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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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莫用黑魔法的少年时代，似乎是她最熠熠生辉的年代，那个嚣张的自己，那个无所畏惧的自己都留在了从前，事到如今她也似乎很久很久没有碰过它了。
回忆到这里，穆青莫抿起唇不愿继续，如果说前面的记忆是她向往的远方，那么后面的一段可能就是她一辈子都不想去的荆棘丛，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底的波涛汹涌。
再次睁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顺带着心里也骂了句晦气。
拜这位不正经召唤者所赐，不仅觉没睡成，从前的伤疤还给人揭了的穆青莫，身形一闪，出现在黑烟人面前，一字一顿道：“你，今，晚…….”
话没说完，对方的攻势直接停了下来，在看清那人模样后，穆青莫把后面的半句话憋回了肚子，与黑烟人对视半晌才道：“老师？您……回来了？”
黑烟人阿二老师也有些久别重逢的惊喜，老人家情绪波动有些大，眼角的泪花闪闪发光。此情此景，穆青莫不由的将现在的场景，与当年那个拉着她手不放的重叠在了一起。
穆青莫的眼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二老师的影响，酸的好像将要流出的眼泪也会成为柠檬汁般，她揉着眼睛道“别来无恙啊，您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阿二老师敲着自己爱徒的脑门感叹道：“有变化才怪呢，没想到，初时代之后，有朝一日我们师徒还能重逢，缘分未尽啊！”
靠近了的穆青莫自然发现自己老师身上的不对劲了，她皱了皱眉道：“您现在是……亡灵之身？”
“还能是活人？当年老师葬身于那场大战你难道不知道？难道老师死后你都没有为你亲爱的老师扫个墓？”阿二老师絮絮叨叨的说着。
穆青莫低下头，思考着使用不知道什么禁术把自己召唤过来的人到底什么目的，她有些凝重的开口问道：“老师，您是怎么回来的？”
听了这话，阿二老师眯起了眼道：“说实话，过程我并不清楚，我刚醒来时身边有个少年，全身失血，我身下是一个用血画的法阵，我猜那应该是召唤禁术。”
“那时候刚醒，全身上下虚的很，我觉得那少年不简单，当场就想跑，谁知道那个少年不顾自己的伤直接追着我打，疯了似的。”随即他又补充道。
阿二老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推了自己徒弟一把声色严厉：“赶紧走，这个人是想召唤亡灵为自己所用，刚刚……是他让我来制服新召唤的亡灵的……”
穆青莫好像一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她的脸色转阴，幽幽的开口：“晚了，大局已定，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全身而退了。”
“该看的戏也看够了，出来谈谈？”穆青莫转眸扫向后方，少年过分苍白的脸上露出礼貌又疏离微笑，手腕间的血在白色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像是汇聚出了艳丽的玫瑰花。
少年却没回答穆青莫，侧头看向阿二道：“回来吧，现在你可是我的人。”
阿二老师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在穆青莫耳边轻声道：“别管我，这家伙就是个疯子，说不定马上就会干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来。所以，阿穆，答应老师别把自己搭进来好吗？”
穆青莫对此话充耳不闻，盯着少年，微微抬起下巴，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就变了，本来压抑的暴躁力量一下子全部释放，眼前的少年摇摇欲坠，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最后看少年终于站不稳，跌倒在地面，双手被粗糙的岩石磨破，她才开口道：“态度，放尊重点，还有别想威胁我，我命令你现在就把契约解除。”
少年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恐与无措，依旧笑着，他喘着气，咳出来更多的血，声音虚弱：“如果我死了的话，阿二老师可能就要灰飞烟灭了……你……难道真的舍得吗？”
看着少年嘴角勾起的浅浅弧度，穆青莫的脸更黑了，连眼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她手中蓦然出现一把长枪，向少年刺去，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好像不知道怕是什么。
