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黑暗荣耀下的财阀家鬼怪》昀格

23、鬼怪（八）

　　文东恩明显营养不良的身躯缩在浴缸里，她紧紧抱住自己。

　　因为过于瘦，胸前的肋骨凸起，背上的蝴蝶骨清晰可见，仿佛插上翅膀就能飞走。

　　破旧的浴缸没有水，上面只有折了一半的生锈喷头淅淅沥沥地滴答着水。

　　冰凉的水滴进藕断似的脖颈里，顺着后颈蜿蜒向下。

　　文东恩像是一具剃了肉的艺术品，没有家人，只有创作者赋予她的生命。

　　她的皮肤过于苍白，近乎和浴缸一个颜色。

　　可上面的釉质反而不及她的皮肤白。

　　文东恩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呼吸，身上的烫伤清晰可见，从她的后背一直蔓延到她的双腿。

　　她本来白皙的双腿上布满了红色的烫伤痕迹，还有数不清的水泡，里面涌动着黄色的脓液。

　　她的指甲嵌入脓液里，用力一抓，薄薄的皮肤破开，像是一层薄｜、、膜，里面流淌出滔天的罪行。

　　很痛，她却像是无法感受到，自虐似的打开了水龙头，冰水涌进浴缸，将她身上的烫伤尽数淹没。

　　却逐渐变成痛苦的地狱。

　　文东恩已经努力将在机场遇到的画面从脑海里忘记。

　　可她做不到。

　　越是回想，就越痛苦。

　　越是痛苦，就一遍遍一次次的将始作俑者刻进脑子里。

　　痛彻心扉，难以忘却。

　　她忽然呢有了活着的目标，那就是朴丹珍。

　　因为在机场 ，她遇到朴丹珍了。

　　一天前。

　　她被退学了，退学的原因是在学校恋爱，恋爱的对象是小南，那个被全在俊打到住院捡回来一条命的男孩。

　　小南写了悔过书，承认自己和文东恩的恋情，并且还偷了□□，所以文东恩才能有这么好的成绩。

　　她想要去找小南，可小南家里紧闭，邻居说他和他的家人已经搬走了，走的时候洋溢着笑意，像是中了彩票一样。

　　她顺着原路往回走，却看到自己租的房子被退租，房东正在收拾屋子。

　　“你妈走了，给你留下了一封信，你打开看看吧。”

　　文东恩接过来，里面是一张机票和打印的信。

　　信上说母亲虽然亏欠她，但也是她最后的恩情，给了她一张留学海外的机票，希望两个人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文东恩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机票是真的，上面的米国大学录取通知书也是真的。

　　文东恩带着自己装不满行李箱的可怜行李，坐公交车去了机场。

　　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讲都过于陌生，她没有坐过飞机，也不知道如何办理登机，甚至在大厅徘徊了好久才进到候机室。

　　骨子里的贫穷让她变得唯唯诺诺，没有了人格。

　　而在冥冥之中，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她向前，去迎接更加悲惨的境遇。

　　这种预感在手里捏着飞机票的时候愈发明显。

　　直到她看到崔惠廷。

　　像是尘埃落定，所有的标志仿佛都在告诉她危险，快跑。

　　可她像是被攥住脖颈的丹顶鹤，在这诺大的机场变成了一只没有头的幽灵。

　　这个女生是朴丹珍恶霸五人帮的一员，她曾经想过和她成为好朋友。

　　可是她眼高于顶，即便家里是开洗衣店的，却也把自己包装成富二代，整日花销巨大，在无数个男人面前周旋，换取奢侈品包装自己。

　　她穿着空姐制服走过来的时候，文东恩以为自己看错了。

　　“东恩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我们东恩竟然也会坐飞机，”崔惠廷说道，“呦呦，还是出国的机票，国内呆不下去了？”

　　文东恩冷着脸想要避开，却被一把抓住胳膊。

　　“这么着急走干嘛？有人可是很想见你啊。”崔惠廷的力气巨大。

　　她的身体比文东恩大一圈，文东恩竟是没有反抗的余地，她甩了甩，“放手，我说你放手。”

　　“东恩啊，别紧张啊，你看到我穿空姐的制服了吧，我现在在实习，以后是要当空姐的人，能对你做什么呢？放轻松吧东恩啊。”崔惠廷笑着，不由分说的将她拉进了一旁的洗手间。

　　文东恩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她浑身都哆嗦战栗。

　　“放手，崔惠廷！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文东恩被重重摔在卫生间的门上，她捂着自己的胳膊，看到隔壁的化妆间里走出来一个女人。

