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爱我，但虐文版（快穿）》风吹一缕

93、所有的珩生

　　“那个不存在于世间的神仙是你吗？”

　　“嗯。”

　　“是哥哥的话，我不能不找，其他的我尽量。”

　　元衍笑着叹了口气：“小上官，你明知我会心软……你找也行，不用太急，我也在找你的路上。”

　　“骗人。”

　　“没有骗你，来来来亲一个。”

　　两人拥吻着，在李泉何小花的惊呼中往后倒去。

　　元衍握住珩生的手，问他什么叫他想做的事。珩生一脸意外，毕竟元衍之前都不会干涉他的选择，怎么如今想起追问了。

　　元衍道：“你动星帛了？”

　　珩生一脸惊讶，立刻道：“还没有。”

　　元衍终于找到了想要的锚点，在珩生还未催动星帛，也没有被反噬之前，他总算歇了口气，握住珩生的手摩挲了几下：“不用担心文镜，我可以应对。”

　　珩生道：“怎么突然……”

　　元衍伸出手，探进虚空之中，将那悬在河流之上的龙骨剑抽出来。

　　那条巨大的河流凝滞了一瞬，又流动起来，周而复始，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

　　然而龙骨剑上的神魂黯淡了些，剑身渐渐透明，神魂回归体内。

　　所有时空里，冥水里的龙骨和神山消失。

　　于此同时，九重天晃动了一瞬，不远处的神山消失。

　　元衍的手中又多了一座云雾缭绕的小山，他对珩生道：“方才那把剑用的是你的骨头。”

　　他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经历的和盘托出。之前受制于文镜，并不是文镜多厉害，只是他给自己下了禁制，他必须重蹈覆辙，才能在必死的死局中，求得一线生机。

　　一切还未发生。

　　一切都还来得及。

　　珩生道：“你不管苍生了？”

　　元衍：“管呗，神挡杀神。”

　　“现在九重天应当已经乱了。”神山消失，古神的存在隐去了，剩下的不正好炼蛊。元衍不担心月老太云这些无心于权利的神仙，无欲则刚，神仙也没那么容易陨落。

　　除非作死，如文镜之流。

　　珩生没有说话。

　　元衍道：“怎么还不开心？”

　　“你不会死了。”

　　元衍“嗯”了声。

　　元衍看着他，很分明的，珩生周身都松快了些，像卸下了一座大山。

　　明明是元衍的死局，他却如此在意。

　　元衍将神山本体随手递给他，珩生双手捧着，头回显现出无措的神情来。

　　“给我？”

　　元衍点点头。

　　“不喜欢？”

　　珩生眼睛亮晶晶的，摇摇头：“没有不喜欢，很喜欢，我就是……”

　　“喂……”

　　珩生看着元衍。

　　元衍点点自己的嘴唇，示意他来亲。

　　珩生无奈：“这真的给我？”

　　“那我去给别人？”

　　珩生握住元衍的手，手心沁出薄汗，闭上眼睛，心跳得很快，轻轻地吻了吻。

　　元衍笑道：“不照顾好自己，我会感觉到的。”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元衍明知故问。

　　珩生看着他，情难自已时黄金瞳色隐隐浮现，眸光潋滟：“要做自己，保护好自己，保护好神山。”

　　“……珩生，本人就在你身边，你还拿着我本体玩来玩去，干嘛？”

　　珩生捧着神山本体，眼睛亮晶晶的，听到元衍发话，才将神山收纳进自己的神识之中。

　　元衍一脸奇奇怪怪的神色：“神山是我的一部分。”

　　珩生眨巴眼睛：“我知道啊。”神识是很要紧的地方，但元衍又不会伤害他。

　　“我能感受到你的神识波动……”

　　珩生瞪大眼睛，神识无师自通缠绕上神山本体，就听得耳边元衍一声惊喘。

　　元衍：“拿出来。”

　　珩生红着脸：“哦。”

　　珩生又拿出神山本体，总觉得气氛微妙，想了想施法将本体藏在心脏里。

　　半晌无言。

　　元衍道：“你要是想我可以教唔……”

　　珩生捂住他的嘴，脸烧得慌：“我知道怎么做！”

　　元衍不信。

　　“这有什么人不都有不懂……”

　　珩生脸红变成了脸黑，用嘴堵住了元衍的嘴，手捂住那双促狭的眼睛，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的确会神识交融。

　　甚至比元衍想象中会得更多。

　　手握住布满薄汗的腰时，神识缠着另一股神识，身体和灵魂都在不停地下坠，元衍沉浸其中无暇他顾，他还有余地开口。

　　“为什么选择了这个时候的我？”

　　神山被海浪席卷着，原本以为自己不可撼动，却发现海浪温柔又从容，一遍又一遍，触碰到所有的角落。一开始神山还惊骇于海浪的生疏，被海浪推着，赴往岸边时还松了一口气，谁知又被拖回去，与之共舞，潮起潮落，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大海包容，却也无穷，浩瀚的海浪停滞住势头，在等一个回答。

