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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岑岭 ...


  •   朝渡:“?!”

      她蓦地看向那白鹤般的掌门,但见他满面欣喜,目光纯粹明亮,伸手指向夜幕上的一片繁星,开心道:“你看那里!你看那几颗星,轨迹与原来相比都有较大的偏离!”

      岑岭淡淡看了一眼:“不懂。”

      但岑岭的回答并没有打击到这位掌门,他望着繁星点了点头,自己肯定自己:“虽然我没有找到那个人的命星,它就像是被藏起来了一样,但是那几颗星明显是被它影响了!按照它们的位置推算,那几颗星应该代表盟主和盟主身边的人,那个人果然就在盟主附近!”

      岑岭一言不发,看起来又开始发呆了。

      朝渡发现,岑岭似乎毫不在乎傅不辞的安危。还有这言掌门,果然是有点东西的,竟能通过被影响改变的星来推测代表她的星。

      不过还有一点没搞明白,代表她的星到底是不存在,还是存在却被隐藏了?

      “其中有一颗星命运轨迹被改变最多,或许这也意味着这颗星代表的人是与那个人关系最近的。”言可望着那处繁星,继续分析,“这颗星代表的人应该是……盟主夫人。”

      “谁?!”岑岭蓦地转头看向言可。

      另一个朝渡也吃了一惊,猛地看向朝渡:“怎么办,被发现了!”

      这个结果倒是在朝渡的意料之中,她并不惊讶。

      朝渡气定神闲道:“不急,大不了一会按照原计划把他打晕。”

      另一个朝渡看着朝渡还敢开玩笑的从容模样,忽然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有她在,这就能让人十足安心了。

      两人前方,言可又一番推算,肯定道:“是盟主夫人,那个人对盟主夫人影响不小,最近盟主夫人有什么异常吗?”

      岑岭沉默片刻,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哦?”言可上下打量了黑衣剑客两遍,又盯着他的眼睛,笑问,“你好像有点紧张?”

      “没有。”岑岭冷声道,却又补充道,“你既没有确切证据,不要胡说。”

      言可微微挑眉,从袖中取出三枚铜钱,一番占卜后,惊讶问:“你居然心悦盟主夫人?”

      朝渡:“……?”
      另一个朝渡:“???”

      两个朝渡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是震惊不解。

      朝渡问另一个朝渡:“什么情况?”
      另一个朝渡也茫然:“我不知道啊?假的吧?我跟他都没说过几句话!”

      连岑岭本人也茫然:“心悦?是什么意思?”

      “你连心悦的意思都不知道?心悦就是喜欢呀!”言掌门以袖掩口笑得意味深长,眼神灵动,“堂堂冷俊剑,居然暗恋盟主夫人,哇哦。”这会他倒是不像鹤了,更像只狡黠的狐狸。

      “喜欢……暗恋?”岑岭愣了愣,转开视线望向远处重重翡翠宫殿楼阁,低声道,“没有,我讨厌她。”

      朝渡心道不对劲,他都没纠正自己是岭峻剑不是冷俊剑!他的心乱了!

      而且言掌门算卦向来精准。但卦象显示他暗恋另一个朝渡,他说自己讨厌她时的语气模样也不像装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讨厌她?这跟我算到的卦可不一样。”言可思索片刻问,“那你说,你为什么讨厌她?”

      “当年她救了我,可她不肯承认。”岑岭低声道。银色星辉落满他的发丝肩头,却落不进他的眼睛里。“她每日跟那么多人说话,却独独见我就走。”

      另一个朝渡蓦地愣住:“他知道了,他早就知道?!”

      朝渡轻叹:“他虽然心思单纯,一心练剑,但他不是傻子。”

      言可颔首:“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讨厌她,那你刚才又为何那么护着她,生怕‘荧惑’跟她扯上关系。”

      “……”岑岭沉默片刻,低声道,“她这些年,很不容易。”

      另一个朝渡蓦地愣住。

      言可诧然问:“她是盟主夫人,能有什么不容易的?哎,你一直站着不累吗,坐下来聊?”

