况且解铃还须系铃人，先回去看看吧。”

　　她没有告诉法尔沃克斯，神灵虽然无法做到杀死一个灵魂，但却可以轻松解放这里的所有灵魂。

　　小木屋中老人烤着火，心情意外的有些好，他眯着眼有些惬意的躺着。当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穆青莫所见依旧是他和晒太阳般懒洋洋的躺姿。

　　老人稍稍抬起他的脑袋道：“回来啦？”

　　“嗯，我们见到了那些冰封下的人。”穆青莫开门见山。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发现了什么？”老人呵呵笑着，然后佝偻着背站了起来，笑得有些阴森。

　　穆青莫看着老人扭曲的脸觉得有些丑陋，闭上眼道：“就是发现了有人用禁术害的所有人都无法得到解脱罢了。”

　　老人依旧桀骜不驯的笑着道：“那，你们都……”

　　“看来，那个人下咒的人不是你，别装了。”穆青莫一点都不尊老爱幼的把老头踢回来地上。

　　老头撇嘴道：“怎么发现的？”

　　“因为你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穆青莫摸着下巴诚恳道。

　　“老头，但你知道的应该不止告诉我们的那么多吧？”

　　“确实，不过我打算说了，暂且听我娓娓道来。”

　　穆青莫看着老头贼兮兮的笑脸，顿觉不妙，颤巍巍道：“您请。”

　　老人道：“欸，你不知啊都，之前我们这里这个国度啊，可是一夜之间就从世界上消失了的啊，外面消息怎么这么闭塞？”

　　吸了口气，他继续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当时面对的都是些什么情况，那时候又是天灾又是人祸的，真的是决地求生，然后输的惨败啊。”

　　“好像？听说过？有个国度被黑魔法师给灭了，不过听描述的也不像啊？”穆青莫疑惑道。

　　“因为我还没有讲完，这些沉睡的法术确实是一个黑魔法师下的。”老人悠悠补充道。

　　穆青莫沉默了，她深吸了口气问：“那位魔法师可还活着？”

　　“没啦，这个法术的代价是他全部的魔力和生命呀。”

　　乐观的老人此刻眼里莫名的带着忧伤，穆青莫向一旁的法尔沃克斯使了个颜色。

　　法尔沃克斯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拍拍老人的背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本想让其安慰老人的穆青莫忽然有些后悔，带坏了本来阳光向上的法尔沃克斯，不过好在老人内心强大，没太在意，只是恶狠狠的冲着法尔沃克斯龇了下牙。

　　“因为我是那位黑魔法师的朋友……”老人垂头丧气道。

　　“当年，他忽然传音让我速速赶到此地，然后告诉我要在此地替他寻一位能解此咒的人。结果一等就是几百年，你可知道我在此地……”

　　穆青莫眼看着他又要偏题连忙道：“那你为什么不出去寻找？”

　　老人狠狠瞪着地面道：“还不是那家伙觉得我不靠谱，说是把我所有魔力封住，供我度过漫长岁月，害的我天天风餐露宿，苦不堪言，更别说走出这雪原了。”

　　“嗯，我知道了，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施展禁术吗？”穆青莫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选择如此损人害己的方法去使用禁术。

　　“好像是想留住这里人们的灵魂，让他们能够被保全。”老人若有所思道。

　　穆青莫微微皱起眉，她知道老人没有说谎，但她也没有得到答案，或者说没有得到完整的答案。

　　她觉得自己脑子动的有些过度了，便打算换个话题道：“哦，那你之前给我们讲的那个梦境怎么回事？”

　　“额，那是我编的，不好意思哈。”老人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