　　微卷的头发长长披下来，一身火红的连衣裙，连带着面部浓艳的妆面。

　　朴丹珍！！！

　　前些日子，文东恩对她的恐惧已经减少，她像是不再针对她了一样。

　　如今看到她这副样子却是比之前更恶寒。

　　文东恩就知道，朴丹珍那副样子都是因为陈道俊来了之后的伪装，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眼前的她咧嘴笑着，眼底冰冷，如同深潭，形成一种诡谲的阴森的气场。

　　今天她穿了红色高跟鞋，上面的漆皮很亮，她一步步走向自己，捏起她的下巴。

　　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件可以呼吸的物品。

　　文东恩只觉得寒冷加剧。

　　比以往更甚。

　　紧接着，朴丹珍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卷发器。

　　“东恩啊，我的头□□亮吧，你也想这么漂亮吗？”

　　文东恩摇头，她拼命爬起来，冲到门口，可是门却被锁死了。

　　她拍打大门，外面却安静的可怕。

　　明明机场喧哗声极大，明明还有广播的声音，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她大喊着救命，没有一个人应答。

　　这里就像是被屏蔽了一样。

　　身后的朴丹珍靠近，她斜眼一挑，崔惠廷上前来按住她不断挣扎的身体，紧紧扣在门上。

　　力气大到文东恩难以想象，就像是千斤顶压在她的身上，她的骨头都要被压碎了。

　　“之前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对吧东恩，所有的事情都要有始有终才可以，我们的朋友东恩，只是让你帮我试一试卷发器啊，你不要害怕嘛。”

　　朴丹珍笑着，漏出了一排洁白没有瑕疵的牙，显得她一身的火红很是妖冶。

　　高跟鞋的声音像是踩在钉板上，扎在人的肉里。

　　“文东恩，你死都不能离开寒国，懂吧？像你这种烂泥就得烂在自家田地才可以啊，你说对吧，东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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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心斋。

　　朴丹珍穿着一袭月白色的连衣裙，上面坠着大颗大颗的珍珠和钻石，很是华丽，完美的修饰了她的身型。

　　为了行走方便，她穿了帆布鞋，在裙摆下面，站着喝果汁很舒服。

　　养心斋这个地方朴丹珍第一次来，是顺阳集团陈养喆家族宅邸。

　　如果不是因为长孙未来的继承人陈星俊回来，顺阳集团宴请，她压根无法来这里。

　　母亲在前面和贵妇有说有笑，朴丹珍放了杯子，往院子里走。

　　外面的风舒畅，倒是让高考结束的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高考算是考砸了。

　　【呱唧呱唧，你的客服挖掘机上线，系统有□□呢，只要五千米金就可以购买了，宿主大大是头驴吗？自己考不好还不买答案，按照高考的这个难度，成绩必垫底，挖掘机提前呱唧一下啦。】

　　“现在作弊入刑，你要是个真人高低也得进去呆三年。”

　　【可挖掘机只是个单纯的客服呢。】

　　“是啊，只是个碎嘴子的客服罢了。”朴丹珍拿了一杯西柚汁。

　　【可宿主为什么不考的好一点呢？】

　　“我这种只有钱的家庭，考不考得好有什么关系，只要继续躺平就行了，你今天话倒是客气不少，看来投诉未果，继续伺候我。”

　　【……客服下线了，有事请留言。】

　　“别急着走啊，上回我预定的陈道俊的攻略任务进展如何了？你这个客服可是唯利是图呢，我有钱想要买。”

　　【呱唧呱唧，宿主大大果然财大气粗，□□不是目的，陈道俊的任务才是目的，只是宿主怎么知道陈道俊在攻略系统呢？】

　　“因为我看过财阀家的小儿子啊，笨蛋客服。”

　　【……为避免双系统碰撞违规，即将进行纸条传送，纸条请宿主收好。】

　　养心斋很大，刚刚在客厅没有见到陈道俊，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朴丹珍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陈道俊那张脸。

　　陈道俊的眼睛可真好看，眼窝不深，眼皮很薄，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因为过长卷曲，黑棕色的瞳孔却带着忧郁，如果他是鬼怪，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对凌菱念念不忘……可真是假模假样的痴情啊。

　　这样的鬼怪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比起这个，朴丹珍更感兴趣的是陈道俊明明知道凌菱只是一个世界的限定，在下一个世界就不是原来的她，却还念念不忘，试图让她犯错，在这个世界承认自己的身份，触发这个世界的规则红线。

　　所有的系统世界都是依托着人设在做的表演，只是陈道俊的拙劣手法罢了。

　　朴丹珍举着果汁杯四处转转，养心斋果然宏伟，还有一望无际的人工湖。

　　朴丹珍站在湖边，看着湖面上两只鸳鸯戏水，鼻息间带着淡淡的湖水气息。

　　“朴丹珍。”

