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河》舍糊涂

10、状元及第 内阁报道

　　“宣贡士入殿，”镇御寰随其他19名贡生入殿，大礼参拜坐在高处的周晟封。起身后，他微微抬头，想要看一眼哥哥，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周晟封不明白，为什么看见如此气度样貌的少年他不是惊叹而是莫名的想要亲近。忽然发现，那个少年，竟然大胆的抬头看自己，那双眼睛真璀璨。
　　“陛下，那位穿湖蓝色的少年就是今年会试第一名，”旁边的大监在周晟封耳边说道。
　　哥哥，和娘亲有些相像，但更像周伯伯，镇御寰随太监走向自己的座位，开始殿试。他稳定心神，殿试内容是二论诸国政，他想了一下，开始书写。
　　周晟封从龙椅上走下来，挨个考生处停驻一会，看他们写的内容，走到镇御寰的桌旁，惊诧这个少年年龄不大，但这字行云流水，结体遒劲，笔锋字里行间透露气势磅礴，又如苍松翠柏，太漂亮的字了。再仔细看看内容，更是分析的入木三分，让人叹服。
　　但周晟封越是站在他身旁，越是有股想要亲近之感，这种感觉让他不舒服，他从小失去母亲温柔的爱，性格偏执、强硬，父亲又是武人性格，对他们兄妹虽然溺爱却不知道如何疼爱，造成他们兄妹从小就是别扭孩子。
　　殿试总共2个时辰，镇御寰不到一半时间就写完以‘诸国内政之百舸争流’为题的策论。示意考官交卷，向周晟封行礼后，被太监引领至偏殿休息。温华不知道何时进来，偏殿内的小太监们都让他打发出去了。进入时就发现，镇御寰斜靠在椅子上，额头渗着细汗。
　　“哪里不舒服?”温华边问边帮镇御寰号了下脉，递给他一粒丹药。
　　“无事，只是有些累，”偏殿有些闷，镇御寰吃完丹药，觉得气顺畅不少。又想起倪老给的药丸，也给吃了，身体又恢复些气力。虽然已经一个月了，镇御寰身体略有起色，可后背的伤口恢复极慢，今天走了那么长入宫的路，又跪又拜，长时间保持书写的姿势，估计后背的伤又裂开了。
　　“你随我来，我给你把后背的伤处理下，”温华想扶起镇御寰，被镇御寰摆手拒绝了。
　　“温叔，你快走吧，一会让人看见，”温华无奈，只能先行离去。
　　陆续又进来一些贡生，镇御寰起身，互相见礼，但却无人敢与他攀谈，只是偶尔有人偷偷的看他一眼。镇御寰也很无奈，没办法只能闭眼调息。
　　2个时辰的殿试终于结束，午时他们将与周晟封共进午膳。考官也趁这个时候阅卷，二十名贡生进入崇德殿，再次行大礼后入座。
　　镇御寰胃口并不好，举止优雅的将每种菜尝了一口，喜欢吃的就又吃了几口，周晟封举杯后，众人也举杯共饮。
　　“赫连臻，”周晟封开始点名。
　　“草民在，”镇御寰从容起身。
　　“你的论诸国内政之百家争鸣非常好，朕读后受益匪浅，论证方向也很独到，等殿试结束，朕再宣你，再给朕讲讲。”周晟封感觉眼前的少年完美的不真实。
　　“陛下谬赞，草民遵旨，”镇御寰恭敬行礼。
　　“坐下吧，”周晟封摆手让镇御寰坐下。周晟封又找了几个贡生交谈一番，午宴也就随之结束。
　　不出周晟封所料，镇御寰被点为当朝状元。周国的历代状元，都会破格进入内阁，被封为正三品内阁少使，虽也为内阁，但独立于内阁之外，仅受命于皇帝，为皇帝一人出谋划策，现在内阁中已无少使，虽然官居三品，却无实权，却也无人敢惹，每日陪伴皇帝处理政务，真正的皇帝近臣。镇御寰此次参加科举，就为了这个每日可以在周晟封身边的官位，不论官阶高低，他都要定了。
　　“臣等谢陛下厚赐，必将追随陛下，鞠躬尽瘁。”此次参加殿试虽选出6人，但其他14人也将分配到各县府为官为吏。
　　镇御寰勉强站了起来，不得不动用内力强压住口中的腥甜和心脉的剧痛，在受罚时都没敢动用。随着人流慢慢的向宫门口走去，宫、衍文几人都在门口等着他。
　　他走的很慢，其他贡生都想走过来和他这个状元攀谈一二，但他周身的气度和绝世容貌，都不敢走过来。有几个人壮胆过来，抱拳说道:“恭喜赫连兄高中状元。”
　　“同喜同喜，”镇御寰抱拳回礼道，但他现在不想说话，但也无奈的只能微笑着跟周围人交谈。镇御寰几句话，就和所有人打成一片，越来越多贡生过来交谈，游刃有余的周旋于所有人之间。好不容易走出宫门，16人相约后日在双辰府最大酒楼平安酒楼一聚，才依依不舍的放镇御寰离开。宫和衍文看他面色不对，要过来搀扶，但被他摆手拒绝，自己走向马车。宫扶他上车时，刚一迈脚，就拿出手帕捂住嘴，掩盖要喷出的那口血。