      岑岭看了看他,眉头微蹙,嘴里说着“不累”,却还是坐了下来,将剑横放于膝,抬头望着星空,怅然中还有几分茫然:“傅不辞成为盟主后,喜欢上很多人,其中好几个人都想杀她。傅不辞早就想换人当盟主夫人了,竟然一点不管。她如今整日呆在琴瑟宫中,但她以前很爱四处旅行。她不爱笑了。”

      朝渡轻叹:“连他都看出来了,而且他难得说这么多话。”
      另一个朝渡则是低着头深深沉默。

      言可:“这……说起来,我来到青云仙宫后竟然没有见过她,按理说这不应该,看来她的处境确实不好。”

      言可蹙紧眉头:“如果我说她或许跟‘荧惑’有关系,对她而言恐怕有杀身之祸,哪怕她其实可能是无辜的。还是再慎重些吧,等有确切证据了再说。”

      岑岭松了口气:“多谢!”

      言可摆了摆手:“这不算什么,我不希望有无辜之人因为我的卜卦或观星结果而被牵连,盟主夫人也是个可怜人,听说她跟盟主当年也是神仙眷侣,唉。”

      朝渡没想到,这事居然是这么圆过去的。原本她还准备了后手——当然不是直接把他打晕。

      考虑到已经至少有另一个朝渡、苏柔蕊、言可、岑岭四个人知道,她与“朝渡”有着紧密联系,却没有一个人想告诉傅不辞,傅不辞呀傅不辞,你要不要反思一下自己?

      “不过。”言可望向岑岭,笑问,“你这还不算喜欢吗?”

      他清了清嗓子,模仿岑岭刚才低沉的音调:“她不爱笑了。”

      岑岭:“……只是发现这个就算喜欢?”

      “那倒不是。”言可眨了眨眼,“不过我不知道谁真的讨厌一个人时,会为她不爱笑了而难过。”

      岑岭不说话了,手握着剑,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琴瑟宫。

      言可见状一声轻叹,转移话题道:“我很想见见那个‘荧惑’,真想知道,能让天包庇偏爱的,究竟是怎样的人?”

      朝渡也琢磨起要不要跟言掌门见一面,但好像没什么必要,他保持现状就很好,再聊反而容易节外生枝。

      “我想带她离开这里。”岑岭忽然道,他目光认真,紧紧地握住了剑。

      朝渡惊讶,他居然也有这个想法。

      另一个朝渡愣愣地抬头看向岑岭。

      言可更是吃了一惊:“你疯了吗?!就算盟主不爱她了,她也是盟主夫人,你想带她私奔?!”

      “私奔?是什么意思?”岑岭不解问。

      言可艰难比划:“私奔就是,就是,就是你带着她偷偷跑了,然后跟她结为夫妻,隐姓埋名地生活。”

      “我不打算跟她结为夫妻。”岑岭摇头,“我把她带出这里后就走,然后找个清净无人的地方练剑。”

      “啊?那你图什么?”言可不解问。

      “她留在这里,会死。”岑岭望向夜幕下黯淡无光的琴瑟宫,“要么被别人害死,要么死于她自己。她的眼睛,已经很暗了。她当年救我一命,我也想救她一次,这样才算真正了结了吧?”

      另一个朝渡怔怔地落下泪来。

      “这可不容易,而且你居然把这想法告诉我?”言可叹道,“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

      岑岭抚着岭峻剑,冷冷道:“灭口就好了。”

      “?!”言可笑得勉强,“你在开玩笑吧?一定是玩笑吧?!”

      岑岭淡淡点头:“是玩笑。你跟傅不辞他们不一样,你愿意帮她,只要你不说,不杀你。”

      “那就好……你的玩笑有点吓人……”言可长呼一口气,“不过你要怎么把她带出去?她会愿意跟你走吗?”

      岑岭无声摇头,目光垂下,茫然黯淡。

      朝渡看着身侧泣不成声的另一个自己,轻叹:“你想跟他聊一聊吗?”

      另一个朝渡捂着脸抽泣,拼命摇头:“我对不起他,我不配见他。”

      朝渡屈起指节轻叩膝头,思索起来:自己要不要跟岑岭聊聊,毕竟在另一边他也是她多年的好友。

      但这个岑岭的心结是另一个朝渡,她可替代不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朝渡思索片刻,问另一个朝渡:“你想不想给他写封信?”