　　元衍分身乏术，手指陷入软被之中：“要所有的珩生……”

　　最初的小黑龙，之后的孽徒、商人、鬼物……他要所有的珩生。

　　大海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连海浪都温柔许多，像是在鼓励神山，再坚持一下，浪潮还没有结束。饶是神山疲倦，却也不想猝然停歇，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还是轻信了大海。只有大海知道，夜还长，潮水还远远不到褪去的时间。

　　……

　　元衍醒来时，发现手腕上多了一个手链，红线上穿了一片黑色龙鳞，质地柔软坚韧。

　　他侧身，看睡着的珩生，指尖停留在那枚血色月牙上。血色月牙印记的下面是龙的心脏，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仿佛亘古如此。

　　龙的逆鳞不可触碰，珩生退而求其次，与上一次的选择一样，将心脏处的鳞片送给他。

　　那枚鳞片带来的影响让他即使身处时光洪流之中，亦将它凝作了具象，被他攥握在手中，从而涉水上岸。

　　“有了鳞片，你握住它，就能感受到我了。”

　　一如他之前所言，珩生确实很会爱他。

　　珩生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他披着衣服起床开门，见元衍还在院子里时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阿衍……”

　　元衍靠在廊柱边：“你不好奇自己的来历？”

　　在元衍还是笨神山的时候，他就替他挡箭，为他谋一线生机。后来三千芥子中，情景重置，他依旧是一条来历不明的龙，他也不关心，仍旧拿命救元衍。

　　珩生莫名道：“不曾。”

　　元衍：“我之前就知道，你很会爱我，但是珩生你自己呢？”

　　珩生皱眉：“……我自己？”

　　他转而疑惑道：“阿衍，这并不……”

　　珩生披着外袍，长发搭在肩上，双颊泛着的红晕还未消退，就处于莫名的质问之中。

　　他不明白为什么元衍执着于他自己，明明两人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况且他也曾应允过要保护好自己。

　　虽然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况，他可能还是会做出同样抉择。

　　但这种情况应当是不会再有了。

　　他把元衍的质问当做后怕，笑了笑：“阿衍，我在这里。”

　　元衍看着他：“你没有问过我之前的事情。”

　　“什么之前？”

　　“刚开始的时候，你出现在湖中之前……”

　　珩生想了想，往元衍这里走了几步：“那是很久之前的事……”

　　他停顿了一下，话说得很好听：“你要是想说，我很愿意听。”

　　元衍道：“只是我想说吗？”

　　珩生手足无措：“那……”

　　“你如果想知道，你会问我，也会占卜不是么？”

　　这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前珩生占卜占得五感全失，此时万万不能明知故犯，他小心措辞：“你觉得我不在乎我自己？”

　　元衍没有说话。

　　珩生无奈地牵着他的手：“元衍，如果我是你这般境地，你能舍去一切包括生命来保护我吗？”

　　元衍沉默了会儿：“能。”

　　“可这并不一样……”

　　珩生道：“的确不一样，你能为我死，也能为苍生死，我只想为你而死。”

　　元衍无话可说。

　　珩生诚实道：“有些时候会想，其实你只要扔下一切跟我走就行了，但是……”

　　他有些明白了：“按照你的说法，是不是就是做自己，做元衍，即使是拿命去救苍生，哪怕将我排在次位？”

　　苍生还是情爱，这简直就是话本子里的亘古难题，多少爱恨纠葛毁于斯。

　　无论是选哪一个，都有自私的嫌疑。他们的问题不在这里，元衍选哪一个，他都会接受。

　　但是元衍不喜欢他的全盘接受，全盘付出，就好像……就好像害怕他受委屈一样。

　　他觉得有些想笑：“元衍……”

　　元衍反握住他的手：“我有些不确定了。”

　　珩生道：“什么？”

　　元衍：“做自己，救苍生，将你排在次位……我有些不确定了。”

　　他眼中显现出茫然神色来。原来就算是古神也无法勘破情爱，他之前迟迟没有闭山，未必没有为了多救一人的原因。

　　当然也有禁制的作用。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受困于芥子，想要报仇，就必须要出去。综合考量下，他做出了抉择，然而，失去五感的珩生挡箭沉入冥水，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他回顾这些，便不由得感到后怕。

　　倘若他如上一次一般，任由着珩生送入拥有一线生机的芥子之中呢？

　　他独活后，任由龙骨被冥水浸泡侵蚀吗？

　　他不敢想。

　　时间的洪流他涉入过一次，险些没能回来。就算是他，面对着无形的规则，也不敢断言，自己能将珩生带回来。

　　倘若珩生死了呢？

　　他不得不想，一想就是万念俱空。

　　珩生紧紧握住他的手，将他带入自己怀里：“我在这里，阿衍，我回来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去找我的由来吧，鳞片柔软的龙还是很少见的……”

　　元衍闭了闭眼睛，被他逗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