穆青莫停住手，长枪化成粉末随风散开，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一下就平静下来了。她拍拍手道：“你的目标不是召唤更多亡灵为你所用，自始至终你只是想得到我的力量对吧，而老师是你用来做交易的筹码。”
少年清冽的嗓音再次响起，他道：“那就不遮遮掩掩了，你可以用你自己，换你老师的自由。”
他指向一旁一脸着急却又插不上话的阿二老师继续开口：“不过啊，我劝你早点做出选择……”
下一刻，阿二老师捂住胸口，好像溺水的人努力挣扎，少年朝穆青莫摇了摇自己受伤的手道：
“虽然作为筹码我不会杀死他，但是作为主人稍微惩罚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少年红宝石般的眼睛在朦胧的夜色中无端显得危险，就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在逗弄猎物。
穆青莫觉得，不管怎么样结局都会往这个少年想要的方向发展，就算自己不同意事情陷入僵局，但保不准说不定哪天她又会冒出来打你个措手不及。
“好啊，那就立契吧。”她缓缓开口道：“我，黑魔法师，穆青莫，愿意听令。”
少年看着她发完誓，契约达成，漂亮的眼睛眯起，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说是不是呢？黑魔法师穆青莫。”
可能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少年随意的坐下道：“说实话，你和传说里的不太一样啊。”
“难道我应该穿着礼服睡觉吗？”穆青莫搭着老师的肩，望着远方的夜色不耐烦道。
想到今夜不愉快的发展，穆青莫觉得自己现在一点也不困了，精神还有些亢奋，阿二老师则又开始欲言又止，眼眶红红，她笑着安慰老师道：“我只说他可以指使我用黑魔法，但是别的力量他根本用不了的。”
老师依旧抹着泪道：“可是，她本来就只想要你的黑魔法啊。”
无言以对的穆青莫，继续安慰道：“老师你看啊，他既然想利用我，那就必然不会干出损害我实力的事，而且再者刚刚他给的契约还是真的，说明他还是有点诚信的，至少老师你现在是自由的了。”
讲着讲着，穆青莫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老师，还是在安慰自己了。想到那个面对死亡都平平淡淡的疯少年，她还真不知道未来自己将要干出什么事来，太阳穴再次突突的跳了起来。
远方的天空泛起了斑斓的微芒，阿二老师看着眼前的穆青莫，她将浮华内敛，少年的气息散尽，许久不见，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本是想伴着她长大的阿二，心底划过一抹遗憾。
最后，阿二不舍道：“老师会找到办法解决这件事的，等老师回来。”
目送着老师坚定的背影，穆青莫也不知道该对少年说些什么，也许如果不是他，她永远也不会在见老师一面，永远不会再穿上华丽的礼服，永远……也不会使用黑魔法。
见他们师徒二人，情深意切，最终留下穆青莫一个人顾影自怜，他丝毫没有什么同情感动，他看了眼自己的伤，觉得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安排，便干巴巴道：“看够了？那我走了？”
穆青莫显然是没看出眼前少年的敷衍，她瞥着少年问到：“所以，你要我干什么？”
“初时代后，便是属于神灵的时代，人们会信仰神灵，而神灵则会赐予他们的子民未来的希望和力量。”说到这里少年也不在意自己的伤了，颇有几分兴致道。
“用火的会去信仰火神阿岩尔，用水的会信仰水神梭梭亚，可是属于黑暗的，却没有属于自己的神。所以，我命令你，成为属于黑暗的神灵。”少年真诚的看着她，眼底没有隐瞒与欺诈，既是命令，又像是请求。
穆青莫一句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现在她的算得上一个头两个大，她有些不上不下，听是听的懂，但是她根本做不到。
她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不比自己从前的异想天开差，或者说得上更胜一筹。
想到这里穆青莫平静的开口，想要打破少年的幻想，她说：“别想了，我活了那么久，还没听过人还可以成神的呢？”
“人确实不可以成为真正的神，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我们所谓神灵从来都是假的？真正的神可不在意自己的子民如何的。所以我说的，是让你当，假，神。”少年垂下眼眸，不置可否。
他曾登上圣山，那是据说离天最近的地方。在那里，他见到了真正的神灵，虽然只是一抹影子。
如果说人间的神明，他也见过，被地上人们包围，但总算还是实实在在的在那里，相较于普通人多出来的是一种力量，人们为此所寻求的保护，而看着这一幕的他的心里甚者还在不屑。
那么那一位拥有着不属于凡尘的距离感，它不会赐予恩泽，也不需要要求人们对它顶礼膜拜，只是下意识就会觉得遥不可及，也下意识觉得自己渺小的什么也不是，他觉得......那才是真正的神。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算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