　　朴丹珍下意识回头，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白色衬衫西装裤的男生。

　　是陈道俊。

　　不同于他平日在学校的打扮，此时的他倒是多了几分压抑感，身后是巨大的宅邸，而他站在草地上，颇有些形单影只的意味。

　　陈道俊走到她面前，垂落身旁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微微低着头，闭着眼睛平复内心的纠葛和挣扎，再睁开眼睛时，眼底有些湿润，却多了寒寂。

　　“文东恩是怎么回事？”

　　“啊？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又没有见过她，谁知道她不出国去哪里了。”朴丹珍不以为意地说道。

　　文东恩和凌菱多像啊，那样的柔弱，那样的单纯，那样充满笑意，对于世界的明朗简直如出一辙，陈道俊即便知道她就是凌菱，可最终还是会跟随自己的内心，对文东恩上心。

　　“她为什么不出国你不知道吗？”陈道俊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宛如重锤击打，喘气变得吃力，尽管疼痛异常，可他面色如常，只是语气越发低沉，“你真的这么做了吗？”

　　“我做什么了？”朴丹珍无所谓地晃了晃手中的果汁杯，“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我要去看看陈星俊。”

　　“夹板烫她全身，她在机场走出去都吃力，浑身都湿透了。”陈道俊逼着自己站在原地，一字一顿说道。

　　“全身？你在说什么陈道俊？为你的文东恩打抱不平吗？还机场？她去机场为什么不出国？”

　　他的手一点一点攥起来，指甲扣进肉里，“你找陈星俊做什么？”

　　“他是继承人啊，我家马上就要收购贤诚日报了，顺阳集团应该很需要贤诚日报的力量吧，没过多久我们就应该定亲了，我去看看我的未婚夫，还有，高考结束了，我们的同学关系也结束了。”

　　陈道俊喉结滚动了几下，睫毛颤抖着，眼眸有些发酸，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心内有什么反复翻涌。

　　“没结束。”

　　“你说什么？”朴丹珍离开的脚步顿住。

　　“我说没结束，我们的关系。”陈道俊的声音又沉又哑，“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做过什么，都没结束。”

　　朴丹珍大步离开，走向客厅。

　　只是此时，她才注意到，之前围在身边的鬼消失不见了。

　　刚才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陈道俊身上，全然忘记了自己能看到鬼的事情。

　　现在往四周看过去，却是连鬼的踪影都没有，全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她顺着楼梯往上走，揉了揉眼睛，在侧面的窗户那里看到依旧站在原地的陈道俊。

　　像是一尊雕塑。

　　下一刻，她心内俱震。

　　只见，陈道俊手里执着一柄剑，那剑上滴着黑色的血气。

　　而那风平浪静的湖面，飘着无数具一段一段的鬼尸体，两只鸳鸯在尸块中戏水，全然不知。

　　朴丹珍周围的鬼连带着养心斋附近的几乎被一网打尽，没打尽的也带着哭腔迅速逃离。

　　陈道俊宛如刚从地狱爬上来的鬼煞，将这周围的厉鬼清理的一干二净。

　　剑气翻涌，身姿如松，刀锋凌厉，却无声无息。

　　他面色无波无澜，在将剑刃割断恶鬼的脖颈后，淡定地抖落其中的黑气。

　　随后将那柄剑插进自己的胸口里，剑化为虚无。

　　而陈道俊若无其事地坐在椅子上看书。

　　凡人无法看清，可朴丹珍看得清清楚楚，那湖面翻涌，都是厉鬼伸出手扑腾着做最后的挣扎，却也难逃灰飞烟灭的结局。

　　湖面逐渐归于平静。

　　朴丹珍却不淡定了。

　　她面对的对手太强大了。

　　一旦让他知道她在攻略他的任务，她自己的后果会怎么样？也会被砍成两截沉湖吗？

　　她掌心出汗，颤抖着紧紧捏住手心里的纸条，那纸条像是烫手的山竽。

　　随即电话响了，她接电话，是廉惠兰，自己花钱雇的大婶。

　　“丹珍啊，找到文东恩了，在一家紫菜包饭店。”

　　“紫菜包饭店？她在那里做什么？”朴丹珍压低声音，走到无人的角落捂住手机说道。

　　“不知道，但是奇怪的是，天气这么热，她穿着长衣长袖，像是不知道热一样，认认真真切包饭呢，”廉惠兰继续说道，“我会继续跟踪文东恩的，最近她去了几次药店，我把她买的什么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