      “信?”另一个朝渡微怔。

      朝渡点头:“把你想说的写进信里,道歉也好,说说自己最近的变化让他放心也好,我想办法交给他,顺带跟他聊一聊。”

      朝渡手中凝出一张信纸,与一支带墨的毛笔:“有些话当面难开口,也许写出来会容易些。”

      “好。”另一个朝渡擦了擦泪,接过信纸和毛笔,将信纸铺在冰凉的翡翠地面上,提笔落下微颤的字迹:
      “抱歉,骗了你这么多年。救命之恩你早已还清,请勿再提。近来我遇见了……”
      另一个朝渡不确定地看了眼朝渡,朝渡颔首:“可以写我,信纸看过一次后会自动销毁,而且阿岭他不会把这事告诉傅不辞的,不会有麻烦。”

      另一个朝渡点头,继续写道:“另一个我。她带我重新练剑,我已看到了希望,请君安心。”

      另一个朝渡又看了一遍,将信递给朝渡,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了,日后若有机会,我再当面向他道歉。”

      “没问题。”朝渡收好信,看了眼前方各自沉默的两人,唔,她倒是能把岑岭引出来,但总不能丢下另一个朝渡一个人在这里。

      “我先送你回去吧。”朝渡道,“一会我再过来,找机会把信给他。”

      “又给你添麻烦了。”另一个朝渡不好意思道。
      朝渡:“无妨,这不算麻烦。”

      两人站起身正打算离开,却见一队人走近了见月院,为首的人也是“言可”,他身后跟着几个两名观星宗弟子还有数个青云仙宫护卫。

      “他们回来了。”岑岭道,“我先带你下去,跟替身换一下。”

      岑岭解除了隐匿法阵,带着言可提前回到主屋。

      片刻后,假言可也进入主屋,青云仙宫的护卫随即围着见月院散开,两名观星宗弟子在屋外等候。

      又过了一会,从屋中走出了一个言可。

      另一个朝渡问:“这个是真的假的?”

      朝渡看了眼见月院的后方:“是真的。假的已经隐身离开了。”

      那两个观星宗的弟子似乎也十分熟悉言可,一见这个言可从屋中走出来,当即关心道:
      “师尊,你没事吧?”
      “那个脸很冷的家伙没伤到师尊吧?”

      言可轻笑:“我没事,他啊,脸冷心热,你们敢信他还会开玩笑……哎,你们那边情况如何?且慢,我们进屋说。”

      另一个朝渡:“他们进屋了,我们?”

      朝渡:“我们也进。听听那边什么情况。”

      朝渡带着另一个朝渡,先是飞至院中地面,随后径直穿墙而入。

      言掌门带着他的两个弟子围坐在屋内圆桌旁,其中一个弟子正在倒茶,只倒了三杯。

      同样坐在桌边的朝渡不满道:“怎么不给咱俩倒茶?”

      另一个朝渡忍不住轻笑。

      言掌门从袖中取出一枚玲珑玉章,往桌上“啪”地一盖,瞬间有闪着星辰的光罩向四方散开。

      言掌门轻咳一声:“这阵法虽然拦不住‘荧惑’,但挡住其他人的耳朵眼睛还是没问题的。”

      一个弟子求知若渴地问:“那荧惑要是来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言可指了指茶壶,“给人家倒杯水,请人家坐下呗。对了,我得把我的位置让给他,他一来,我就不配坐这了。”

      朝渡轻笑:“言掌门太过客气,那倒是不用,我坐这就挺好。”

      另一弟子跟着玩笑道:“师尊都得换位置,我跟玉沙是不是得站屋外?”

      言可笑了笑:“只要他肯来,让我站屋外也行,我是真想见见那位能让天道偏爱之人……哎,你们那边,今夜情况如何?”

      玉沙答道:“今夜那个假师尊观星,我看他就是盯着星星乱瞅!一会看看东,一会看看西!银砾你说是吧?”

      银砾颔首:“那人完全不懂观星,只看了一小会,就说看到了荧惑的命星,说他是个大魔头,会给修仙界带来大劫,纯是胡编乱造!”

      言可一声叹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跟喝酒一般,放下杯子再次长叹:“我也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他们顶着我们观星宗的名号胡言乱语,若是真能帮到修仙界就算了,就怕……罢了,还有什么吗?”

      玉沙又道:“那个假师尊说完荧惑的消息,盟主身边一个病秧子就劝盟主,让他不要再隐瞒。”

      “病秧子?”另一个朝渡蹙眉,“难道是宁长康那个缺德货?他又要搞什么损招?”

      朝渡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

      言可也惊讶问:“让盟主不要再隐瞒什么?”

      银砾答道:“他们说,其实昨天白天的浩荡天雷,是盟主修为又有所突破,昨天傍晚的剑仙出世,其实也是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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