　　“你用内力了？”走进马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抬头看到温华坐在马车里。
　　镇御寰轻轻嗯了一声，就靠在马车内小榻上低声咳嗽。
　　“你怎么能这时候用内力？不要命了？”温华一边数落，一边掏出丹药，喂给他，但不断有血从口中溢出，根本吃不下药。温华不擅长行针，只能吩咐衍文加快速度，速回赫连府。
　　倪老行针后，嘱咐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再妄用内力。又念叨他许久，才离开放他休息。
　　三日后，他就需要到内阁报道，但在后日，和各贡生有约，他只有一日能休息休息。
　　报道那日，虽然不需要上早朝，但还是早早起床用膳前往内阁报道，三品以上大员可以随身携带一名侍者。内阁在皇宫东南有专门的办公地点，内阁少使则是更多的会在皇帝的御书房办公。
　　到达内阁，其他大臣还未下朝，一个太监看见镇御寰进来，连忙走过来，躬身行礼。
　　“您是赫连少使大人吗？”
　　“正是本官，敢问公公怎么称呼？”镇御寰微微颔首，客气的问道。
　　“奴才是内阁总管太监连贵，以后少使大人有任何事，都可以吩咐奴才，”连贵公公笑呵呵的说道。
　　“以后就得麻烦连公公多多照顾，”宫拿出个精致的小袋子，塞给连贵，连贵连忙推脱。
　　“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连贵掂量下，分量偏轻，但也十分客道的拒绝着。
　　“当然使得，这就是给连公公的茶钱，”宫塞回给连贵。
　　“多谢少使大人，少使大人这边走，阁首大人昨日已吩咐奴才，已将少使大人位置收拾好，”连贵连忙笑着道谢。镇御寰的位置在最后边靠窗的地方，但这里也只是偶尔之所，他最长待的还是皇帝陛下的御书房。
　　“多谢连公公带路，公公有事先去忙，”镇御寰今日早起，有些累，想趁着其他人没回来，休息一下。
　　“那奴才先告退，”能做到总管之位，在皇宫混的如鱼得水，没有一个不是玲珑心窍。
　　镇御寰坐在自己位置上，闭眼休息，宫将随身携带的披风盖在他身上。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听到外边有很多脚步声，宫快速收起披风。镇御寰站起来宫帮他整理下官帽和官服，向门口走去，进来为首之人，是一位五十多岁，两鬓斑白，身形略胖的男人，看官服颜色，镇御寰躬身行礼。
　　“下官赫连臻，拜见阁首大人，拜见各位学士大人。”
　　“快快免礼，老夫殿试当日就听说赫连少使才华与样貌皆为人中龙凤，今日一见，觉得评价还是保守，”阁主白明阳官居一品，是朝中少数中间派。脾气甚好，看见赫连臻规矩的见礼，对这个少年的第一感非常好，伸手握住他的手，往内阁中走去。
　　“站在本官身旁的就是这几日宫中讨论的重点，内阁少使赫连臻。”进入内阁，白明阳出言介绍。
　　“下官赫连臻，今后请各位大人多多关照，”镇御寰拱手行礼。
　　“赫连少使客气啦，”各位大人也赶紧回礼。
　　“赫连少使，我给你介绍下，咱们内阁一共8人，加上你现在是九人。这位是副阁首陈齐明，这位是副阁首上官忠。这几位是大学士，李文博、唐波、沈允谦、蒋海阔、冯章。”一一拱手互礼。
　　“连贵公公内阁太监总管，小喜、小东、豆包、小全是内阁太监。”
　　“辛苦阁主。”镇御寰看他介绍完，赶紧道谢。
　　“赫连少使客气，老夫领少使去拜见皇帝陛下，你的工作，主要还是在御书房。”
　　“有劳阁主，请阁主带路。”白明阳带着镇御寰前往御书房。到达御书房听守门太监说左右两位相爷还有兵部几位大人在。白明阳听后，嘱咐守门太监一会他们走了，通知自己，就领着镇御寰到旁边的偏殿休息。
　　“赫连少使是哪里人？”白明阳喝着茶，聊起镇御寰的事。
　　“下官华阳府人。”镇御寰谨慎的回答。
　　“家中是做什么的？”白明阳继续发问。
　　“下官家世代经商，仅我有一人为官。”镇御寰继续回答。
　　“可有婚配？可有心仪之人？”镇御寰心想，这老头咋这么八卦呢，果然八卦之心不分老少不分男女。
　　“下官刚过十六，未曾婚配，也没有心仪之人。”镇御寰半真半假说道。正好此时，守门太监前来通报，他们可以去拜见陛下。两人起身，整理下官帽和官服，向御书房走去。